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阴谋(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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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它，它养好伤回来了！”
李果仰首挺胸迈进考场的前一刻，心里就是这么一直重复着告诉自己的。
此话一出瞬间点燃大家的情绪。
不知道考试时的天气是否永远这么燥热，带给人无尽的煎熬，头顶风扇一刻不停地转动着，就像千千万万个日夜不停翻动的课本，就像此时她握在手里的那支笔。
她不免有些失望。
刚开始还有人讨论它们之间的关系，是伴侣？子女？还是敌人？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教室里似开水般沸腾，哗然一片。
“别撞了，会死的。”
自此，这一突如其来的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可是后面的动静越来越大。
是时候做出改变了，她想。
像是难以置信。
有人认出了它：“去年这个时候好像也有只鸽子撞上了玻璃。”
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三天，李果终于熬到了最后一场考试结束。
李果缩了缩肩膀，好不容易挤到一处角落，这里旁边就是厕所，人来人往，臭气熏天，所以没什么人久做停留。
李果回过神，惊愕地摸向颊边。
居高临下巡视一圈，并没有找到自己一直在追寻的那个身影。
一路上李老汉显得格外高兴，满脸春风得意，碰见相熟的车友就会不经意从旁边路过。
那感觉非常不好，至少对李果来说。
它好像在无声诉说着什么，几秒过后，它重新梳理好羽翅，扭身飞向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
于是李老汉地也不种了，顺着时代东风改行开起了摩托车，平常就靠东街西巷拉客送货赚钱谋生，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烈日当头，李果抱着水站在路边，周围人来人往，她总感觉阵似有若无的目光落在身上，浑身好像蚂蚁爬过般，令她站立难安。
李果倾尽全力书写的，是她的明天，是充满阳光与希望的未来。
好不容易从人流里挤出来。
“我一寻思，咱家不是也有个大学生嘛，就过来了。”
“爸，你怎么来了。”她跳下花坛，三两步飞奔过去。
李果抬眼愣愣与它对视。
深呼吸，保持冷静。
一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挤到窗边来，有人惊呼：“怎么还有一只鸟！”
心脏抽抽的生疼。
她居然，哭了？
正如他所言，那只白鸽停止撞击举动后，在它的身旁突然多了只同样雪白的小巧身影。
这时只需要等上一会，那边便会附和几句，诸如你老李真有福，女儿漂亮还聪明，一看就是块大学生的料。
“快看，那有只傻鸟！”一个人说。
直扯李老汉的袖子，叫他走快些。
然后同旁人介绍，“这是我家大闺女，对，今年刚毕业。”
一转身，季勋的目光和她直直撞上。
走出学校大门，呼吸干燥但满是自由之息的空气，身后是懵懵懂懂从囚笼中脱困的稚鸟，身前是翘首以盼，犹如一颗颗春笋冒头的殷切家长。
李果回过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没人知道明天有什么，那里会发生什么，只不过大家都去过了，所以你也去那里走上一遭。
终了铃打响的那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季勋才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他平日里最期盼的是有两件，一是有个儿子传宗接代，二是家里能出个大学生。
就让那些过去的记忆永远留在昨天。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它会一直这么撞下去的时候，它突然停了下来。
“怪了。”李老汉嘀咕道：“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千万别回头看。
它们相互纠缠，身形在天上交错互换，渐飞渐远。
只见它像面白纸一样飘落下去。
坐在考场正中央的座位上，李果俯首奋笔疾书。
然后站在光亮处，对曾经的自己洗脑，这里很好。
“砰”的一声。
后来大家就各自恢复了各自的学习状态，捧着书本，在知识海洋里遨游畅想。
眼神淡漠，好像他只是在看什么无足轻重的事物一般，比如天边的一朵云，一棵树，抑或是刚才那只蠢鸽子。
他带着李果向停在路边的老摩托方向走去。
李果她爹没什么文化，祖上三辈都是老农出身，到他这里出现点变故，家里那块地被划进了城区，一家人摇身一变成了半个城里人。
她受够了，他的傲慢与轻视。
微不足道的一件小插曲罢了。
“嘿嘿。”李老汉憨笑道：“拉了个人，说是送到这，她儿子马上高考完。”
他便会回以会心一笑。
“李果！”
真是，有什么好哭的。
走廊四面八方都挤满了人，所有人脸上无不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或笑或哭，或忧或喜。
撞击。
李老汉“咦”了一声，把别人送他的矿泉水递给李果，然后翻身骑上车，用脚蹬了摩托车良久，还是只能听见巨大的嗡鸣声，不见车子启动。
热风拂面，吹掉一滴晶莹的泪。
大家都以为这只傻鸽子一定陨落了，可是几分钟后，窗外就又出现了它的身影。
如果你终有一天会被人设计，那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呢？
放下笔，呆呆站起来。
多么新鲜一件事啊，一只鸽子竟然能记仇到这种地步。
加油，李果，你可以做到的。
这只白鸽鸟喙泛红，侧着小脑袋，用一边眼睛盯着玻璃窗里的世界。
他的眼睛凝聚着摄人夺魄的神秘力量，又像是幽深不见底的漩涡，只一眼就能将人吸进去。
天知道。
可惜鸟不识人语，这只鸽子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执着于与这面玻璃进行近乎自虐般的“搏斗”。
身后有人在唤她。
有人笑有人担忧。
前一件事他已得偿所愿，现在家里一儿一女凑成个“好”，只等大女儿把大学读完，他也不用再操劳什么了。
人这一辈子总要有点盼头，有了盼头，日子就过得快些，像开了加速器，时钟上的指针分秒不停，如同一把雨刮器，冲刷掉阻挡视线的滂沱大雨，水流聚成海浪推着人不断前行。
于是班上大部分人都注意到了它的怪异行为。
他们对视了足足五秒——李果在心里默数出来的。
李果回过神，下意识想去追寻那人的身影。
李果在旁边听得脸臊得通红。
好巧不巧，它停的位置正是李果旁边。
家里的老伙计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熄了火。
李果左右看了看，寻到一处花坛站了上去。
“这傻鸟在干什么，它疯了吗？”又一个人说。
再随着老师一声令下，顺着人流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