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雾里 第44节(2/2)
“那你去啊。”她还是有点埋怨他。
他们还是不可控制的如藤蔓般相依而长了。
他说起这话,极为做小伏低,好像情侣吵架后,更爱的那个、更舍不得的那个在宠着哄着对方。
沈方易重新打开门,在对着走廊的门边等她,接过她的东西,先迈进外面安静的走廊里。
但她从来都是知道的,他就是自己的药,也是自己戒不了的瘾。
下一秒, 还没等到陈粥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零点的礼花竞相绽放,纷纷扬扬在天空中炸裂。
他是沈方易啊,他名字里的每一个字,都代表了昌京每一个举重若轻的姓氏。他用不着这么卑微的在她面前,把主动权全部交给她的问她,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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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轻轻,像是要帮自己辩护两句:“你那个学长,做事忒慢,我以为等他告诉我的功夫,我自己就能找到你,可是你知道这地方,有多少叫陈粥的吗?”
他那天,站在她身前唯有未被硝烟大雾弥漫的台阶上,凑上他那对深情旖旎的温柔眼,认命到:
作者有话说:
这话说得很没道理,他从来就没有应予她会来找她,也没有跟她约定过再相见,又何来找到她晚不晚这一说。
说完之后, 他又揶揄她:“早知道因为要见到你,运气就变得这么好,就去拉斯维加斯了。”他笑笑, “说不定,能赢不少。”
他说他忘不了的, 就她一个。
明天晚上继续九点。
“那得带上你,你不在, 我运气一定差的很, 我去干吗, 盼我输钱去?”
海边城市的灯火下,陈粥问他为什么不提前给她发个消息,就在这儿干等。
只是那点生气和委屈,到了她嘴边,却变成了一句没头没尾的埋怨,她控制着自己哽咽,抬起头来,“沈方易,你怎么这么晚才找到我。”
她动身,在他的敦促下开始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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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 在各色烟花掉落的天水边, 他依旧护她坐在高高的引擎盖上,站在她面前,微微低头,撑在她身边,带着点抱歉的问她,能不能再给他个机会。
晚上11点给大家加更一章。
五光十色的光与火汇成如萦绕的银河,美的让人窒息。陈粥在不真切的爆炸声中抬头看向沈方易。
他伸手揽过她,抵着原先随风吱呀吱呀作响的门,浅浅地建议到,“小粥,不如跟我走吧,换个地方。”
陈粥给沈方易腾着站的位置,却没发现自己的半个身子还在走廊上。狭窄的走道里,保洁人员推着推车过来,像是赶路似的着急地说着让一让,沈方易先她一步,把站在外面的陈粥拉了进来,躲避这场无端的事故。
“可是昌京大学来的,就我一个!”她依旧委屈辩驳到。
陈粥带着沈方易回了自己住的那个地方。
他的神情是那么柔和,那么让人沉醉, 那么让人难以想起他的不好,只记得他在新年的零点前, 找到她, 跟她说了一句新年好。
可是她还是说了,先入为主地埋怨他,跟从前在酒场相遇时埋怨他消失了这么久一样,好似他们之间一直有过什么约定一样,跟她胜券在握地能赌对他一定能来找她一样。她那点好胜心让她要做出她从来都是上位者的姿态,来谴责他。
她其实从来都知道,他们的根不用抛开土就知道,一定是背道而长的,哪怕他们的藤蔓交织,土壤下伴随生长的疼痛也迟早会随着导管运输到枝叶。
沈方易解释给她听:“所以来这儿碰碰运气。”
他站在门口,要提防着头顶的吊灯撞到脑袋。陈粥有些抱歉,她这个地方有点小,他插着手在那儿说到,还好。
是我寄几。
一时间,陈粥撞进沈方易的怀里。
陈粥鼻子酸的厉害,她见到他的那瞬间,原先的不动声色一点点瓦解倒塌,但她还是委屈。他怎么能风淡云轻地说,她一点都不想他,明明是他从未再对她有过一声的问询,也是他,抽身彻底,她真的很生气,也很委屈。
“新年好啊。”他打断她, 抱她坐上车头的引擎盖上, 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第42章 第42章
她东西不多,打包起来,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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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粥看着头顶的吊灯摇摇晃晃,他被镶嵌在门框里,朝她点点头。
“给你发消息, 你不一定愿意见我。”
◎她这是要了他的命了。◎
面前的人却心甘情愿领下埋怨,他上前一步,伸出手,用手背揩过她的眼尾,把她圆圆的杏眼揩出长长的上扬的眼尾来,揩得她像一只刚睡醒的挂着眼屎的小猫咪一样的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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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他车头的引擎盖上, 刚下好一阵雨积攒起来的水塘倒映出她在烟火下的脸, 他就站在她身边。
她说话间,就要落下泪来。
她说的不是这么晚才来找我,而是这么晚才找到我。
哎玛,是谁的心被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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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粥随即跟上,在她踏出门口的一瞬间,她看到他的身影镶嵌在长廊里。这条长廊她走了很多次,是她住了许多天来来回回的地方,简陋也好,潮湿也好,她都没觉得有什么,但她从来不像现在一样,觉得它狭窄又拥挤。而他,生硬地被框在那四四方方的如隧道一般越来越少的光里,前途全是一片黑暗。
老旧的富贵花地毯上散落着明显的纸屑,走廊尽头昏沉的光渗不进半开的宾馆门里面,原先狭窄的屋子因为沈方易的到来先得更为局促。
“是,让我忘不了的,就你一个。”
“你——”她依旧没好气。
那天晚上她站在风里,心里是割裂的,她那点到此为止的清醒在沈方易出现的时候全部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