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的一天:朝露(4/5)

    “当然,”他意外地看了我一眼,“家务不都是男生做的吗?”

    “我想和你结婚。”我脱口而出。当时年纪太小,想的又少是这样的。

    他瞪大眼睛,接着整张脸都涨红了:“别说乱七八糟的话。”

    后来我还见到了他妈妈,还有他们家的炒货铺。被他妈妈叫住的时候,他有些不情愿。

    “天佑,你去哪里?”她拦住我们。

    “送同学。”他的话还是那么少,不耐烦的样子。

    “是你的同学啊。”她说,看向我,笑着摆手打招呼。

    我对她第一眼就有好感,所以也笑着摇手打招呼。她看到我笑,就更开心了:“你看起来不太开心,要不吃点好吃的开心一下吧?天佑,你同学喜欢吃什么?”

    我茫然地看向席眷。

    “番薯干吧,”他瞥了我一眼,“我们家番薯干最好吃。”

    “好嘞!”他妈妈很开心地收拾了一袋出来,递到我手里,“拿着。送你同学到家,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说得无奈,我却从他声音里听出一点高兴的意思来。

    番薯干果然好吃。但是到了铁门,我还是把没吃完的大半都还给他。他的嘴角抿直了,但是固执地没有开口。

    “我很喜欢,但是带回家的话,家里人会问的。”我小声解释。

    “一袋番薯干而已。”席眷不肯接。

    “家里管得严,”我说,“你帮我保管好吗?明天放学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吃。”

    他终于接过去了,转身就准备走。我拉住他的手腕:“席眷,谢谢你。”

    他故作自然地耸耸肩:“没事。”顿了一下,挥了挥手里的番薯干袋子,“快回去吧。”

    明明连铁门都没跨过,我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从一开始我就没抱任何侥幸心理,舅舅问我天佑是谁的时候,我死咬着牙没有开口。天佑就是席眷的小名,因为眷命天佑,他妈妈找大师给他算过的。我从来不在床上喊这个名字,想到他的时候,我也不会自慰。我只是喜欢他而已。

    但是还是被他发现了,因为我在洗澡后有雾气的镜子上写他的名字,来不及擦掉,就被拿着假阳具进门的舅舅看到了。我灵机一动,在天佑两个字底下写上中华,他看了之后沉默很久,突然拉开门出去了。他当天竟然没想来肏我,看来下次我该在他打我的时候唱国歌才是。

    然而比自己的暗恋被发现更悲惨的是,有一天席眷的草稿本被发现了。

    “司一可?!你竟然喜欢司一可!”那本写了我名字的草稿本在短短一个课间被传阅了大半个班,席眷当然阻止不了,我也阻止不了,那本空中飞扬的草稿本最终落在了孙老师手里,她没说什么,把本子还给了席眷。班会课她当然尽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但是在教师食堂里,她当然又有了和司虹飞之间的新谈资。

    我当然会知道。

    “看来我们小可的美被人发现了,”他把我压在玻璃窗上,“享不享受这种感觉?让别人看到你的美。”

    “不要……”

    “我听说他家就住在那边的农民房里,”他的手点在不远处的其中一幢建筑上,“真可惜,一点也配不上我们小可……”

    乳头贴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又硬又痛。这明明是我的卧室。原来这里可以看见那条人来人往的热闹大街,那些花里胡哨的招牌。甚至还有炒货店的大概位置。我憋着一大泡眼泪,努力忍住不要哭出来。

    然而在高潮中,如同快感一样,眼泪和体液都无法收敛。我跪在地上,他一边遛鸟,一边从抽屉里翻出一根狗绳,栓在我脖子上。

    “记住你是谁的人,”他笑眯眯地拍了拍我的脸,“那些小男生没什么意思的,长大了也不过变成一堆社会垃圾。要听舅舅的话,不然下次惩罚来了,哭着求救也没用哦?”

    我没有站起来,一根绳子而已,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当狗我很擅长,趴好跪着挨肏就好了,跪着学狗叫,握手,转圈都是小事,最烦的还是他把花生酱涂在鸡巴上让我舔。

    “没让你吃真的狗粮算对你够意思了。”他说。

    我倒是宁愿他不够意思一点。现在我闻到花生酱就想吐。

    但我还是被他逮到了惩罚的机会。

    天知道,我只是在学校里被同学们开了个玩笑而已,说我暗恋班里的学霸,那个年级第一,叫耿什么的来着,我都记不得他名字了。怎么可能呢,只是我和席眷隔得太远,而那个该死的学霸坐在教室的中心,看谁都忽略不了他。

    但惩罚还是开始了。那天中午我按照舅舅的吩咐去了他的办公室,然后去厕所换上了蝴蝶跳蛋。它可以穿在身上,冰冰凉凉地在我体内。我等着它发作,然而整节数学课都相安无事。因为紧张,我的内裤全湿透了,但它毫无动静。直到第二节信息技术课,我们所有人都换好鞋套,坐在电脑前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的眼前只有屏幕,不仅很难看到其他的同学,而且根本看不到舅舅的反应。

    “现在所有同学戴上耳机,开始我们今天的课程。”舅舅说。

    班里女生说司虹飞的声音像耽美小说里的美人攻。她们说这是听了让人怀孕的声音。明明她们都是先看到他的脸,才听到他的声音的。

    然而,这堂课我是注定听不进去了。戴着耳机的我,此刻正被迟来已久的震动磋磨,然而所有的同学都戴着耳机,听课的,或者开小差玩游戏的都有,就是没有听到我这里的声音的。

    下课的时候我几乎趴在桌子上,晓婷担心地来拉我。

    “是肚子痛吗?还是来姨妈了?”她小声问。

    她一直大大咧咧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然而摘耳机之前跳蛋就停了,她当然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而肥大的校服裤也会坚定地保守秘密。

    在我纠结,到底是我和席眷的双向暗恋先暴露,还是我和舅舅的奸情先被发现的时候,最先露馅的竟然是我的朋友晓婷。那天我忘记带伞,于是折返回教室,正好看到坐在原位,盯着科学书发呆的晓婷。

    “晓婷,你不去马老师办公室补课吗?”我问她。

    她没有回。很反常,于是我走过去看,伞掉在地上。

    眼泪从防水的封皮两侧滚下来,她在发抖:“我不想去。”声音小得像蚊子。

    “你不想去?”我在她面前蹲下来,“为什么?”

    她只是哭,不说话。

    我牵住她的手:“不想去我们就不去嘛,回家好不好?”

    她摇头,继续哭。

    “我去和马老师说。”我站起来,她拉住我,哭得更凶了。

    我想了想,把她同桌的椅子搬开,坐下来:“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晓婷没说话,只是把头靠在我的肩上。

    “晓婷?刘晓婷?”

    我听到马老师的声音。他走进教室,看到刘晓婷的时候还着急地想冲上来,接着他就看到了她身边的我。于是他停住脚步,然后才慢慢地走到讲台旁边:“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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