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冰山(6/8)

    宋西贺目光落在方昕抓着自己的手上,嘴角抽动了一下,长舒了口气,像是做了一番心里建设后,才又妥协般重新开口:“别抓那么紧。”

    听到这话,方昕眼睛一亮,不住点头。

    回去的路上,方昕跟宋西贺并肩而行,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这一步的靠近,而又缩短了很多。

    当对方能够将自己,放到与他同一个层次的位置时,他才会开始愿意向对方展现最真实的自己,这意味着相信正在形成。

    是相信而不是信任,相信可以由一个独立的个体完成,而信任是两个人互相的关系。

    方昕的目标,就是要让宋西贺彻底相信自己,从而能够更加轻易的去完成任务,早点离开这个奇葩到让人无语的世界。

    所以他没必要,也不能相信任何人,否则他在这个世界就会多了份牵绊,牵绊就会带来不舍,不舍是一种危险的情绪。

    这种情绪绝对不能产生。

    “你每天都要跑这么远上厕所吗?”方昕轻声问他,打破了微微星光下的长久沉默。

    宋西贺也不看方昕,感觉到自己胳膊上被牵扯的感觉,回答他:“我晚上不去厕所。”

    “……”

    尼玛这天儿怎么聊?

    方昕面露屎色,最后以一个简短的“哦”字结束了这个同样简短的对话。

    等回到了房间,方昕原本跟去厕所一样浓重的困意,被带着凉意的秋风给吹散了大半。

    鼻子充溢着清淡的洗衣液的味道,说不准到底是什么味道,有点像夏天清晨,躺在还带着露珠的草坪上能闻到的那种。

    是种非常新鲜的味道。

    “我有点想家了。”

    方昕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莫名有些伤感。

    在宗和繁和严修时那里的生活太过跌宕起伏,方昕永远不会产生将要陷进去的恐慌感。

    但今天来这一趟,方昕又经历了以前那种平淡平凡,但本就属于他的的那种生活。

    相似总会引起共鸣。

    方昕觉得自己有点艺谋了,于是招呼着蓝墩出来,看了一夜的大秦帝国之纵横。

    顶着两个大眼袋,在结局的时候,原本一言不发的方昕,却突然异常兴奋起来,嘴里腻的恶心人的话跟吐西瓜子一样,一个个砸在蓝墩的心上。

    “富大龙!富大龙!”

    “霸气哥哥快来爱我!”

    蹲在一旁小小一坨不敢说话,生怕加重方昕思乡情结的蓝墩:“……”我就知道!

    第二天,方昕盯着厚重的黑眼圈和一脸的淤伤,跟着宋西贺到了学校。

    看着仍旧精神充沛的宋西贺,方昕满心不服,凭什么打一样的架,睡一个屋子,他就这么容光焕发,跟刚打了水光针一样,别说伤了,连一点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尼玛这就是零很零的区别吗?这合理吗?

    蓝墩抠脚:“你是忘了昨夜的富大龙哥哥?”

    方昕不屑:“昨日的事怎么能带到今天来呢?你思想太不积极,人不能只停留在过去的美好!”

    “昨天的帅哥是昨天的,我不能厚此薄彼,今天的我–属于新的哥哥!”

    蓝墩:“把精神上的脚踏n条船说的这么高尚,真有你的,棒棒!”

    方昕自动过滤蓝墩话中的阴阳讽刺,以一只小鸟对自己的夸赞开启了美好的一天。

    在楼梯口,方昕跟宋西贺因为班级原因分道扬镳。

    扶着栏杆,方昕锤了捶由于看剧太过兴奋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酸疼的腰。

    刚上了没几个楼梯,方昕突然感到了一股腾空感,还没转头,一张大脸就竖在了眼前。

    方昕瞪大了眼睛:“!”

    “怎么每次见我都跟见鬼一样?”

    方昕抓住书包袋子,这才勉强在严修时的强横之中,保持几分平衡。

    “没有”,方昕声音低得跟蚊子一样。

    严修时没听清楚,也没去管,目光在方昕露出的一段白皙脖颈上几番检查,看着看着突然笑出了声。

    听着严修时莫名其妙而又异常诡异的笑,方昕汗毛都竖起来了,尼玛这狗b不会想玩什么教室大战吧?

    严修时拎着方昕的后衣领,一步一步提溜着他往上走,方昕缩着脖子不敢动,几乎是被严修时拖回了班里。

    等回到了熟悉的座位上,见严修时没有继续刁难自己的意思,方昕这才舒了口气,瘫在桌子上不想动弹。

    上午第一节的数学课总是最难度过的,清醒的意识搭配晦涩的公式,明明认真在听,偏偏什么都听不懂。

    这种想要却得不到的委屈,真的很让人失望。

    于是方昕心安理得地在数学书上,画了一只长着严修时脸的三腿狗。

    第四条腿,因为其他三条腿画的太粗的原因,没地儿画了。

    等到好不容易被数学老师口中接连不断的数字给砸的有点困意,却又被严修时从座位上拽起来,非要方昕陪着他去上厕所。

    方昕满脸倦意:“……”尼玛是小学生吗?上厕所还非得人陪着?

    可这话放心不能说,否则严修时上的就不是厕所,而是他了。

    “帮我拿着。”

    严修时将手机扔到方昕怀中,转身进了厕所。

    方昕等的无聊,手机在手中转来转去,忽的屏幕一亮,方昕定眼一瞧。

    豁,意外收获啊!

    幸好之前严修时不知道发什么疯,硬要将方昕的指纹露进去,不露就剁手指,这是人能干出的事儿?

    指纹解锁成功,方昕点进消息框。

    备注是煞笔,消息很简洁,只有三条。

    煞笔:你打他了?

    严修时的回复非常潇洒,只有四个字:“你管老子”

    而第三条信息是对方刚刚发来的,内容是:他昨晚在你那儿?

    上条消息还看不出什么,这条就显而易见了,对方的身份昭然若揭。

    于是方昕延续严修时的潇洒风度,果断回复了过去:你管老子?

    然后理所当然毫无愧疚的将消息删除,将手机锁屏,倚在墙上低头看着自己脚尖,又变回了那个正在乖乖等严修时出来的方昕。

    方昕脚尖踮起又落下,有点无聊,严修时这狗是不是尿不尽啊?怎么去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

    再一次踮起脚尖,还没等踮起一半时,就被人按了下去搂在怀里。

    严修时将手机拿回来,转了个圈扔进口袋里。

    低头看着方昕毛茸茸的头旋儿,严修时恶劣地低头吹了口气,方昕被这口热气吹的浑身一抖,尾椎骨上升起来一种奇异的麻酥感。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方昕强忍住将严修时一脚踹开的想法,抬头问他,头顶正好抵在严修时的下巴。

    严修时索性也直接将下巴压在方昕头上,一手搂着方昕的肩,漫不经心道:“想你了。”

    “……”

    尼玛的你去厕所想我干嘛?

    把这事儿扔在后边,方昕决定开始走剧情了,首先挑起严修时跟宗和繁的矛盾,趁机给宗和繁和白墨创造相遇的机会。

    遇到了那之后的事儿不就顺其而然了吗?

    主角跟主角之间都是有磁场在的,相互吸引那都说浅的,不来个一见钟情定终身,都对不起他在严修时这儿受的苦。

    “你昨天怎么了?”方昕有意无意地试探严修时的态度,“是跟小繁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吗?”

    “方昕”,严修时突然没了笑容,脱口而出:“宗和繁就是个煞笔。”

    方昕默默点头:这个我同意。

    严修时跟看不争气的儿子一样看着方昕,好久才又蹦出来一句:“你也是个煞笔,你们全家都是煞笔。”

    方昕:“……”

    见方昕低下头去,严修时用下巴戳了戳他的脑袋,跟逗小猫的语气似的,特随意的说了句:“算了,谁让我喜欢傻的。”

    方昕:“!”

    严修时喜欢宗和繁?!!!

    看出方昕眼中的震惊和不可思议,严修时皱眉,拦住方昕肩膀的手,往前一拐捏了捏方昕的嘴。

    严修时快被方昕给气笑了,“你脑子里天天想什么呢?”

    “不是我想的这个意思吧?”方昕极度恐惧地问,这俩男主要是搞一起了,女主何去何从啊?

    听到这话,严修时立马垮了脸色满脸嫌弃,“你趁早把这念头从你脑子里给我扔出去,什么有的没的都敢想。”

    “宗和繁他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

    严修时开始给方昕做对比,总结来说就是宗和繁他是煞笔中的大煞笔,老子全世界最强最厉害,宗和繁他不配跟老子相提并论。

    “他会装的很,也就你信他”,严修时看着方昕唯唯诺诺样子怒其不争,“你也有点骨气,别他说什么你都跟圣旨一样接着。”

    “辈分比他大,怎么脾气这么小?”

    “什么?”方昕不解,怎么他辈分就比宗和繁大了,严狗搁这不懂装懂呢吧?

    “哪那么多什么?”说到这里严修时变得有些烦躁,“我说的你都给我刻在心里。”

    方昕不敢反驳进入狂暴状态的严修时,只不住地点头表示自己非常明白。

    真尼玛说谁谁来,严修时的脸刚臭的跟狗屁股一样,就撞上了一切怒气燃起的罪魁祸首。

    宗和繁笑得和气,眼神却停留在严修时揽着方昕的手上,许久才开口:“哥哥昨天睡得好吗?”

    偷摸摸瞥了眼浑身火气的严修时,方昕果断选择了沉默。

    虽然宗和繁是个黑心莲,但至少会做面子工作,报复也是偷着报复。可严修时不一样,他是有仇当场就报,耽搁一秒钟就是对他实力的侮辱。

    所以方昕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闭嘴,同时离开严修时温暖的抱抱。

    “跟我睡能睡不好吗?”严修时扯住意欲抽身的方昕,再次搂进自己怀中,示威一样挑衅看着宗和繁。

    宗和繁似乎也受不了严修时这种拽五八万的样子,对方昕又说了句“我在家等你回来”就抬步离开了。

    方昕往旁边一撇,很多人都一齐看过来,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点什么。

    旁边一窝一窝的人从俩人身边路过,严修时一点也不掩饰,对方昕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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