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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鹤初,你可从来没有在那么大的场合公开露面过,这跟以前任何一部剧或电影的发部会都不一样。」

    他那曾经呼风唤雨的老爸,竟然说倒就倒,而且我实在搞不懂他妈既然怕死到几乎立刻捲钱就跑了的程度,怎么还会有胆子嫁给他爸,说不定就是为了捲钱跑?

    对于裴月尧的提议,花鹤初相当爽快地同意。

    那个皮箱是我先前跟他提过想收藏的古董,虽然已经过了两年。

    所以我们对此有个共识,就姑且把一号当作在世界某座疯人院里悠哉度日吧,那里关着的人,肯定都跟他不相上下,但他绝对能称霸那里的。

    彷彿是交代遗言般,在大半夜分别对我以及二号交代着许多琐碎又没什么屁用的事情,一条条地罗列下来,然后在隔天,从我们的生活中抽离,彷彿真的学他那双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爸妈一样人间蒸发了。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际,一号那傢伙突然使出大招。

    那一天我们所签下的文件,让我跟二号成了暂时的富翁,一堆分布在欧美地区的动產与不动產,看得让人眼花,我们一点研究的慾望都没有。

    「你很想念你那位失踪的朋友吗?」

    「你为什么会想写这部作品?为什么採用四季去发想?又为什么是这四篇故事?」

    哇──古人真的是充满了智慧。

    我们再也没有实际见到过一号,但我知道他肯定对我们的事业发展与生活近况掌握的一清二楚,而且偶尔会分别发一些疯言疯语给我和二号,证明他还过得去。

    「怎么了?卡关了?」

    盛澜对此说不出什么意见,他人生中最要好的朋友是在进了演艺圈后才一一遇见的,包含裴氏姐弟在内,或多或少都曾是合作伙伴的关係,他并没有那种在学生时代就相逢的单纯友谊,所以无法体会花鹤初口中的那种怀念。

    「我知道,可是不是有盛澜在吗?我跟着他走就好了啊?」

    「嗯……有点?感觉结尾有点没力。最后的篇章,总觉得写出来以后不如预期。」

    「那这样吧,下个月初就是国际影展了,红毯上会进行全球性的即时转播,鹤初你就当他的女伴跟他一起走吧?」

    见盛澜都这样反应了,裴清顿时无话可说了。

    『

    「你说他到底有没有良心?把这些东西都塞给我们,也不怕他家那些吸血虫发现之后把我们当肥羊宰?」

    大叔一点多馀的话也没有,就只简单叙述了这堆文件是一号交代给他的,让我们务必一一签下,那天正好是我满二十岁的第一天,而二号则早了我两个月。

    坐在二号家的客厅里,我和二号各自抱着零食,窝在沙发上把最近的时事新闻当电影在研究,虽然没有根据,但我们几乎能肯定那些确实都是一号的手笔。

    「啊……这些应该都是他闯的祸吧?」

    花鹤初总是习惯坐在地毯上,盛澜的声音一响起,她就下意识往后靠在他的腿边,脑袋以无比贴合的角度黏上他的腿一通乱蹭。

    「哦齁──酷欸,他还真的把他那台车借给我了欸。」

    我和二号一起把他往死里损,但又因为不放心,所以一起绞尽脑汁替他想办法。

    「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但又怕被你爆雷。」

    「欸咿──怎么会,他有这种本事,平常考试……可恶,他成绩确实超好。你说他脑子是不是逆天啊?」

    花鹤初这言下之意,就是要盛澜全程罩着她,万一她闯祸了就得及时帮她擦屁股的意思。

    我们打开了车窗,任由发丝在风中乱舞,并不怎么担心一号。

    反而是刚才的最淡定代表裴清立马有些坐不住,看了看身旁同样没有异议的盛澜,按捺了几秒,最终以失败告终。

    花鹤初真的是他的治癒良药,光凑到一起就能让他放松。

    花鹤初如是答道,但其实具体的很多细节都想不太起来了,回忆大抵都是如此吧?所以才需要有人可以一起聊聊,需要被偶尔拿出来摊在光亮之下看个仔细。

    可是三个高中生是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呢?除了帮他逃跑以外,而且也不见得能跑多远,都只是治标不治本。

    盛澜一听就笑了,微微低下头,用指背抵着唇,然后抬眼与花鹤初对上眼神,相当轻易地被她的一番话给取悦了。

    「什么啊?」

    「我没问题。」

    在蹭下去就要冒火了,迫不得已之下盛澜无奈地使力将花鹤初捞到沙发上坐好。

    花鹤初看着自己将最后一个段落写完,轻轻吁出一口气,却不像往常那样立刻开始重头检视整部作品,就只是紧紧盯着文章的标题「那年冬天,世界是他的疯人院」,眉头紧锁。

    「我家在郊区有栋小透天,就是来不及打扫,但你要是急需,你可以直接过去,等等放学……啊还是我们现在就翻墙回我家拿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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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有句老话叫做「你永远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来」吗?

    「那你家那些家业怎么办?完全留给那些丧良心的亲戚去瓜分?」

    「所以你的意思为了活命,你很快也要人间蒸发?」

    盛澜伸手将愁眉苦脸的花鹤初搂进怀里一通揉捏,嘴上说着安抚的劝慰,脸上的表情倒更像他自己才是获得了慰藉的那一方。

    』

    然后,在他消失许久之后的某一天,伴随着冷冽的寒风侵袭,我们被一个中年大叔找上,莫名其妙地让我们签下一堆文件,还有一个装满现金的復古皮箱。

    「比起想念,更多的是怀念吧。我很怀念包含时茗,我们三人总是在一起玩乐的那段时光,仔细回想起来,那实在太过短暂了,但和他们一起製造初的快乐,却占了我人生很大一部份。」

    「那我就开着车载你一起亡命天崖,顺便去追杀他!」

    「你看看你,现在悔到肠子发黑都没用,让你平时那么没心没肺又不学无术,现在出事了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那之后的几天,各大新闻媒体疯狂地在报导某某企业宣告破產、某某產业股票暴跌,反正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灾难肆虐。

    不过看在她虽然说跑就跑,但好歹还是将他交给了她跟他老爸的心腹照顾,因此他说他在他家族里的情况虽然不容乐观,但也暂时无恙。

    反正也不过是替他暂时保管而已,我们在大叔的注视下离开那间被包下的咖啡厅,转头就开着他交给二号的车,一路沿着人烟稀少的路狂飆。

    始终坐在旁边翻完了剧本又翻新杂志的盛澜,敏锐地察觉到花鹤初的小状况,立刻开口询问。

    「你还楞着干嘛?快叫你爸妈留给你的那个心腹菁英过来啊?」

    「我现在确实满幸福的,这台车真的帅呆了,啊……不怎么想还他呢。」

    「可恶,那傢伙还真是什么都安排好了,也什么都不肯讲。不要再让我遇到他,我保证把他往死里打。」

    「没想到现实能够浮夸到这程度,我不过是提了一嘴想体会看看收到装满钱的復古皮箱有多幸福,他居然记到现在。」

    「写得不满意吗?」

    「先休息吧,卡关的时候越是发愁越是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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