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对峙(2/3)
随后，他扭身坐到了栏杆上，用触须平衡自身在站了起来，他抬头，释然地望了一眼遥远的天穹，那里乌云密布，就好像老天爷也为他们兄弟二人的行为愁眉不展一般。
“哥哥，难道我以后会一直这样子么？”
殷焰掀开他的被子，抬起他的下肢：
殷石无言以对，体内的触须瘫软着缠绕着身体里的骨架，他皱着眉感受了一会，问：
楼下，殷焰西装革履，笑容亲切，摆手欢送即将回程的宾客。
殷红色的花瓣满天飞舞，连同青年飞扬的发丝在空中回旋，可现实的重力随即发力，重物落地发出沉闷的巨响，仿佛怪物低沉的咆哮。
花朵美得刺眼，以至于它的名字迅速浮现在殷石心中，联想起哥哥方才的行为，殷石一时间觉得讽刺无比。
殷石想按住哥哥不让他走，却被他无情的甩开，他迅速按下按钮，抢过电梯门后在电梯间内迅速按下了关门按钮。
原来他在哥哥的眼里，只是一个用完就丢的宠物，派得上用场时就哄一哄，一旦不需要了就一脚踢开。
“你说什么？你还要去找他？”
可眼前冰冷的电梯门显然坚固无比，殷石不想和它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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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哥哥——
既然如此，就让我把你的梦想毁了吧。
殷石灵光一现，快速奔赴到通往三楼主阳台的房间里。
这样假惺惺的态度，有意义么？
殷焰坐在殷石的床前，面色冷若冰霜，
首先是后背着地，接着是头颅，最后则是四肢。
“我还能好么？”
——是无条件的爱。
“不，你不要这么说他，不管他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放下他的”
而之前哥哥为了更好地囚禁他，把门窗包括电梯都上了指纹锁，没想到前院宅邸的电梯也是如此。
他扔下椅子迅速钻了过去，跑到阳台的扶手边上往下俯瞰，下方是前院宅邸的正门过道，放有红色月季花朵的大理石花盆列成两列摆放在过道边上。
“你全身骨折，现在就和人棍没区别了知道么？”
虽然阳台的门显然是锁住的，但阳台门是双开的玻璃门，玻璃的边缘微微泛黄，显然年事已高。
殷石猛地睁眼，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和殷焰浮现在眼前。
殷石忽然想起，这部电梯会不会和主宅邸三楼的是同一类型，下楼时得先用指纹解锁，否则是开不了门的。
“啊！好痛”
昏迷前的最后几秒，殷石的脑中蹦出了以上三个想法。
殷石脱力地跌坐在地上，一时间他有了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了——
是不认识的男人的声音。
“你自己看。”
殷石忽然间很想出去，他很想呼吸外面的空气，很想见一见外面的阳光。
去阳台那里！
“我和你说了无数遍了叫你不要管他他就是个畜生”
难道在哥哥眼里，他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孩童，还是那个会对哥哥的话言听计从的弟弟么？
身体，好痛——
他总觉得这个白大褂男人有点眼熟，但又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哥哥！
哥哥，不要再把我关在牢笼里面了！
还是说，他只是想糊弄自己，因为他觉得，自己对他构不成太大威胁？
原本，他想要让二人共同在道德败坏的泥潭中沉沦，他甚至想要献出自己控制别人的能力来满足哥哥上位的私欲，可就在殷石先行跳入泥潭之时，哥哥却一心想着洗白上岸，直至披着自己织就的完美伪装飞上天堂。
意识伸出枝芽，触碰到了些许现实，一些蒙着一层霜似的声音传入他的大脑。
殷石的意识就像淹没在土壤中的种子，许久之后终于生根发芽。
身体，好重——
殷石并不是不介意哥哥欺骗和利用自己这件事，在他理解了自己同他人“交朋友“行为的确切含义之后，他就早已对二人内心中的污秽看得一清二楚，他们两个都算不上是什么好东西，他们都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是哥哥
众目睽睽之下，活人的身躯像人偶一样在坚硬的地板上碎裂，殷红色的液体渐渐在他身下的地面上绽放与蔓延，四肢的关节不自然地反向扭曲，为此人的形象增添了一丝荒谬的滑稽。
“”
殷石释然一笑，身体却向下一跃——
你根本谁也不爱，你只是无条件地爱你所追求的权势。
这样的日子，殷石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哥哥，这就是你的爱么？
“咚！”
被成为“迟俉”的男人面色凝重地看了殷焰一眼，阴沉着脸走出去了。
“迟俉，你能先回避一下么，我有话要和我弟弟说。”
殷石一看，自己的下肢已经完全被肿胀扭曲的触须包裹，它们就像章鱼的触须一样四处乱爬，已经完全看不出人腿的形状。
殷石不多想便抄起房内的椅子，用尽全力往门上砸去，重重砸了一下又一下后，嵌在门框中的玻璃裂了开来，朝着殷石敞开了嘲讽一般的大口，屋外的狂风裹挟这几点细雨匆忙地扑打在殷石的身上。
殷焰没有立刻回答，房内没有开灯，冬日冷冽的白色日光洒在二人的身上，夹杂着冰雪的雨点猛烈地砸在窗户坚硬的玻璃上，听起来仿佛杂乱的鼓点敲打着他们的心灵。
在他十六岁走出家门以前，他就已经同形形色色的男人们做爱，最终在哥哥的指挥和授意下用自己的触须虫控制住他们的精神和肉体，这样的背德行为就像巫师念出控制魔法的咒语，殷石是那个咒语，而殷焰就是念出咒语的那个人。
殷石赶忙扑了过去，电梯门却已先行关闭了，他快速按动一旁的电梯按钮想让哥哥开门，谁知电梯却迅速下楼，连一丝开门的希望也不给他了。
他吓了一跳，问：
殷焰帮他关上门，殷石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软软的，发不了力，只要动一下，一阵剧痛就会从身上袭来。
殷石突然觉得自己可悲极了。
殷焰一直用完美的外壳包裹住自己的欲望，即便面对殷石的质问，他也一直在为他自己的自私辩解，还扮演出好哥哥的形象，指望殷石理解自己。
“殷石，你赢了啊，你把你自己和哥哥的人生全毁了，这下你满意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