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2)

    靳非泽打起手电筒,姜也看见四楼墙角放了个脏兮兮的恭桶。

    霍昂给大家看他衣裳缠住的左手,整条手臂都出现了黑毛,上头还有烧灼的痕迹。他喘着气说:“一开始只有手掌有霉菌,我就把手给剐了,没想到还是感染了。我又用火烧,没用。”

    白念慈问:“小霍,你的手怎么了?”

    “怎么了?”

    他就不该多管闲事。

    姜也推测:“如果没有其他人和我们一样进入村庄,那这个山村里面或许有一些人形的怪物。”他想起妈妈关于霉菌的警告,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墙壁上的黑斑。难道霍昂攻击的是这些霉菌?

    白念慈急得直冒汗,只听背后忽然响起霍昂沙哑的声音:“这里。”

    白念慈问:“为什么?”

    姜也拉着靳非泽迅速上楼,众人连忙跟上。所有人蹑手蹑脚地爬上楼,刚好和那从房间里出来的不明物错开。姜也上了楼,靳非泽又笑着低声说:“你白天是不是没仔细看这间吊脚楼的格局?”

    那黑乎乎的液体太臭,霍昂下不去嘴,“不要吧,我都要死了还给我吃屎?给我一枪,让我死得痛快吧。”

    姜也沉默片刻,问:“你是不是经常看gv?”

    “吃屎吧你。”沈铎冷笑着说。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问:“你们找到依拉勒没有?”

    姜也发现靳非泽一直没说话,皱了皱眉,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面包。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听见那房间里响起床板摇晃的吱呀吱呀声。山村里的床都是木板床,起床上床会有明显的声音。似乎有人从床上爬了起来,往门口走来。大家对视一眼,白念慈做口型:“是小霍?”

    靳非泽朝右侧房间抬了抬下巴,“有人在里面。”

    大伙儿回头,见那上锁的房间开了门,霍昂赤裸半身,露出精壮的胸膛和腹肌,左手那儿被衣裳包裹着,隐隐有血色。原来他并未离开吊脚楼,而是躲到了楼上,众人连忙进屋。这屋子是个杂物间,堆满了破旧的家具,空间十分逼仄。霍昂大高个儿,挤在蜘蛛网封住的角落里,十分憋屈。白念慈踮起脚尖,让沈铎挤进来。靳非泽站在门边上,姜也实在进不去了。

    霍昂觉得莫名其妙,“要问就问,吞吞吐吐地干什么?”

    “厕所在四楼。”

    沈铎没见过这种品种的傻逼,一把钳住他的下巴,把所有黑水灌进了他嘴里。

    霍昂强行把涌上喉咙里的那些东西给吞了下去。

    姜也:“……”

    沈铎解释道:“这不是排泄物,是解毒剂,里面有种特殊化合物,可以杀死你体内的霉菌。”

    “别骗我。要是我最后还是死了,我就变成鬼半夜蹲在你床头往你嘴里拉粑。”

    靳非泽接过小面包,嫌弃地端详了一下,说:“你应该给我亲亲,而不是给我一块廉价的面包。”

    吊脚楼怎么会有厕所?这乡村这么落后,不是应该用土坑公厕吗?

    姜也低声道:“应该是人。”

    姜也说:“放心喝吧,他是沈铎沈老师,上一队进入太岁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存活到现在的人。”

    “……”霍昂很尴尬,“你在找我要资源吗?都这种时候了,你……唉,好吧,看在你这么饥渴的份儿上,我现在立个遗嘱,要是我死在这儿你可以继承我那800个g。”

    靳非泽把面包收进兜,说:“这里很危险。”

    “不用了。”姜也果断拒绝,“下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你怎么和依拉勒认识的吗?”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木梯吱呀作响,灰尘扑扑,黑色的霉菌爬上了最上一级阶梯。

    姜也:“……”

    “这什么?”霍昂满脸怀疑,“你又是谁?”

    姜也脑中似有电光乍现,那少年的日记蓦然浮现在脑海。他还记得,少年说他的父母每天半夜都要起夜。他低头看手表,现在是午夜一点。而此时众人也看见,那房间的门缝儿里露出潮水般的黑色菌毛,密密麻麻地往外头的墙板上蔓延。

    姜也一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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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的绝不可能是霍昂。

    尔后大伙儿都听见,那脚步声朝木梯来了。

    咔嗒——咔嗒——

    这里原本是上锁的房间,那些东西如果遵从他们生前的习惯活动,应该不会进来。大家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沈铎把脸贴在板壁的缝隙上,眯着眼悄悄往外看。地上凭空出现一溜漆黑的脚印,朝恭桶那儿延伸。等了许久,脚步声终于消失,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姜也指了指板壁,“弹坑集中于墙的中上方,刚好是人的心脏和脑袋的高度。”

    靳非泽回头,按着白念慈的肩膀,强行让他蹲下,把他塞进了桌下,然后自己又往里挤了半步,再一把把姜也拉过来。二人四目相对,靳非泽手探到姜也身后关门。屋门刚刚合拢,他们听见脚步声从门外经过,与姜也仅仅隔了一层薄薄的木板。

    姜也看着他,神色复杂,顿了顿方道:“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我们——”霍昂顿时卡了壳。怎么认识的?是在雇佣兵学校?还是缅甸马来西亚?还是金三角?霍昂想破了脑袋,竟硬是想不起来。他到底怎么认识的依拉勒,脑子里乱糟糟的,像一团乱麻。霍昂强笑,“我给忘了,我们搭档快十年了,我哪里记得清楚?”

    白念慈感到疑惑,“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别的人吗?”

    他递给靳非泽,道:“是甜的。”

    一壶黑水全部灌进霍昂的嘴,霍昂不停地干呕。沈铎凉凉地说:“这是最后一壶,你要是呕出来我就让你趴地上舔干净。”

    “不用你说,我们知道。”姜也道。

    沈铎单膝跪地寻找血迹,试图凭借血迹蔓延的方向寻找霍昂。

    “什么东西袭击了他?”白念慈不断擦着额上的汗。

    沈铎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个水壶,摇了摇,递给霍昂,“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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