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2)
“现在黄金飞涨，你们最近有没有做多黄金指数？”
这本是军校每年开学时的入校交际的舞会，因为军校培养的是精英中的精英，大都是权贵子弟或是地方才俊，校友都是高级军官，也会来此为学校捧场。而军校里都是年轻男人，交际活动的舞会就不免需要青春少艾的姑娘，所以渐渐的这个舞会就变成京城名媛和待嫁的大家闺秀来寻觅金龟的场所。后来邀约范围逐渐放开，不但是军校的人，也成为各路上流社会一年一度的交际盛宴。
“我来办事的，对了，刘三少也来了。”
“明天能见到刘司令了，想想就激动。”
何梓明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跳舞不行，怕踩到你的脚。”
旁边的赵敬义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说：“你可别提林岩找不痛快了，前天晚上说要去天津会馆办事，走了之后到现在都没出现，天津会馆的人说他根本没去，那是干什么去了，哼，今天舞会这么重大的活动都不出现，唐小姐的面子往哪放？”
他来的不算早，宴会厅里早已热闹了起来，穿着笔挺的军装的军官们一堆一堆的围绕着几个风云人物在商谈时事，社交场的交际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各处游走，也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子扎堆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议论，一边目光打量着场内的年轻男人。
何梓明也转过头去，看刘清远春风满面的向这边走来，身边还跟着表妹冯之棠。
“我声明，我是真的不太会跳舞，没有受过你们大城市教育的那一套。”他低头看着脚尖，谨慎的踩着舞步。
“唐小姐，赵老师。”他优雅的停留在唐薇的身侧，笑着说，“今天还能再见到你们，真是荣幸。”
“我舅舅带我来的，他去应酬去了，可是我一个人都不认识，闷死了。你呢？”
“刘司令向来不参加舞会，只有明天开学典礼能看到他。”旁边一个年长一些的军官说。
这时候舞会音乐响起了，又起了一支新的华尔兹舞曲，何梓明站在原地不动。
何梓明也就不再拘谨，伸出手邀约祁司雯跳舞，笑道，“你来京城舞会，应该认识京城青年才俊。这是个年轻姑娘认识人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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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梓明今天穿了一身标准的白衬衫暗条纹燕尾服戴着领结，他穿着这身下车拿出请柬走进宴会厅，一路上觉得满满的别扭，可是参加这样的活动，也只能附庸风雅。进出的男男女女会为他的漂亮挺拔而侧目多看他一眼，但是这样他觉得更加的难受。
“算了吧，我们工厂都是肥羊，多少双眼睛盯着那些货呢，做出来容易，运出去难啊。”
“那你更需要练习了，没事，我们颖城同乡，我不会嫌弃你的，我可不想做京城壁花。”
何梓明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心里觉得好笑，却又不由的想起了商依依。他正想着，身后有人在他肩头轻轻一点，何梓明有些吃惊真有女孩子这么大胆，他回过头一看，却见到一张熟悉的笑脸。
“怎么，不就近请我跳一支舞吗？”祁司雯笑着看着他。
“他呀，”祁司雯笑着努努鼻子，“那我们就不会闷了。”
赵敬义也热络的跟何梓明打了个招呼。
何梓明低头浅笑了一下，在她阳光磊落的光彩下，总觉得自己有些无所适从。
“我不太清楚，她可能晚点会自己过来。”他打望了一下四周，“林参谋呢？”
“何家大少？”唐薇站在几位小姐中间，气势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只是脸上透着不快和憔悴，“今天没带着那位漂亮的商太太来？”
“你怎么会一个人来的？”何梓明问道。
“啊，那唐小姐可真是……”可怜这两个字被他含在嘴里。
“祁三小姐，哈，真是巧。”何梓明看着眼前青春洋溢的少女，礼貌的打招呼。她梳着学生的短发，穿着一件清爽的浅黄色的连衣裙，女学生的短发干净利落。
“要去你自己去，花痴！”几个女孩又笑着打闹了起来。
何梓明也一起冷着眼看着左右逢源的刘清远。
另一群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在议论时局。
“打不打还不是上面一句话的事，跟上面走的不近哪敢乱押宝。”
“我恋家，还是觉得跟我们颖城的人在一起舒服。”她吐吐舌头，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今天刘司令会来舞会吗？”一个十几岁的军校学生问道。
“你看，旁边这个公子哥好像以前没见过，好帅啊，你去认识一下？”听到女孩压着声音悄悄的说。
何梓明跟赵敬义聊了一会，暂时还没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心里稳了稳，四处走动起来，准备再观察一阵就提前回饭店了。
“林参谋不至于这么不分轻重吧，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何梓明一脸担忧的问。
“上个月我买空，已经亏了十几万了，哎。本以为已经和谈了，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金价会跌一些，谁知道华南又开战了。”
“他能出什么事，不是赌红了眼，就是玩女人玩得乐不思蜀，”
何梓明四处走动看看情况，所到之处耳边传来各种声音。三个年轻军官在兴奋的讨论。
“还是做实业好啊，现在工厂只要开工就日进斗金，供不应求，游击商人四处采货卖到战区，那个利润真是平时想都不敢想。”
“不是说好了不要叫什么三小姐嘛，祁司雯。”她大方的笑着露出洁白的齿贝。
唐薇冷着脸抿嘴不说话，扭头看向别处，突然眼睛放出光彩，挥了挥手，往那边走去，“清远，这里。”
“还好看到你了，要不在这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感觉怪怪的。”祁司雯笑着说。
何梓明没有停留，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中，终于找到了目标，走了过去。
何梓明两年前和弟弟何梓佑一起参加过一次。他既不是军官，又不是京城贵少，所以在这种活动里，自然是不打眼，但也是会认识一些各路人物。
“何梓明，居然在这里又见到你了。”
“那倒未必，人家千金大小姐也有的是乐子。”赵敬义一对眉眼恨不能贴到一丈外的唐薇和刘清远身上去，口中轻哼，“但是不能明面上的面子不给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