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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民们都松了口气。

    有活干就是好事。

    新雇员们调理身体的时间,叶舟则在思考怎么招揽顾客。

    又怎么让顾客不要一直待在超市。

    在这里做生意简直就是地狱难度。

    似乎不管怎么做都会有各种威胁。

    直接去路边拉人?

    叶舟刚起这个念头就否决了。

    在路边摆摊?

    现在超市里加上他也就九个男人,也就他还算强壮,根本护不住商品。

    怎么想都没有在这里做生意的可能。

    但是换一个地方,比如草儿母女嘴里的南方,他这个超市一出现,估计就要被当地官兵给抄了。

    好像无论他“降落”在哪里,都是地狱难度。

    最后他还是不得不请本地土著给自己出主意。

    ·

    草儿娘听见仙人的呼唤声时正在收拾餐具,女人们争抢着要去洗碗,但草儿娘并不放心。

    这些餐具都是精致非凡的瓷器,细白碗碟上有青色的花纹,跟这瓷器一比,她们的手显得格外粗糙。

    “都别动,碎了你们可赔不起!”草儿娘被她们的动作吓得惊慌失措。

    但还不等她招呼草儿过来收拾,就听见了仙人的声音。

    那声音恍若从四面八方涌来,明明仙人不在此处,可整个超市都萦绕着他的声音。

    难民们微张着嘴,他们不知仙人究竟在何处,只能朝着仓库大门方向下跪,虔诚的伏地磕头。

    草儿母女也跟着磕,磕完了,草儿娘才红光满面的问草儿:“仙人是叫我吧?”

    草儿娘没有名字,她未成家前家里只混叫小名,待成了家,人们便叫她老张家的,有了孩子以后,便是草儿娘。

    她从生到死,似乎都注定无法拥有自己的姓名。

    草儿娘不敢耽搁,只对草儿说:“你看着她们,莫叫她们去洗,碎了碗不好给仙人交代!”

    草儿忙说:“我自个儿洗,娘,你快去,别叫仙人等你。”

    待草儿娘走了,新雇员们看草儿年纪小,这才壮着胆子问:“姑娘,你们一直跟着仙人?”

    草儿摆手道:“咱们都一样,我跟娘不久前才被仙人搭救,那会儿我们都快死了,是仙人瞧我们可怜才收留下来,不仅给衣穿,给饭吃,还给活干。”

    草儿咽了口唾沫:“日日都有肉吃。”

    新雇员们也统一咽了口唾沫。

    有白米饭,有肉吃,这就是戏文里的神仙日子。

    便是武岩这种家里有小榨油坊的,每月也就吃一两回肉,从未有吃肉到饱的时候。

    穷人家做饭更是连油都没有,不蒸既煮,盐也舍不得多放。

    草儿收了碗筷后说:“你们若要喝水便去外头,算了,我现在带你们过去。”

    草儿先给他们分发了玻璃杯,新雇员们都不敢上手去接。

    通体透明的杯子,皇帝老爷指不定都没见过,他们这些泥腿子……不配!

    “这杯子易碎,你们用的时候得小心些。”草儿看他们缩着肩膀,躲着这杯子的样子,想起自己头一会儿见这杯子的样子。

    她恨不得把它供起来!

    若不是仙人看着,她是实在不敢用的。

    草儿得意起来,却也说:“你们不敢用这个,等着,我去给你们拿别的。”

    她又抱了一纸箱的塑料杯过来,这些杯子轻巧得很,落在地上不会碎,草儿自己不敢用玻璃杯,日常用的也是塑料杯子。

    玻璃杯对他们来说更像宝物,不像杯子,不能用。

    果然,新雇员们都敢从草儿手里接过塑料杯,惊奇的拿着杯子打量。

    杯壁这么薄,这么轻!但看起来竟然很结实。

    草儿:“别看杯子了,我教你们怎么接水。”

    “都说了,仙人有大神通,这些杯子在我们眼里是宝物,在仙人眼里恐怕与路边砂石无异。”

    “你们是见识太少,再待些日子就习惯了。”

    虽然她也不比他们早来多久,但自觉已是前辈。

    草儿清清嗓子:“好了,你们都来试试,接杯水给我瞧瞧。”

    来了这么些人,草儿只担心有人抢她活干。

    可惜前些日子就她和娘两个人的时候,她竟没有干活时晕过去,没能叫仙人看到她的诚心。

    作者有话要说:

    草儿:每天都在期望自己累晕(从未装晕,真的实诚)

    第8章

    旭日东升,前夜残留的一丝凉气尚未消散,路边枯黄的草叶上有那么几滴微不可察的的露珠。

    多年未曾有人修整的官道上传来笃笃响声,马蹄掠过时扬起漫天黄沙。

    领头的人勒紧缰绳,身体后仰,驱使胯下枣红骏马转向朝回走。

    双轮马车斜停在路中,车厢旁的木窗被推开了一条缝。

    领头人行至马车旁,声音粗粝地低声说:“公子,前面有逃民。”

    车厢里传来低哑地男声:“绕过去。”

    领头人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抿唇道:“只这一条路,若绕,便要进林。”

    马车里的人没有迟疑:“绕。”

    领头人只能颔首道是,转身招呼兄弟们进林。

    既然进林,就必弃马车,他们解开了束缚住拉车骏马的绳索,扶着一路坐车的男人上马。

    “郑哥,看他病恹恹的样子,骑马恐怕撑不了多久。”一条伤疤几乎贯穿全脸的男人骑马靠近领头人,“没了马车,绕过这段路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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