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认错受罚(1/8)

    星期一,安淳走教室后门来到班上,他一落座,言悦便兴致高涨地拉着他聊天:“小鹌鹑,听说何冲退学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他如实答:“我不知道。”

    “哈哈太好了,班上少了匹害群之马,我猜周老师也很高兴。”言悦是没心没肺的个性,单手支着下巴问,“你和沈锦丞怎么认识的?之前也没听说过你们有交集啊。”

    “具体我也忘了。”他轻描淡写地揭过。

    “那你和他们关系也不差吧?不然他也不能替你联系我啊。安淳你老实告诉我,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言悦沮丧道,“我那天不是找你要了他的电话号码给我朋友吗,我朋友给他发了条短信,就被他找到班上去了诶。我朋友是那种娇滴滴的女孩子,能动心思倒追他多不容易啊,他居然当着很多人的面警告她不准再联系他,超过分对不对?”

    “嗯。”

    “我那痴心一片、情根深种的朋友啊,仍然对他念念不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拒绝自己。”言悦手舞足蹈地形容道,“因为我朋友学芭蕾的,人很漂亮身材也巨好,是班花,被拒绝就很不甘心啊,想知道是输给谁了,托我帮她打听打听,或者他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你多少知道点吧?你行行好偷偷给我透露一下嘛安淳……”

    “这个,他应该是没有女朋友的,”安淳说,“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但你朋友值得更好的人。”

    “诶?”言悦的食指挠挠刘海,“你这么说,好像在暗示我他是个gay?等等,他和陆嘉亦不会真的是一对儿吧?我的天啊……”

    想起手机号码的教训,安淳立马澄清道:“我什么都没说过……建议你朋友直接去问本人。”

    “谁敢啊,你不觉得沈锦丞看起来凶巴巴的吗?”

    “上课了。”看到科任老师走上讲台,安淳如释重负地坐正身子,翻开课本。

    他们班每周一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能比别的班放学早,所以制度办事,他就要挑你一堆毛病。”

    理论上讲,高中换班是需要学生家长做主的,而且没点门路也办不了这个手续。每个班的人数都有硬性规定,哪能你想换就换。但沈锦丞和陆嘉亦能绕过家长给他调班,真不知关系有多硬。安淳问:“你们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我要换班,周老师知道吗?”

    “电脑上写好再打印就完了啊。”沈锦丞说,“他不需要知道,不过你走的第二天,我们去你班上帮你请了假,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你们班主任挺好说话的,答应不给你算旷课。其实换班吧,什么手续都用不着,高中班主任又不按人头算工资,多一个学生少一个学生有什么要紧。主要我们班那个吕清管的宽,又是死脑筋,还是孟主任上道,是吧陆嘉亦?咱们高一那会儿,他每次见到我俩脸都要笑烂了。”

    陆嘉亦:“他女儿给我送过巧克力。”

    “哦!高三那个齐刘海、个儿很高的?”

    安淳没心情留他们闲聊,收了纸催促道:“好的我会签,下周一带去学校就可以了吧?你们俩快走行不行,我爸妈要回来了。”

    “为什么要赶我们走?这更该留下见见你爸妈呀。”沈锦丞拿出一只信封还给他,再轻车熟路地坐到他家沙发上,“手机和银行卡你自己留着,我又给你转了一笔零花钱。我爸说对喜欢的人必须出手大方,吝啬的男人不配得到真爱。”

    他陪他们睡了那么多回,就算是精神损失费和肉体补偿金,这笔钱他也拿得问心无愧,但有一条界限不能模棱两可。安淳道:“这笔钱,你们想买我多久?”

    为娼尚能赎身,包养终有期限。陆嘉亦那套只适用于原始人的性开放说辞,他一个字都不信;等这俩疯癫少爷玩腻了甩掉他,谁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是这样的……”沈锦丞斟酌着措辞,“因为你突然玩消失,我们为了找到你,不得已调查了你的家庭背景,倘若不是知晓了你的身世,我们也不可能那么快找到那个地方去。安淳,你和现在的父母没有血缘关系,你们不是真正的亲子;你被他们收养,只是因为你需要有人供养你和你弟弟。那你让我们养你不好吗?如果你和弟弟需要法律层面的父母,我爸妈或陆嘉亦的爸妈,都比你现在的父母更有收养资质。”

    “出去。”安淳冷着脸道。

    沈锦丞摸了摸脑袋,询问陆嘉亦:“我也……没说错什么吧?”

    “我叫你们出去!”安淳使劲将他们推搡向外,愠怒怨恨堵在胸腔,心想要真闹到那份上,去厨房拿把刀和他们同归于尽算了。

    “我错了,我错了。”沈锦丞反握他的手腕,驯顺地服软,“当我没说,你开心就好,别生气,千万别生气。”

    安淳甩开那只手,把房门一摔,将两个王八犊子杀千刀的讨厌鬼衣冠禽兽挡在了家门外。

    他确信了,在沈锦丞和陆嘉亦眼中,他的身体、他的人生、他的家庭,都不过是他们消遣时间和摸索自我的一场游戏。披着上流社会假皮的恶鬼,生来就是要吃人的,那两个小鬼还没有成年呢,已经能如此娴熟残忍地践踏他人了。他必须悲观地承认,从被他们盯上的那一天起,他就很难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保全自己。

    “安淳,我们先走了,这两天不来找你了。”沈锦丞隔着门板向他承诺道,“你在家多休息,别多想,我们真的会对你好的。哦对,上周是我们的错,太心急了,也不懂节制……但我们也是第一次没经验啊,你别难过了,这不是回来了吗?你依然是安淳,我们依然是你的朋友。”

    安淳咬牙切齿地背抵着门,心脏瑟瑟发抖;胸腔里积压的情感掀起惊涛骇浪,仇恨如毒液浸润了他的整个身心。你们去死,去死,去死。

    他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的决心,在晚上养父母风尘仆仆归家的一刻崩塌散尽、化为乌有。妈妈,妈妈的手,好温暖啊,掌心厚厚的茧抚摸过他的脸,呵护他,“乖儿子,半个月不见,怎么又瘦啦?”;爸爸,爸爸什么也没说,提着夜市买的菜去灶台烧水做饭。

    弟弟被久违的家庭团聚声吵醒,揉着眼睛蹬蹬跑出来,兴奋地扔掉小布熊,举起爸爸妈妈送的新玩具。小胖手也不洗,就抓着袋子里的红樱桃,噢不,车厘子朝嘴里塞。这一周的颠沛流离与凄风苦雨,好像只是做了一个梦。

    安淳发现他拥有一个很卡通的家庭,温馨可爱,彩色生动明丽得像幅画,谁也不可以打碎它。于是他灵感充沛地编织了一个能小心翼翼维系它的谎言:爸爸妈妈,我换班了,原来的班上有个男生时常打架斗殴违反校纪,上周他被退学了,我觉得这个班风气不好。我半期考试化学成绩是全班最高分,可以转到一个化学老师当班主任的班里,那个班学生少但竞争大,不过我会加油的。

    哦,然后呢?

    然后,我可能要补课,不然跟不上优等生班的成绩。

    好,只要是和学习有关的,爸妈都支持你。

    妈妈,我有点累,先回房间睡觉了。

    乖,去睡吧,饭菜给你热在锅里,你睡醒了再吃。

    安淳回到卧室,一头栽倒在枕头里。他哪儿有爸妈啊,他有的只是两个不辞辛劳抚养他的好心人。他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心痛欲裂,咬着手指关节逼自己冷静。

    他的朋友买给他的新手机,在黑夜中亮起了屏幕。他拣起它,看到两条新短信——

    s:宝贝,你还在生气吗?

    s: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好想你,我今晚睡不着了

    安淳打了字又删,删了又重写,重写后再改;当“明天见”三个字显示发送成功,他的心顷刻间碎得不成样子。

    妈妈,我还是变成你了,妈妈。

    两位公子哥把他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宝贝”放在跟前,还不就是为了想摸就摸,想干就干;谁叫他长了一副让人想欺负的模样,脸蛋又尖又俏,皮肤白生生,手脚细伶伶,偏生眼睛大,侧脸有一道扑扇的黑长睫毛,担得起“楚楚动人”四个字。

    安淳到家的第二天是周末,他忍辱负重去和想一出是一出的沈锦丞约会;小沈少爷怜惜他身体底子差,没再带他去开房,而是为弥补上周天公不作美的遗憾,买了两张票和他进游乐园玩了一下午。

    有件事陆嘉亦说的很对,沈锦丞在泡他。具体举措为:在游乐园里给他买彩虹色的棉花糖和大耳朵狗,陪他坐摩天轮。但这些追女生的小把戏用在他身上着实有点不伦不类,他因此看清了,沈锦丞除了爱打人并享有“精神病杀人不犯法”的特权外,就是个想象力匮乏、幼稚得无可救药的……男高中生。

    小沈少爷的人生中的确存在一抹有关初恋的美好愿景。他们坐了很多很多趟摩天轮,沈锦丞会按着他的头逼他在数十米的高空中含着鸡巴口交,他要软绵绵的吞,湿淋淋的吐,在他被顶得眼泪花儿直冒的阶段把精液灌进他的食道,等他咽完了,再搂他坐在腿上搓揉他没什么料的胸。

    他要真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沈锦丞可能不会这么轻浮放浪地对他,但他是什么呢,他是能在学校的随便哪个犄角旮旯里张着腿给人随便乱搞的婊子,随心所欲地操他是家常便饭,随时随地操他是义务和修养。

    含过沈锦丞的,就免不了要再含一遍陆嘉亦的。这对好朋友在友谊中贯彻执行着绝对公平公正的原则,不过他也要公平地说,陆嘉亦更变态,非要他脱光衣服才肯碰他,而且居然会在他仰躺着做深喉的时刻,让那条灰色大灵缇舔他的脚趾和小腿。

    淫乱的周末之后紧接着的是全新的周一。安淳一周没上课,也没有作业可交,他清晨进校门照常去了已就读一年半的三班,并在众目睽睽下收拣抽屉里遗留的课本和个人物品。他背上书包,抱着一叠练习册,言悦目瞪口呆地瞅着他,脸挡在早读用的英语书后,做口型问他:“小鹌鹑,你怎么啦?”

    四周投射而来的目光包含着同学们的关怀、好奇、疑惑……讲台上监管早自习的老师用粉笔敲着桌面,训斥道:“眼睛放哪儿呢?看书!”

    “报告。”门口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闯入集体,穿校服的沈锦丞斜倚着门框,抬手指了指教室里面,笑着跟老师说:“我来帮新同学搬桌子。”

    陆嘉亦比他慢一个肩,补充道:“我来搬椅子。”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有帅哥看,还是两个,对女孩子们而言就是件激动人心的喜事,那小鹿乱撞、心花怒放的氛围若要形容,就只有“青春”了。安淳为何转班的理由已无人在意,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身负浪漫传说的校草来到教室后排,抬起空置的一桌一椅,沈锦丞唤他道:“走啊安淳。”

    靠窗坐最后一排的女生从夹在课本里的言情中抬头,扭转视线望着他,她笑了,意犹未尽地感慨:“你好幸福啊安淳。”

    安淳笑不出来,他愿意把这份幸福无条件分享、谦让给大家,只是不知道谁肯要了。

    ***

    十七班的人数比普通班级少了将近一半,空旷的教室崭新的课桌,还有洁净的窗帘和绿油油的植物,有这样舒适的环境,教学质量提不上去都难。

    安淳的桌椅是那两个人帮他放的,人少的好处,座位都是单列,位置自选。沈锦丞和陆嘉亦个子高,坐前排挡人视野,再说他们又不热爱学习,每天在后头开小差也自得其乐。

    他周日去了他们两个的家,陆嘉亦父亲的书房内有一块区域全是教材,涵盖小学到高中的基础教育和大学的部分数学课程,所以与其说是天才,这两人其实是靠家庭教育资源赢在起跑线的典型。羡慕嫉妒谈不上,但有些不可言说的恨意。

    班主任吕清是名三十岁左右的男青年,严肃而干练,脸上基本没笑脸,收了他签过名的申请书,把他的名字添进了学生名册,没再多过问半句。对他的介绍也只是上课前随口提了一句“那是咱们班的新同学,安淳,今后会留在班上和你们一起学习”,在收获一些揣摩和打量的眼光后,他算是正式加入了这个新班级。

    沈锦丞在班上的作风并没有更收敛或谨慎,下课铃一响就伸手来拽他,要他坐过去,最好是坐腿上。安淳还未适应新老师的讲课方式,正对着课堂笔记发愁,不想搭理这种无理取闹和得到新玩具就要展示给所有人看的炫耀心理,捂着耳朵没有动。

    “你怎么又翻脸不认人了?”沈锦丞比他更愁,拖过椅子坐他桌边,捉着他的两条手臂拉扯,“理我一下,理我一下。”

    这是教室里,周围是奋笔疾书或下课活动的同学,连陆嘉亦都没动,安淳更不想动了,抗拒道:“你别闹了。”

    沈锦丞不依不饶地圈着他的上半身摇晃,“安淳,安淳……你不理我我好难过啊。”

    吕老师下课被提问的同学拖住了脚步,收拾了讲台要走,一晃眼就看见这一幕,冷声点名道:“沈锦丞,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当事人轻飘飘回答,自我调侃道,“我追他呢。”

    有的同学在笑,也有的同学在关注老师的反应。安淳无地自容地埋下头,他恨死沈锦丞了。

    吕老师不留情面道:“沈锦丞,要是让我发现你欺负同学,这个班里,我和你就只能留一个。”

    “o~k~”沈锦丞挑衅地笑着。

    老师一走,陆嘉亦也离开了座位,“走,去外面说点事。”

    “哦。”沈锦丞跟着去了教室外。

    安淳得到喘息的空间,赤红的耳朵贴着教科书封面,他放空大脑,一想到这不是他原来的班了,寂寥和落寞在心底生了根。

    “所以,他真的是为了欺负你,才把你转到我们班的吗?”他前排的女生戴着深绿色美瞳,转过来,直白透亮地和他说话。

    安淳心跳漏一拍,正起脸看她,却不知如何作答。

    “反正这学校里也没人管得了他。”绿眼眸的女孩说,“吕老师很可靠的,你要是被欺负了,一定要跟他说。”

    她转了回去,留下一个发尾卷翘的背影给安淳。

    十七班的气氛很奇怪,虽然人数少的班级是不能像别的班那么热闹,但这样死气沉沉也很不正常。过了好一段时间,安淳才仪式到那是冷漠,司空见惯、默不作声的冷漠。沈锦丞和陆嘉亦美名在外,到了自己班上却没有那层神秘优雅的光环;这才合理,距离产生美,离得近了总能察觉这两人身上的异端邪祟。

    这个班的女孩子们对围着他们俩打转没兴趣,完美无缺的白马王子只存在于童话里,现实中,光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慢已经劝退不少人了。

    在新班级的第一天,安淳愿意打75分,要是上午沈锦丞不捣那一出乱,就是近乎美好的一天了。

    当然,再美好也仅限于在校园里,那是众人眼皮子底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纵使魑魅魍魉也得收起爪牙。而一到放学,他又身不由己了,被沈锦丞拽着袖子带到校门口,推上私家车,车内百合花的香氛味熏得他胸堵。

    陆嘉亦从另一层上车,他抱着书包坐在他们中间,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回家呀,我家。”沈锦丞理所当然道。

    ***

    安淳不喜欢沈锦丞的家,那栋房子太大了,并且缺乏真正意义上的大人的管束,他们只要想,真的是随时随地都能把他摆弄成各种姿势操他。

    沈锦丞边推着他朝二楼的房间走,边撕扯他的衣服,他总共只穿了两件衣裳,被逼到床边时早就脱得精光了。对方扶着他的腰,急躁地想要把性器捅插进他干涩的甬道,报复性地啃咬他的颈侧、耳垂,拷问他:“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在学校里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

    安淳疼得蹙起眉头,喉咙溢出些似嘤咛似欢快的细弱音节,他避重就轻道:“我要是理你……大家都知道你欺负我了……”

    “我哪里欺负你了?”沈锦丞非要问出一个答案,“我打过你没有?骂过你没有?”

    安淳:“你威胁我……”

    “威胁你的是陆嘉亦!”沈锦丞扒开他的腿,欲图强行挺入。那即将撕裂的恐惧吓得安淳直摇头,他说:“不行、不行的……你先亲我,你亲亲我……”

    沈锦丞被他的要求逗笑,反问:“亲你哪儿啊?”

    “亲这里就行了……”安淳不情愿地凑上去,试探性地啄吻对方的嘴唇。

    沈锦丞掐着他的后颈,如钳制想逃跑的雌兽一般,汹涌暴烈地侵占他的唇齿和舌头,顶在他触感肥腻绵软的阴唇上的阳具蹭开了春潮泛滥的娇嫩肉片,在那条翕合的小缝前流连周旋,却迟迟不进去。

    “嗯、嗯、呜嗯……”安淳委屈地扭起腰,两条白腿淫浪地绞缠住身前人的腰,沈锦丞的腰很窄,但很有力量;他勾半天也勾不动,自暴自弃地卸了劲儿,心想惯的你,不操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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