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三 地下城光明与黑暗的一体两面(2/3)

    「干嘛？」

    甚至，泱看见一个人倒在地上，被扯成条状的衣服还隐约能看出原本是块上等布料。那人眼瞪得有如铜铃大，混浊的眼球几乎凸出眼眶，惨白的脸刻印着的绝望惊恐，在光线幽暗的墙角处更显得诡譎恐怖。不过真正说明他现况的，是歪斜的头颅下、一道划穿气管颈动脉的巨大裂口，无力地流着暗色的血，直达他身下的排水沟。

    「……显然你对这里的生态一无所知呢。」

    「……你干嘛？！」

    而幽萨倒是见怪不怪地往目的地走，只偶尔注意一下那个黑色娇小的身影有没有跟上。对于路上其他女人投来惊艳、充满赤裸裸渴望的目光，他一律忽视得很彻底。

    「其实只要造成一定杀伤力就行了，算是通行证明吧。毕竟没有能力的人下去了，几乎等于直达地狱……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设计这种机制，明明越多笨蛋下去，能得到越高的收穫。」

    「唔……！」

    不过在经过稍微空旷的中央广场时，一个小意外还是险些让她前面的努力前功尽弃。

    「……嘖！」这句无心的话还真该死的无可否认！

    「嘖，就说看好了。」

    泱气鼓鼓地抓了几包价格不低的果乾，在他结帐时扔到柜台上，要他掏钱！

    其实她很想说：都有他在了怕什么。

    泱惊愕的小口张大了一下闔不上来。

    空气中瀰漫着一种不祥的气息，夹杂着水沟污水微妙的腐败味道，实在不是个很讨喜的地方。

    果然……最讨厌了！

    「又……又不是我愿意的……」

    「那就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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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避免斗篷掀起而暴露身分，泱将之拉得紧紧的裹在身上。在幽萨眼中，整个人看起来实在很好笑，像是被旗子裹住的旗桿，但也无伤大雅。

    「等等东西多拿一些就不会被吹走了。」

    「这……这是？！」

    原本在广场边的杂货舖买乾货，在听到身后她传来、惊慌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后，幽萨回头，顾不上还在和商店的老闆议价，一个箭步衝上前伸手环住只剩下脚尖勉强点地的泱的肩，将人抱到自己胸口护住。

    「……」

    其实两人逛满久的。泱负责抱一些东西，手上早已堆满了物品，而幽萨固定一隻左手环着她的肩压着，避免她再被吹飞，右手才拎着东西。

    「你自己说要提的不是？」

    「唔……！」

    泱瞪大眼睛看着东西一下消失在空气中，表情近乎目瞪口呆。

    「……」

    地下城不负地下之名，一切光源几乎只有大小店家的照明，和几盏光线晦暗的小小路灯。为了夜视力不佳的她，有时幽萨甚至得在手中点起一团小小的火苗在前面照路。

    要是有互动学分，这种毫无温情的表现大概会让他被当吧。感觉着自己肩上的重量温度，和那份太过靠近的距离，泱嘴张了张，终于小声做出保证。

    她很想如此怒吼，却只敢在心里腹谤着。

    「那，为什么要用炸的？」

    整体来说很安静，也没有地面上摊贩此起彼落的那种吆喝。人们几乎都披着黑色的斗篷，影子一般从身边无声来去。

    其实就只是一阵浑沌神族再习惯不过、吹到完全无感的风而已，或许强度比平常强上那么一些。结果就是在斗篷面积风阻的加持下，纤瘦的泱差点整个被吹飞。

    「等等跟好我，要买什么就说。就是不准、不准再出任何意外！我不想花精神心力救你第二次！」

    「因为我的记忆只有一个月不到。」

    「……有这种能力，刚刚干嘛不早用？！东西还在手上提了这么久！」

    幽萨也没理会她是不是有话想说，只是懒懒将视线撇向一边，拉着她穿过一条巷子。

    「……」

    「那还真糟糕。」

    「看好。」

    「又没差。」

    掌心凭空浮现一团闇黑能量体，幽萨直接远远向那堆杂物轰去，只一秒不到，所有木箱便炸成了碎片陈尸在地上。

    就在泱感到莫名其妙之际，满地的碎片突然变得透明起来，化为流动的光影，在巷底的墙面匯聚成一道黑色的入口。

    谁快来制裁这个破坏别人东西都不当一回事的傢伙？

    黑色的斗篷在狂风下翻飞，隐约露出了其之下的的雪白裙纱……

    「有些东西想到地下城去取。」

    不过就她观察，这里的审美观跟其他星系比起来应该没有偏差太多。

    高空的风一向不小，加上处于风之元素匯聚的风眼，位于地面之上的坎希博尔自然也无法从这种自然法则中得到特权。

    泱悄悄打了个冷颤。

    「这样的话我身后的怨灵可能已经塞满整条大街了，不差你一个。需要我帮你留个特别位吗？不然你这小板身材，大概没多久就会被淹没了。」

    去死吧这傢伙！

    「等等没风，可能会有点闷，但一样绝对不能将脸啊、衣服啊什么的露出来。要是真的这么想找死的话，滚到我视线外去就好，那我就不管了。」

    但这句话她选择直接闷死在心中。

    「……要是我死了，绝对、绝对会阴魂不散的跟在你身后诅咒你的！」

    但泱还是想错了，这堆东西完全不符合她的常人思维。

    幽萨有点犹豫要不要将她先送回宇航船上。

    「算了，早点让你认清世界有多险恶也好。跟个婴儿一样，整个很麻烦呢。」

    好喔。

    「喔是喔。」幽萨连认真回应都懒，只是低头拣选乾肉。

    对于她的委屈和惊吓无动于衷，幽萨只一手揽过她的肩，强迫她跟在自己身侧回到採购到一半的杂货舖前。

    「地下城的入口。」

    幽萨警戒地张望了一下四周，幸好没有人要来多管别人家间事的意思，只是有些看热闹的无聊取笑，而不少女人嘖声露出可惜的表情。

    随手从虚空中开出一个储物空间，幽萨将手中的东西收起，顺便把泱怀中的零食乾果也一併扔进去。

    「你怎么这么麻烦啊！连这种小风都可以把你吹飞，体重真的跟螻蚁一样轻！」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小人儿，他忍不住骂。

    「其实，有时候一个人会失忆，是因为大脑受到了刺激，自己选择遗忘的。就这点来说，那根本是你的问题。」

    「你才麻烦，你全家都麻烦！烦死你！」

    「你先回去如何？」

    面对这个傻呼呼的问题，幽萨缓缓低头看她，表情很微妙，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又不是我愿意的！」

    这是条死巷，在最底端摆着一堆东倒西歪、叠一叠比人高的木箱。像是回收物的收集处，大约不久就会有人来收拾。

    「……要是砸错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