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8)
甘遂用鼻音回答。
“哎呦我的儿子啊！”章捷擦掉眼泪，弯腰抱紧甘遂，说，“是不是很疼啊？妈妈给你擦了好几天的眼泪，流这么多眼泪，很疼是不是？妈妈会让那坏小子付出代价的！”
保安看得胆战心惊，他这下抓得更紧了：“别动！坏东西说什么疯话！你给我跪好！”
温郁金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些心慌。他挨近了甘遂，紧紧贴着甘遂走。
“我就是无所不能。”
“妈……温郁金……”
俞万途吐了口痰，“你真以为你无所不能啊，装什么逼呢？”
他还没说话，俞万途看了一眼他怀里的人，先笑了起来：“啊……大名鼎鼎的甘遂，怕不是个同性恋吧？让我看看，看看这人是谁。”
冯连君也打着哈哈说：“我们就过过嘴瘾，你看我们谁去真做了吗？喝酒喝酒，我们都多久没聚了，都开心点。”
甘遂也觉得有些奇怪，伸手把温郁金拉紧。
天真黑啊，黑得他什么都看不见。
黄任格突然灵光一闪，说：“诶，要不然……”
甘遂镇静得可怕，“而你，一辈子都别想比赢我。”
“好了。”甘遂皮笑肉不笑道，“我问完了，你收拾收拾，坐一辈子牢吧。”
“甘师弟是真的牛，从大一到现在，他在哪，冠军就在哪。”
甘遂垂眼看着他，说：“嗯，买给金金的。”
他说着就去裤兜里掏手机，一团黑影突然蹿了出来，温郁金下意识挡在甘遂前面，迎面一棒打得温郁金脑袋嗡嗡直响，但更痛的，是他的眼睛。
温郁金以为他在问自己，于是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喜欢，是喜欢。”
甘遂抱紧温郁金，心脏在酒精的刺激下，跳得响彻他的身体，是喜欢。
“既然甩不掉，不如灵活应用。”
甘遂困得眼皮打架，他没头没脑问了一句：“是报复还是喜欢？”
甘遂静静地看着温郁金，像月光照在他脸上那样，长久地，深情地将目光落在温郁金脸上。
“我听说你上次的物理竞赛没去，那次比赛也挺重要的，学长是生病了所以没去吗？”
保安把行凶的人抓了起来，甘遂借着光，看清了那人的长相——是他的竞争对手，二班的俞万途。
冯连君说：“哎呦，你真把温郁金弄成你的仆人了？哈哈哈真他妈跟哈巴狗一样，巴巴往你跟前凑。”
他们买的房在小区最里面，路灯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坏了，黑漆漆的。
期中考试之后，甘遂报名参加的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比赛出结果了，没有任何悬念，甘遂所在的小组获得了冠军，也成功拿到了明年参加国际赛事的资格。
“诶甘师弟！一会儿还有活动呢，这就回去了？”
温郁金的耳朵可听不明白前后鼻音的区别，但他也为甘遂能给小猫买这么多东西开心，春光满面。
甘遂嗯了一声，手伸进温郁金睡裤里，捏着那颗痣揉。
甘遂买了房，温郁金就买家具，买完摆放好，他打电话问甘遂要银行卡号，打算要转一半的房费给甘遂。
“喝酒了？”温郁金翻身，钻进甘遂怀里。
车刚停到小区门口，远远的甘遂就看见了正往这边走来的温郁金，他拎着大包小包下车，温郁金迎上来接掉一些，问：“好多东西，是买给晶晶的吗？”
他在心里复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喜欢。
晚上庆功宴上，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带他们的老师伸手搂着甘遂，醉醺醺地说：“甘遂，你是我带过的学生里最棒的一个，老师相信你以后会大有作为，才思敏捷，尊师重道，太棒了……”
甘遂摸到自己的手机，打了120，声音颤抖地说了具体位置。
月光停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不会做什么了。”黄任格耸了耸肩，靠回美女怀里吃荔枝。
“过奖了，比赛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也谢谢大家的配合，我敬大家。”甘遂端着酒起身，跟老师和同学一一碰杯，“以后还请大家赏脸，有什么团队比赛我们一起上，通通拿下。”
“爽啊。”俞万途怪笑着，“要是运气好了打坏你的脑袋，那更好了，但这个什么温的，真是碍手碍脚！”
甘遂一脸淡然，话却如烈火，将温郁金烧得浑身都烫，他仿佛真的在火海之上，风一吹就要掉落，他忍不住抱紧甘遂，连声应着，发誓说：“我绝不会放手的，我一定会抓紧你的，一定不会掉下去的。”
“你他妈的！”俞万途面目扭曲，他挣脱开束缚，冲上去就去打甘遂。
学长脸色骤变，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学妹哈哈笑着缓解着尴尬：“我听说甘遂学长家教挺严的，估计有门禁，你也别怪他，我们玩我们玩。”
他抱着晶晶钻进被窝睡觉，半梦半醒间，门被打开，来人上了床，把温郁金搂进怀里。
甘遂的手指轻轻点在屏幕上，看向发问的学妹，淡淡道：“比赛很重要，但也比不上一些我视若珍宝的东西。我吃好了，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没过他的眼眶，淹没他的身体，直到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他才猛然惊醒。
甘遂蒙住温郁金的脸，咬牙切齿道：“竞赛都结束了，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在车上他让温郁金下楼来接他，他在商场买了很多东西，一个人拿不下。
甘遂做事雷厉风行，温郁金还在犹豫选哪套房，甘遂已经买好了，本来想买没装修好的，但等装修之后还得过段时间才能住，甘遂索性挑了一套装修简单的灰色调的房子，价格高，但对甘遂来说都是小问题。
“是报复，还是喜欢？”
这时甘遂的手机界面弹出微信消息，是温郁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说想他了。
电话那头的温郁金半天没说出一个字，他挂掉电话，喝掉手里的酒。
“嗯。”
“晶晶今天正常进食，也喝了好多水，我陪它玩了两个小时，还给它梳了毛，我在网上看到猫咪的帽子和衣服，我想买给它穿，可以吗？”
“温郁金，温郁金你怎么样？”甘遂焦急地抱起地上的人，巡逻的保安听到声响，骑着车过来，刺眼的车灯照亮了温郁金煞白的脸，以及正在流血的眼睛。
“嗯？”温郁金没听清，又把耳朵贴甘遂唇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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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遂捞起手边的罐头就往逃窜的黑影砸去，黑影闷哼一声，玻璃碎一地，那人也倒在了地上。
甘遂没有回答，径直往门外走。
甘遂放下温郁金，连连后退，俞万途弯腰去揪甘遂的衣服，甘遂反手拉住他的手，握上了一把水果刀，俞万途愣了片刻，只听见甘遂低低笑着，犹如恶魔的低吟：“现在，你是杀人犯了。”
他竟然喜欢上了这个害他蒙羞的笨蛋温郁金，没有一个人喜欢，只有他喜欢的温郁金。
远处传来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甘遂松了一口气，躺了下去。
甘遂接过冯连君递过来酒，说，“房子是我买的，写的我的名，我是让你来养我的猫，不是想跟你同居，你在想什么？”
大一的学妹很替甘遂遗憾，当时她还跟别人打赌，说这次全国冠军也一定是甘遂，谁知道甘遂会弃赛。
“但是话说回来，”一旁和美女调情的黄任格摇着酒杯，说，“这温郁金长得也还行，可惜不是女的，要不然就可以好好戏耍一顿了。”
江南勤竖起了大拇指：“你这报复方式挺狠啊，温家小少爷给你当仆人，这要让他爸妈知道，不得气死。温家大儿子温盛景，抢了我家好多生意，老狡猾了，真是气得我牙痒痒。我支持你搞温郁金，搞不动温盛景，那软柿子温郁金还不好搞？”
真是太可悲了。
“不、不是我！是他！是他自己刺的！”俞万途大惊失色，怎么甘遂是个疯子啊！
“太好了。”温郁金笑了起来，亲了亲甘遂的鼻尖，说，“睡吧，晚安。”
温郁金的眼皮也撑不住，他什么都看不见，很快就垂头抵在甘遂怀里。
“什么女的男的，就算是男的，他以后估计也是躺男人身下挨操的，看他那样，也不像是喜欢女人的。”江南勤不屑地说。
甘遂没空去重新考驾照，太晚了，他不想麻烦家里的司机，于是打了个车回家。
“也只有家教严的家庭才会教育出这么优秀的人才啊。”老师也没有因为甘遂的突然离场有什么不满，“行了，继续吃东西吧。”
“吓谁呢？”
那几人挤眉弄眼了好一阵，甘遂放下酒杯，摸着关节说：“再怎么说他也是温家的小少爷，不要过分。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们不要多此一举。”
上前来抓俞万途的保安把人拽远，手电筒一照，一把刀插在地上那人的腹部，鲜血已经透了出来。
“我需要那点钱吗？”
温郁金说：“太黑了，我腾手拿手机照着走吧。”
温郁金收拾好房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甘遂还没有回来。
他偏头看向温郁金，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真奇怪，他又不疼，为什么要流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