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5)

    “受伤了吗?”我哆嗦着,眼前的美人显然不仅仅是一个任人玩弄的妓子,“你——”

    “我陪你一起等,你可以披我的衣服……”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拦腰抱住芙洛科,芙洛科不停挣扎,其中一人抱怨:“为什么要给他喝杜松子酒,你明知道他喝果酒都会醉!”

    尸体七零八落地撒落,内脏像几条爬行的蛇,歪歪扭扭地横跨在雪面,那股腥臭味就是由它们发出。

    “我不管,奇奇不理我,怎么想都是你们的错。”芙洛科借着酒劲,撒起酒疯来,他使劲拍打桌子,可怜的桌子被他打出了一条裂缝,他向面前的女性撒娇,“老板——梵妮姐姐——这次我要多拿点分红!”

    “有、有什么东西!”我的耳边响起细小的呢喃,仿佛有人在我耳旁低语,又听不真切,我惊骇不止,跨进那团流体想要拯救他,却被巨响掀翻在地。

    “好好好。”梵妮连声劝慰,她心疼地抚摸着自己的酒桌,“这次目标在妓馆留下的钱,平时都是四六开,这次为了你,二八开,怎么样?你能拿到整整八百个卡金,给你的丈夫奇奇买点什么,说不定他就原谅你了。”

    不,这并不是因为我的鼻腔被寒风冻伤的血腥味,而是更浓厚的,混合着腐败与发酵的酒精的臭气。

    他的话没能说完,口中发出的喘息打断了他。他浑身泛起红色,呼吸声加重,气流从他口中呼出变成白雾。他不安地夹紧双腿,用身上的布料摩擦下身,他瞥了我一眼,似是终于无法忍受,手伸进自己的裙摆,开始放浪的呻吟,在我面前自慰。

    美人放下矜持,似乎他今夜的卖力只为了这个结果,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下舞台,在男人面前提起轻纱裙摆,半蹲下仰头,他的声音如同歌唱:“奴今晚是您的了,慷慨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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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抓起美人的手臂,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拽着衣着单薄的美人离开酒馆。

    我傻在原地,这刺激的画面让我忽视了周遭的一切,甚至忽略了身边沙沙的响声,脚下的雪地染上了如油般的纯黑,直至它们爬上他的雪白的身体,我才猛地回神。

    “你终于来了。”

    雪地在前方的黑暗下翻起波痕,我惊恐地后退一步,想要逃离这里,可惜双腿发软,沉重的仿佛落入陷阱。

    “谁!”沾染鲜血的利刃抵在我的喉间,随着他的动作,鲜血挥洒在我的脸上,我浑身僵硬,不敢再轻举妄动,可他收回了那把利刃,“那个艺术家。”

    他力气渐消,众人松手,芙洛科便一屁股坐在了原地。

    “真的要把那个怪物……”他立刻闭上了嘴,只因芙洛科眼神不善,正死死地盯着他。

    “还用问吗?”另一个人小声回答,“肯定是为了这只小鸟。”

    老板轻拍芙洛科的肩膀,安慰到:“这次的情报员是个毛头小子,像这种意外情况,只有你能处理,所以我们才派你去。”

    “不,我的丈夫嫉妒心可是很强的,他闻到你的味道绝对会发疯。”

    “小事,别担心,唔……妈的!”他发出一声甜腻的呻吟,伴随一句脏话,他的手伸向下半身,可能是因为我在场,他的手缩回,咬紧下唇,“没关系,不用担心我,我丈夫马上就会来接我。”

    细小的沙沙声响起,像是行人经过干枯的草地,黑色的液体从门缝蔓延进酒馆,附着在墙壁上,桌面上,所有人都因恐惧被定格在原地,只有芙洛科伸手,咧着笑容,看着面前的液体逐渐凝聚出实体。

    芙洛科迷迷糊糊地抬头,他的酒量确实不怎么好,一杯酒下肚,早就意识涣散。

    “好了,别生气。”老板放下手中的抹布递给他一杯酒水,“尝尝这个?新到的杜松子酒。”

    我一下子从沉醉中惊醒,借着后方小镇的灯光看清眼前的黑暗,路旁倒着一块车轮,雪地里镶嵌着车轴的木屑。

    芙洛科抓起酒杯,一口饮尽,脸上的红晕未曾褪下,他委屈巴巴:“这次明明不只是我的责任,现在倒好,奇奇都不理我了。”

    随即,我的面前只留下了呼啸的寒风。

    我立刻自告奋勇,想要担下照顾他的责任,可他微笑着拒绝了我。

    “等一下!”梵妮一把拽住芙洛科的兜帽,芙洛科醉酒后的力气更大,他拉着梵妮整个人向前,因为衣服卡住脖子脸色更红,梵妮呵斥众人,“都别看了!快拉住他!”

    “小芙,我听说你假扮男妓去刺杀坎里姆的城主,结果被下药了。”其中一名醉醺醺的雇佣兵客人举起木制酒杯,杯中的啤酒被摇晃,起泡溢出。

    我听到人群的叹息,有人认出了这个矮胖男子的身份:“坎里姆的城主,他怎么会到这里?”

    “他妈的——真够猴急的。”

    芙洛科走进酒馆,就听到众人的哄笑声,就连一向照顾他的老板,一名独眼的黑发女性,也掩饰不住脸上的笑。

    “这次给他喝的是混合品,里面加的杜松子酒比小拇指指甲盖都少,除此以外全是果汁!”梵妮抱怨,伸手在芙洛科身上摸索,“铃铛在哪儿,得叫奇奇过来……”

    这样的价格,只能换取美人一夜。

    热闹的气氛伴着风雪被关在门外,我的灵魂飘飘忽忽,带着肉体,随之行走。

    雪地上还留有新鲜的车辙印,我如同被蛊惑,顺着痕迹向前,风吹着号角,许是在寒夜里待得太久,我嗅到了涌上鼻腔的血腥味。

    震颤让我我意识模糊,我拼尽全力大声喊叫,让他快跑。他没有回答我,任由黑色蔓延,包裹住他的全身,我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言语,像是情人相见时的娇嗔:

    梵妮摇响芙洛科腰间的铜铃,那铃铛发出奇异沉重的闷响,却意外的安抚了发疯的芙洛科。

    “奇奇……”他打了个酒嗝,傻笑起来,他摇摇晃晃从座位上起身,“奇奇喜欢尸体,我给他找两具好吃的尸体……”

    “对!”旁边的客人举起酒杯,他也是一名雇佣兵,受到梵妮眼神暗示,附和到,“小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你服个软,奇奇肯定会原谅你。”

    “闭嘴,臭老头!”芙洛科脸颊泛红,张牙舞爪扑向那个男人,却被对方轻易躲开。他趴在桌上赌气,“我又不知道那家伙是个阳痿男,上床前还要吃药!”

    他身上单薄的衣物无法阻挡这股寒风,胸前的银铃发出因为寒冷而低沉的响声,他缩紧身体,打了个寒颤,我心软,脱下身上的外衣想要披在他的身上。

    我听到一声饱含怒气的脏话,一双手从雪中伸出,漂亮的手指早已被冻得通红,他将自己从雪中拔出,抖落金发上的雪花,气急败坏地自言自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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