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2/2)

    他在喘气。

    她脸颊羞红：「知道。」

    如果是前者，她要怎么惩罚他都可以。

    天亮的时候，露水沾湿了裴川的衬衫。他皱眉，从六中校园走出去。

    最糟糕的是，贝瑶还生气了。

    月亮又从云里探出头，裴川微微分开。

    还过什么生日啊，她要把那柱原本用来做礼物的空气凤梨饿死渴死！

    他四岁认识她，知道她接触的异性并不多，或许连喜欢、好感和信赖是什么都是界限模糊的。

    睡觉，睡觉。

    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唇，咬唇微恼。

    裴川说：「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裴川好气人。

    她的世界像是炸开了烟花，一瞬的光影炸开。

    是年少时一场柏拉图的恋爱？还是几年后一场畸形的婚姻。

    她看见的都只是强撑起来的光鲜。

    捧着她小脸，再度低头。

    他的身体……丑陋。

    裴川想，他能给她什么呢？

    裴川身体僵硬得像一块不愿被炼化的钢铁，他喉结动了动：「你是女孩子，不能这样随便亲人。」

    等到寝室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了，贝瑶点开手机，看见萤幕上面的00:15她觉得更恼了。

    他的手指插进她披散下来的发。

    裴川靠在黄葛树上。

    他还说：「我会去向你妈妈赔罪，是我不好。」

    被子里的温度迅速升高，初夏的夜晚，每一次呼吸都在升温，但是哪怕闷得难受，她也不要把脑袋露出去。

    「今晚的事。」他艰涩道，「你要是觉得不愉快，就忘了吧。」

    十一点十二分，流萤飞出草丛，头顶香樟树散落下叶子。

    那是一个不满十七岁少女的眼睛，纯粹又干净。

    以至于贝瑶什么都说不出来，差点被他气哭。

    裴川在树下站了一夜。

    他的时间一瞬定格。

    她说完杏儿眼一眨，少女的羞涩像是要从眼中溢出来。贝瑶也开始不自在了，她就不该一时衝动这样做。

    迷茫，懵懂，欢喜和害羞。

    她捧着少年脸颊，粉嘟嘟的樱桃唇软软印在他泛白的唇上。贝瑶心跳飞快。

    她晕乎乎地想，原来……是这样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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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笨拙贴着他的唇，轻轻又碰了碰。

    她睁开眼睛。

    如果一开始是她懵懂，后来就是他意乱情迷的错。她的吻很干净，就是唇和唇简单的触碰，但他……

    那些曾经看过的文字，一点点唤醒沉眠在记忆里形容。

    但他疯狂痴迷以后又冷静下来。

    夏天的风很温柔。

    裴川怎么可以这么讨人厌。

    这棵树不知道在六中多少年了，建校之初它被移植过来就已经是一颗大树。

    如果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就不该玷污她，在她心里留下这些记忆。这样她才能毫无负担遇见更好的人。

    她让人爱怜，却又让人挣扎。

    百年的黄葛树枝叶繁茂，她后背抵着树，少年的怀抱滚烫，她被死死禁锢在他的手臂和大树之间。她的脸被人抬起来，裴川低头。

    如果是恋爱，有比他更适合更会浪漫的人。如果是婚姻……他什么也给不了她。

    他想用一切去爱她，可他一无所有。

    贝瑶：「……噢。」她说，「可是没有随便，只有你。」

    她要讨厌他一个月。

    他的家庭不好，甚至都快忘了一个完整的家庭是怎样的相处，不知道怎么去给她一个最好的家。

    ~

    她跳下两块可怜的板砖，要回寝室去。

    「她腰看起来好细，抱过没有？」

    三块转头十多公分，这年贝瑶一米六五，借着两块转头的高度，捧着他脸颊，轻轻踮起脚尖。

    她早有准备，穿着白色的板鞋，站上前方几步围绕黄葛树的砖块。恰好站在他面前。

    贝瑶脑子里乱糟糟的，再不回去，阿姨查寝就完蛋了。

    是不喜欢他……冒犯。

    弯月藏起来，路灯映出他们迭在一起的剪影，流萤飞过香樟树，也羞羞把自己藏起来。

    陈菲菲用气音开口：「瑶瑶，阿姨那边我们帮你瞒住啦。」

    ~

    她踹了他一脚就跑了。

    眸光微抬，对上他漆黑的眼。

    「……校花身上香不香？唇软不软啊？」

    贝瑶轻轻应：「谢谢。」她摸黑开始洗漱，洗漱完了爬回床上，用被子羞恼蒙住自己小脑袋。

    啊啊啊啊啊！

    女寝也熄了灯，贝瑶用钥匙开门，寝室里各怀心思的女孩子都悄悄从被窝里探出了头。

    还是他的话让她不高兴了？

    纵然最后不爱他，离开他。他也把他的所有送给她。

    他记起她的眼神。

    如果是后者，假使还能是后者，她愿意的话，他会做到最好——给她年少最美好的一场恋爱。

    活该！

    红晕从脸颊到耳根，她闭眼。

    有狠狠亲了人家女孩子说「抱歉，是我的错，你要是……生气，打我消消气」的吗？

    她才走了两步，被人拉回去。

    他都让她忘了，她还记得干嘛！

    他骤然想起韩臻朋友这些混帐话，身躯僵硬得像木头。

    贝瑶回到寝室的时候，寝室阿姨早就查过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