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真实(6/8)

    陶頫托腮:“行呗,你俩郎有情妾有意,可他怂啊。”

    “是啊,他这个人假得很,”崔晧脑海中浮现某个二代死前狂笑的样子,“当时我把卡丢在地上,他捡完第二天就打电话叫人了,还叫我保密。”

    “说怎么搞随我。”

    “后来还敲了我三十万。”

    陶頫听他说戴蒙卖了他这段第三次,忽然有点想法:“鬼知道当年怎么一回事呢,你问过戴蒙吗?”

    “……”崔晧怨了他那么久还真他妈没问过。

    “你是真的喜欢戴蒙呢?还是喜欢你的幻想呢?”陶頫幽幽地问。

    视频拍摄的画面已经到了男人背对行刑者跪下的时刻,81式自动步枪上膛,枪膛内撞针击打底火,一声枪响,子弹乘风如椽射出,像架梁时固定用的榫卯,强有力地嵌进两根肋骨间的空隙。

    这曾经芝兰玉树的人晃了晃他直挺的脊背,沉沉地倒下了。

    过了一会,法医拿着几十厘米长的钢签插入创口转动两周,确认死亡。

    尸体抬上担架,原地留着一泊血,视频也就到此为止。

    陶頫的余光里,崔晧开了一瓶啤酒,要了烤串:“谁知道,你谈恋爱分的清那么多?又不是养宠物,哄舒服了就会把肚皮都摊给你看。”

    “那你当初说我呢?”

    “那不是为了让你回头是岸嘛,杠个屁。老子杀人放火像好人吗?嗯?”

    “行行行,你横你有理。”陶頫一阵无语。

    崔晧吃完了烤串在桌子底下踹他:“唉,这地还有什么好吃的?”

    “你不要吃多了又回去吐哦。”

    “爷乐意,今天有胃口。”

    “行行行,奴才这就带您去。”

    这一片城中村今年可算是谈妥了所有拆迁时宜,就等月底动工全部推平,2016年的市政最大的一件政绩就要到手,相关政府部门总算能松一口气。

    爱听戏的老人家坐在屋檐下慢悠悠地晃脑袋,戏匣子一边放,她也一边唱:“……良辰美景奈何天……”

    “如花美眷……”

    “……似水流年……”

    崔东旭走进酒吧时看见披着假发的崔晧正皱眉躲避一群醉醺醺的酒鬼,裙子的下摆已经被撕开,露出漂亮的小腿,鞋也被踩掉一只,当即上前拨开人群扛走他,崔晧愕然,显然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继而开口骂人:“你他妈放开!”

    旁边一个不知道披的假发真发的男人伸手拦他:“你不能带走他,他不愿意。”

    “滚。”什么妖魔鬼怪都敢来玷污他的东西了。

    clock18上膛,他抬手打了两发空枪。

    男人噤声。

    崔东旭出了门把人塞进黑色卡宴的后座,面无表情看着崔晧:“你如果不跟我走,我会把酒吧里的东西全清理干净,然后干掉老板。”

    崔晧于是也闭嘴了,老老实实跟他回别墅。

    崔东旭十几年来少有如此失态过,上一次掏枪还是在境外的公海遇见海盗,那时候他20岁,武警退役给人家当保镖。

    崔晧那时已经有6岁,住在他一起退伍的战友家里,战友一开始见到崔晧问:“亲戚小孩?”

    “我的。”

    战友说:“好家伙,我以为你的顶多两三岁。”

    崔晧不怕生,看着战友哈哈哈哈的大笑对崔东旭说:“他们都以为我是你弟弟。”

    崔东旭对这个小混蛋从小宠到大,在崔晧身上投射了他童年缺失而渴望的一切,除了没能给崔晧一个母亲之外,崔东旭可谓殚精竭虑。

    因为是一夜情未成年非婚生子,上户口时废了一番周折,先是跟几个社会上认识的大哥借了钱交社会抚养费,做亲子鉴定证明,申报出生登记,再然后回家挨了一顿打,逼二老认孙子。

    崔夫人是教师,文文静静,以和为贵,崔东旭老子不一样,兵痞出身,难得回一次家,听见这消息反手抽了崔东旭一个大耳刮子就抓起皮带直打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脑袋里编钟响。

    崔东旭脾气硬,也他妈浑,气头上来捂着满脸的鼻血跟他老子杠:“爱认不认,跟你走个过场,真把自己当根葱。”

    他当时很清楚他连自己都养不起,更不要说一个小孩,但是他绝不向他老子低头。

    于是他就带着一丁点大的崔晧离家出走,去沿海打工,接触走私。前一两年开始只是做假烟,后来卖假电子产品,对贩私市场有一定了结后,他不当人家小弟了,和别人合伙卖白粉卖色情碟片和写真。

    他自学了英语还有一堆小语种语言和外国掮客扯皮,和蛇头玩得也很不错,做买卖偷渡人口下家的中介,蛇头把人带进国内,他就假装给他们介绍住处和解决身份,再把人卖一手,女的卖到深山老林里做媳妇,男的扔进矿井挖煤。当然,蛇头得抽成。

    袋子鼓起来了就得洗白,太黑容易遭鼓弄,政府不是吃素的。

    1990年,崔东旭带着4岁的崔晧返乡,参军入伍当了一名武警。

    1992年,退役。

    1993~1994年,服务于跨国安保公司,同时了解国外市场。

    1994年,创业。

    那几年的经济热点有国企改革,个人购车,房地产,期货……崔东旭选择了做汽车加工,制造零配件中间产品进行出口,以及相关汽车用品,同时也经营一些其它的金属制品。

    他胆子大眼光毒,运气也好,很快赚了第一桶金,和外商合资引进新技术改良产品。

    他年轻,他狡猾,他残忍,他势不可挡,但他仍有弱点,崔晧是他唯一的顾忌。

    崔晧年纪小,但是很懂事,做事也有自己的想法,从来不缠他要什么,外放的性格遗传自母亲,彪悍的一面则继承了父亲,大部分时候很宽容,不记仇。

    但把他惹毛了就一定要见血,甚至不死不休。

    崔晧虽然不怕生,但是很挑人,他看不上眼的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小时候还好,大了常常被人诟病有钱拽得眼睛生在头顶上看不起人。

    他们亲昵得过了分,崔晧十四岁都还拉着他的手逛街,一高兴一激动就搂着他的脖子亲他脸,崔东旭很享受这种被全身心信任和交付的感觉,这是他从少年时养大的小孩,最崩溃最黑暗的日子只有小孩单纯的欢喜安抚他,这个快乐的不知疲倦的小东西对着糖块咯咯咯地的样子是他在深渊徘徊的绳索,扼住了堕落的底限。

    他精明强干,却也倍感孤独。没有可完全信任的人,崔东旭奉行利益至上的原则,他得钱财众多,却绝不与人交心。

    独有崔晧让他安心,他只愿意亲近崔晧,因为唯一而独特,所以他越了界。

    假如崔东旭是二十几岁有的崔晧,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发生,要命就要命在这,年纪差得不大,没有妈妈教导,更没有兄弟姐妹。崔晧小时候跟着崔东旭见多了社会人,防备心重,也不怎么喜欢笑,小朋友觉得崔晧凶不拉几不好玩,没有玩伴的崔晧把他当兄弟朋友一样耍,黏死了他。

    而崔晧长大以后没有改变小时候和他的相处模式,于是有些东西就变了味,暧昧而不可言说。

    崔东旭爱他骄矜狂狷,爱他赤诚坦率,一动心就是摧枯拉朽的灾难,心如明镜却难平波澜,人生有几个崔晧叫他遇见。

    他卑劣下流,却想爱人。

    他有时候想,崔晧为什么不能笨一点,乖乖把人生交给他,崔东旭怨望地囚禁着崔晧,发现行不通。

    折翼的囚鸟被放出去修养,他继续留在牢笼内,伸着触手不远也不近地跟着,只是不叫鸟儿发现。

    太痛苦了,崔东旭想,这样看着。

    为什么就是无法引诱他?

    直到戴蒙找到他,他再也无法忍受,名为走火入魔的毒泷恶雾终于攫取了全部理智,再试一次,就再试一次,如果还不能的话,奈何相见。

    宁愿玉石俱焚,也绝对不许别人染指。

    “嘀嗒”“嘀嗒”,钟摆很缓的摆着,在静夜里惹人遐思,木质地板上沾着一些已冷的汗水,和蜗牛蹭过的痕迹似的。崔晧被缚了双手抵在落地钟的玻璃罩上,硬而冷的死物隔着衣物贴着背部滑动的肌理,好像蛇信在舔脊梁骨,刀子嵌在冰缝里头。他拗着,绞着,就是无法挣脱。狠戾的声色发虚:“你他妈。”

    用力掰开他紧闭双腿的手并未松劲,而是按了他的麻筋自上而下卡进了他的腿弯,抄起人离开了这个狭小的角落。沿途踩着长毛的厚毯,去到圆弧状拐角楼梯的侧面,走廊那里藏了一间屋子,铜绿的门,黑的锁洞。

    门开了,他被扔到床上,几只米黄的蜡烛在壁上的烛台不动声色的烧着,黄光融融地汲进房间里的一切事物:紧闭的窗帘,床布是看起来有些泛腥的暗红色,地上是棕黄的厚毯,上面散落了一些樱桃;一身全黑的男人合上了门,粗鲁的拽下西装外套,不管不顾的扯下衬衫,黑曜石的扣子甚至崩到了他腿边。带着薄茧的手在他脚趾上捏了一下,大拇指又摩挲到了脚掌心揉捏了片刻,然后拽住他的脚踝往下扯。男人低着头看他,眼底跳动着火光,他在伏近的男人瞳孔中看见自己,白的皮肉在墨绿的束腰抹胸下透出,银的细链衔在颈子上,头发被汗湿打的贴在脸颊两边,莫名的很可怜。

    “晧晧,”男人很早以前抽烟抽哑的嗓音压在他头。顶,“我真的非常生气,如果你不听话,我会发疯。”

    崔晧抖了一下,抿着破皮红肿的嘴唇偏头:“骗子。”

    男人去亲他的锁骨:“对不起,但我忍不了。”

    崔晧伸出手,恶狠狠挠他:“一直一直都他妈这样,自说自话的开始结束,你他妈怎么这么自私?”

    “我需要你”,男人喃喃道,“你太好了,我不敢让出去。”

    “我不是你一个人的”,崔晧盯着他重复三年以来一直说的那句话,“你不爱我,你他妈就是个控制狂。”

    “晧晧,别激我,你会受伤。”男人的尖齿末端刺出一点血渍。

    崔晧冷笑,眼睛周围一圈的皮肤也和嘴唇一样泛红:“你干我干到下不来床的次数还少吗?”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接受我?留在我身边?”

    “你防备我,监视我,像训狗一样折磨我,然后你想我爱你?”崔晧气极了,眼泪涌泉一样的泄出来,“崔东旭你他妈不止当爹当的烂,脑子也不太行。”

    “我承认我十分失职,有愧于父亲的身份,”男人转换自己的身份,“但是我希望你能再给个机会给我,这一次我想好好的做你的追求者,情人,丈夫,我保证再也不会对你粗暴。”

    崔颢说:“我成年了,你他妈想像以前一样拿捏我不会那么容易了,别恶心我。”

    “我们曾经亲密无间,别这么针锋相对。”

    “是你逼我。”

    崔浩死死瞪着他,胸膛起伏:“你羞辱我羞辱的够了,喜欢就再找一个没血缘的从小养起,反正你他妈就32,等得起。”

    “还在说,”崔东旭忽然伸手按住他的嘴,“你今天晚上说的脏话也够了。”

    崔东旭摸进他的大腿内侧,那里有一只腿环,缎面的,边缘有蕾丝。除了这样他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让崔晧想着他,不去遗忘。

    崔晧急了就喜欢哭,他的善恶太过热烈,完全隐藏不了,也克制不住。他上唇滑动含住崔东旭的手指咬住扎透蜜色的指节皮下浮起的血管轮廓,一圈血渍淌下来,崔东旭也同时勾住了他的内裤边缘,指肚擦着往下卷:“不够,再用力一点,断了没关系,你心太软了。”

    崔晧一巴掌扇过去,却在半道被捉住腕子用力的揉搓了几下皮肤,崔东旭怜爱的亲了亲他的手背,倐的往下带盖住崔晧自己的下体:“自己弄过吗?或者是有男朋友,女朋友还是别的什么人帮忙?

    “别哭,别哭,”崔东旭使着劲不动声色地压制他,“忘拿润滑和安全套了,等下会有些痛,忍一忍。”

    崔晧腾的弓身,像落入滚油中的鱼一般剧烈挣扎,无视胸口被按住用力捶打,崔东旭掐住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又把人按将回去,捉着崔颢的手改了手势去揉崔颢胯下的物事,它慢慢的站了起来,和崔东旭的抵到一块,崔东旭轻轻的笑。

    崔晧的整张脸,因为愤怒和缺氧涨的通红,先前流的眼泪,顺着下颌线落到脖子上扯出的青筋,喉咙里滚着喑哑的嘶声,鼻息粗重。

    “你出汗了”,崔东旭极有耐心的消磨着他的体力,俯身从他汗湿的额头往下亲,唇瓣落在眉心,眼皮,鼻尖,然后崔东旭伸出舌头舔他的唇缝往里挤。崔浩死死的咬紧牙关,下颌线清晰可见的紧绷着。

    崔东旭突破不了齿列便去顶他的牙龈,手上力道加重,迫使他张开嘴巴呼吸。一个不慎,崔东旭便撞开了他的牙关长驱直入,一直戳到崔颢的舌根。崔晧想吐又吐不出来,脸憋的微微发紫,几乎真的要死过去。

    崔晧眼中充血,有些神经质的想,又来了,又来了,你妈的崔东旭又是这招。

    迟早,迟早有一天,他放松了身体闭上眼睛,崔东旭明白这是他妥协的信号,稍微放松了一些禁锢叫他:“晧晧。”

    崔浩眼前一片朦胧,炸着星星点点的光,上气不接下气的在缓:“崔……东旭,崔东……旭,崔东……旭……”

    “要是我毁了这张脸,改了性格,再去吸个毒,你他妈还敢要我?”他疲惫地骂,“我熬不死你。”

    “除了我,不可以,也不能有任何伤害你的人,”崔东旭坚定地摇头,“不会让你如愿。”

    “人渣。”混蛋强奸饭犯装你麻弊。

    崔浩的睫毛濡着眼泪湿成一绺一绺往下贴,又黑又长,崔东旭看了只觉得血液流得很快,他慢慢的爱抚起崔晧的身体,去捋崔颢腰间的带子。手指陷进崔晧的腰窝里头,触感结实了很多,但皮肤一如既往的细腻,18岁少年的背部肌肉薄而韧性,每次看都觉得惊艳。人渣,变态,乱伦,这些都不算什么。他崔东旭从来没有不敢干的事情,但是这一刻他心里却空落落的。

    不要再哭了,崔东旭于是去亲崔浩的眼睫,手指刮擦着他还剩下的唯一的完全意料之外会得到的亲人的性器,在铃口转了几圈,大拇指和食指形成一个环轻压到根部向上滑动,掌心摩擦着柱身,拉起,重复的揉挤像活塞一样来回,按压冠状沟。崔晧闷哼了一声,在他揉捻的时候泄了出来。

    就着掌心的濡湿,崔东旭把那白液揩向五指,跨过会阴,在他臀缝中抹了一道,手指嵌进穴口搅动,干涩,紧。他很久没被异物入侵过了,崔东旭第二根手指没入时已经很困难,第三根手指进到一半崔晧皱起眉,眼泪猛地像雨水一样连落,明显是痛狠了,崔东旭干脆一下撑进去,得了一个白眼。

    崔东旭规律地动作,让穴肉慢慢适应三根手指的宽度,扶着他的大腿一路往下亲,舔到会阴时,崔晧一抖,双腿就要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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