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上(1/3)

    温绾不禁发笑。这人怎么这么爱加戏。笑过之后又认真问一句“你很喜欢小孩子吗”这一年来,他们都有做措施。不特意备孕的话怀孕的几率很小。宋沥白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你喜欢吗”“我对小孩子没啥感觉,可有可无。”她思忖,“他们有的时候太吵闹了。”别人说等自己有孩子的话就适应得多,但现在的她,更喜欢安静一些的生活。一切顺其自然,怀了的话就要,没有也没关系。宋沥白“你要是觉得吵的话,咱们不生。”她若有所思“但有时候吧,又觉得小孩软乎乎的,很可爱。”“那就生。”“”他是完全遵循她的意见。“要不咱们听天由命。”温绾拿主意,“你下次别戴套了,我还没体会过嗯那种感觉。”“绾绾,为什么要在车上说这些话。”“怎么了,有人听见吗”“你要在别的地方说,你已经体会到了。”“”官宣后,温绾再回电视台上班,同事们看她的眼神变得不一样。这是她之前所担心的。不想被有色眼镜干扰,希望工作和私人能够分开,继续做个小小的气象主播。琳姐还和往常的热闹劲一样,有事没事拉着她唠嗑八卦,不过现在的八卦都唠她头上了。“小温你瞒得可真厉害,之前说宋总是你老公,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结果你来真的。”琳姐带其他同事一同好奇打探八卦,询问她和宋沥白的情况。她被围绕的时候,陈编导及时救场将她喊走,交代工作。工作内容和之前台风那次性质一样,这回是录制隔壁市的降雪。那边降雪量目前没有达到雪灾的地步,过去花一天的时间录制即可,选取隔壁市三个地点,分别是市中心,校门口,以及高速路,部分内容涉及到直播,需要大家做好保暖措施。“能行不”陈编导问。温绾点头。温绾是投资商太太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陈编导照样和她相处如常,没有因为这个身份讨好或者减轻工作量,温绾也照常接受。“年后我可能转去京城做一档气象科普类的节目。”陈编导说,“我觉得你蛮适合做解说主播的,要不要考虑跟我一起”“京城央台吗”“不是,我们还不到这个级别。”陈编导说,“不过做的好的话,可能被关注。”做科普类的节目远比普通的天气预报更辛苦劳累,需要更多的知识量,和天南地北地跑录制。大部分编导喜欢做娱乐节目,高福利高回报,工作清闲,未来发展前景美好,而这类涉及普通科普类的节目,收视率注定是有限的。陈编导才华不比娱乐编导们差,经验丰富,镜头感强,可惜性子倔,只想做自己热爱的节目。本作者茶衣提醒您最全的以婚为名尽在,域名“我考虑考虑。”温绾没有直接答应。安城毕竟是她呆了很多年的地方,不可能说走就走的。出差前,温绾和宋沥白简单告知去隔壁市的事儿,预测去一天,最多两天。一听说出差,他直接让她报地址。他要去找她。温绾幽幽叹息。上次这么黏她的物种。还是多多。这天,安城的天气预报是另一个主播报的。电视机里。不同于温绾柔和清晰的嗓音,主播的声音像是只会陈述的机器人。“安城各地预计今晚到明天早晨五点,气温降低到零下五摄氏度,并伴随中雪”安城人等候许久的雪终于降临。天气预报之后,是当地的新闻节目。医院的电视没有人调台,新闻节目一则接一则地播报,蔚蓝作为安台的投资商,占据一半的广告投放量。广告后是城中的大小新闻。一则关于蔚蓝年轻总裁宣告结婚喜讯的标题,从字幕带过。病床上。江景程目不转睛地盯着字幕轮放。没看错。宋沥白和温绾宣布了婚讯,婚礼将在明年举行。他现在和外界断联,并不知道这个消息。汤武没和他说。秘书没和他说。至于他那位亲爱的母亲。已经被逮捕入狱,没有打扰他的机会。这些天来病房的除了医护人员,就是江问英的律师,不止一次恳求他去看守所探望。江景程置若罔闻。不论是以旧恩怨或者养伤为借口,他都不必再去见那个女人。江景程走下病床,来到盥洗室。镜子里倒映着清瘦的面庞,宽大的病号服笼罩着身子。衣物更换,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显现在光下,有发青的针痕,药敏留下的反应,腹部还有一道深褐色的疤。护士敲门进来,难得见今天这位病人冷静如常人。“江先生,该吃药了。”江景程仿若没听见,不急不慌整理着袖口,“你知道她结婚了吗”护士茫然,“什么”“她结婚了。”他说,“明年就要举行婚礼,穿上婚纱了。”护士按捺住疑惑,附和地稳定他的情绪,然后出去把情况告知一直守候在外面的助理和保镖。助理跟随江景程多年,了解他的秉性。江景程现在的冷静像是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在知道前妻的婚讯后,强迫给自己打的安定剂。助理关掉电视机里轮播的新闻,恭恭敬敬问“江总。”江景程似乎要出门,换上衣服后除了病态的脸色和常人无疑,五官深刻俊朗,但眼睛没了光泽。走之前,他下意识摸无名指。空空如也。他眉间一横“我戒指呢”几个人面面相觑。“戒指呢”他又问一遍,快步折身回去,掀开被褥,枕头,踢开椅子。“江总”“那枚戒指是我向她求婚的对戒只剩这一枚了。”助理想过去帮忙,被他一把挥开,搜罗房间各个角落。全部被翻找过。都没有。江景程看向垃圾篓,毫无犹豫抬手进去翻找。他从未离手的戒指,去哪里了。这群人每天给他打针吃药治疗,治着治着,把他唯一的戒指给弄丢了。地上一片狼藉。人一样狼狈。没翻到戒指的江景程冲出去,环顾四周,边跑边寻找。疾病丝毫不影响步伐的速度,几个保镖在后面硬是没追上。江景程眼睛盯着路面,试图从每一个缝隙中找到那枚丢失的戒指。怎么能。丢了呢。怎么会。丢了。他像个暴力狂似的,每次走到一个垃圾桶前就掀开盖子翻找。苍白纤瘦的手指被弄得脏污一片。仍然孜孜不倦继续寻找。一遍又一遍。妄图从虚无中找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江总,您戒指今天被送去保养了。”跟在后面的助理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您昨天不是说戒指发黑了吗,我们给您重新洗了一遍。”已经洗得干净澄亮。江景程眼睛一沉,猛地接来。小心翼翼重新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仿佛一针镇定剂,理智瞬间恢复。他接过保镖递来的水瓶,将双手冲洗干净。江景程从助理身上摸走钥匙,大步流星地往停车场走去。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似的流畅。不像一个失常的疯子。助理和保镖开另一辆车追随,前方的人更聪明得早有预料。几个急转弯飘逸将他们甩在转盘后面,晕得找不着方向。大家似乎都忘记他疯之前是个天才,数理化和体育运动全能的天才。别说玩车,大学时期参与过的车辆改装更是被拍卖到天价。江景程一路飞驰。他的技术不需要人工智能辅助。之所以入这行是因为什么来着。是那年高三毕业,温绾怕自己驾照考不过去,随口提一句车子要是自动开就好了。那时,他就想研发出无人驾驶的车辆。他对外的宣言是造福人类,开创科技未来。实际上他没有那些伟大梦想。他的梦想,只有她。她在,他才在。明明,他只喜欢过他一个人。她说他喜欢庄晓梦的那一刻,他的心脏被掏空了。是江问英的错。如果没有她的干扰。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原来从大学时期,他身边的女孩子,就是被江问英唆使来的。他们真的抵抗了很久很久。温绾也信任他很久很久。所以怎么会甘心分开呢。他又怎么,不去恨江问英。风波来临前,江问英仍然高高在上,没有懊恼自己对儿子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丝的反省之意。反而极其的不甘心,质问病床上的他。“你爸当初跳江不要咱俩了,是我一个人把你抚养到大,你从小到大所有事情都听我的,为什么偏偏会被那个女人迷惑心智”是啊,他这一生,所有事情都听她的。那为什么。不能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江景程开车来到燕尾湾,拐了个弯后直奔温绾新的住处。她的新家前,坐落灌木丛,和一条不惹眼的长椅。他曾无数次,在这里从天黑坐到天亮。像见不得光的蝼蚁。他知道她现在和宋沥白很幸福。可那是,本该属于他的幸福。这次过来,他没有任何的遮掩。他想见她。可夜色昏沉。这栋别墅毫无灯光。她不在家。她去哪了。江景程猛地转弯,车头和绿化带擦过,循着熟悉的记忆,来到老城区的一中。这个时间点,学生们都在晚自习。病魔带来的痛感遍布全身,他不得不停下车。从后座拿出一瓶烈酒,他猛灌几大口。神经被酒精麻痹,痛感减缓。记忆却被源源不断掀起。前上方,是明亮的教学楼。他们曾经的教室,就在其中一间。他记得每次开窗,能嗅到白玉兰的香气。记得,他替被罚的她跑cao场那天,风的热烈。还有熟悉的酸柠汽水。外面大雪飞扬。江景程顶着寒风,缓缓走到校外的小卖部,找到熟悉的一瓶。拧开口子,喉咙艰难地吞咽。喝多了烈酒,这种酸涩气泡水的味道,很难再咽下去。路旁,一个穿着厚棉衣的老头突然叫住他。“帅哥,算命不”没有理会。老头坐在摊前,卖弄话术,“不准不要钱。”江景程看都没看一眼。“你这小子可真没礼貌。”老头随意地掐了下手指,我看你是缘分到了。”闻言,江景程才停下脚步,生硬问“我还有什么缘分。”“我说的是,你缘分到头了。”是到了,但那是到头了。已经是终点了。算命老头没要八字没看面相,仿佛只是因为江景程的无礼而随意一诌的诳语。他的爱情和生命,一眼可见尽头。路灯陈旧,光线昏黄,白鹅毛似的雪花如水中蜉蝣,无节拍飞舞,凌乱却有节奏地,一片片触及他冰冷的肌肤。彻骨的凉意通到心口,激出一阵阵颤栗。江景程唇间反复呢喃,“没有,不可能”他回到车上,颤抖的手翻箱倒柜,从储物盒里拿出两个红色的结婚证。对上面的无效印记视而不见,他快速下车,想把这佐证交给老头。你看,你胡说八道,我和她都结婚了,是要白头偕老的夫妻,怎么可能没有缘分。那老头却已经消失不见,鬼魅一般,连同乱糟糟的摆摊,一瞬间消失不见。学校这时响起一串下课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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