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1/8)

    温里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存着陆回电话号码的手机,说不定在某个隐秘的角落里,还藏着温里看不见的定位仪。

    他太冲动了,可冲动是一时的,他逃离陆回的心思已然成熟。

    不管陆回的压制有多密不透风,玫瑰的根茎,依旧随他所欲的长出尖刺。

    无论软硬,全凭内心。

    温里裹了裹还混着酒味的大衣,穿行在富丽热闹的贵族区,霓虹灯映在温里脸庞,将他苍白的脸染上了彩色。

    呼啸而过的风,如同怒吼的野兽,一点点侵蚀着温里的心神。

    他走进一家二手店,还一如既往存在着,成为温里在引河巷生活过的见证。

    数日挤压的委屈和耻辱,似乎都在这一句久别重逢的问候中变得沉重起来。

    温里低眸,藏起红起的眼眶,跟随着木质地板上赵旬章高大的影子,走进了能让他真正放心的地方。

    尽管温里百般掩饰,赵旬章似乎依旧察觉到了温里现下的窘迫,他并未多追问,只是长辈般摸了摸温里的头,安抚他:“去洗个热水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白浊已经彻底干涸,温里看着顺着大腿流下的一道白痕,就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戳破皮肤寄生在自己的血液中伺机而动。

    哪怕他逃的再远,陆回都变成了他永远也清除不净的毒液。

    皮肤被揉搓发红,温里却觉得自己由里到外都脏透了。

    浴室中的蒸气积攒变得烫人,温里被烘烤的有些昏沉,这才裹着浴巾走了出去。

    赵旬章为温里倒了杯热茶,温里裹着浴袍缩在沙发上,目光沉沉落在地面上。

    明明是最高等级的alpha,却落魄的如同弱不禁风的oga。

    赵旬章眸色深了几分,却是探过身摸了摸温里的额头,温里迟钝地扭过头看他。

    他这才开口解释:“脸这么红,发烧了要怎么办。”

    温里抬眸看他,认真回答:“没有发烧。”

    “我知道”,赵旬章为他年少继承而来的诚挚而弯起眉眼:“你说过的,像你这样强大的alpha永远都不会发烧不是吗?”

    明明是美好的记忆,温里听闻却变得愈加沉默起来。

    没有哪一个足够强大的alpha,会被别人压在床上操了三年。

    温里连呼吸都是静悄悄的,他声音如同银针落地般渺远:“这些,我记不太清了。”

    赵旬章怔了一秒,替温里拿了一套新衣服,递给他说:“没关系,我们之间只要有一个人还记得,那就足够了。”

    赵旬章总是这样,包容他的一切。

    那时候的温里总是会想,是不是整个帝国的beta都是这么温柔。

    可残酷的阶级差距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虚有其名的权益保护法,垄断的贵族统治,过程和结局都在提醒他、打击他:

    帝国的温柔,只慷慨地赠送于势在必行的成功和利益。

    “小里,卧室在那边”,赵旬章摘下眼镜放在桌上,说:“如果累了可以去休息。”

    赵旬章的木屋是为了研究建造的,一直以来只有他一个人居住,所以理所当然只有一间卧室。

    温里将在手中渐凉的茶水放下,昏黄的灯光下,狭长的眼角扬起,他问:“那你呢?”

    “我没关系”,赵旬章拍了拍身下的沙发:“我睡在这里就可以。”

    “不可以”,温里下意识拒绝,骨子里alpha的保护欲涌起:“我是alpha。”

    赵旬章久违地心跳加速了一瞬,刚被放下的眼睛重新戴起,遮住眸色变幻。

    他身子后倾,目光自然落在温里惨不忍睹的腺体上面。

    原本光滑的皮肤,如同荆棘抽鞭过,未愈合的新伤,半覆盖着坚硬的结痂。

    一个被人操熟了的alpha,却在这里大义凛然地让自己去卧室睡。

    赵旬章收回眼神,眸子中的幽暗一闪而过,又立马恢复成了温里最熟悉的柔和。

    “我只是希望你舒服些”,赵旬章伸手抚摸温里的发尾,掌心难以避免地触碰到因受伤而异常敏感的腺体。

    温里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被赵旬章捕捉到,他腺体难以抑制地燥热起来,快要压制不住时才缓缓收回了手。

    温里的身体,对他还是有着本能反应的。

    毕竟无论温里被别人操过多少次,他的内心的恶劣不再被压制,疯狂曼长,形成一层保护色的外壳,让他在温里面前,永远扮演着知心的角色。

    温里缩了缩脖子,将自己藏在宽大的浴袍中。

    白色似乎象征着光明,温里被白色包裹住,玫瑰的尖刺扎进柔软的棉布,只露出沾着水露的花苞。

    浓雾般的玫瑰花雾不自知地泄露出来,赵旬章嗅到那诱人的香味,只觉得喉咙发涩,身体被信息素刺激的火热起来。

    温里的整个人,他强势的信息素,他肆意生长的眉眼,以及被掐的青紫的腰,手指进的深了一点便难耐的呻吟……

    都对赵旬章有些致命般的吸引。

    他面色不变地移开视线,坦然地站起身,自然道:“小里,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早点休息。”

    温里凝视着赵旬章隐去边缘,逐渐被黑暗吞噬的背影,只觉得物是人非。

    年少时扬言要改革贵族统治的alpha,被他口中所谓的贵族压的直不起腰。

    而一直陪在他身边的beta,反而变成了最自在洒脱的那个。

    沙发不算大,消瘦的alpha勉强能睡在上面,温里蜷起身子,将自己陷进满是木质素香的梦里。

    而睡熟了的玫瑰,周边的信息素被满屋子的木质香冲淡,将玫瑰整个包绕其中。

    温里有些不舒服的皱起眉头,被手指耐心地抚平,随后顺着脖颈向后按压在腺体上。

    凹凸不平的触感像是粗糙的树皮,手指控制着力度揉捏起来,温里动了动身子,手指与腺体错开。

    手指的主人适时的收回,他并不急于一时,玫瑰的成熟需要长久的爱惜。

    等到带着晨露的木质香味彻底消淡,温里在黑夜中睁开了眼。

    他轻轻触碰刚才疼了一瞬的腺体,整个人都变得冰冷起来,原本的温馨如同预料不及的寒潮,席卷温里的全身。

    他尝试着放松下来,活动自己僵硬的手脚,然后起身换上浓重龙舌兰味道的衣服,忍着恶心感,放松脚步向木门走去。

    现在大致凌晨两点,赵旬章应该已经睡熟。

    无心去想赵旬章的动机,温里绝不可能再让自己陷入困境之地。

    只是刚摸到门把手,猛烈的木质香便从身后袭来,将温里压迫地闷哼一声。

    他识人不清,一个强大的alpha,却被他当成了普通的beta,他活该走不出这间屋子,也活该被骗到死。

    可温里不甘心。

    他不顾腺体的撕裂疼痛,用尽全力迸发出与之相抗衡的玫瑰信息素,然后重新握住门把手。

    他马上就能打开那扇意味着自由的门。

    可后颈传来的电流刺激,顺着骨骼,将温里整个人麻痹的动弹不得。

    下一秒,屋顶的灯被打开。

    头顶昏黄色的光,由门旁的玻璃窗投射到森林中,看不清轮廓的树,在黑夜中有了独一无二的狭长影子。

    温里的手指已经痉挛,他知道自己走不出去,反而诡异地平静起来。

    人的情感都是有界限的,赵旬章的背叛,成了让温里彻底枯萎的最后一滴毒药。

    他只是颤抖着手,在脚步声响起时,伸到那束并不明亮的光下,手指纤长的影子映到窗外的地面上,跟树干紧紧交织在一起。

    温里想,他的影子逃出去了。

    头顶是流窜在整个房间的木质信息素,温里厌恶地闭了闭眼。

    衣服上残留的酒味,跟赵旬章的信息素味道混合在一起,如同腐朽的枯褐色木头渣,掩埋在尸体的灰烬里。

    赵旬章将温里横抱起,不再掩饰自己的语气,他有些惋惜地问:“小里,为什么要走呢?你本来可以拥有最后一个美好的夜晚。”

    温里抿唇,脸色如同白色的丙烯画:“为什么?”

    “抱歉”,赵旬章轻笑着表达自己的歉意:“我也是没办法,小里,陆家是研究所的投资人之一。”

    “他想让我怀孕”,温里伸手抓住赵旬章胸前的衣服,揉成皱皱的一团,他看着那一片褶皱,继续道:“替他生下一个alpha,在他结婚之后,继续当他的情人。”

    赵旬章呼吸有些急促,可他却仍旧和声笑着,他像小时候帮温里整理头发般,哄骗着将他推下地狱深渊。

    他说:“小里,别怕。”

    “现下最先进的生殖腔,也只允许培育一个胚胎。”

    “我是你的主刀医生,会在生殖腔扎根期间,无时无刻陪在你身边。”

    指尖攥得泛白,听到这些话,温里陡然放手。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想通了什么,手指向上覆盖赵旬章的腺体。

    微凉的指尖在腺体上抚摸,赵旬章的身体瞬间紧绷。

    温里眸中冰凉,他抬头吻了下赵旬章的下巴,面无表情地问他:“像以前那样陪着我吗?”

    “会寸步不离地陪着你。”

    赵旬章低头,眸光中映着温里冷淡的眉眼,缓缓吻了上去。

    温里并没有躲开,反而等赵旬章吻够了瘾,才浇了他一头凉水:“寸步不离的只能是陆回,旬章哥,真可惜。”

    赵旬章的瞳孔在黑夜中缩小,他沉声笑着,胸腔的震动传到温里身上,让他有种自己的骨骼和血肉也在低笑的诡异恍惚感。

    “没关系,你会明白的”,赵旬章长舒了口气,将温里抱到那早有预谋的双人床上,将温里搂抱在自己怀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温里面无表情听着赵旬章誓言般的告白,在赵旬章靠在自己肩头企图寻求信息素的安抚时,温里无情地将自己的味道全都收敛回去。

    “生气了?”赵旬章察觉温里的动作,无奈舒了口气:“小里,别对我这么苛刻。”

    “我只是太想念你的味道了”,他将自己埋的更深,贪恋地轻吻温里的锁骨。

    温里压住喉口的干呕感,将赵旬章推开,语气如同隔着万里之遥般:“你对我的腺体做了什么?”

    “提前适应一下”,赵旬章一手抚在温里的后脖,一手掐住温里的腰,将他禁锢在自己身旁:“植入生殖腔后,能让你少遭点罪。”

    “电击芯片,定位系统”,温里一个个点明,他对上赵旬章玩味般的眼神,继续说:“还有什么?”

    “性别转化诱导激素”,赵旬章并未隐瞒,反而详细介绍起来:“脉冲式药物释放系统,能让你蜕化的子宫,在一周内被识别后攻击并进行吸收,为人造培育器提供位置。”

    “同时少量多次注入alpha的体液,进行排斥反应的脱敏治疗。”

    温里只觉得漆黑一片的夜晚,变成了张着血盆大口的魔鬼,而触手可及的赤诚的白昼,也只是黑夜换了伪装的惺惺作态。

    喉咙像是被灌进了大桶的苦瓜汁,苦涩的汁水顺着喉管呛进肺叶,将盛满新鲜空气的肺泡侵占。

    “那我呢?”温里感受着赵旬章的手掌摩挲自己的腺体,他开口问:“让我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吗?”

    赵旬章的手停顿一下,随后释放出安抚信息素,温里紧绷的身体并未放松,反而反射性地抖栗起来。

    赵旬章脸上的笑僵滞,下一秒便收回信息素,他问的问题,简直让温里觉得可笑至极。

    “他经常用信息素压制你?”

    温里没回答。

    赵旬章却如同得到答案般自言自语起来:“怪不得连安抚信息素都接受不了。”

    “小里,其实我更喜欢你当一个alpha”,见温里沉默不语,他将深深扎入温里血肉的刺拔了出来,在鲜血喷涌中说起腻人的情话:“但活着才最重要,将孩子生下来,我会让你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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