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2)

    “你说做错事应该怎么办？”

    晚上在舅舅家的面馆吃饭，舅妈做了一大桌子许岛蜻爱吃的菜。吃饭间隙，梁飞扬把她偷偷叫去一边，递给她一个盒子。

    “这都快一个月了，她就算寄最慢最慢的那种，信也该到了。”凌淮有些纠结，“是不是上次我不该那么说她？”

    许万东被逗得哈哈大笑，“爸爸好还是妈妈好？”

    诶，算了，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临出发前，许岛蜻看着镜子里的两个马尾辫，“妈妈，这会不会太幼稚了呀？”

    “就是不懂。”

    “啊！”许岛蜻把p3从盒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来，如待珍宝般摸了摸，“那这不就是何适哥哥送我的生日礼物。”

    “当然是你啊，全世界最好的老爸。”

    梁春玉提着袋子去厨房，不一会儿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许万东你有病啊！我让你看着买，你听不懂啊？”

    “偷的。”

    凌洲今年初二，或许是进入青春期的缘故，看谁都烦，跟凌淮也不像之前那样哥俩好了。凌淮不但不走，还在书桌前坐了下来，唉声叹气。上次给许岛蜻的信寄出去后没两天，他就为自己的言辞不善后悔，老师都交代了要友善，万一许岛蜻很脆弱，会不会伤害到她？

    “真不用，邻里邻居的。再说蜻蜓的照片挂在这儿，不知道给我们招揽多少生意，这不今年又能换一张新的。你们没找我要肖像费都不错了，我哪儿能还收你们钱呐。”

    “喜欢，超级喜欢。”她的头还埋在熊里拱来拱去，嘴巴里编曲胡乱唱道：“我有一个好爸爸，好爸爸，他是世上最好的爸爸。”

    要是看不懂她那眼神，就白当她哥了。

    排除前者，许岛得出结论，向叔叔一定是隐藏在民间的卧底。

    这段时间他一直等着对方的回信，要是她再骂回来也认了，可偏偏没有回信。

    两父女在客厅相视一笑。

    照完相后，惯例的一番拉扯。

    嗯？明明昨天还对她说“许岛蜻，你又不是小孩了。”

    “是个二手货，但那个人没用多久急着要钱，还是很新的，将就着听吧。”他格外叮嘱道：“藏好点，别让你妈知道了。”

    “你是不是傻，我能为了给你买礼物去偷钱？”梁飞扬把她的头发揉得乱糟糟，“两百块钱你哥还是有的，当然这其中也有你何适哥哥五十块。”

    许岛蜻盯着他，似乎觉得不是没可能，她的目光渐渐往下，落在她哥长满毛的小腿上。她舅舅的口头禅可是“梁飞扬，你要是敢xxx，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凌淮把妈妈切好的水果端到凌洲房间，迟迟不肯离开，惹得对方很是不耐烦。“回你自己房间去。”

    许万东不再理她，笑意盈盈地问许岛蜻，“喜欢吗？”

    “不错，今天表现非常棒，希望蜻蜓同学一整年都保持这个水平。”那语气骄傲的堪比她考第一。

    中午是简单温馨的四菜一汤，许岛蜻努力地吃了满满一碗的米饭，收获了父母满满的夸赞，尤其是许万东。

    “哥，你哪儿来的钱？”梁飞扬今年高二，每个星期五十的零花钱，自己用都不够。

    深圳的五月，气温变幻莫测，凌淮已经换上了短袖，他哥还穿着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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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哥，不收钱怎么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从许岛蜻有记忆起，每年都在这儿拍照。照相馆的生意可以说是门可罗雀，但向思文家的条件看起来一直很阔绰。她房里的电脑、向思淼房里的游戏机，以及客厅那台时髦的大电视和数不清的cd。

    “那，怎么办啊？”凌淮觉得他哥哥说得很有道理，诚心接受了批评。

    下午的任务是拍一年一度的全家福，拍照的地方就在小区楼下，向氏相馆。

    “他凭什么还要给你回信？”凌洲语气冷淡，“别人真诚的跟你交朋友，你却骂别人笨，你有没有想过他收到信是什么心情？”

    这个照相馆是向思文的爷爷传下来的，开了二十多年了，九十年代的风格，现在看来过时的不得了。

    向思文说洗照片的暗房她爸不让进，连她和她弟都不能去。因此许岛蜻一直暗暗怀疑，照相馆里面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看好多tvb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外面正常的店铺一道一道门进去后，不是犯罪窝点就是警局刑事情报科的大本营。

    “哪里幼稚了？”梁春玉对她不肯在额头上贴红点的事不满。“你本来就是小孩。”

    “许岛蜻，你个小白眼狼，你爸买个熊就比我好了。”

    许岛蜻又狗腿地挽住他胳膊撒娇，她平淡又幸福的十一岁生日就这样过去了。

    许岛蜻拆开盒子一看，竟然是一个小巧的p3，里面已经下了不少流行歌曲。

    梁飞扬是大家庭里第一个孩子，他长到五岁时，许岛蜻才作为家里第一个女孩出生。她小的时候长得极为可爱，梁飞扬对这个小表妹十分喜爱娇宠，常常带着她满大街地跑。

    “你有没有点良心啊？”。

    梁春玉表情复杂，难以想象那个画面，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路上抱着个屎黄色的大熊，“你不怕别人觉得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