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番外-3(4/5)

    真的是这样,

    他们已经融入彼此的生活。

    现在裴未抒这个名字,非要具象化的话,宋晞只想到了最常见的两样东西——

    她连日加班后,终于可以放鬆,躺在沙发上不小心睡着,醒来时身上的盖着的那条柔软毛毯;

    以及。

    她生病时咽喉不适,咳嗽几声后,及时递到唇边的、盛着温水的玻璃杯。

    -

    朋友们再次聚在一起,已经是腊八节前的週末。

    相聚地点在程熵家里,先到的仍然是蔡宇川、裴未抒和宋晞,三人在茶几旁玩“德国心臟病”。

    蔡宇川几乎全程心不在焉。

    裴未抒停下来,把手里的水果牌丢在茶几上,伸手拍拍蔡宇川的肩膀:“出什么事了?”

    最开始蔡宇川还嘴硬,勉强着说“没什么”。

    但几分钟后,他又憋不住了,神色落寞地说是和李瑾瑜告白过了。

    看蔡宇川这样子,也不像是告白成功。

    宋晞问:“是瑾瑜拒绝你了?”

    “也没完全拒绝,她说要再想想,但我感觉她有顾虑。”

    宋晞大概能明白,李瑾瑜在顾虑什么。

    关于朋友那些暗恋她明明知道的最多,但有些事,她不好从中乱说什么,怕适得其反。

    如果李瑾瑜愿意解开心结,应该会自己和蔡宇川讲吧?

    这边蔡宇川眉头紧锁,楼上刚洗漱过的程熵心情倒是很不错。

    程少爷唱着歌、跳着舞下楼来,摇着喷了髮胶的头,一屁股坐在蔡宇川身边,欠欠地说着风凉话:“怎么着蔡秘书,一大早就愁眉不展,便秘啦?”

    蔡宇川用死亡射线般的目光,盯着程熵:“那程少爷为什么在週末喷发胶,是为了庆祝自己上厕所通畅么?”

    又是老情况——

    有人情场失意,也有人情场得意。

    只不过今儿,得意的人是程熵。

    上次和程熵相亲那女孩,被程熵叨叨着提起过很多次,说那个送错的人偶娃娃,害他做了好几天噩梦。

    可能娃娃印象太深了,他对那女孩印象也挺深。

    元旦之后的某天,程熵下班,意外和女孩遇见了。

    女孩开着车,在路口被后车追尾了,站在寒风里等着交警处理。

    程熵开车路过,一眼就把人家给认出来了。

    好歹是认识的人,程熵这人又外向、热心,把车稳稳停到一旁,下车和女孩打招呼:“林愉,你这是怎么个情况?”

    林愉驾龄才一年多,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故。

    车子被撞得挺严重,后车虽然是全责,她也有些懵,捂着侧颈没什么主心骨。

    看见程熵,好歹是认识的人,让林愉心里生出些底气,小声说:“被追尾了。”

    程熵看她的手摸在脖颈上,皱眉:“人怎么样,脖颈不舒服?”

    “嗯,有点疼”

    那天程熵陪着林愉全程,到交警处理完,又带她去了医院。

    再见面,程熵发现林愉没有前两次见时那么亢奋,也不像之前那样总是大聊特聊舞蹈。

    她脸庞恬静,性格也像变了,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事故的原因。

    在医院等检查结果时,程熵买了两杯热饮,递给林愉一杯,坐到她身旁:“待会儿送你回家。”

    “程熵,你人挺好的。”

    程熵突然想起两人是相亲对像这事儿,马上澄清:“欸,不用给我发好人卡,咱俩的事儿上次已经说清楚了,以后就是普通朋友,我这只是举手之劳,可没有要撩你的意思。”

    “知道,不是发好人卡,是单纯夸你。”

    林愉脖颈疼,不方便低头,两隻手捧着热饮,举着喝了两口。

    “我其实不喜欢相亲,是被长辈们逼着去见你的。那天故意想惹你讨厌,才带你去舞蹈教室跳舞。”

    林愉笑了笑:“没想到你脾气还挺好的,让你跳你真跳”

    “嗐,不乐意相亲你早说啊,还折腾我跳了俩小时。给我累的,浑身骨头都散架了,后来找了个正骨师傅,捏半天才缓过来。”

    林愉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

    她又不敢用力笑,怕牵着脖颈疼,抿唇忍笑的样子,落在程熵眼里,居然还挺可爱的。

    程熵也跟着笑了:“我说林愉,别告诉我,你那娃娃也是故意送错的?”

    “娃娃真的不是,我是觉得折腾你有点不好意思,想送个礼物,好聚好散,没想到拿错了。”

    “幸亏不是,不然我得和你绝交。害我做了好几天噩梦呢。”

    “不会吧?你怕娃娃?”

    后来林愉请程熵吃饭,感谢他那天陪她。

    约饭依然约在商场里。

    吃过饭在商场里转转,总能看见影院海报,所以又顺理成章去顶楼影院看了电影。

    那天俩人抱着爆米桶,等在放映厅外面。

    他们放下相亲时的刻意疏离和假面,以自己平常的状态相处,居然相谈甚欢。

    这么一来二去,程熵心动了。

    他捏着手机,先认真回復过林愉的微信,然后在失意的蔡宇川耳边叨叨:“聊天还得是和女伴,比和蔡狗唠可有意思多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报了29日那晚的仇。

    报仇的结果就是,那块从蔡宇川那里抢来的手錶,被蔡宇川抢了回去。

    还不止是手錶,连程熵刚买的袖口和背包,包装盒都没拆,就被洗劫一空,改姓“蔡”了。

    晚上告别朋友,宋晞和裴未抒回到家里。

    宋晞挺为李瑾瑜和蔡宇川担心,洗漱时含着满口牙膏沫,都忍不住幽幽叹了一声,吹出两坨白色泡沫,落在洗漱池里。

    裴未抒问:“担心他们?”

    “嗯。”

    宋晞吐掉牙膏沫,有些犯愁:“我觉得蔡宇川人很不错,也挺幽默的,要是瑾瑜能和他在一起,应该会很开心”

    可是她想起李瑾瑜高中时的校服衣袖。

    每个星期一早晨,宋晞都能看见李瑾瑜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描画校服左侧衣袖的字母。

    两个“l”,每每洗涤到颜色褪去,又会被李瑾瑜重新描绘清晰。

    年少时认真喜欢过的人,是真的很难忘。

    躺在床上,宋晞把这句话说给裴未抒听,裴未抒亲吻她的额头。

    “所以你记得么,我和山洞说的秘密?”

    宋晞记得。

    当时裴未抒说,“我觉得我挺幸运”。

    他经历过和蔡宇川类似的阶段,心知宋晞深深喜欢过一个人,很难忘却,但也愿意继续喜欢宋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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