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2/5)
最后一遍清洗完，对方拿过搭在椅子上的毛巾将湿漉漉的发丝包住然后用力摩擦。
像炸毛了的猫，可爱的要命。
两人和阿婆道了谢后离开，徐仙的头发还未干，两人便一直朝前走。路上偶然间还遇见黄泽鑫，对方看见他们翻了个大白眼后立马转变另一个方向。
“闭嘴。”
徐仙把手擦干净，盯着身后不远处那个看起来荒废许久的宅院。
“这是阿婆他们一家烧开准备喝的水，很干净。”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答对方的音量越来越小，徐仙眼前逐渐模糊。直到不远处突然传来小孩的吵闹声，他才猛的清醒过来。
徐仙起身，然后半强硬的推开了对方，面露礼貌的微笑轻声说:“谢谢。”
离晚上的结亲还有几个小时，徐仙盯着远处的山头，说:“过去看看。”
扶在他后颈的手温热有力，对方的声音伴随着水声，让徐仙莫名有了困意。
站在他身前，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神色，眼底罕见的带着些许失落，但看见他的时候还是一瞬间笑起来，问:“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这处安静的有几分吓人，入目即是一对石狮，面色狰狞，身形高大，在这空荡荡的院落看起来极为轧眼。
一双狭长上挑的丹凤眼肉眼可见的微微睁圆，琥珀色瞳孔收缩，周临枢就这么看着那双眼睛从波澜不惊到充满春色。
回头和周临枢对视一眼，两人抬脚走过去。
泉水从指缝间一股股向外涌，徐仙站在山顶盯着从水井口喷涌而出的水流，又让周临枢算了一遍。
周临枢看着这人坐在椅子上动作娴熟的擦拭头发，鬓角的水渍顺着下颚线滴落。
徐仙盯着天空中有些像棉花糖的云朵，搭在腹前的手逐渐收紧，极轻的嗯了一声。
“这屋子怕是有点邪门。”
徐仙还未回答，他身后的老板娘便操着本地口音说了一句苗语。
对方似乎自从认识之后便一直是这样，得过且过的乐天主义派，反倒在这里适应良好。
温热的水流浸湿发丝，对方的手指轻轻覆盖在他的后颈。
果然。
直到走到一座拱桥前俩人才停下。
拱桥下是潺潺流水，徐仙站在桥上顺着河水源头看去，远远可以看见他们住的房子。
对方罕见的露出像小朋友一样嫌弃、不可置信的表情，周临枢看着看着便笑了。
他从来不会入阵后在某个地方毫无防备的睡着，即使看着极为正常的阵里也不会。
眼前有些破旧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房屋似一张深渊巨口，勾引着人不经意间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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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石狮为一对，朝西北，有震邪祟的效果。”
周临枢盯着自己手中算不出卦象的铜钱，不着痕迹的站在徐仙侧前方。
面前的男生明显怔住，他低头看向徐仙，额前的发丝半遮住眉眼显得那双眼睛极为深邃，然后低声问了句:“粉色？”
但这是不可以、危险的。
“水温可以吗？我加了些凉水。”
徐仙盯了它接近一分钟，随后拉过周临枢的手往院外走，轻声说:“那就走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他坐在椅子上笑着冲徐仙招手，“坐过来。”
两侧全是茂密的杂草和树木，好在中间有一条泥巴路。
还残留着些水渍的手缓慢捏紧又在下一秒逐渐松开。
下一秒被他要求留在原地的男生就贴了上来。
越往南走，居住的人家越少。等他们顺着河道走过他们住的房子之后，几乎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徐仙还在纠结自己的头发，就看见周临枢不知道和一个苗族阿婆说些什么，对方笑眯眯的给他们从还在烧着的锅里舀了一桶热水。
所以……为什么？
徐仙的视线落在它身后的屋子，他盯了许久，耳边蓦地响起周临枢的声音。
不对劲，很不对劲。
周临枢抬头看了一眼，回答:“西南。”
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他走过去询问:“先生，你要坐会儿吗？这边有凳子。”
徐仙抬眼，对上头顶那双含笑的眼睛。
也许是对方过于轻松的心态，导致他也一时间放下了戒备。
“现在还是西南方向吗？”
他反握住对方的手，拉着人进了最近的小院。
但在面前那卷帘子掀开时，刚才的一切又似乎完全没有发生。
男生转头看他一眼，原先有些下垂显无辜的眼睛被拉平，黑色眼瞳直直看着他，窥不见一丝情绪，似无尽深渊。
大概知道这人要干什么的徐仙表情微怔走过去坐在椅子上，然后半强迫式的被要求躺下，扎的头发也被人解开。
周临枢盯着手心的铜钱罕见的皱眉，回答:“不是，现在是在正北位置。”
他指着远处的流水，问一旁正在用柳枝钓鱼的周临枢，“这是什么方向？”
周临枢笑着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握紧手腕拉扯着往店门外走，结果这人走的太急，头发一个不小心甩在墙根堆积的泥巴上。
院子围墙边堆着一层厚厚的落叶，但里面却干干净净，两人同时踩进去，扬起一层地上的灰尘。
嘴角微抿，眼底神色微暗。
走进来的徐仙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但仅仅是一瞬间，稍瞬即逝，快到他甚至怀疑刚才是不是错觉。
少年瞬间愣在原地，还未落下的手停在半空，连店内老旧的时钟也停了下来。
这人又搬来四把椅子出来并在一起，手上还拿着个盆和瓢瓜。
那张精致到雌雄莫辨的脸肉眼可见的变了表情，抓着自己的头发，表情微怔。
对方并未搭理他，少年撇撇嘴又走近一点，“先生……”
他还想继续问，结果被面前的人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