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3/3)

    「这还算轻的!我就想问问他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岑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闻言一脸着急地转头看言行之。言行之和她视线撞了撞,面色肃然地拉开了她。

    「站边上去。」

    岑宁:「可是……」

    「听话。」

    「……」

    徐婉莹见此也道:「爸,您也这么生气,有话好好说,行之也大了,这么打多不好看——」

    「你们都别说话!是啊,他是长大了,所以什么事都自己做主,就连私自加入特种部队也不吭声!」言国丰沉声道,「今天要不是你江伯伯提起,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言行之:「没有。」

    「那你就是故意拖延!等到没挽回之地的时候再告诉我是不是!」

    「是。」

    「呵!你倒是坦诚,言行之,我让你进部队考军校不是让你去出生入死!」

    「那是为了什么?不是保家卫国,不是出生入死,那是为了什么。」言行之眸光微敛,微扬的唇角异常残忍,「难道只为了虚名,只为了走上那些别人仰望的位置吗。」

    「你!」

    「以身许国,何事不可为。」言行之抿了抿唇,淡声道,「小时候您是这么告诉我的,既然从小就给我灌输了这种思想,那现在就不要再阻拦我。」

    ……

    言行之后来被言国丰单独叫进了书房。

    客厅安静一片,言肃坐在沙发上,徐婉莹在边上好声好气地安慰着。

    「行之也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就别阻拦他了。」

    「儿子不是你生的,他的死活你当然不在乎!」

    「言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徐婉莹一愣,脸色顿白,「难不成你觉得我这么说就是想让他去送死?」

    「我……」

    「我自问嫁入言家以来对行之也问心无愧,你,你竟然这么想我!」

    「婉莹——」

    徐婉莹眼眶通红,气呼呼地跑上了楼。言肃面色有些尴尬,想必刚才那话也是口不择言,他在沙发上坐了会后,上楼找徐婉莹道歉去了。

    「陈姨。」岑宁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轻唤了声。

    陈姨唉声叹气,闻声应道:「宁宁,你先回去,我看着。」

    岑宁没动:「陈姨,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生气,哥哥去……特种部队,那是怎么样?什么叫去送死。」

    「哎,我懂得不多,不过我知道特种部队不比一般军队,神出鬼没的,出的任务也十分危险。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自己也做过,所以他深知有些事控制不住。」陈姨摇摇头道,「其实特种部队当然是荣誉了,那是最优秀的军人才能去的呢。只是行之……行之怎么说也是长孙,他被给予多少期盼啊,家里人怎么会愿意他那么辛苦,还拿命开玩笑。」

    岑宁心头有点慌:「可他既然已经这样了,是不是说明也挽回不了什么了。」

    「行之向来有主见,以他的性子,他也不会回头的。」

    岑宁没说话,她想起他在训练场上不要命的挥洒汗水,想起他在翻阅那些军事书籍时的严谨态度……彼时他的眼神,是坚毅而决绝的。

    是啊,他哪是那种轻易就回头的人。

    如果是,他也不是言行之了。

    书房隔音效果甚好,岑宁在客厅外的时候什么也听不到。她心里急切的想知道些什么,也担心言国丰还会下狠手。所以在思索一般后,假装自己要回小楼,其实出了门之后就偷偷猫到书房外的墙边。所幸,书房的窗户并没有关紧。

    书房里,一站一坐。

    「你就非得选择这条路?」

    「我确定。」

    「你上军校可学的东西多了!未来你的路是清清楚楚,我不同意你这么冒险!」

    「这不是冒险,是历练。」言行之垂着眸,锋芒却毫不遮掩,「我想要的,就是这样。」

    「你想要怎样就怎样吗!你不看看你是谁!我不希望你冒险,你不许去。」

    「爷爷!」言行之沉声道,「我从小就接受您的栽培训练不是只为了当花架子,您什么时候可以不来决定和操控我的人生,我想做什么我自己清清楚楚。」

    「我操控,我怎么操控你了!」

    「您给我下的命令还不够多吗,未来做什么,上哪个学校,考哪所大学,进什么军队,甚至我未来娶什么人,您给安排的事还不够吗。」

    冷风萧瑟,这个季节没外套站在户外能让人冷到骨子里。

    窗外的岑宁抱着手臂,在听到「娶什么人」的时候猛然怔了怔。

    言国丰:「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哪件事不是为了你好。你娶什么人……宁宁那孩子有什么不好,军人就该一言九鼎,这是我对岑家的承诺!」

    「您也知道那是您的承诺,那您的承诺凭什么让我来背。」言行之面色极冷,说出的话也十分不客气,「我不乐意的事,谁都不用想着来勉强我。」

    ……

    世上没有平平稳稳的路,人总会在走的时候碰到一些料想不到的意外。

    于言家来说,言行之的抉择是个意外。与言行之来说,窗外偷听的岑宁是个意外。与岑宁来说,十三岁那年走进言家遇见言行之就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意外。

    那一年,风雪很大。

    后来几年岑宁回忆起来的时候,她记得的不仅仅是那声「不乐意」,更多记得是那天的温度,那天的飞雪,还有那天心口被撕开后,突如其来的陌生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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