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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都有可能会死，什么时候都有可能会结束。
小鹦鹉还是背着身不理你，尽管它已经动摇了许多。
你喃喃反复着这句话，到最后，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与阿撒托斯相比，犹格·索托斯注视都显得没有那么令人恐惧。
纳兰迦受不了你的这些话，在内心哭了起来，撞开鸟笼的门，全然不顾梅洛尼吊在你身上的嘶嘶威胁，扑进你怀里啾啾叫。
生命是如此短暂渺小又没有意义，既然如此，人又为什么要活着。
小动物们也听到了，它们好像受不了这种凄惨诡异的声音，都离你远了些，惊悚又警惕地紧盯着你。
太冷了。
‘我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
你的意识已经收回，听不到它们的内部通话，只是继续陈述着自己未来的悲剧结局。
‘你在嘟囔些什么？福葛？’（阿帕基）
你有在问它们吗？你也不知道，好像一切行为和想法都是无意义的，它们只是一群小动物，它们懂什么呢？它们不会理解的，连你自己也无法理解这其中的道理。
“至少……我还能死得其所，让我这没用的生命能有一点存在的价值。”
追寻是无用，挣扎是无用，发疯无用，死亡亦无用。
头脑深处迸发出来歇斯底里的尖叫，那些尖锐的噪音通过脑神经的连接从宇宙中心的城堡传递过来，撕扯你的意识，将它们砸成无数块碎片。
你想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它越来越敏感，也不知道你是会先发疯，还是先沦为繁衍怪物的工具。
‘冷静一点，福葛。如果不是她变成现在这种状态，我们恐怕一直都发现不了。’（乔鲁诺）
‘这很明显就是她精神有问题的原因所在吧！你们来这里这么久都没有解决吗？！’（福葛）
‘不……！你不是没有用的啊！’
“……我只是一只蚂蚁不是吗？对你而言，甚至连一颗微小尘埃都不如……为什么要关注我？还是说我只是你无数视线中的其中之一……最终都是要让我……让我们疯掉……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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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希望，在自己临死前的每一天，都能实现自己的价值……”
‘这个女人不会死，我们会把她救回来。’（普罗修特）
冷到让人心寒，冷到令人发颤。
不知时间究竟流动了多久，你才找回自己的存在一般，缓缓眨了眨要被宇宙寒气冻结了的双眼。
——想不明白。
‘她在窗户那边看到了什么，她眼中所见与我们不一样吗？’（布加拉提）
“如果我死了，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补偿不了了哦。”
你的视线离开它身上，语气轻描淡写地说着。
“莎布·尼古拉斯已经发现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找过来，可能是在明天，也可能是下一秒。”
心有不甘，但这一切似乎都无能为力，毕竟……对方是外神啊。
“不管是哪一个，我都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不会再有自己的意识。”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霍尔马吉欧）
‘喂！你清醒一点！’（阿帕基）
‘有一种存在……看过来了……祂看过来了……’（福葛）
无用，无用，无用。
重新站回鸟笼面前，你沉默了许久。
“希望你们每天都快快乐乐的，我的痛苦都留给我自己就好了。这样，等我死之后，如果你们某一天突然想起来曾经有一个人照顾过你们，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就不会后悔与我相遇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精神世界简直就是一片咕噜咕噜冒泡的沼泽地！我差点要被闷死在里面了！还有那些古怪的尖叫是什么？！’（米斯达）
“你不会放过我的吧……你会放过我吗？你不会……会吗？”
每一秒都被拆分成了几万年，你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活了好久好久，久到不记得以前发生过什么。
“我可能会死，也可能会变成怪物……我会怀上尼古拉斯的子嗣，可能是被改造成生育机器，又或是成为粮食被吃掉……”
一切都让你感到恐惧，但你又不想放弃活下去的念头，锲而不舍地试图与祂对话。
从你的嘴边呼出一口结晶的寒气。
但事实上你已经被阿撒托斯传达的虚无意志麻木了，清醒不了，仅留有一丝理智在蹦跃着与那无穷意志对抗，而这希望又是多么的渺茫。
你几乎已经感觉不到小动物们的存在，地板正一块块塌陷，负面情绪是吸收所有正面能量的黑洞漩涡，哪怕你拼命地逃，也只会让你越陷越深。
小动物们可可爱爱地仰着头，看起来懵懂又单纯，让你不愿意用成年人类的心思去污染它们。
“我快要死了。”
意识缓慢收回笼中，你披着宇宙的星光，仿若失去自我权能的机器人，为自己冰冷的躯壳套上一层毛绒保暖的睡衣。
“穿越银匙之门，我会疯掉的……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还是说……看我发疯是你的乐趣？”
‘她已经陷入虚无主义的怪圈了。’（福葛）
你轻微勾起唇角，但你沉闷疲惫的神情看起来不像是在笑，嘴里的话听起来是在开玩笑，但那其实不是玩笑。
‘我在这里什么也没看到，很明显，她能看见一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乔鲁诺）
小小鹦鹉僵住了，它似乎很难过听到你的这句话，又很是震惊似的，小鸟脸微微侧了过来。
‘我感觉到了……我能感觉到……’（福葛）
有那么一瞬间，你的意识几乎要与那永恒沉睡着的巨大肉块融为一体。
什么都是无用的。
‘具体方法请详述一遍。’（乔鲁诺）
自然，是没有任何遥远音响的回应。
你只是在单纯地陈述事实。
你在哄纳兰迦来着。
‘福葛……她好难过啊……她为什么这么难过？她真的会死吗？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不理她啊？’（纳兰迦）
‘这就是我们合作的内容，保证她不死是第一条件，那些东西使用替身能力可以暂时压制，但是坚持不了太久。’（里苏特）
乔鲁诺用小肉爪挠了挠你的脚踝，你发觉自己的意识似乎扩散了，剥离了肉体，让它们都能听到你的心声。
清淡飘渺的目光定格在窗台角落里摆放的魔法道具，从窗帘底下钻进来的蓝白色的星光闪耀着光点颗粒，在空气中徐徐萦绕。
眼泪掉在唇边的手指上，你不禁咬起指甲，眼睛颤抖得不知放向哪里，全身都溢满了无措。
“喵~”
这听起来好像你很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似的，话里说的人不是你。
你低头看着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