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2/3)

    「若司州的人也被买通呢？」

    柳玉茹顿住步子，洛子商声音平淡：「顾九思没被抓，他在外面会想办法。咱们只需要等着就行了。至于这城里，」他说着，从旁接了一片落叶，淡道，「尚且有我，无妨。」

    在荥阳一切巨变时，东都皇宫之内，范轩静静看着沈明：「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只要我还没被抓，她就不会有事。」

    「朕给过顾九思令牌，」范轩冷静道，「他若需要调兵，那就可以调兵。」

    沈明冷静反问，他指着自己誊抄的王思远的供词，询问道：「永州上上下下完全已经被当地乡绅家族把持，如今他们知道王思远身死，便会猜到王思远把人都招了出来，我们按着这份名单抓人，按着王思远给的消息查证据，人赃并获是早晚的事，永州如今若不奋力反扑，还待何时？」

    「有何不敢？」

    他不会扔下她不管，跑了之后，无论如何他也会去一次码头，按着这个路线和时间来算，他应当是不会入城。那么如今他肯定就没困在城里了。

    他站在码头边上，过了片刻，听到船上人道：「大人，船要走了，您要跟我们走吗？」

    沈明冷静开口，他抬起头来，回视范轩：「臣请陛下，派合适人选，出兵永州。」

    说完，柳玉茹提步离开，洛子商叫住她，淡道：「你莫怕。」

    顾九思点点头，他想了想，终于道：「我这里需要些钱和人手，你留些银两给我，要是愿意留下的，你们留一些人，不愿意留下的，就按照玉茹的吩咐离开吧。」

    如今司州没有动静，荥阳却这么大手笔用一场□□来了结他们的性命，那顾九思去司州调兵的消息，十有八九是落在了王家的手里，司州如今必然有王家的人在，顾九思如果自己去，那就是自投罗网，以他的聪明，如今必然不会单枪匹马去司州了。

    她想到这些，心里就有些难受，印红在旁边给她铺着床，铺好了之后，柳玉茹同她道：「我先歇一会儿。」

    「我给您去小厨房弄些粥来。」

    说完之后，顾九思便翻身上马，领着徐罗朝着司州奔去了。

    「草民知道。」

    「先去司州，」顾九思冷静道，「打探一下司州情况，我再找几个人。」

    柳玉茹转身行去，领着印红木南回了李玉昌安排下来的卧室。

    等人派出去后，徐罗坐到顾九思身边来，同顾九思道：「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顾九思看其他人捡着柴火，顾九思休息了片刻，同其他人道：「你们在这里休息，我同徐罗去司州看看。」

    她得坚信所有人能活下来，也必须如此相信。

    听到这话，柳玉茹终于放下心来，她此刻才确认，洛子商这一次，并不打算和王家人站在一边。

    柳玉茹是不敢信洛子商的，如今她给王家的说法，便是她是故意入城，如今自然不能在洛子商面前露出马甲。洛子商听到这话，却是笑了：「柳老闆向来不同我说真话。」

    那剩下最可能的方法，就是去东都搬救兵。他星夜疾行，到东都也要两三日，到东都之后，应当是会带一个使唤得动人的靠山来司州，从司州调兵，又是三四日。

    她镇定不过是因为此刻不能慌乱，这样的境遇，谁都怕，她若乱了，这近三百个人，那就真的成了一片散沙。

    按照李玉昌的说法，顾九思最后去了城郊，现下王家还没反应，应该就是还没抓到人。既然进了城郊还没抓到人，顾九思必然已经跑远了。

    徐峰得了话，应了一声，随后便将人聚起来，清点了愿意留下来的人，又拿了银子交给了顾九思，随后道：「大人，因为小的此行负责看管货物，便不能留下陪同大人了，小的长子徐罗，今年虽只有十七岁，但学了些武艺，人也灵巧，愿留在大人身边，供大人驱使。」

    顾九思领着徐罗朝着周边山林里赶了过去，随后在山林里找了个山洞，落脚下来。

    柳玉茹神色不动，对他的话恍若未闻，洛子商抬手撑住自己的头，懒散又悠然道：「还以为柳老闆刀枪不入，原来终究也不过是个小姑娘。」

    顾九思抬头看向荥阳方向：「若我被抓了，才是真的出事了。」

    「那东家她……」

    洛子商淡淡瞧着她，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奉命而来。」

    「他们敢？！」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道：「你们都是柳通商行的人？」

    商队给他留了二十个人，都是年轻力壮的，他们平日与柳玉茹交好，留下来，为的也是想救柳玉茹。一行人安顿下来后，顾九思便遣派了其中两个人分成两条路，往东都去找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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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罗不太明白顾九思的弯弯道道，但是柳玉茹素来对顾九思称讚有加，柳玉茹的丈夫，也是他的主子，他也不多说。

    柳玉茹点点头，印红便走了出去，等她走出去后，她脱了鞋，坐在床上，放下帘子，整个床顿时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她坐在里面，抱着自己，将脸埋进了膝盖。

    柳玉茹没接他的话茬，反而道：「洛大人如今也被困在这城中，可有什么打算？」

    沈明回问：「又或是顾大人的人来不及去司州调兵呢？」

    所以她得在这城中，至少坚持七日，这样顾九思才能领着人来救她。而且，哪怕真的等到七日后，他带兵过来，把王家逼急了，她或许就会成为荥阳的挡箭牌，或者陪葬品。

    「洛大人好好休息，」柳玉茹直接行礼，「妾身先行。」

    荥阳城的城门一关，顾九思在外听到钟声，他便意识到了。

    洛子商听闻她的话，转过头来，他静静注视着她，许久后，他却是笑了：「你怕了。」

    「对。」说话那人道，「我是荥阳这边的掌柜，我叫徐峰，您以前见过。」

    坐在卧室之中，柳玉茹思索着情况。

    他不能在码头待太久，王树生是一定会让人来码头搜人，只是早晚而已，他得赶紧离开。

    听到这话，顾九思心里有一阵锐利的疼。

    顾九思表示感谢，而后便让徐罗点了人，随着他离开了去。

    她舒了口气，朝着洛子商再次行礼，虽无声响，却是表达了谢意。

    其实洛子商说得没错。

    顾九思抬起头来，船上人补了一句：「柳老闆本就是让我们等着您的。」

    「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