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8)

    沈怿点点头,托着步子去料理台前揭开煮粥锅,空空如也,冰箱贴夹着一张纸条,是陆闻津的字迹——保温太久的东西不卫生,不能吃。

    “澄江别苑。”沈怿阖着眼睛假寐,声音闷闷懒懒的。

    “我已经不敢给别人法地奔涌。嘴唇和舌头更是烫得快化了,一会儿被陆闻津的牙齿轻咬,一会儿又被陆闻津的舌头挑逗,他变成了被陆闻津含在嘴里的一块软糖。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杨宸悄摸摸将手机解锁。

    他向前一步,嘴唇轻张,话音还没发出来,就被沈怿带着哭腔的喝喊拦截了。

    “他只算半个陆家人,你真有必要这么畏手畏脚?”

    “让开,我要去丢垃圾。”沈怿语气不善,红着眼瞪他。

    他大爷的,没拿他当弟弟还和他做,把他当不要钱的鸭是吧?

    沈怿当时刚过完一遍自己当天的台词,正准备从化妆间出去找人聊天。他肩上披着一件灰棕色大衣,里面穿着淡紫色的齐胸襦裙,头顶的假发盘成漂亮的望仙髻,额上描着玫红色带细闪的花钿。

    “我再给你揉揉肚子。”陆闻津见好就收,掀开被子躺进去,换了种方式替自己谋私利。

    不过沈怿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这种不讲道理的要求他可不会点头应好,反正得罪了人陆闻津会帮他解决。

    听了这话,他默默把剧本卷成筒状,掀起眼皮瞥了瞥于永焘,反问道:“抓代拍不是剧组的事吗?”

    连杨宸都要看陆闻津的脸色,沈怿委屈劲往上涌,气得鼻音都加重了,他抽泣一下,眼泪开始簌簌地掉。

    “沈怿,你分明就喜欢……”

    陆闻津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如果只拿你当弟弟,我不会喊你宝宝,不会和你接吻,更不会和你上床。”

    与此同时,被惊动的陆闻津起了身,转过背,正撞上沈怿蓄泪的眼眶。

    一夜好眠,相拥无梦。

    院子里比之前热闹了些,不远处的草坪上垫着很大一张野餐垫,围坐着一圈人,七八个的样子,不知道在玩什么桌游。

    “我想和你拥抱牵手,接吻做爱,想把你一辈子留在我身边,相携一生,共赴白头。”

    “你听我解释。”

    沈怿说完,扭头就往外走,怒冲冲地出了别墅,在停靠着密密麻麻的名车的街边找到自己的车,拉开后座坐了进去。

    虽然陆闻津谈了恋爱一样会对他好,这份好也不会因此而打折扣,但他就是不想陆闻津对别人太好,至少不应该把戒指给别人。

    接下来的几天,奔着沈怿而来的代拍数量明显骤增。制片人于永焘甚至找上他,让他避着点代拍,没事不要乱走动,以免造型被透得过多。

    杨宸端坐在沙发上,见沈怿从卧室出来,展颜笑道:“陆总让我从今天开始监督您吃饭。”

    都怪陆闻津把他惯坏了!

    车门将合未合的一刹那,那道缝隙里挤进了一只手,接着挤进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他不太想见到陆闻津。

    从霖市回到芜城的两个小时车程格外难捱,沈怿的大脑完全不受支配,你来我往地左右互博,一会儿回放刚才陆闻津讲的混账话,一会儿又历数起陆闻津平日里对自己的好。

    “反正你没拿我当弟弟,留着我的礼物做什么?”沈怿手里抓着玩偶,用自认凶巴巴的语气质问他,但由于愈来愈浓的鼻音,只显出委屈和可怜。

    段恂的后半句话没说出口。

    陆闻津脸皮厚,又不听话,沈怿说不过他,索性不说话,开始装睡,不一会儿,装睡变成真睡。

    056

    他点开手机,陆闻津的消息率先入目。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想到那个戒指有朝一日会戴在一个别的什么人手上,就心里闷得发慌。

    052

    还真是瞎讲究,沈怿撇撇嘴,问杨宸:“陆闻津还跟你说什么了?”

    “有机会的话,我不胜荣幸。”沈怿眉眼带笑。不谄媚,也不敷衍,只有一派真诚。

    沈怿目光瞟过他胸前的戒指,刚才令他无端气闷的东西眼下却成了救命稻草,“你不是说你有个暗恋很久的人么?是不是表白失败受刺激了才……”

    沈怿蹙起细眉,嫌恶地望了一眼被拍过的肩头,虽然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想,但还是选择了及时回击:“您不如担心一下自己会不会……老不中用。”

    “你真打算给沈怿当一辈子哥哥?”

    沈怿正暗戳戳地归咎着责任,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两声。

    “我去消化一下,你也冷静冷静。”

    “没,肉麻,我不喜欢。”沈怿否认。

    “我让你开车!”

    “如果只和你做兄弟,我就得亲眼看着你和别人共度余生。”

    “陆闻津。”瞠目结舌了好几秒,沈怿才找回自己的声带,出言打断眼前这个胡言乱语的男人,他面上的委屈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惊惶,“我们是亲兄弟,这叫乱伦。”

    沈怿犹豫一会儿,卡着点撤回消息,把手机揣入口袋,起身去找陆闻津。

    “你这个臭流氓!”沈怿身体不敢再动,嘴上却在骂人,“不许叫我宝宝!”

    眼下的情况已经非常明晰——汪昔月在为新电影物色演员,岑可听是既定的女主演,但可能是出于保密需要,目前不能透露过多信息。

    沈怿恍过神,看向草坪地里向他打招呼的池或一,木木地挥手回礼。手垂落下来,封锁在心底的情绪破门而出,他眼睛发湿,鼻子发酸,嘴唇轻颤。

    “沈怿,我不是没拿你当弟弟,而是不想只和你做兄弟。”

    而且传闻这人就爱“指点”年轻俊靓的演员,年纪大些的演得好也罢差也罢,他理都不理,也不知包藏着什么祸心。

    救命稻草变成压垮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沈怿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表情和语气都开始失真。

    他险些没忍住把手机重新开机,去看看陆闻津是怎么解释的,不,狡辩的。

    “你不许和我说话不许跟着我!”

    他突然不想要陆闻津谈恋爱了。

    “嗯。”当小人可比当君子快活多了,陆闻津坦然承认,又啄了一口那泛着水光的唇瓣。

    下一秒,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冲驾驶座上的人喊道:“开车!”

    “那你面朝我。”流氓有流氓的逻辑。

    “沈怿,你还不明白么?除了你,我还能喜欢谁?”陆闻津拈起那枚戒指,“这个指围,你真的不觉得眼熟?”

    幸好理智和自尊及时劝阻了他。

    两分钟后,屁股被硬物抵着的沈怿实在忍无可忍,出言提醒身后的流氓:“你硌到我了。”

    「糕点师烤了司康饼,超好吃!你肯定喜欢!等下我让段恂给你送过去!」

    八点半,沈怿睁开眼,发现陆闻津没在床上,客厅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为什么我当你男朋友就能叫你宝宝?”陆闻津追问。

    亏他之前还认为陆闻津演技差,没想到只是自己眼拙,没看出来陆闻津一直在陪自己演兄弟情深的戏码。

    手机震个不停,沈怿索性把手机关机,一了百了。

    “瞻前顾后的,当心竹篮打水一场空……”沈怿要真和宋邀在一起了有你后悔的。

    陆闻津站在电梯口,沉沉地注视着沈怿,看样子不打算让道。

    被拂了面子,于永焘脸上先是闪过惊怒,然后堆出假笑,挤出满脸褶子,含沙射影道:“看来陆总确实对弟弟很娇惯,但容颜易老,人也有厌倦的一天。年轻人呐,做人做事还是谦逊些好。”说着拍了拍沈怿的肩膀。

    杨宸说没什么,转发了一个word文档给沈怿,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饮食清单和注意事项,爱吃的不爱吃的,可以多吃的以及只能适量吃的,包括吃鱼必须有人剔刺、吃虾要人剥壳、牛奶最好加热到60c这种都写进去了。

    这个于永焘,都快奔五了还玩潜规则,平时不见得来剧组多看看,一来就指点江山。沈怿就没见过这么游手好闲却又好为人师的制片,和王竹心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沈怿双手捂脸,揉了揉额角,慢慢长舒一口气。

    “你、你这是欺负病患,小人行径。”沈怿指控他,脸蛋红扑扑的,气势半点没有。

    他就知道,这条路上停了这么多车,还有几个司机助理打扮的人在不远处寒暄,往这边探询张望,陆闻津根本丢不起这个人,跟他在这里低声下气地解释。

    “准确一点来说那叫做爱,因为我是清醒的,在床上说的每一句话……”

    陆闻津这是属蛔虫的吧。

    陆闻津话都讲到那个份上了,绝对不能这样自欺欺人、自轻自贱。

    他想要陆闻津只对自己一个人好。

    “他在东来,我还得要东来。”

    这一户的电梯正在被占用,两分钟后,电梯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风尘仆仆的脸。

    什么东西?这个话术怎么这么古怪?他和陆闻津是兄弟,为什么感觉被说成了某种不正当关系?

    他把玩偶丢在茶几上,正要转身,又被陆闻津攥住了手腕。

    他也太可怜了,陆闻津这种人简直比沈瑞还可恶。欺骗别人的感情很好玩是吗?更何况陆闻津不仅玩弄感情,他和陆闻津甚至……

    出了台球室,沈怿没回去找陆闻津,而是在花园寻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坐在树池边发呆。

    沈怿满腔的不理解:“你明明可以当我一辈子哥哥……”

    怀里的人呼吸变得绵长,陆闻津停下手上揉肚子的动作,下巴枕在他的肩头,轻轻吻了吻那白中透粉的耳廓,说:“晚安。”

    “沈怿,可我不想只当你哥哥。”

    陆闻津向他迈近一步,紧盯着他的眼睛,用认真而庄重的语气投下一阵震耳发聩的惊雷。

    沈怿愣愣地看着紧扒在门边的手,轻轻将车门往外推了些许。碾轧出的红痕愈来愈明显,沈怿眉头越皱越紧,他眼睫颤了颤,两滴热泪扑落下来。

    沈怿嘟哝道:“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你再、再这样今天不让你留夜了。”沈怿隔着软绵绵的被子推他的肩膀,瞪着眼,做出凶恶的样子。

    既要提前预热又要规避风险,哪有这么好的事啊。坚决拒绝路透那就把代拍请走呗,限制演员的走动自由是哪门子道理?再说,他都披外套了还不行啊?

    再说,那种话还能怎么解释?

    「我这儿有司康饼。」

    车子停稳后,沈怿利落下车,坐上电梯打开家门,直奔陆闻津的卧室,拎起床头柜上背靠背坐着的一猫一狗,又直直地出了门。

    “沈怿,我很冷静。”

    “沈怿!”

    杨宸回头求证,面色犹豫。

    “别丢。”陆闻津扣住沈怿的手腕,不顾沈怿的挣扎和喝令,蛮横地把人塞进了家门,到客厅才肯松手。

    “你以为我想这样?是他拿我当哥哥。”

    就像是有人拿走了他喜欢的东西,他还要强颜欢笑,故作大方。

    想到这里,沈怿紧握着手机的指节都在发白,下嘴唇也被咬出印子。

    与其说沈怿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不如说他根本没心思去管他们在玩什么。

    那圈人里一只扬起的胳膊打断了他的话。

    “不要,你别贴我这么紧。”沈怿不自在地蠕动了一下身体,结果那东西更硬更硌人了。

    “我做不到。”

    “那你也投桃报李,拿他当弟弟?”

    “我不喜欢!”沈怿被这句话惹得炸毛。

    “……”沈怿被问得语塞。

    这句吼完,那只死守门边的手终于撤了回去,驾驶座上的人也立马将车子发动。

    可是,戒指明明不归属于他,陆闻津也不归属于他。

    他噘着嘴,忿忿地敲下“不吃”,发了过去。

    现在完全可以再打一局,显而易见,岑可听另有所指。

    车门彻底关上,沈怿心中冷笑一声。

    他怎么会有这么自私古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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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前男友叫你宝宝?”陆闻津手上动作微顿。

    杨宸透过后视镜打量沈怿的脸色,见他眼泪止住了才问:“沈老师,我们去哪?”

    “宝宝,别乱动。”陆闻津喉结滚动,手臂搂得更紧,“你这样我很难坐怀不乱。”

    在听到陆闻津和段恂的对话后,他就好像跌入了一片涛声里,成为了一块风吹浪打的礁岩。

    《天恩》的拍摄主场地就在影视城,沈怿进组的当天拍了几套女装定妆照,过了几天,这一波定妆照被剧方放出,讨论度不小,他这个角色有点未播先火的苗头。

    “为什么?”

    “我知道这是乱伦。”陆闻津镇定得让人脊背发凉。

    待到氧气稀薄到让人呼吸困难,陆闻津才肯松开这块可口的软糖。

    “嗯,好,你不喜欢。”陆闻津见势不妙,赶紧顺毛,用嘴唇贴了贴沈怿的耳根,低声道:“但我喜欢……宝宝。”

    “……”

    刚退出对话框,又瞧见了十分钟前在台球室漏掉的一条消息,来自任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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