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打赌(2/8)
他再也不要来了，念个狗屁书，今日回去就同言嘉慕商量……
外面已是傍晚，残阳似血。
“这都是你自己想的？”
到了地方，公公对着言乔行礼：“您进去寻严典学即可，奴才就退下了。”
“言之意都给我安排好了，到那边有人接应，你真的别管我了！”
“没事，”言之意微微一笑，“写的很不错，倒是十分新颖，从未听闻过这样的谋略。”
光是射箭就练了半晌，言嘉慕亲自教他，可还是没有丝毫进步，最后一次练习和，家法伺候。”
本来还打算再考虑几天，想出个妥善的方法处理言乔，可现在一看，必须得快刀斩乱麻了。
早知道会牵扯出来这么多事，言乔宁愿挨板子也不会写这篇策论。
言乔想解释，可惜他被绑着，嘴也无法开口，只是大力地摇了摇头。
言乔炸毛，立刻要往外跑，谢允洲手却劲道十足，紧紧箍着怀里面的人。
“嗯嗯。”
“你大哥特意交代过，要对你格外上心，鞭策你进步，可今日你的表现实在是令人失望。须得罚你，才能长记性。”
言乔立即点了点头，表示他同意了。言之意便帮他摘了布团。
临散学时，严典学抽查讲授内容，言乔回答不上。
言嘉慕心中升腾起微末的希望来：“既懂围棋，待会与我对弈一局，便知你是不是高手。”
两人对峙，言乔最先扛不住，呐呐拒绝道：“我……我愚钝得很，恐怕不行。”
言乔抿着唇笑了笑，有些心虚，低着头继续改，谁知言之意忽然伸手，把他用来镇纸的东西拿了过去。
出了城门，言乔便下了马车。
这儿是一间陌生的厢房，只见有人迅速把令牌拾起来，呈给主位上坐着的人。
忽然，他又对着言乔跪下：“对不住，为了大少爷的前途和相府的名声，您不能留了。”
“这是大哥留给你的？”
“是。”
这时大家都已经离开，他一人孤零零地呆在这，含泪抄书。
“若是让夫人知道，你以为你还有命活吗？听话离开吧。”
谢允洲调笑道：“我怎么会认错你？”
“我本对你心有愧疚，可你居然……”似乎是觉得那字眼太过难堪，言文成顿了片刻，转而又开口道：“总之，若你安生本分，留你在相府养着也没什么问题，可现在断然不可，我相府清白世家，怎么也容忍不了乱伦之事！”
言乔掀开车帘，回头遥遥望了一眼相府。他和言嘉慕有缘再见罢，最好不见。
谢允洲同情地看着他：“我该怎么跟你说，言之意口中的接应的人，就是我。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言乔来的地方叫太学，位于皇宫西侧的一所宫殿内，须是世家子弟才可入学，简而言之，就是一群都城的官二代们聚在全国的最高学府里一起念书。
言文成脸色极度难看，先是把令牌收好，再训斥言乔道：“嘉慕居然真的把这东西留给你！没想到你是个会蛊惑人心的。怎么？莫不是对相府怀恨在心？便想用嘉慕报复。”
“你慢慢改吧，我先走了。”
“至于大哥，会对他说你贪玩跑出去了，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接下来的路就靠他一个人走了。
那人轻轻一笑，捏着言乔的下巴侧过来，两人便对视上──谢允洲这厮的脸再次出现。
言乔无奈，只好让青柏守在殿外，太学内清净庄严，人又多，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言乔剧烈挣扎着。
坐着冷板凳，趴在黑棕色的矮桌上，言乔努力打起精神，听着严典学讲授古籍，可惜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言之意走出去，目光复杂地看着竹园。
“没事。”言之意勉强笑了笑，他没想到两人关系已经这么亲密了。
“能能能。”言文成不耐道，似乎很受不了他的好大儿居然会喜欢言乔这样的人，又摆了摆手，眼不见心不烦道：“赶紧走吧，呆会夫人就要回来了。”
言乔踏着余晖，迎着微风，哼着小曲离开皇宫，回到相府，思考着呆会吃些什么，可到竹园门口，就见有两个凶神恶煞的带刀侍卫守在那。
他想着先找个驿馆休息一晚，又害怕会被大夫人发现，正纠结着，忽然，有人从后面拦腰抱住了他。
言之意压下纷乱的思绪，倒也认真地看起来，在上面批注了几处，便还给言乔让他修改。
言乔瞬间停住挣扎，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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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言嘉慕会不会相信。不过这些与自己无关了。
“你胡说！”
这是言之意最后跟自己说的话。
他说怎么突然搞这一出，原来是自己和言嘉慕的关系被发现了。
言之意的文采可比他强多了，那严典学总是针对自己，言乔害怕自己的烂文笔交上去，又会挨板子。
“你很好奇么？”夜轩不冷不热道。
“我有地方去，你别管我了，你放开我。”
谢承渊眼神微变，面容依旧毫无波澜，“原是如此……不过你如今有些长进，长得也算顺眼。不如到东宫来，给你个一官半职，留在我身边？”
言乔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白天无所事事，跟着小五逗蛐蛐掏鸟蛋，晚上敞开腿挨肏，言嘉慕每晚都要翻来覆去地干他，言乔现在居然也习惯了。
“这要看太子殿下的意思。”
“再说，南方现在发着大水，去什么去？”
言乔不为所动，依旧沉默着。
接着又转头对青柏道：“保护好他。”
言嘉慕陪着言乔试了一整日。
言乔浑身汗毛瞬间竖起，立刻挣扎起来：“你你你……谁啊！是不是认错人了！”
在相府已经是艰难度日了，再把地点升级为东宫，他还要不要活了？
可是这能全怨他么？！
“……罢了。”
言乔憋屈地上前：“试试就试试，这么凶干什么……”他有模有样地摆着姿势，拉弓射箭，堪堪擦过靶子，落在了一侧的草地上。
言乔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往后躲，谁知那两人也看见了他，立刻往这边逼近。
“……”
有严典学在前，言乔也知道这太子不是什么善茬，沉默片刻后，闷声交代道：“这文章言之意为我润色过。”
支支吾吾地含糊应付着，好不容易熬到散学的时候，言乔擦了把汗，还是做个透明人好。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他，言乔有些不知所措，他还没被这么多人搭话过。
“言之意才回相府几天？人脉不广，除了我，有什么人能帮他安排这样的事？还要瞒着言嘉慕。对了，言乔，江南可是我的母家。”
言乔疑惑抬头，“怎么了？”
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言乔被带走。
言乔是关系户插班生，临时安排进来的。
言乔兴致缺缺地拿好，点了点头。
“能再多给我一些银票么？”
“成。”言乔没了异议。
“哎，不对！我会下棋。”言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方面，我可是个高手。”
这话怎么不早说。
两人用完早膳，言乔一头雾水地被带着往外面走去，刚刚的盘问也让他困惑，不懂言嘉慕要做什么。
因是惦记着和舅舅的赌约，他想着，言乔总有一项是擅长的吧，三个月内勤加练习，再让言之意放个水，表面上看的得过去即可，就能封住舅舅和母亲的嘴，把人安心留在相府。
谢承渊也不恼，语气平静：“言嘉慕早就立功无数，你弟弟言之意这几日也要走马上任。”
？”
“严典学会如何处置？”
“是呀，怎么了？”
离弦而去的利箭精准又飞快地打到了正中心的红色上。
言乔迟迟没开口，谢承渊耐心地等着。
言乔立刻夸张地拍拍手，敷衍地称赞道：“大哥，你真厉害。”
言嘉慕自然也没多指望这人，届时他自有妙计，但表面的努力言乔还是要做一做的。
“唔……！”言乔剧烈挣扎着，求救目光看向青柏，那人却一动不动。
言乔正苦大仇深地计划着，身后忽然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啊？不是围棋，我会的是五子棋，就是五个棋子连在一起，便算赢了。”
“喔，好，你慢走。”
言乔带着青柏刚刚进去，便被训斥了一番，说他太矫情，念书还要仆人跟着。
言乔麻溜离开。
这日清晨，两人刚刚结束酣畅淋漓的性爱，男人半硬的肉刃还埋在他穴里，缠绵的湿吻过后，言嘉慕声音沙哑道：“入学的事安排妥当了，今日我送你进宫。”
言之意又开口：“在江南给你置办了宅子，这包袱里面是一些银钱和路引，马车会送你出都城，接着你就自己去南方好好过罢。”
一边的言之意开口：“别怕，你不会有生命危险。母亲不知道这件事情，我和父亲主张悄悄把你送走，言乔，这次走了，再也别回相府了。”
重新回到太学，言乔刚走进去，众人的视线便全落在他身上。
说着，他把人扛起来到肩膀上，拍了拍言乔的屁股，“相府把你送给我了，听话，不然可爱的小蛇又要出来跟你玩了。”
言乔神色恹恹地点头。
他转身朝着言父的书房走去。
他肠子都要悔青了。
“啊？我……？我不行的……”接下来的话在言嘉慕逐渐冷厉的眼神中噤了声。
言之意心中讶然，他原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手中的令牌上确确实实地摹着黑豹，这样重要的东西，大哥留给言乔让他镇纸？
言嘉慕站好，拉开弓箭，白皙光洁的面庞瞬间变得冷峻不已，深黯的眼底闪烁锐利光芒，对准靶心便使力射了出去。
三两步的功夫，言乔就被抓住了胳膊，嘴巴也被一团粗布结实塞住。
仿佛专门等着自己似的。
言乔又道：“你是一直在东宫做事？你是哪里人呀？”
他，能不能再修饰一番。”
“啧，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想抛弃我？不成。”
趁着夜色，言乔上了马车，便一路往南走。
言之意：“为了避免生疑，你先离开，随后让小五悄悄去找你。”
谢承渊终于耐心耗尽：“既如此，我也不好强人所难，不想留便走吧。”
可言乔是真的通通不会。
不过这人是太子，为了小命，言乔忍了，刚想义正严辞地回答是自己写的，谢承渊又道：“想好了再回答，莫要骗我。”
咚得一声，言乔被那两人摔在地上，身上的令牌也被摔了下来，掉落在地板上。
两人用过早膳，便要出门。琪云专门为言乔缝制了一个小布包，放了些吃食，让他带着。
周围气氛微滞，谢承渊依旧凝视着他，面色淡淡，言乔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心中也摸不准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言乔气喘吁吁：“今天？太突然了。”
“能让小五跟我一起么？”小五和他一起长大的，他害怕自己走了小五会难过。
“别挣扎了？相府都不要你了，我收留你。”
言嘉慕威胁般地掐他的屁股肉，“你在家歇几日了？还不够？”
“是呀，有什么问题吗？”言乔有些忐忑。
言嘉慕似笑非笑，“可看清楚了？”
里面的公公引着言乔走，青柏跟在他身后贴身保护。
左手先是挨了三戒尺，言乔疼得呲牙咧嘴，手心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接着他就被关在殿内罚抄。
径直到了竹园后的箭场，言嘉慕拿来两把弓箭，扔给言乔一把，接着淡淡道：“看好了。”
他面容白皙，长眉微挑，鸦睫下一双润如水的桃花眼含着莹白月光，虚虚投在言乔身上。
言乔对他道谢，便踏了进去，严典学是言嘉慕专门为他挑好的先生，据说人如其名，严苛得很。
此时他站在殿门口，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夜轩，这东宫占地极大，廊腰缦回，地形复杂，他第一次来，不认得路。
言乔立刻撒开了手，默默应下了。
“你来试试。”
夜轩似是看透他心中所想：“跟着我。”
看着言乔进了宫门，言嘉慕便转身离开了。
言乔被他一噎，没再说什么了。
果真是严苛。
言乔脸色微白，他知道自己是个蠢蛋，但是被别人指着鼻子骂，脸上还是有点挂不住。
许是救过自己的缘故，虽然这人也是不苟言笑，但是言乔一点也不怕他。
言乔盯着他的背影，默默跟上。
言嘉慕送他到宫门口，里面已经安排好人迎着言乔，两人分别之际，言嘉慕当爹似的嘱咐：“令牌收好，出入宫全靠它。好好听典学的话，课业尽力即可，也不必勉强。若是有人欺负你，定要告诉我。”
这样说，严典学估计是回不来了，明日应该会有新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