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2/8)

    都对赵旬章有些致命般的吸引。

    话音刚落，房间中假似宁静的气氛终于被打破，冷冽的龙舌兰猛烈地朝赵旬章发起攻击，而赵旬章舒适地坐姿也变得挺拔起来。

    赵旬章似乎要的就是温里这句话，他眉目舒展，笑意从眉梢眼角溢出，道：“当然。”

    他面色不变地移开视线，坦然地站起身，自然道：“小里，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早点休息。”

    头顶昏黄色的光，由门旁的玻璃窗投射到森林中，看不清轮廓的树，在黑夜中有了独一无二的狭长影子。

    透明的冰刺在赵旬章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他似乎被遏制住了喉咙，呼吸开始不流畅，缓了许久才勉强抬起头，偏过脸从容不迫地吐出一口鲜血。

    温里有些不舒服的皱起眉头，被手指耐心地抚平，随后顺着脖颈向后按压在腺体上。

    温里沉默不言，陆回目光落在悠悠从床上起身的赵旬章，冷冷讥笑：“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晨起的冷风刮在皮肤上，像是锋利的尖刀削掉一层皮。

    他不顾腺体的撕裂疼痛，用尽全力迸发出与之相抗衡的玫瑰信息素，然后重新握住门把手。

    温里面无表情听着赵旬章誓言般的告白，在赵旬章靠在自己肩头企图寻求信息素的安抚时，温里无情地将自己的味道全都收敛回去。

    “提前适应一下”，赵旬章一手抚在温里的后脖，一手掐住温里的腰，将他禁锢在自己身旁：“植入生殖腔后，能让你少遭点罪。”

    “小里，其实我更喜欢你当一个alpha”，见温里沉默不语，他将深深扎入温里血肉的刺拔了出来，在鲜血喷涌中说起腻人的情话：“但活着才最重要，将孩子生下来，我会让你自由的。”

    沙发不算大，消瘦的alpha勉强能睡在上面，温里蜷起身子，将自己陷进满是木质素香的梦里。

    陆回已经带着温里走远，而赵旬章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痕，在早阳微薄的阳光下，鲜艳的如同欲开的玫瑰骨朵。

    陆回来的很快，温里甚至还睡在赵旬章的怀中，便被一阵大力从床上扯了下来。

    他识人不清，一个强大的alpha，却被他当成了普通的beta，他活该走不出这间屋子，也活该被骗到死。

    衣服上残留的酒味，跟赵旬章的信息素味道混合在一起，如同腐朽的枯褐色木头渣，掩埋在尸体的灰烬里。

    温里的手指已经痉挛，他知道自己走不出去，反而诡异地平静起来。

    赵旬章的瞳孔在黑夜中缩小，他沉声笑着，胸腔的震动传到温里身上，让他有种自己的骨骼和血肉也在低笑的诡异恍惚感。

    他只是颤抖着手，在脚步声响起时，伸到那束并不明亮的光下，手指纤长的影子映到窗外的地面上，跟树干紧紧交织在一起。

    温里抿唇，脸色如同白色的丙烯画：“为什么？”

    “没关系，你会明白的”，赵旬章长舒了口气，将温里抱到那早有预谋的双人床上，将温里搂抱在自己怀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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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了孩子不会让陆回网开一面放过他，反而会以此为借口，变本加厉地囚禁他一辈子。

    温里的整个人，他强势的信息素，他肆意生长的眉眼，以及被掐的青紫的腰，手指进的深了一点便难耐的呻吟……

    赵旬章在黑暗中描摹温里的额骨，然后向下，是鼻梁，嘴唇和下颌。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想通了什么，手指向上覆盖赵旬章的腺体。

    他看着食指上的红，胸腔肋骨断裂的疼痛似乎变成他那圣明的爱的象征，他大笑起来，牵动伤口又难以抑制地剧烈咳嗽。

    赵旬章的手停顿一下，随后释放出安抚信息素，温里紧绷的身体并未放松，反而反射性地抖栗起来。

    赵旬章脸上的笑僵滞，下一秒便收回信息素，他问的问题，简直让温里觉得可笑至极。

    下一秒，屋顶的灯被打开。

    他急促地喘息着，双手不自觉地攀附住唯一的支撑点，他紧紧抓住陆回的衬衣，让陆回有种被正在被温里依赖着的感觉。

    他尝试着放松下来，活动自己僵硬的手脚，然后起身换上浓重龙舌兰味道的衣服，忍着恶心感，放松脚步向木门走去。

    温里只觉得漆黑一片的夜晚，变成了张着血盆大口的魔鬼，而触手可及的赤诚的白昼，也只是黑夜换了伪装的惺惺作态。

    他竭尽全力只能转动脖子，稍稍避过那冲着眉心而来的攻击。

    年少时扬言要改革贵族统治的alpha，被他口中所谓的贵族压的直不起腰。

    温里没回答。

    陆回见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又低头凝视着正抱着自己的温里，满心的怒火被这没由来的愉悦冲淡了几分。

    还真是他们这些列鼎而食、奢靡腐化的贵族一贯的作风。

    手指的主人适时的收回，他并不急于一时，玫瑰的成熟需要长久的爱惜。

    “现下最先进的生殖腔，也只允许培育一个胚胎。”

    赵旬章根本不理解温里到底在害怕什么。

    白色似乎象征着光明，温里被白色包裹住，玫瑰的尖刺扎进柔软的棉布，只露出沾着水露的花苞。

    陆回将温里裹进自己的风衣，眸色深的摄人，他扶住由于电击而浑身发软的温里，目光中弥漫着漫天的杀气。

    无心去想赵旬章的动机，温里绝不可能再让自己陷入困境之地。

    可陆回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的信息素，却让温里喘不过气，似乎又回到了那日被陆回狠狠按在车里操的样子。

    浓雾般的玫瑰花雾不自知地泄露出来，赵旬章嗅到那诱人的香味，只觉得喉咙发涩，身体被信息素刺激的火热起来。

    随后龙舌兰的攻势陡然增强，狠辣的化成一根冰刺冲向赵旬章，而赵旬章面色沉下去，被高他一级的信息素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赵旬章不以为然，他见温里情绪低落，思索几秒重新开口：“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们之间也可以有一个。”

    “同时少量多次注入alpha的体液，进行排斥反应的脱敏治疗。”

    赵旬章却如同得到答案般自言自语起来：“怪不得连安抚信息素都接受不了。”

    “会寸步不离地陪着你。”

    他低眸冷冷暼了一眼赵旬章，随后用手掌护住温里的腺体，在他身周形成一层保护层。

    等到带着晨露的木质香味彻底消淡，温里在黑夜中睁开了眼。

    听到这话，浅笑逐渐放大，温里大笑起来，他讽刺地看着陆回，字字诛心：“他们连我都容不下，会接受一个流着下等血液的孩子当继承人？”

    他说：“小里，别怕。”

    “你跟他睡了？”陆回阴沉的怒斥：“操了一晚上，腿都站不直了？”

    “赵旬章”，他居高临下地如同唤狗施舍般喊了声他的名字，眼色骤然变得犀利：“要不是有那帮老头子护着，你以为你有本事活到现在？”

    温里低头，由于一夜难眠而眼睛发涩，施害者来向受害者要说法吗？

    微凉的指尖在腺体上抚摸，赵旬章的身体瞬间紧绷。

    人的情感都是有界限的，赵旬章的背叛，成了让温里彻底枯萎的最后一滴毒药。

    “走狗，垃圾”，温里缓缓抬起眼皮，直盯盯地看着他：“不就该是天作之合。”

    温里凝视着赵旬章隐去边缘，逐渐被黑暗吞噬的背影，只觉得物是人非。

    可温里此时孑然一身，只能向或许还对自己留有旧情的赵旬章寻求合作。

    赵旬章将温里横抱起，不再掩饰自己的语气，他有些惋惜地问：“小里，为什么要走呢？你本来可以拥有最后一个美好的夜晚。”

    他蔑视地看向赵旬章，羞辱般地收回压制，看着赵旬章嘴角又流出血来，才嗤笑道：“一个a级的劣质alpha，连腺体都发育不良的废物，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有了孩子”，温里的声音有些喑哑，他艰难地开口质问：“我还怎么自由？”

    喉咙像是被灌进了大桶的苦瓜汁，苦涩的汁水顺着喉管呛进肺叶，将盛满新鲜空气的肺泡侵占。

    “抱歉”，赵旬章轻笑着表达自己的歉意：“我也是没办法，小里，陆家是研究所的投资人之一。”

    只是刚摸到门把手，猛烈的木质香便从身后袭来，将温里压迫地闷哼一声。

    陆回紧抿着唇，眼角由于压抑的怒意而挑起：“他会是陆家的长孙，是陆家未来的继承者。”

    头顶是流窜在整个房间的木质信息素，温里厌恶地闭了闭眼。

    指尖攥得泛白，听到这些话，温里陡然放手。

    温里眸中冰凉，他抬头吻了下赵旬章的下巴，面无表情地问他：“像以前那样陪着我吗？”

    听着这些侮辱的话语，温里心中早已麻木，就像细刺戳在他早已经千疮百孔的身上，不过九牛一毛。

    温里感受着陆回压在自己腺体上的手指越压越重，他扯起嘴角，对陆回露出一个浅笑：“陆回，你说我们的孩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凹凸不平的触感像是粗糙的树皮，手指控制着力度揉捏起来，温里动了动身子，手指与腺体错开。

    可后颈传来的电流刺激，顺着骨骼，将温里整个人麻痹的动弹不得。

    “他想让我怀孕”，温里伸手抓住赵旬章胸前的衣服，揉成皱皱的一团，他看着那一片褶皱，继续道：“替他生下一个alpha，在他结婚之后，继续当他的情人。”

    赵旬章呼吸有些急促，可他却仍旧和声笑着，他像小时候帮温里整理头发般，哄骗着将他推下地狱深渊。

    “我是你的主刀医生，会在生殖腔扎根期间，无时无刻陪在你身边。”

    而睡熟了的玫瑰，周边的信息素被满屋子的木质香冲淡，将玫瑰整个包绕其中。

    温里并没有躲开，反而等赵旬章吻够了瘾，才浇了他一头凉水：“寸步不离的只能是陆回，旬章哥，真可惜。”

    “生气了？”赵旬章察觉温里的动作，无奈舒了口气：“小里，别对我这么苛刻。”

    “电击芯片，定位系统”，温里一个个点明，他对上赵旬章玩味般的眼神，继续说：“还有什么？”

    温里压住喉口的干呕感，将赵旬章推开，语气如同隔着万里之遥般：“你对我的腺体做了什么？”

    俩人的信息素在空中撞击，形成势均力敌的两个空间，而温里被裹在陆回怀中，被湿润的酒雾熏的快要喘不过气。

    温里只觉得穿过窗缝溜进来的晨风，带着早露的清香，只不过龙舌兰傲慢的酒香，顷刻间就将自然的浅淡芬香绞杀的一干二净。

    他马上就能打开那扇意味着自由的门。

    “我只是太想念你的味道了”，他将自己埋的更深，贪恋地轻吻温里的锁骨。

    “不解释一下？”陆回转头看着裹在自己风衣里的温里，嘴唇白的像是枯槁色的石灰粉，粉涩而厚重地裹在嘴唇上。

    他轻轻触碰刚才疼了一瞬的腺体，整个人都变得冰冷起来，原本的温馨如同预料不及的寒潮，席卷温里的全身。

    “那我呢？”温里感受着赵旬章的手掌摩挲自己的腺体，他开口问：“让我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吗？”

    赵旬章坐在床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眉梢一挑，淡淡勾起唇角，说：“温里跟我在一起，很开心。”

    温里想，他的影子逃出去了。

    “他经常用信息素压制你？”

    他甚至闻到了令人恶心的精液的腥臭味。

    “我让他来跟你搂搂抱抱滚在一张床上？”陆回伸手捏住温里的后颈，拇指按在他的腺体上，语气中多了几分压迫：“温里，你想逃走，就是为了这么一条走狗？”

    “性别转化诱导激素”，赵旬章并未隐瞒，反而详细介绍起来：“脉冲式药物释放系统，能让你蜕化的子宫，在一周内被识别后攻击并进行吸收，为人造培育器提供位置。”

    而一直陪在他身边的beta，反而变成了最自在洒脱的那个。

    “生完孩子，你帮我逃走”，温里拧皱着眉头，忖度了半秒后终于开口，他将自己置身悬崖之上，向前一步是平地，后退半步入深渊。

    温里，这次是你主动走向我的。

    陆回将温里抱回自己的车中，冷风像刀子般剜在温里的皮肤上，而车像是一个保护罩，形成一个温热的温室，与外界彻底隔开。

    “解释什么？”温里嗓子干哑，脑子被木质香和龙舌兰混成的信息素冲击地有些混沌：“不是你让他来的吗？”

    赵旬章低头，眸光中映着温里冷淡的眉眼，缓缓吻了上去。

    可温里不甘心。

    现在大致凌晨两点，赵旬章应该已经睡熟。

    如同一幅鲜活的画，在赵旬章身边呼吸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