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警 第22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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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再给我个杯子好吗？”小女孩奶声奶气地说。
很少有人会想到粪坑底下藏着钱。何况浇水过后，茅坑表面粘糊糊的一层，散发出浓烈的臭味，看着就觉得脏。
“这些年我过的挺不容易，手里有这么大一笔钱，却不能吃也不能用。荣凯被抓进去了，他之前就再三叮嘱我：不等他出来，这笔钱绝对不能动。照他的说法，除了你们警察，还有他的仇人也在盯着我。我被吓坏了，前些年一直老老实实，紧巴巴的过日子。”
“能！”小女孩回答得很干脆：“以前我妈妈就是这样兑药，给爷爷奶奶吃。”
虎平涛微微一笑，给了她一个新纸杯。看得出来，小女孩正在玩某种游戏。
听到这里，虎平涛脸上的笑意凝住了，他感觉脑子里猛然出现了一些从未想到过的画面。
“我数过，总共是两千两百七十万。一捆捆的，用橡皮筋扎好。荣凯说了，这些钱都“洗过”，很干净。”
“跟这个一样。”小女孩指着杯子里的水，认真地说：“那种水很难闻，很呛，爷爷奶奶喝了以后就睡着了。”
他盯着小女孩那双天真的眼睛：“娜娜，你知不知道，你爷爷奶奶已经去世了？”
非常模糊，还有很多难以捉摸的信息。
李广益也有同感，压低声音道：“李丽红没有直接参与贩毒案件，只是藏匿赃款。她那个女儿太小了，才上小学三年级。我说，在符合规矩的前提下，还是尽可能给她争取轻判吧！回头跟监狱那边打个招呼，对她多加强教育，争取减刑。”
他不顾膝盖上的伤痛，连忙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近处，半蹲着身子问：“你妈妈以前是怎么兑药的？”
“从那天起，我就偷偷摸摸从外面买吃的带回家。我不敢买新衣服给我女儿，但我可以让她吃上更多的好东西。”
第三十三节 凶杀迹象
小女孩仰起头，胖嘟嘟的圆脸很可爱：“我在兑药。”
他站起来，对不明就里的女警道：“麻烦你看着她，我出去一下。”
这里说的“洗”，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洗钱，而是毒贩对新旧钞票的更换。有经验的毒贩都不会使用新钱，尤其是刚从银行里取出，连号的那种。
“这是药？”看着杯子里的净水，女警脸上笑意更浓了：“这能治病吗？”
“好的。”女警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办公室里，虎平涛注视着那个趴在桌上写作业的小女孩。女警和社区工作人员买了一堆零食，她却不感兴趣，不是因为忙于学习，而是“这些我都吃过，不好吃。”
虎平涛感觉浑身上下不寒而栗。
“我那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我已经够苦的了，生下来就被爹妈送给别人，养父母总拿我撒气，我从小就给他们做牛做马。我不能让我女儿也过苦日子，她就那么点儿要求，就一个冰激凌啊！”
陪同的女警看着觉得有趣，俯低身子笑着问：“你在玩什么？过家家吗？”
雷跃没有直接答应。他凝神思考了很久，慢慢地说：“这只是初审，很多信息还需要验证。你给监狱那边对接一下，最好明天就对李荣凯进行审讯。李丽红一直声称她对李荣凯贩毒的事儿不知情。这知道与不知道，在法庭上是很重要的判决依据。两千多万啊，金额太大了，咱们这次一定要从严从细，不能像上次那样，因为没找到赃款就匆匆结案。”
李广益点点头：“好的。”
办公室，李娜的作业已经做完。女警从食堂给她打了饭，吃完以后小女孩要喝水，虎平涛拿了个纸杯，从饮水机上接了水，递到她面前。
雷跃随口吩咐了几句，挂断电话。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就回了一趟老屋，从床底下拿了五百块钱。我不敢去银行，荣凯说过这钱绝对不能存，银行和你们警察有联系，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就能找上门来。所以我每次回南泉村，带出来的钱都不多，有时候几百块，最高不超过五千。”
“那次我接女儿放学，路过麦当劳，她说想吃冰激凌，说她们班所有同学都吃过，就她没有，不知道什么味儿……”
“那些钱埋下去就不好再动，我拿出十万块藏在屋子外面的枯井里。上次你们搜查的时候没找着，我就把钱带回屋里藏在床底下。”
雷跃接到何萍打来的电话，她的语气充满亢奋和激动：“雷队，找到了，三个钱袋，都是防水包装。具体的数目正在清点，都是人民币，目测超过两千万。”
……
他有些感慨，其实李丽红没撒谎，她过得的确艰难。
“这些年一直没人找我，胆子也就大了。说实话，新衣服新鞋什么的，我不稀罕。“树大招风”这道理我还是懂的。我在保洁公司每个月的收入，只够日常花销。我不明白，商店里那些衣服凭什么标价几千上万？我实在看不出究竟是哪里好。”
“没钱的日子难啊！我女儿从小时候就身体不好，每到冬天，不是咳嗽就是感冒。我文化低，除了扫大街也找不到更好的工作。虽说公司里对我挺照顾，经常给加班，一个月下来也能多个两、三百块钱，可是比起医药费，还是不太够。”
虎平涛眼角抽搐了一下。
……
“知道。”李娜点点头，脸上的神情有些茫然：“妈妈那时候还给我穿白色的衣服，给我衣服上套了个黑色的布圈。”
她把两个杯子重叠，然后分开，把杯子里的水倒进另一个杯子，嘴里咿咿呀呀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打开文具盒，拿出铅笔，在杯子里来回搅拌。
“突发情况。”虎平涛没有解释，他伸手指了一下正在玩纸杯游戏的小女孩，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一定要看紧她，我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