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3)
戒毒，不能心软。
“我想想……”顾悠裹着毯子，一节一节跳下台阶，跟在监护人后面走进厨房，却见他在冰箱里拿了盒牛奶插上吸管，便问了一句：“你这么喜欢喝牛奶啊？”
Stop！
软软的，湿湿的，是哭了吗？
Lee含着吸管，摇头不语，单手往锅里加水煮上。
Lee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么一转头的功夫，脸上就带了笑意。他掐掉烟，指指自己，用口型解释：没关系，自己人。
安娜想了想：“墨西哥？”
“嗯。”顾悠在上面应了声。
“想吃什么？”
平日里女孩过于成熟冷静，常常使人忽略她的年龄和外表，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显露出软弱的一面，像个正常的小孩子。
Lee抱着顾悠在客厅里绕了一圈，无处安放，最后还是绕上了楼，在卧室里找了个毯子把她裹起来。
Lee忽然开始动摇。
她目光无意间一抬，忽见二楼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不用。”Lee挠了挠耳垂，找出一根烟点燃叼在嘴里，转身回书房拿出U盘递扔她，“除去R国国防供给、保全公司采购，以及其他明面上的走量，藤治至少有二十六笔无书面记录的交易，连买家的名字都没有。”
“最好不是。”安娜看定他，“别好了伤疤忘了疼，想想你腿上那两根骨钉。”
“搞什么？”安娜不悦道，“万一她真是Dr.J的眼线呢？”
Lee想，要是她十五岁，自己就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取悦她，教她做爱、带她高潮、让她知道人的身体比毒品更美妙。
Lee下楼开门，让安娜进来。
“没事，没事……”他忙拍拍毯子，“我刚才是说……”
……五岁尿裤子，九岁怕女人，十五岁的时候赚的第一笔大买卖，买的第一辆车，用的第一把枪，学的第一门外语，喜欢的诗，喜欢的歌，喜欢的颜色，喜欢的味道……
……
“越南，俄国，哥伦比亚，意大利和墨西哥……来吧，猜猜看，利维坦会在哪？”
要不就给她来点吗啡算了……
“顾悠，能听见我声音吗？我是谁？”他试着说话，分散她的精力，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下巴，“顾悠，想一想，我是谁？”
他忘了原本要说的话，只好另起话头，讲起自己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趣事：
“看样子我来的不是时候。”安娜两臂抱胸，目光暧昧地朝他身下一瞥，“需要我再给你半小时吗？”
顾悠的五感在逐渐恢复，眼前的景物还朦胧着，听着耳边忽近忽远的声音，眼皮越来越重。
……
“俄国？嗯，意大利？总不会是亚洲吧？”
“为什么不会？”Lee拿下烟，弹了弹，“我有说过我的外婆是越南人吗？实话讲，那里是个好地方，任何可能都不该排除。”
“就，上次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意面。”
随着她呼吸加快，他也不由自住地加快呼吸；她皱眉，他也想皱眉；她喊疼，他也觉得身上哪里疼疼的，不舒服。
“戒烟，哪有那么容易。”Lee切了点香肠，转手喂她，“先吃一口垫垫肚子。”
“李……月白……痛……”她急促地喘息着，语不成句，发丝凌乱地黏在脸上。
“牛奶能祛烟味。”他放下牛奶，给她解释，“你这样娇气，我能怎么办？”
安娜朝Lee递了个眼色。
仿佛缺失了部分魂魄。
怎么能想那种事！
不知不觉，他讲到自己幼年在海边冲浪，挖寄居蟹，赤脚踩在沙滩上的那种绵软感觉，眺望海天一色的惊羡。他曾经在那里遇到过海豚，一起嬉戏，自己还被它误会成落水遇难的人，被它顶上岸边……
“没事，有我呢。”他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另一手轻抚她的后背，“别担心，我帮你看看，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
毒瘾消退得很慢。
安娜按了下耳麦，点点头：“好吧，接下来不是我们该管的事，丢给FIB去头疼吧。丹尼尔说，你最近可以歇歇了……”
Lee关上门，看向二楼：“饿了吗？”
与其痛苦挣扎，不如从容地享受，这一向是他的个人准则。
顾悠怔住，过了一会，恢复平静：“不抽烟能死是吧？”
顾悠两眼望天，回忆半晌后，一字一顿地挤出那个拗口的名字：“奶酪马克罗尼意面。”
“那也没办法。”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家底都被掀光了，只能认栽了啊。”
他一边观察她，一边帮她理头发。
回归现实，Lee骤然清醒，清醒得无地自容。
女孩扒着栏杆，圆溜溜的眼睛，正好奇地望着他们。
“那你干嘛要喝？”
臂弯里的女孩又挣动了一下。
“不是。”
“墨西哥离加勒比海那么近，辛普森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他又不傻。”
但是，不行。
若是不考虑……的话……他甚至可以……
若是顾悠年纪再大一点就好了……十六，不，十五，十五岁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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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得不像那个女人，你该不会是……”
“李月白……李月白……给我……快给我……”她声音颤抖，痛苦地蜷缩，低头把脸埋在他的掌心。
门铃已经响了很久了。
她似乎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痛？哪里痛？”
他趴在床边，用手遮住她的眼睛，透过缝隙看了看，女孩的瞳孔没有放大，手拿开，瞳孔也没有缩小。
“要……给我……”顾悠毛毛虫似的在毯子里扭动着，眼睛睁得大大的，一丝光也透不进去。
“是吗？”安娜准确地接下U盘，“有什么具体发现？”
Lee笑起来：“记忆力不错啊，你还记得其它的吗？”
凝视太过专注，不觉陷入其中。
“啊？”他故意装傻逗她，“什么什么什么意面？”
她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