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2)

    不过添点芥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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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儿沈氏也曾想过,只是先前忌惮傅煜,便只能指望老夫人。

    这回主动往沈氏心坎上说,更是一副忠心体贴模样。

    剩下沈氏独坐屋中,慢慢权衡掂量。

    不过她毕竟谨慎,哪怕被说得意动,也没露态度,隻摆手道:「我知道你的好意,这话在我跟前说了便罢,外头不必泄露。我累了,你先出去。」

    「老夫人是铁了心,在她心里,内宅安稳是最要紧的。」

    可惜了。

    沈氏越想越是心动,琢磨着秋娘的话,也觉得事不宜迟,趁着两个儿子在身边,傅煜有事外出,可周密安排,试一试。只是要让魏氏外出,还不惹人疑心,却非易事,她这儿正琢磨对策,谁成想当日后晌,便有人送了机会过来。

    「容易?」沈氏嗤笑了声,「说得轻巧。」

    秋娘便作惶恐状,就势跪在地上,「奴婢是为夫人着想,翻来覆去好些天,才敢说这话。」

    「走着瞧吧,会有法子的。」沈氏嘆息,又劝侄女稍安勿躁,好半天才送出门。

    沈氏白日里将老夫人的态度瞧得明白,被孙婆婆一提,那颗心当即如坠冰窖。

    秋娘便低声道:「人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夫人若不早点动手,等那边站稳脚跟,可就麻烦了。那边二爷就算是通天的本事,也有离开齐州的时候,夫人只消不留痕迹,届时哪怕他追查,有咱们几位爷在,还能哪疑影来找您吗?」

    秋娘接着道:「这些话,奴婢也隻敢在夫人跟前说。这几年夫人的处境,奴婢瞧得明白,若不留下姑娘在旁边帮衬,往后怕是会更艰难。奴婢说句不该说的,那边的二少夫人能耐有限,夫人若能趁着她根基不稳时想出法子,倒还好对付些。」

    这话来得蹊跷,沈氏停杯诧异。

    她瞧着侄女,沉吟半晌,才道:「这事我须慢慢想想。」

    「奴婢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秋娘有备而来,进门时便掩了屋门。因方才姑侄议事,屋里没旁人,她仗着主仆多年的情分,低声道:「是为咱们姑娘的事。」

    这话着实僭越,沈氏乍闻之下,双眉微竖。

    除非南楼少夫人的位子空出来,否则老夫人不会为那点宠爱而给后宅添乱。

    若是事败,于她分毫无损,但若成了,却能给沈月仪寻来转机。

    傅煜的铁腕手段,沈氏一清二楚,且仗着兵马副使的身份,时常留在齐州。

    待沈月仪走了,沈氏方才垂泪,眼眶微红,也不好叫管事媳妇议事,便知命人端茶进来。秋娘便是瞅着这机会,从丫鬟手里接了茶盘端进来。

    秋娘却是笑了笑道:「府里不好做,外头却不一样。夫人也知道,奴婢家里那口子不上道,认识些下九流的人,那些人本事没有,胆子却大,只要给足银钱,什么事都敢做。夫人只消想法子让少夫人在外面落单,那些人不知她傅家少夫人的身份,闹出点事,凭着夫人的手段,难道还能查到您头上?」

    秋娘陪了她这么多年,焉能瞧不出她面上的迟疑,便低声劝道:「奴婢觉得,夫人还是该早作决断,趁着咱们两位爷在,早点了结此事,否则,往后怕是会更难。」说罢,行礼退了出去。

    傅家内外管得严,她想在里头做手脚,谈何容易?

    认真想来,秋娘这话未必不是好主意。

    傅家威震齐州,那马车的徽记无人不知,是以女眷出行,向来安稳无事。但倘若没了那徽记,外头的人,难道还会忌惮?届时哪怕不伤魏氏性命,要做个足够休妻的事,却也不难。

    府里不好下手,外头却没那般严密,且齐州辖内太平,傅家女眷安稳惯了,出入甚少戒心,容易找到下手的机会。只消她做得干净利落,掐断中间人,哪怕事发,也只是下九流的痞子没眼色,太岁头上动土而已。

    这话倒是提醒了沈氏。

    沈氏也隻纸包不住火,哪怕瞒得住外人,身边这些老仆妇却多知她心意。

    「她不肯帮我,难道就没旁的门路?若是魏攸桐被赶出傅家,位子空出来,又会如何?」

    沈氏满腔心事,也没留意,取茶杯喝了两口,抬头见她杵着不懂,才道:「还有事?」

    她没再说话打搅,伺候老夫人睡着了,便往东院去,提点沈氏。

    「奴婢愚笨,算不上主意,就是几句劝言。」秋娘仍跪在身边,低声道:「向来男人好色,那边二爷纵冷傲些,等少夫人身子长开,定会贪恋,到时候就难办了。倒不如趁着如今,设法让少夫人出点岔子,休出府去,倒还容易。」

    如今这条路断了,只能靠自身,不过傅家牢如铁桶,想动手脚还不留痕迹,着实艰难。

    她心中焦虑,明面上也不敢太拂逆寿安堂的意思,辗转了一夜,次日清晨去寿安堂问安后,顺道把沈月仪带到了东院。姑侄俩闭门说话,沈氏为权柄发愁,沈月仪为前路而伤心,各自垂泪半晌,沈月仪才咬牙道:「费了大半年的功夫,姑姑,我不甘心。」

    ……

    傅煜即便谨慎多疑,还能拿那点疑影来问她这长辈的罪?

    沈氏脑海里晃过许多念头,想着这终是害人的事,心惊肉跳。

    秋娘屈膝蹲在她身边,帮着缓缓揉腿,嘆气道:「夫人这阵子发愁,奴婢都看在眼里,方才姑娘红着眼睛出去,瞧了更是让人心疼。说句僭越的,奴婢跟了夫人这些年,也算是沈家的旧人,看得出夫人的几分心思,瞧着这情形,着实难受。」

    话说到了这份上,已是摊了底牌。

    长房的权柄已然失了大半,若她这点盘算都落空,再过几年,该如何是好?

    这话正戳中的沈氏心中所想。

    她久在内宅,想的全是后宅里的主意,却还没想过这个。

    「你当我就甘心?」

    「既然都不甘心——」沈月仪顿了下,窥着沈氏的神色,低声道:「就再试试。」

    「罢了。」沈氏摆手,示意秋娘起身。她身旁得力的人就那么几位,当初带来的陪嫁,剩的也不多,秋娘算是贴心的,倒不必太过隐瞒。遂问道:「你说这话,是有了主意?」

    她为打探内情,自打结识陈三之后,便有意体贴沈氏,帮着排忧解难。

    沈月仪便垂泪道:「父亲能来齐州不容易,我也着实想留在府里,帮姑姑一把。」

    遂嘆了口气,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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