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2/2)
他点上烟，半晌，忽然发问：“谢哥，你说谈恋爱为了啥，就像我这样，天天让人当球玩？”
办公室外围了一圈人，一半都是来看热闹的。
看到是个学生，教导主任的矛头瞬间掉转：“上课不好好上，你班老师呢，学生怎么还自己跑出来了？”
没往后听，谢麒就走了。
“练习册答案有解题步骤，很详细。”谢磷语气很淡，没什么情绪，“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具体页码告诉你。”
他被他目光追得躲避，睫毛不停颤动：“如果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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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几天，宋肖都没再来学校。教导主任用大喇叭念通报批评的时候，刻意强调了学生打架和早恋的问题，为了以儆效尤，在他说完以后，特地让他口中的某位“代表学生”做了长达一分钟的检讨。
他不作犹豫地回：“不疼。”
“我找主任有事说。”他用不咸不淡的态度说道，“来自首。”
“谢哥？”
“临溪，学校推荐我去参加英语竞赛，爸妈那天有事离不开。”谢磷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小心翼翼地问，“哥，你能送送我吗？”
谢磷抿了抿唇，说话时一直在看他：“我那天把药放在床头了。”
谢磷说：“我周日就要走了。”
他总是不着痕迹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只有这样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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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肖第二天就被请到了办公室，教导主任气得脸红脖子粗，就差把手指头戳进脑袋里骂他是学校的毒瘤。
内容只有一张图片。
他出身名校毕业，自视清高惯了，一向看不起这类学生。
“你…伤口还疼吗？”
女同学手足无措地问：“你怎么了？”
语文课改上自习，班长站在前面维持了好几遍纪律。
谁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是怎么传出来的，后来据说是一位年轻老师碰巧在那上网，因为觉得有意思就录了视频发到了朋友圈，恰好被教导主任看见，一眼认出了是本校的学生。
他想了想：“过段时间。”
宋家父母临近放学才迟迟赶到。
他动作一滞，右手慢慢落下，转过头，眼神冷淡。
可谁都不知晓它在控制不住暴虐的时候会疼得死去活来。
“哥。”
他一开口，就断送了他拒绝的理由。
宋肖面无表情：“我爸妈有事，过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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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出声，也没走。
宋肖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打火机：“要没有这几年交情，说什么今晚上我也得跟你绝交。”
站在他旁边的老朱不自在地咳嗽两声：“那个主任，这是我们班学生。”他提高了嗓音，对谢麒喊，“回班上自习去，谁让你出来的？”
他刚到走廊，宋肖原本不耐烦的表情变了变。
到底会不会安慰人？！
他都快抑郁了，他居然还在这说风凉话？
女同学神情尴尬，拿起自己的卷子，道了句谢，匆匆离开。
他眼底笑意浅浅：“好。”
“随便。”谢麒反应很平淡，“下回找女朋友记得把眼睛洗干净。”
……
眼中，刹那的慌乱。
谢麒很慢地迟疑，最后说道：“走的时候和我说一声。”
“妈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他自虐似的看了一遍又一遍，逐渐放大到图片里仅剩男生的背影，然后毫不犹豫，将自认为多余的另一半裁剪。
“我当初还觉得她特别单纯，果然，全他娘是骗人的鬼话！”
他愣了会，问：“去哪？”
整个楼道，甚至隔着楼层都能听见教导主任气急败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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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导主任拍桌子：“哑巴了你？！”
“班长，其实我…”
上课没多久，谢麒跟班长请假去了趟厕所。出了门，他没直走，拐了个弯上楼。
女同学红了脸，微微俯身，想靠他近些：“我还想问一下后面的一道小题，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
因为角度问题，镜头只拍到了宋肖的正脸。
谢麒看了他一眼：“嗯，这句话的确没错。”
“……”
越说越自暴自弃，“方理想也没说错，老子就是蠢爆了，蠢得跟头猪似的…”
随之而来是冗长的沉默。
但当他听到对方家长的工作单位时，还是不可避免一愣，随即张口唾沫横飞：“现在就给家长打电话，让他们过来一趟！在这打，用我的！”
他低头，静静看着自己手腕，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轮廓分明，极具骨骼感，曾经有很多人说过它漂亮。
他第一反应是抬手挣开。
做完一切后，他嘴角微微上扬。
身前有人走过，他没抬眼，打算从旁边绕过去。
“同学，上课了。”他很少主动开口喊谁的名字。
宋肖低着头，一声不吭。
散漫的语调响起，啪地一声，自动笔铅在纸上折成两段。
衣袖突然被人拽住。
他拿出放在课桌里的手机，解锁，找到了最近一条短信，来自八分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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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令人深陷其中的痛楚。
无论身份高低。
顷刻他的表情便恢复常态，说了句抱歉，擦掉卷子上的划痕。
“我就还不信了，再忙能连自己的孩子都管不过来？你们班资料表呢，我亲自打总行了吧？回回犯事都少不了你，我还治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