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忏悔(2/3)

    里面更安静，连走廊的风声都没有。

    有的人天生根本不会做哥哥，协商是为了跟人撒娇，流眼泪是为了命人让步。

    直到下车的时候，段需和的脑袋都还处于宕机的状态。

    钟旗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不停地抚摸谈择的手腕，像顺毛一样安抚弟弟。

    不过这也并不算非常过火的话，结合上下文语境，可能只是谈择一种羞辱人的表达而已，并没有认真的意思。

    谈择拍了拍他的腿：“去坐着。”

    都这么配合了，谈择还是不高兴，他更生气了。

    但躺到床上以后，他反而失去了睡意。

    什么话！明明是他自己说的，怎么又改口指责？

    “段需和，你真的大半夜不穿衣服跑到别人房间里？”

    他长吁一口气，小孩子闹矛盾可真不简单。

    好在这次他的钥匙找对了。

    段需和觉得很委屈，但是又不能说弟弟，只好讨好地小声说：“不是别人呢。”

    段需和：“我不应该做这种迷信的无用功……对不起，小谈，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我，我是没有办法……我只是为了，让我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段需和小声说：“我以后再也不自作主张了，我只听你的。”

    段需和心里咯噔一下，又开始道歉：“对不起……”

    段需和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小谈，我怕你不想看到我，多说些话害得你心烦。我不可能离开你的，只要你找我，我立刻就回来。”

    他转过头看弟弟的表情，谈择就像刚才只是说了“今天晚上一起看球赛”，神色如常，走路稳健自如，并且在段需和差点摔倒的时候服了他一把。

    明明是他指定的会面，怎么还不开心？

    是亲人，是兄弟，小那么多，简直像段需和自己的孩子，是他最重要的人，从诞生起就发誓会爱他，永远最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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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辗转反侧太久，月亮都升到了高空，夜深了，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谈择不听他的花言巧语：“你妈妈告诉我，你总是跪在大殿中，说是为了保佑我平安。”

    谈择终于收起了厌恶的表情，他低下身去看段需和膝盖上的伤口，轻轻碰了碰。

    谈择没什么感情地说：“晚上来我的房间，不许穿衣服。”

    段需和：“不痛的。”

    要是完全置之不理的话，谈择明天更生气了怎么办？就算是恶作剧，或许这样就能让谈择消气。

    段需和又开始“揣度圣意”，犹犹豫豫地说：“我不太知道，你想要我问……还是，嗯，不问呢？”

    他拿出金黄金黄的护身符递给谈择，两手相触的那一刻，谈择拉着他的手把整个人扯了进去，并把房间门关上了。

    而且现在这个点，谈择可能已经睡了，这不能怪他，弟弟没有说清楚几点。

    “小谈，你不喜欢他吗，放心，哥哥以后就不让他跟你见面了。”

    轻轻敲了两次门，并没有人应答，段需和决定，再敲最后一下，要是把睡着的弟弟吵醒就不好了。

    谈择嗤笑：“你对不起我什么？”

    钟旗把手握得很紧，得以在表面上显得轻松。

    他进到储物室里去了，段需和悄悄转了一圈，打量他的卧室。

    段需和为他叫了一辆车，在山底下刚有公路的地方把他放了下去，在路边陪了钟旗一会儿，确认他知道自己在哪里、现在又要回哪里去之后，返回了车上，放下车窗对钟旗挥手。

    也不用真的脱光光去嘛，只说不穿衣服，也没说不能穿别的呢。

    把谈择接回来以后，他还没机会进去说话呢，今天是拉近距离的一大步。

    谈择：“你知道为什么烦他？”

    谈择的手顺着他的腿往上，这个行为怎么看都不是很礼貌，不过段需和想他可能是检查到底有没有穿衣服，于是一动不动地等待检查结果。

    他小心翼翼地眨着眼睛，看起来像是被欺负一样。

    这声久违的“哥”和段需和记忆中和稚嫩的童音相融合，简直就像努力了一辈子的继父，终于得到了继子的认可一样，他获得了真正的宽恕，感动得都有一些哽咽了：“然然，我……”

    谈择突然说：“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哥哥？”

    在屹山寺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段需和现在差不多已经要睡觉了，他没有精力再去想弟弟的暗喻和讽刺。

    他诚惶诚恐地，怕刚有点缓和的兄弟关系又被自己搞砸。

    段需和看他对护身符不太感兴趣的样子，热心地解开袋口说明：“里面是你抓周抓到的金珠，我在让人在上面做了合你生辰八字的转运纹，你可以摸一下……不是摸我。”

    弟弟却没有接着骂他，而是把他的裤腿挽了起来，看着他腿上添的新伤。

    弟弟把自己锁在带刺的房间里面，一靠近就扎得很痛，但是段需和还是一遍一遍地来，从兜里掏出新找的钥匙来试。

    “你现在说得这么好听。”谈择看起来在恨他，“消失的时候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谈择看起来刚起完澡，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看着裹得像个老冰棍的段需和，不是很欢迎他的样子。

    谈择久久没说话，可能在检查他罪恶的证明。

    没承想最后一下敲完，门恰好应声而开。

    段需和扯了扯领口，露出赤裸的前胸，证明自己确实没有穿衣服。虽然说这身看着有些滑稽，能让弟弟开心就好，很富有童心，很舍己为人！

    弟弟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段需和没有失忆，他记得自己和谈择发生过性关系，但是那是在特殊情况下，而且谈择多次表示很厌恶这件事情，这样看来，谈择这么说或许是作为一种攻击的手段。

    谈择一直没什么表情，他没有看钟旗，也没有看段需和，让钟旗觉得自己不配与他交流，而段需和不配关爱他。

    段需和信心满满地裹了两条宽大的浴巾，拿上那个半成品护身符，悄么声地来到了谈择的门前。

    他垂着头，都没有力气抬起来了，更没有勇气看弟弟憎恶的眼神，他总是什么都做不好。

    他简单地冲洗了一下，躺在浴缸里的时候都差点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