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娇[穿书] 第74节(2/2)

    崔桂说出自己的顾虑,他的年事已高,不能支撑到幼帝成年是其一。长公主容见虽然现在看起来不慕权利,但日后作为幼帝的母亲,一旦扳倒费金亦,必然会垂帘听政。并且幼子容易夭折,也不一定能保证长大后的品德,到时候又是一番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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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下车前,明野问:“准备好了吗?”

    接下来的两日,容见过得很清闲。

    崔桂早有预料。虽然北疆一事,他隐约觉得其中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对于孔九州,他无法勉强,也知道对方不至于在大是大非上犯错,便也没有深究。

    陈玉门最近用心读书,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生怕长公主一个不满意,就把自己和萧五一样噶了。所以最近齐先生都夸他很有长进,他爹也觉得他上进很多。

    容见疑惑不解:“你怕什么?就是托你给本宫送样东西。”

    这是崔桂的心病,他说:“我只希望不要更坏。”

    如果容见真的有什么很想得到的东西,明野愿意让他拥有。

    孔九州惊讶道:“你疯了?她都这么大了,费金亦却还活着。”

    容见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偏过头,朝窗外看去。

    书斋里这样多的学生,陈玉门家世清白,在里头也算不上什么高门显贵,加上平日里沉默寡言,也不招人眼,无论做什么,旁人都不会在意。

    容见任由人跟着,别的倒没什么,只是不能和明野说话。

    陈玉门听了这话,立刻浮想联翩起来,比如长公主是不是又有什么大事要做,自己若是做不好,又或者被陛下发现,就立刻要人头落地。

    陈玉门胆子小,被自己吓得魂飞魄散,险些站不稳脚步,磕磕绊绊问:“殿下,殿下要我做什么?”

    但明野知道本来会发生什么,也知道容见刻意避开自己,前因后果,便一目了然了。

    孔九州道:“随意吧,我已自由,你却不能。这次前来,依旧是与你辞别,我不能留在这里。”

    他停在这里,顿了好一会儿,大约是对容这个姓氏厌恶至极,但到底还是说:“真要挑一个,那个容见倒有几分厉害,被达木雅掳走时,处事不惊,有条有理。你这般放不下,怎么不主推她?”

    他的确很聪明,没有什么力量,依靠锦衣卫,又意外身陷险境,整件事看起来天衣无缝,连费金亦都没有察觉。

    饮酒之时,崔桂不谈如今局势,只当旧友重逢,是人生难得的喜事,反倒是孔九州先提起上京城中的事,他点出如今的诸多弊端,费金亦的绥靖,太后令边境将领拥兵自重,唯恐打仗后有所损失。至于世家,也在这几年来渐渐恢复过来。

    思及此,容见没有回头,散漫地回了一句:“外面长得最好看的那个。”

    一两天还好,日子久了,虽然也没有很久,容见便无法忍耐,总想寻个机会单独和明野见面。

    崔桂在他面前没有什么顾忌,直说道:“推她为帝,如何?”

    容见恳切道:“下次一定不会了。”

    “最开始时,有人曾对我说过,我当时觉得是天方夜谭,此时再想想,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明野没有说话。

    但也有麻烦的事,与从前不同,容见现在身后跟满了人,不能再像以前那么随意了。

    然而不怕是不可能的,陈玉门道:“敢问殿下,送、送给谁?”

    长公主遇刺与长公主被掳,这是前世今生发生的两件不同的事,但归根究底却是同一件事。

    周照清脸色纠结,忍不住再劝:“真的要这么做吗?这条路不能后悔。”

    他这般认真,连孔九州都陷入深思,但也没想明白到底如何,这些是和他无关的事,仅仅是旧友间的交谈。

    提及这些,孔九州更觉得一切都是笑话,当年那场颠覆世道的起义毫无意义,他嘲讽道:“容士淮以为自己能整治得了局面,却死得这样早,什么都没能做到,一场空罢了。”

    一日下课后,容见心血来潮,无法抑制冲动,写了张纸条,叠好了,看了一圈,最后朝陈玉门招了招手。

    一切照旧,容见还是得去读书。

    陈玉门:“啊?”

    容见令这件事发生了改变。

    四福和周姑姑都觉得容见被掳是突遭不幸,时至年关,应当去求神拜佛,去去晦气。倒是灵颂想起当日的事,意识到其中的问题,容见没有提起,她作为侍从,本来是不该说的,但还是忍不住劝容见道:“殿下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送孔九州出城后,回去时一路急行,车上明野和周照清相对而坐,却一言不发,非常安静。

    当然,最重要的理由是,陈玉门有把柄在容见手里。

    今日有雪,明野立在檐下避雪。此时外面也有很多锦衣卫当值,锦衣卫是皇帝身边的近卫,须得挑拣样貌,注重五官端正。但明野生的英俊,穿着浓烈绯红的袍子,更衬得身形如玉,在锦衣卫中也十分鹤立鸡群了。

    *

    这么闲着,也不是一回事。

    此时长公主这么隐晦地召见自己,陈玉门一瞧见了,吓得心惊胆战,但也知道遮掩一二,拿了本书,像个鹌鹑似的哆哆嗦嗦去了容见的屏风前。

    --

    孔九州大笑,沉吟片刻后道:“那个……”

    容见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他的脸颊微红,但无人看见,改口道:“……站在左边檐下,穿着绯红袍子的侍卫。”

    于是,他轻声道:“替我办个事。”

    北疆人跑了,南愚人全下了狱,至于别的异族,费金亦也不给人进来了,就在会同馆待着吧。

    章三川的意思是,不在人前倒还可以,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总还要做个样子,防止皇帝觉得不行,反倒察觉出什么异样来。

    宴饮过后,孔九州随着万来商会的车队离开上京,他此生没有再回这片故地。

    脑子中的画面一度非常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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