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2)

    贝瑶没想到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直白，她把水果放在医院凳子上。贝瑶脸颊微红没说话，毕竟她和韩臻还没有熟到她喜欢谁要和他说的地步。

    「贝瑶。」

    他不能去追，这是他靠近她必须唯一戴上的枷锁。

    她眼眶红了，裴川叹息一声，指腹轻轻挨上她眼尾。

    病房里外都有些安静。

    他能带给她什么呢？

    贝瑶瞪他，要哭不哭，她还是觉得那个吻好憋屈。声音却猫咪一样软：「不后悔。」

    裴川打开门进去，龚灿没再睡午觉，他脸上已经肿得老高。裴川拿出道歉准备好的医药费：「对不起。」

    「不哭。」你哭我会心碎。

    韩臻一看到这个人，下意识想到他昨晚打架的狠戾。韩臻皱了皱眉。

    裴川低眸，眸里隻映出她的模样：「人类平均年龄在二十一世纪大概是70岁，你今年才十七岁，没有走完人生四分之一。你以后要读大学，会遇见很多精彩的人。也有……很多不错的异性。你的眼界会开阔，世界更宽广，喜好会改变。」

    龚灿：「……」他医药费都不敢要了。

    那笑很真实，像是这么多年，褪下一切浮夸和冰冷的面具，眼里都带着细碎温柔的笑意。

    贝瑶现在看到他就想起昨晚那个缠绵许久的吻，明明是他……好吧她忘了。

    她依然把水果留下了，快步走出了医院。

    「你听我说。」少年嗓音温柔道，「是我不对，让你生气了。」

    龚灿也吓到了，他看见这个人就下意识觉得这个人会打他。裴川说：「打人是我不对，但是如果……你还说那种话，我会再犯一次，甚至更严重。」

    韩臻也忍不住看了过来，这人怎么也不像是那种会给人低头的人，这少年是那种，哪怕被人打得快死，也能吐出带血牙齿啐一口的人。

    他说，你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糟糕。

    她涨红了脸，愤愤瞪他。不谈了，谁要和你谈恋爱。六中还不许早恋呢！

    她的委屈的在这一声道歉中似蔓延开来，又似悄无声息消散。

    不能让人知道，万一有一天大家知道了他是个残废，她至少还是曾经惊艳了一三六的校花姑娘，不会被人诟病。

    裴川顺从地放下手。

    贝瑶本来是非常生他的气，可是他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直白地把自己的缺陷这样说给她听，这明明是他最在意的东西，她眼眶蓦然红了。

    他低声问：「昨晚后悔吗？」

    那是她……初吻。

    这是什么见鬼的要求啊？

    贝瑶说：「龚灿这么严重，总得给他道个歉的。我去给他道个歉吧。」

    真是世上最傻的话。

    她说：「不答应，我回家了！」

    贝瑶还没进病房，却见楼梯口出来一个黑髮少年。

    等她不再懵懂了，爱上其他人了，至少有轻鬆反悔和放心离开的权利。

    然而裴川到底怕她难过怕她哭，哄着她：「好，瑶瑶说什么都是对的。」

    贝瑶第一次见裴川给人道歉。

    她还记得裴川说忘掉，非常让人生气。哪怕他今天过生日，都不能抵消她心里的懊恼。

    公交月臺就在不远处，行道树在阳光下投下夏天味道的剪影。

    韩臻点头，他也不能替龚灿做决定。

    他追上她，手轻轻扶上她肩膀。

    他忍不住笑了。

    「第二，我们不要有亲密的肢体接触。两个条件以外……我为你做任何事。」

    要是她后悔，他就去向赵姨请罪，不管什么惩罚他都会坦然接受，也会逼迫自己忘了这件事。

    裴川看着少女愤愤的背影。

    他穿着白衬衫，扣子扣到喉结处。

    裴川把钱放在他床边，他出来的时候对贝瑶说：「好了，走吧。」

    裴川说：「第一，你要是觉得好奇，想谈恋爱，我当你男朋友。但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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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瑶咬牙，往公交站跑，请的假还有一下午呢，她回家也比生闷气好。

    医院外面空气新鲜多了，大街上非常热闹。初夏的阳光并不炙热，晒得人懒洋洋的很舒服。

    裴川猜到她来了这里，他走过去，低声说：「我去道歉，你等等我。」

    裴川不爱跑步，他的假肢跑步会痛，而且跑起来姿势可能并不那么自然。然而他两次跑步，一次是马拉松，一次是她生气了。

    她懵了一瞬。

    贝瑶抬眸看裴川。

    她抬头，到底年纪不大，少女气满满，她伸手要去掰开他手。

    裴川只是看着，看得满心爱怜，温柔满溢，却又无可奈何。

    贝瑶第一次见他这样真实的笑容，眨眨眼：「你先说。」

    贝瑶小声抽泣了一声，哽咽道：「不会，不会遇见比你更好的人。总之我就是知道。」

    他笑着，很温柔地看着她：「瑶瑶，你还很年轻，不知道我这个情况，到底有多糟糕。」

    第二件事，不要有任何肢体接触。这样她未来遇见更好的人，才不会想起自己觉得噁心，也不会太过后悔。

    她依然生气，但是好在不那么难过了，她踩着树影，在初夏的温柔阳光下就自成风景。

    这是他给自己的枷锁，也是她随时反悔和后悔的铠甲。

    人的一生会遇到许许多多人，也许下一刻，你就会发现，很多人都比他好。

    他说：「不后悔的话，那就答应我两个条件，然后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贝瑶还气裴川，不太想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