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祸水东引(2/3)

    “既然知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再多讲。”

    互不知晓与林舒雯关系的两个男人,初次见面已经火药味十足,他大可以利用这背后的信息差,将这两个劲敌玩弄在鼓掌之间,将他们共同放入命运的角斗场,拼个两败俱伤。

    但他实在厌倦这刀头舔血的日子,更厌倦做两岸棋盘上被推来搡去的棋子。

    移民奥地利的申请资料压在律师楼抽屉里,齐诗允母女的审查一旦通过,即可远走高飞。

    联系所有细节分析一番,雷耀扬得出的推论是:

    “但是新天地的风雨,总要有更适合的舵手来掀翻旧浪,东英今后,才可以稳坐三合会头把交椅。”

    乌鸦暴躁性格难改,一脸气急败坏,将掌心中被揉得变形的烟衔在嘴边。眼见对面男人解开西装纽扣坐下,他亦是不耐烦,掏出火机挪到另一旁,扬起下巴看人:

    “现在林舒雯同她老豆陷在那边叫天不应!杜邦做了什么?还有那个狗屁jeffern!根本连人影都见不到!那群扑街鬼佬巴不得林家垮台!好趁机一并吞干净!”

    而自己三合会成员的身份…或许早已被香港与奥地利警方「共享」。且他手里大笔经过洗白的「合法」资金,也很容易引起反洗钱机构和金融警察穿透式的「探究」……

    “不要忘了,林氏同杜邦家族还有联姻,无论如何都不该你出面去解决。你想做林大小姐的观音兵,还要看她会不会领你的情。”

    就在昨日凌晨,纽约的线报终于传回:那头给出了车宝山曾在纽约频繁活动的时间段,好巧不巧,竟与林舒雯在当地求学的时间高度重合。

    “但无论如何,林舒雯,我捞定了。”

    而这名男子,却在不久之后无故失踪。

    而自己,要的就是他无药可救。

    而现在,「祭品」明晃晃摆在眼前,自己来一趟,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可这把火,不能由他自己来点。

    只见他唇角微微勾起,就像是冰面裂开的一道细缝,嗓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力:

    见下山虎这煞气冲天的模样,雷耀扬心中便更有把握。乌鸦于自己的计划而言,简直是更有利的助推器…但既然被龙头委派前来做个说客,那该做足的戏份,他自然是要不露痕迹地表演:

    这番分析一语中的,如冰冷刀锋刮骨。乌鸦心中虽气愤难平,但也不似从前那般一燃即炸。

    因为献祭,总是需要比自己更合适的祭品。

    “东英社的船这时候开过去…根本不是救人,是填海。”

    说到这,雷耀扬顿了顿,把话锋慢慢转移,意有所指地望向乌鸦:

    “豪门世家最在意的,同我们这些人也没有太大差别,讲来讲去无非都是利益,而且是长久的利益。如果想要林家看得上你,光凭你这种愚蠢的骑士精神远远不够———”

    取而代之的,是帮派间恶斗导致伤亡的消息上了报纸,多家媒体都说他尸沉哈迪逊河,可却诡异得连一点皮肉组织都寻不到……

    “现在台湾的水,混过砵兰街后巷的阴沟,你以为带几个细佬过海,就能从警署和杜邦家的爪牙手里捞人?”

    那瞬间,所有可利用的线索和隐秘,在他脑中迅速成型一个阴毒、精准的谶图,一个一箭双雕的借刀杀人之计。

    “从现在开始你听好,我只是提醒你,并不是劝你冒险行事。”

    深吸一口烟,他把无处安放的一双长腿从玻璃几上撤下,站起身挑眉,邪笑着反问对方:

    “你以为你能捞到月亮,其实捞到手都是碎的…林老伯的生意,沾的是杜邦家的线,牵的是鬼佬的网,更是连起台北庙堂上的豺狼虎豹。”

    车宝山当年假死遁世,就和现在想要飞跃海峡的乌鸦一样,都是为了那个女人。

    如若自己想要在短时间内离开…并不是易事。

    “龙头做事一向求稳求全,确实太过墨守成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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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处理?单枪匹马杀去台北把人劫回来?”

    “我知我是城寨打出来的烂仔,背的案底够蹲到特首换三届!我更清楚,我同她中间隔的不止是一个维港———”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就算阿大找你来劝也没用。”

    这段时间,雷耀扬继续调动所有埋藏的暗线,耗费重金,如同最精密的考古学家,一点点挖掘被车宝山刻意掩埋的过去。

    听了这番坚毅又笃定的回答,对面男人静看乌鸦,并不对他这番粗鄙又晦气的反讽感到恼怒,只觉这深陷爱河的鲁莽武夫…实在无药可救。

    更有人模糊忆起,说曾见过一个气质粗粋、左耳佩戴钻钉的亚裔男子,与那位美艳的混血千金在布鲁克林巷口,举动颇为亲密。

    大陆那头许诺的「新秩序」龙头之位…不过是另一座更腐朽、更窒息的牢笼。如果可以尽快逃离这座蕞尔孤城,那他用尽一切办法保守的秘密…就永远都没有被揭开的可能。

    这江湖,这九七,连同大陆那头递过来的「橄榄枝」…他只想一把火通通焚尽。

    雷耀扬面色如常,把陈年累月的算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都被矫饰起来,但此刻,却也压不下自己心头另一股更深更晦暗的涩意。

    “怎么还要惊动雷老板来看戏?”

    末尾这句话,令乌鸦瞳孔骤然凝聚,就像是一击命中的子弹飞速钻进心脏,猛地释放出长久积压在思绪脉络中的血潮!

    “雷耀扬,你真是食屎唔知臭。”

    “你结了婚就觉得万事大吉?如果现在是你老婆出事…你又会有多淡定?”

    男人连日焦灼熬得眼底赤红,忿忿点燃唇际弯折的香烟,少许狼狈中,带着股平日里独断专行的狠戾和野蛮。

    被烟幕模糊的眼神内敛,雷耀扬正在一点点精准剖析这头快要按捺不住的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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