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那我现在开始我的表白发言？(2/3)

    她收紧了抱着熊的手，低眉，路灯投下睫毛长长的影子：“在此之前我也准备了很久，措辞都调整过好多版，想用最妥善的方式向您表达我的歉意，和……不好意思，其实今天不是个说话的好时候，我喝完酒情绪会比较亢奋，容易说些不理性的话。而前面所有的那些准备……都忘干净了。”

    她从熊的肩膀探出个头来：“你好厉害！”

    陈承平心头猛跳了一下。

    这么一会儿陈承平已经把这枪摸透了，外形仿的九五，荧光绿的枪托，没有膛线，更别说瞄准镜。准星歪得十万八千里，击发方式好像也改过，实打实就是个玩具。

    陈承平犹豫了一下，考虑了一下她都哭了是不是应该先哄一哄，最后还是试探着问：“那，我现在开始我的表白发言？”

    宁昭同凑过来：“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不会！不会！我这就给您拿过来！”小贩简直惊为天人，取下毛绒熊塞到他手里，“见过牛逼的没见过您那么牛逼的，大哥，你是干啥的啊？”

    宁昭同站在边上，姿态几乎显出几分乖顺，声音甚至有点小心翼翼：“我能做点什么作为弥补吗？我真没有故意消遣您的意思，我就是”

    路灯的光落在她眼睛里，一点晶莹，而细看那圈眼眶甚至都开始发红了。他心头一揪，轻声问：“没事儿吧？”

    她埋了半张脸在熊的肩头，小声说：“我不知道这个话会不会冒犯您，我很想跟您当朋友，今天见到您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什么？”

    抱歉，抱歉是什么意思？

    “哇——”她惊讶地站直了。

    “差到当年我们在叙利亚的时候，傅东君都不愿意让我摸枪，怕我一不小心干掉他的程度，”她失笑，“那几枪算超水平发挥吧。集训的时候我各科目都在前面，唯独枪法，教官一看我就摇头。”

    “……”

    “还真有？”

    话音未落，陈承平突然夹腰扫出一梭子连发，砰砰砰砰砰，一排气球整整齐齐地应声破裂。

    “有，”他尴尬地移开脸，半秒钟又恼羞成怒地转过来，“那你到底听不听！我写得可认真了，润色过好多遍，我们全旅大会的发言稿我都没那么认真过！”

    他先试了两下，不出所料，偏得离谱。他也不着急，一边瞄着一边还跟她搭话：“你枪法怎么样？”

    歉意。

    “现在还年轻？”陈承平好笑地看向她，“宁老师，你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小姑娘对我说这话，我怎么觉得寒碜我的味道更重一点。”

    “嗯？”他眯起眼睛，一脸危险。

    “去去去，那么多客人不知道招呼两句，你会不会做生意？”陈承平连忙把他赶走，付了钱，把熊塞到她怀里，接过包，“走了！”

    “没事，”她看着他的领口，似乎不大敢跟他对视，“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土匪！”她撂下两个字拔腿就跑，陈承平愣了一瞬，立马追上去。

    她五厘米的跟鞋，抱着个比她高的大熊，旗袍下摆限制着迈不开，还一边跑一边乐，他都不好意思认真追。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后面小步跟着，结果看她差点连人带熊摔地上，他连忙上去一把扶住：“小祖宗你可别闹腾了，真摔了可——”

    “现在不是也挺年轻的。”

    “……虽然逻辑跳跃有点严重，但我想我能明白你的意思。”宁昭同说得很勉强。

    “那是，您这一身气度，随随便便这么一走出来，方圆五公里的雄性生物都不敢跟您对上眼儿，”她眼睛都笑弯了，那儿化韵一加，北京方言明褒暗贬的劲儿出了个十成十，“我们一般把这种气质称之为——”

    陈承平笑了一声，又严肃澄清：“我不算。”

    但他到底学不会装傻，吸了一口气，看了她片刻：“这意思是，我还没表白就被拒绝了，比喻蓝江那傻逼还惨。”

    “你别给我道歉，我听着更难受，”陈承平是真有点难受，别开脸喘了两口粗气，“让我缓缓。”

    宁老师立马一脸严肃：“陈队长，你管一个快三十岁的女人叫小姑娘，我怎么觉得寒碜我的味道更重一点。”

    他笑笑，装填，发射，最后八十多枚子弹，几乎例无虚发。

    她眼下那细细密密的影子跟针似的，扎得他喘气都有点困难，他移开脸，片刻后又移回来：“和什么？”

    她笑，笑着笑着神情就低落下来，站直了一点，小声道：“抱歉。”

    陈承平不明白，她怎么能一边说着这种话表明他的特别，一边却毫不留情地拒绝他还没出口的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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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不说话，她又低低地送出一句：“对不起，是我缺了边界感，让你误会了。”

    “真厉害的你还没见过呢，”陈承平被夸得轻飘飘的，“搁我年轻那会儿，五百米内都不带瞄的，那话怎么说的，如臂引指，对，就那么厉害！”

    语调轻轻扬起，听得陈承平心都开始痒了。忍了忍，他道：“你还叫手无缚鸡之力，那这条街上的男人都只能算太监。”

    我见到你很开心，好久没有的开心。

    “看来是很差劲了？但是当天那几枪挺漂亮。”

    “你让让我嘛，我手无缚鸡之力，也就嘴皮子好使。”

    “行，给我一百发。”

    她隔着个大熊，很艰难地扶着他的手臂站起来，而后退后了一点点，看着他。

    不过，玩具也有玩具的玩法，他陈承平一向是个好玩家。

    骤然逼近的香味，让他呼吸一滞。

    她忙道：“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不许耍赖啊！”

    “……怎么还就说不过你了。”

    人群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小贩张着嘴：“这、这位大哥，你这……”

    小贩喜笑颜开，把子弹堆在他旁边：“我再送您两发，您加油。”

    “你说表达你的歉意和什么，是和什么？”

    她没绷住，一下子笑出声来：“你不会还写了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