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2)

    “可能是因为……我活着的这些岁月里,意外太多了吧。我真的很讨厌意外。”白芷苦笑了一下,“小丫头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没什么难受不难受的。”她扶着地板坐了起来,看到开着的电脑屏幕时不由一愣,“你看了一个晚上?”

    是飞练,白芷穿上衣服,波澜不惊地说:“让他等一下,我们马上下去。”

    第二天一早,钟言是被飞练轻轻晃醒的。

    钟言:终于睡了一觉!

    刚看到希望又希望破灭的何问灵:“……谢谢,到时候我可以把枪杆子当拐棍。”

    白芷想了想:“过六十大寿那天,我送你一把。”

    “还不错。”白芷一脚迈过地上的酒杯和饭碗,“东西都被人吃了?”

    小区外的一辆车里,赵恒正和林栋闲聊,也时时刻刻关注着何问灵门口的动静。

    何问灵和白芷没动静,显然都睡着,钟言一个人走到门口,开了锁和门栓。门一拉开,地上的柳叶酒喝完了,倒头饭竟然也被吃光了。

    “呼。”何问灵已经微微出汗,虽然她自诩比普通人冷静理智,但仍旧会有后怕,“好,既来之则安之。不过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一头枯发变得充满弹性,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这也是钟言最烦扰的地方,要是他们自己入煞也就算了,要是一堆人一起进去,每回都要解释一通。大家若是全信他们,倒还好,但人性难测,肯定有不信的,到时候说来说去最费劲。但不愿意干也得干,钟言先走出去,敲了敲隔壁的门。

    “飞练,去叫人。”钟言站了起来,“把白芷和何问灵叫醒,不太对劲,咱们可能进煞了。”

    飞练:都杀了!都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出煞只过了一天,可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这一觉算是补过来了。屋里挂着窗帘,一束光从帘子缝隙渗透进来,刚好打在飞练兴奋的脸蛋上。

    “没有,只是很想研究。你这样会难受吗?”何问灵蹲着问。

    “那你可得看着点儿你的尸人,别动了那些酒。”赵恒笑了笑。

    “没怕,我从来不怕。”飞练将左手腕抬起来,好奇地问,“师祖,你怎么会有这个?”

    何问灵摇摇头,面前的人上一秒还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这一秒已经起了变化。皮肤的褶皱宛如得到春雨滋润的土地,慢慢褪去干燥,变得重新饱满。白如银丝的头发像泡进了墨水,颜色从发梢开始渲染,发根处最后变成了墨黑。

    “可能是我娘给我的吧。”钟言只好这样说,将他搂在怀里哄哄,“别想太多了,睡吧。”

    可能隔壁没有人住吧,太好了,省得解释。于是钟言又去敲另外一家,几次敲门下去,奇怪,还是没人。再换,连续几次都是敲门无果,门外有声内无声。

    两三声门响之后,没有人来开。

    “他有点儿本事。”林栋是专业驭尸人,一看就懂了,“他是想试试跟着他的活尸是鬼还是降头。”

    何问灵没有她这样镇定,险境一个接一个地来,她稍显惊讶:“你为什么不觉得意外?”

    【阴】年降尸10

    “先说。”白芷咬着皮筋,扎好了丸子头。

    怎么会有续命绳?钟言答不上来。修鬼道的人是不可能有福泽庇护之物的,自己身上应该有的是各种杀人的东西,可是他确实有这样长长的一根。不知道怎么来的,不知道怎么又短了。

    “谁知道呢。”钟言一笑,“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摆明有古怪,可钟言没表现出担心的样子,手串没震,就说明这个煞不一定是鬼弄出来的。回到何问灵家里,大家按部就班地洗漱、换衣,钟言甚至还抽空看了一眼昨晚的门外摄像头录像。

    “怎么了?”钟言怕他压着自己的长头发,往旁边挪一挪,“不用害怕。”

    “是,人间到了冬天会下雪,白雪皑皑,冰雪世界。”钟言伸了个懒腰,“一会儿师祖带你下楼玩雪,现在……有正事。”

    既然如此,她接受就是。

    周围安静得吓人。

    这就太过巧合了,连续试了几次之后钟言索性不敲了,恐怕这个煞里只有他们四个。“既然没人,咱们也别去找,先回去收拾收拾,然后下楼转转。”

    何问灵昨晚查到很晚,最后体力不支,睡在了电脑桌上。刚刚双腿被压麻了,一下清醒,这会儿正蹲在白芷的书包旁边,观察她的皮肤。

    难受?白芷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没被问过这个问题,被当做药人试药、炼药,吞下所谓的长生不老丹,然后就变成了怪物,直到偶然间被钟言救了出来。

    “不,我偏要动。”林栋却选择背道而驰,“让活尸把酒喝了,越是真的,他越不敢信,混淆视线。”

    两个人调侃着就下了楼,虽然只是一个从楼上到楼下的过程,但何问灵已经产生了非常巨大的心理改变。昨晚之前她以为自己人生中的怪事已经告一段落,现在她完全接受了命运,灵异恐怕就是以后的主旋律,这就和鬼煞一样,你不去撞它,但是它会主动来撞你。

    到了楼下,钟言斜靠着门框。“你们休息好了?”

    “师祖,外头下白糖了!”

    “雪?”飞练显然没见过。

    “能不能给我一把枪?”何问灵指了指她的大书包。

    “我今年二十五,还要长多大?”何问灵具体地问。

    “他放酒和米饭干什么?”赵恒问。

    “还好吧,我以前赶稿子也经常熬夜。”何问灵也站了起来,“看了不少关于降头的电影,感觉演得比较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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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有意思。”钟言蹲下看了看碗,又看向这层楼道的尽头。

    “白糖?”钟言翻身起来,懒散地挽上头发,拉开床帘,“傻瓜,那是雪。”

    “等你再长大点儿的吧。”白芷拒绝了。

    听到楼下有点动静,白芷也醒了,睁眼和何问灵四目相对:“你干什么?”

    “这一层都在煞里吧?”白芷经历得多,“这回麻烦了,恐怕要和这一整层去解释,慢慢找生门。”

    “少看点儿,这种东西能不知道就不要知道,否则只会害了自己。再说你本来就倒霉……”白芷觉得她还是年龄太小了,二十多岁的小丫头肯定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时,一个人噔噔噔地跑上了楼,到房门前敲了敲:“师祖让你们下去,周围不对劲。”

    “没吓着你吗?”白芷摸了摸脸,现在已经变回来了。这么久了,见过她衰老的人已经不剩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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