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瘾(2/3)
顾悠在手机上打字，瞥了他一眼，把手机举过去：
“我就不进去了。”温梓琪说，“我等会儿还要开会，马上就走……哦，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打开包翻了翻，“顾悠，你妈妈也没什么遗物，就这个值点钱，想想还是留给你吧。”
顾悠默默看着链子，现在的黄金兑换比例是多少来着？
【有钱吗，借我点】
“Eli，振作一点。”费丹说，“你姐姐在楼下，别让她看到你这个样子。”
昏暗的牢笼之中，一个人影隐隐绰绰在床中间。
厚厚的观赏玻璃后，青黑的花斑蟒蛇安静地蜷缩在角落，另一边是干巴巴的动物碎骨，看起来时日久远。
顾悠继续打字给他：
黎川看到屏幕愣了，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我还没成年，没法办卡，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为什么不朝你爸要？”
*
顾悠坐回秋千上，托着下巴平视远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她必须先弄到钱才行，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顾邵京搞到钱？
“只是暂时的——”费丹余光看到女人起身朝楼梯走，脱口喝住她：“Lisa！别上去！”
她抬头望望黎川，黎川也望望她。
“你到底撸了多少次，红成这样都快秃皮了。”费丹把睡裤扔在青年腰上盖住污迹，眼不见心不烦，“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女人，免得你憋出毛病。”他拿出钥匙把男人脚腕上的铁链打开，“不是我不让你回去，就算你现在回去也没用，人都不在了还能怎样？别干傻事，赶快起来。”
顾邵京摸摸女儿的脑袋，对温梓琪说：“放心，她会喜欢的。外面冷，都别站着吹风了，还有黎川你也是，去吃点蛋糕吧。”
还真是说翻脸就翻脸。
想到这，她忽然手心向上，朝黎川招了招。
“怎么了？”女人收回脚，“他不在家吗？为什么没见到人，他去哪儿了？”
“可怜的Lamia，你怎么饿成这样？”费丹从旁边笼子里随手抓出一只小白鼠扔进玻璃柜。
顾悠眨眨眼，总算是笑了。
“你要多少？”黎川以为她要零花钱，把手伸进口袋里。
被称为Lamia的蟒蛇小姐大概是饿太久了，看到活蹦乱跳的小白鼠，竟然毫无反应，窝在原处一动不动。
“大概在楼上睡觉。”费丹道，“我上楼把他弄下来，你等一下。”
“和你的主人一个德性，送到嘴边不要，非要舍近求远，自作自受……”
听到温梓琪的声音，她差点从秋千上跳起来，当她意识到温梓琪身后还跟着顾邵京时，立即又全副武装，把自己变成木头。
“Daniel先生，您怎么来了。”弗里斯说道，眼睛偷偷瞄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金发女人，小声问道：“那是谁？”
Lee动了动嘴唇，声音轻不可闻：“有本事你就关我一辈子。”
“悠悠！”
“好。”黎川礼貌地笑了笑。
一个星期不见，温梓琪瘦了不少，下巴更尖，杏眼更圆，精致妆容遮不住眼下淡青色的痕迹。
床单混乱不堪，地上丟满了各种注射器和吗啡的空瓶。
“那是Lisa，是Lee的姐姐。”费丹转过身，“这几天辛苦你了。”
她把一条金色项链放在女孩手心。
黎川冲过来接住女孩，两人摔在草地上，跌作一团。他赶紧扶起她，上下检查：“摔着哪儿了吗？”
不是吧，这么坑……
顾悠低头瞅了几眼，项链看起来陈旧，克数也不高，但黄金毕竟是全球流通的，总归比人民币高强。
黎川：“……”
顾悠摇摇头，反手拉起他。
顾悠又摇摇头，经过刚才那一出，她脑子已经清醒。逃避不是解决办法，况且她现在身无分文，跑出去也是自讨苦吃。
“生日快乐，悠悠。”她脸上扯出一个笑，“礼物被你爸爸放客厅了，记得回去拿。”
温暖的加州阳光洒满西海岸，地中海气候总是能孕育出又硬又厚的常青植被，免受烈日与干燥的折磨。
黎川无奈道：“喂，你这小孩，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好看。”他马上说道。
费丹一把拉开窗帘，阳光透进来，照亮了床上的青年，精壮白皙的年轻身躯裸露在空气中，布满污浊的痕迹，淫靡且颓废。
“纯金的啊？”顾邵京拿过项链，“说不定以后会变成传家宝。”他当着温梓琪的面，帮顾悠戴上，由于女孩脖子太细而链子太长，绕了两圈才扣上。
“再这样下去，我就要送你去戒毒所了。”费丹抓起Lee的手臂，把注射针剂从他静脉里拔出来。
【VISA，一万】
“……”费丹在床边坐下，沉默了片刻说：“我也不想这样锁着你，这段时间是让你想清楚，mors ultima ratio，总有一天你也会死的，但不是现在，就算死也应该死出个价值。”
卧室的门敞着，窗帘紧紧拉着，整个房间阴沉沉，像一座困兽的牢笼。
“不辛苦，不辛苦。”弗里斯摆摆手，“不过说真的，这样一直关下去也不是办法……”
Lee眼珠子转了转，瞳孔聚焦回神，他抬手挡住阳光，翻了个身。
顾悠撇撇嘴，把手机扔回去，转身走开。
顾悠垂着眼睛装聋。
床上的青年缓缓睁开双眼，通红的眼眶中，黑色瞳孔扩散到极致，呆滞中有迷幻，像是灵魂游荡在另外一个世界还没有归体。
“你刚才差点翻出院子。”黎川借力站起身，拍拍衣服，“太危险了，我来扶着你荡秋千吧。”
“你的嗓子还没好吗？”少年很识趣地交出手机，“你爸爸看起来好像不太喜欢我，不过还是把我叫来了……生日快乐啊，顾悠小朋友，恭喜你长大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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