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5/8)

    陆回转了转手中的笔,随意地往桌子上一扔,“啪”的一声,清脆地落下,精准地指向右前方的角落。

    他撑着下巴乐道:“那小oga对你倒是情深义重。”

    温里没有向白枫投去哪怕一个眼神,他转头看着陆回,说:“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陆回笑得更加厉害,他的眉峰弯起,眼中却没有什么笑意。

    “你当然不能跟他有任何关系”,陆回拍了拍温里的脸,低声一字一句道:“当初在城外,抓住的要是你们两个–”

    “温里,我早就把你操死在床上了。”

    “我没想逃”,温里静静看着他,好像陆回的怒火不是因为他般无动于衷:“我一直在你身边,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陆回的占有欲太重,似乎因为事情的源头是温里,所以也要在温里这里结束才罢休。

    又或者,陆回要的只是温里一个确凿的态度,但这又恰恰是两人最大的矛盾之处。

    “为什么要生气?”温里伸手抵住陆回,将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身体隔开一定的距离。

    只有几厘米,却让从没关紧的窗户溜进来的风,肆意地来回闯荡。

    这近在咫尺的机厘米,却让两个人的心隔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知道那个胆小的oga喜欢你,每次一见到你”,陆回似乎想起什么般,厌恶地骤紧眉头:“他那恶心的信息素就止不住的往外溢。”

    “像没有提纯过的糖精”,陆回满是轻蔑地说:“带着一股廉价的塑料味。”

    温里没有说话,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陆回的反应,他等到陆回发泄完才轻轻开口:“你因为别人喜欢我,所以就要惩罚我吗?”

    陆回看着温里仰起的脸,在阳光下变得有些透明:“他不配成为我们之间的理由。”

    陆回嗤笑出声,将温里松开,往后退了几步倚在桌缘:“我承认是我错了。”

    “赵旬章说得对”,陆回唇角仰起一个刻薄的弧度:“我是不该太可怜你。”

    “你喜欢那oga也无所谓”,陆回冷凝的眼神聚集到温里的腺体上,像是要把他穿透般锋锐:“你现在闻到oga的信息素就会恶心吧?被我操的多了,只有在射进生殖腔的时候,才能尽情地高潮。”

    “温里,你的身体已经开始厌恶他了。”

    在温里的记忆里,白枫是枫糖的甜,滚烫的糖浆将他空缺的心脏修补完全,只是脆脆的一层糖壳,却将温里的血肉紧紧包裹起来。

    “白枫很好”,温里直起身,后背从墙壁上抽离,冰凉的触感逐渐消失,好像那块糖补的缝隙由里而外的生出热来,让温里莫名有了反驳陆回的理由。

    “我以前很喜欢他”,温里整个人放松下来,语气不自觉多了几份柔和:“无论未来我们的关系变成什么样,他都是一个很好的人。”

    “即使像你说的”,温里直视着陆回,绷直了脊背:“我的身体开始厌恶他,那也是我的原因。”

    “陆回,我早就放弃跟白枫在一起的念头了”,温里看见陆回动了动脚,接着说:“你何必因为这个发火。”

    陆回又恢复了那副事无所谓的荒唐样:“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说着,陆回走近温里牵住他的手,像是来时一样变得体贴起来:“回家吧,这口气也透的够久了。”

    温里知道,这不是回家,而是回到那个破开他的肚子、放进人造生殖腔的实验房。

    “你总是朝着最狭窄的那条路一意孤行”,温里抬眸:“你想要所有人都陪你走到路的尽头,这是不可能的。”

    陆回低头对上温里的目光,眼神逐渐暗沉,像是暮山落日的光,洒在死气沉沉的谭,一层黑绿的水,将谭中的一切都遮掩起来。

    手指收拢,温里被握的更紧。

    陆回说:“只有你。”

    温里抿唇,轻声回:“不止我。”

    回去的氛围变得沉重起来,或许这种氛围一直存在着,如今才真正地化成实体,无声地昭示两人关系的进一步下沉。

    车窗将路边的景色映成灰色,突兀的嗡嗡声响起。

    陆回接通,眉头逐渐紧皱,听到最后却忽然轻笑起来。

    他挂断电话,偏头看着温里,用一种诡异到死寂的眼神扫视起方昕,由下至上,最后定格在温里后颈的腺体上。

    “为了你”,陆回伸手握住温里的脖子,威压在逼仄的车厢中瞬间迸发,陆回声音低沉下来:“赵旬章跑了。”

    “跑之前还删除了所有的实验数据”,陆回闷声笑着,带着难掩的嘲讽:“温里,你觉得他跑得掉吗?”

    “我不知道”,温里摇头。

    “他为了你甘心留下来”,陆回手指收紧:“现在你还在我身边,他能跑到哪里去。”

    “旬章哥,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温里开口,呼吸平缓下胸腔的起伏,让陆回的手掌感觉到一种肌肉的收缩感。

    温里:“他不会毫无理由地做任何事,即使受益的对象是我,也没有不同。”

    听到这话,陆回松开温里的脖颈:“我倒是忘了,你看人一向不准。”

    温里没有回答,过了许久,陆回才自言自语一句“算了”。

    车窗紧闭下车厢逐渐升温,闷燥的空气让人头脑昏沉,温里手心沁出汗来,口袋里不知道何时被赵旬章放进去的纸条,像是一块烙铁烫的温里心神不安。

    而纸条上的地址,墨印在了他脑子里一样,像是活了过来,浮在温里眼前来回浮动。

    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温里轻呼出一口气,说:“我想下车走一走。”

    “可以”,陆回并没有拒绝,他打开身侧的车门,刚欲起身,便被温里出声拦住。

    温里:“我想自己一个人。”

    怕陆回不同意般,温里又道:“我喜欢一个人。”

    陆回哪里不知道温里的心思,但他往往多疑却又猜的浅显,他回道:“你不是喜欢一个人,你只是不喜欢我,温里,以后演戏不要演得这么假,才能让我稍微开心一点。”

    陆回坐了回去,没有过多的刁难,陆回想要温里忘掉刚才不愉快的过去,于是再次选择给予温里短暂时间的随心所欲。

    他总是这样自负又没有长进,似乎觉得温里脖子上的项圈锁住了温里自由的同时,也锁住了他对自由的渴望。

    在温里的心里,陆回的家世和s级的等级,远远超过这个人本身的能力。

    温里下了车,心脏才如雷般轰响起来,离开陆回将近50米,温里压抑住指尖的颤抖,在987号电子枷锁上输入了四位密码。

    随着滴的一声。

    电子枷锁像是电池耗尽一样,彻底静息。

    温里猜对了,密码是1027,他跟赵旬章初见的那一天。

    但温里并没有因此而松懈,因为赵旬章给他的只是三十个松缓密码中的一个,这种密码不能彻底解锁,而是只能让987号丧失信号三分钟,而他则需要利用这仅有的三分钟,到达相隔两条街道的福利院后山。

    等到陆回发觉不对,温里已经没了踪影。

    陆回浑身冷气迸发出来,他没想到,温里在吃了那么多次失败的苦之后,仍旧敢逃。

    因为无法忍耐的怒火,信息素也随着陆回的怒气越来越浓,整个车厢中像是酿酒的地窖,司机握住方向盘的手开始发抖,豆大的汗珠逐渐汇聚在下巴,他整张脸被陆回的锋芒压的发白,哆嗦着声音才勉强说出一句:“少爷,我马上派人去追。”

    窗外砖砌的墙像是一面打不破的屏幕,黑色的车窗让人眼前蒙上一层可见的灰,陆回降下车窗,新鲜的空气争涌而入,那墙也变成了夺目的向阳红。

    风绕过枫叶闷头扑上去,哗啦啦作响间,被撞得悄无声息地向四面散开逃匿。

    他看着那面墙,缓声道:“就算是风,我要他停,他也得停。”

    陆回下了令,将所有巷口封锁,只要人没死,都要抓回来。

    陆回做出决定只需要三秒钟,而温里也只有短暂的三分钟能够逃走。

    已经亏空的身体和被强行逆转的信息素,此刻都变成了阻止温里前进的累赘,温里已经累到脚步发软,可也仅仅只穿过了区区一条街。

    正当温里到达街道尽头,已经看到福利院的时候,忽然有一队人从远处围了过来,将出口牢牢封住。

    温里心停跳了一瞬,他立马躲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家店里。

    店员看到他立马迎了过来:“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温里急促地喘息着,他站稳身形,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我自己逛逛就好。”

    这是家女装店,听到这话,店员的眼神变了几分,不过倒也没多说什么。

    温里向里走去,四面看了一周,除了店铺门,没有多余的出口。

    余光瞥见搜查的人每一家店开始地毯式寻找起来,刚才围住街口的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店门口,温里别无办法,只能随便找了间试衣间躲了进去。

    嘈杂的脚步声逐渐逼近,温里躲在厚重的帘子后面,澄黄色的散灯从头顶洒下来,将他的鼻梁映出坚挺的阴影。

    如果来人不多,他或许能够强攻出去,只是那也只能让他最多逃出这家店,而街上,肯定会有更多陆回的人在等着他。

    温里像在学校进行的作战演习一样,给自己规划出几条可行的计划,每一条成功率各不相同,最低0,最高5%。

    但可惜的是,无论计划是否可行,他的时间已经到了。

    987的存在,让他的一切努力付诸东流,红灯开始闪烁,像是炸弹爆炸前昭示着死亡的倒计时。

    温里在心中默念起最后五秒钟,与外面的脚步相得映章般为他谱出一首蓝调。

    脖子上的987似乎将他死死勒住,将他全身的力气都抽取,让他无法呼吸。

    温里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被捕。

    可就在最后一秒钟的时候,手指多了一枚戒指,试衣间也闯进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两人不尽相同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冰凉的金属感让温里的手指微颤,他差异地看着面前的人:“你”

    只是话刚出口,就被对方抱着拉弯了腰,对方因为匆忙而急促的呼吸声将周遭的一切杂音都盖了下去,他带着哭腔和庆幸道:“终于找到了。”

    温里不知道白枫是怎么找到的他,对方苦着一张脸,似乎自己再说一句重话,他就要掉出泪来。

    “你不该来找我”,温里轻声道,看着自己无名指上泛着光泽的戒指,将人推开:“你从哪里弄来这东西?”

    精致又强劲,只能是政府专供用来屏蔽敌细的专用仪器。

    白枫没有回答,整张脸苍白地像是泼了一层白漆,他似乎有意遮掩戒指的来处。

    “学长”,白枫憋住酸涩的泪意,颤着声音说:“我只是想帮你。”

    白枫看着温里神色未变的样子,只觉得满腔热情迎面撞进一盆冷水里,变成了无尽的委屈,眼眶再也承不住凶猛的泪水,一滴滴从脸庞滑落。

    温里沉默着,伸手将他凝聚在下巴的泪水擦去,他偏过头声音强硬了几分:“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为什么总要说这种话”,白枫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温里的手指像是被水洗过一般湿漉漉的。

    “我知道自己胆小又一无是处”,白枫带着哭声断续地说:“我没本领又干不了什么大事……我只是想离你更近一些。”

    白枫细数着自己的缺点,哭的快要喘不上气,温里忽的就心软下来,他声音不自觉柔和,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枫的突然出现,完全打乱了温里的思路,而试衣间外的脚步声却没有停留,变得越来越近。

    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但白枫不行。

    温里放缓了声音,试图劝说白枫:“跟在我身边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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