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招摇撞骗的后遗症(2/8)
“哟，挺懂事的嘛。”这司机惨白的脸上笑着说道，同时努了努嘴，
“呲……哗……”
说着，廉歌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旁边的司机，见其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才松了口气，
注视着444路公交车的廉歌闻声转过头，对柳大任快速吩咐道，
而444路公交车的前门也在此刻关闭，车随之重新启动起来。
紧攥着扶手，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阴间景象，廉歌脸越来越白，
突然在耳边响起的话音让廉歌心一紧，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在柳大任视线内，却是一幅完全迥异的画面。
当廉歌彻底踏上444路公交车，公交车前门也随之紧闭。
……
廉歌看了眼公交车上的乘客，看着这些‘乘客’浑噩而面无表情的模样，不禁紧了紧怀里抱着的书。
廉歌怀疑，就在他踏上444路公交车的瞬间，便从阳间进入了阴界。
老祖宗啊，你这是玩我还是想叫我早点去和你们团聚啊。
被廉歌叫去停车买烟的柳大任才姗姗回来，手上还提着另外的东西。
“好多年没看到你们廉家的人了，还是这么猖狂，还是这么肆无忌惮。”灵车司机叼着烟，有些唏嘘，瞥了廉歌一眼，呵呵一笑，
你刚才那是扰乱我们的执法秩序，可以叛你一个妨碍公务罪你知不知道。”
“欢迎乘坐444路公交车，下一站，城北城隍庙……”
栽倒在地上的年轻人懵了下，还未反应过来，
“廉大师，不好意思，我去得有点久了。”柳大任微微喘着粗气，提着东西对廉歌说道，“我想着廉大师你已经忙了一晚上了，也没吃饭，就跑远点，给您买了点吃的回来。”
骤然，踱步的柳大任重新顿住步伐，他似乎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让他在这夏日的夜晚不禁微微发颤。
时间进入午夜十二点后。
至少他冒着风险救人没救错。
而那年轻人似乎也反应过来，
在廉歌蹲在小马扎前吃饭期间，夜色渐深，这座小县城内，也逐渐愈加安静。
终于，在其一只脚踏上公交车后，廉歌还是动手了。
“谢谢……”
“没呢，”或许是怕廉歌嫌弃，柳大任又补充了句，“廉大师你放心吧，这些饭菜我都是让饭店现炒的，我都没动过。”
“这就是去阴间了……廉大师，您一定要把小烟带回来啊，列祖列祖，保佑廉大师一切顺利……”
看着这诡异又神奇的一幕，柳大任内心中不禁再次燃起希望，双手合十，紧张而期待地祈祷着。
自己是个活人，去阴间怎么也不像是件合规矩的事情，偏偏书上还让自己堂而皇之坐地府的公车下去。
廉歌也不矫情，端着饭，蹲下身便吃了起来。
……
“放你一马？哪那么容易啊，知不知道，无故犯我阴界边境者，按我地府律法，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百年不得超生？”
灵车司机惨白的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说着，还转过头上下打量了廉歌一眼，
廉歌深深吸了口气，没有再犹豫，径直踏上公交车。
见状，廉歌微微虚了虚眼睛，
在廉歌吃晚饭后，整个道路上，更是行人稀落，渐渐难以看到人影。
要等得时刻已经等到，这辆车前，挂着的公交车牌赫然就是‘444’。
避让着依次上车的‘乘客’，廉歌紧盯着那玩着手机的年轻人，看着他一步步逼近公交车。
“老哥你认识我们廉家的先祖？”廉歌心中一动，试图套近乎。
“老哥，我是第一次走阴啊，真是第一次啊，放我一马吧！”廉歌从心道，“下次我再也不敢了，我才二十岁呢……”
看着这一幕，廉歌微微皱了皱眉头，
如同正常公交车一样响起播报声后，444路公交车便随之再次启动。
按照《神秘常识》记载，这车普通人一旦上来，可就回不去了。
廉歌更是在回忆着自己简单的一生，试图在奔向地府的路程中，感受下‘幻灯片’，久久没有再出声。
“谢谢，麻烦了。”
从上车后开始，廉歌就没有再妄动，
“认识啊，怎么不认识，当年我还在开马车的时候就认识你们廉家的人。”司机握着方向盘，叼着烟，同时和廉歌聊着，
他只看到廉歌走到路边，脚步虚抬了两下，整个人便彻底脱离地面，
“不麻烦，不麻烦……”柳大任将小马扎放在地上，摆了摆手对廉歌继续说道，
而车窗外不时掠过的画面，更是诡异，虽然似乎依旧在城内，但所有画面都散发着股诡异阴暗的气息，
“你这么端着，我吃着反倒不自在。”廉歌摇头说道，
“……下一站，鬼门关。”
虽然广播这样播报着，但司机却开着车根本就没停，直接就穿过类似高速收费站口的地方，彻底突破阳间和阴间的边界，进入地府。
“下一站，黄泉路口，请需要下车的乘客做好下车准备。”
“廉大师，这是给您打包的一点菜，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就一样点了点，廉大师你将就着吃点吧。”柳大任提着装着打包盒的袋子，对廉歌继续说道。
“嘭！”廉歌紧抱着怀里的书，飞起一脚就将那年轻人踹了下去。
“把东西放小马扎上吧，我蹲着吃就行了。”廉歌看了眼柳大任回道。
……
“老哥，我现在从车上跳下去还来得及吗？”
“老哥，我是真不懂啊，我就第一次，老哥你能不能放我一马啊。”廉歌陪着笑，从心道，
就连廉歌身侧这司机，从廉歌上车到现在也没出过声，只是持续开着车。
闻声廉歌摆了摆手，也没回头或停下步伐，继续朝着这诡异公交车的前门走去。
接过柳大任递过来的两包烟和打火机，廉歌也没拆封，随意将其塞进了衣兜里。
廉歌便继续张嘴直接对他骂道：“人间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往里闯，找死啊你！赶紧给我滚！”
“城北城隍庙到了……”
“还不猖狂？”这司机不禁笑了，回头看了眼廉歌，
紧接着，身影倏然消失，再没有丝毫痕迹，
车内乘客似乎都没有神智，处于蒙昧状态，只是眼神茫然而浑噩地呆呆注视着身前，
“老哥，我这第一次走阴，也不懂规矩，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望老哥你多多包涵，多多指点。”
说完，那年轻人便跑了。
刚等廉歌走进，公交车门便瞬间开启。
偏偏自己还信了。
公交车内播报声响起，还连续响了两次，似乎在提醒着某人。
“第一次？我看你这套词倒是挺熟的嘛？”
但真正看到地府这极现代的一幕，还是感觉有些冲击。
整个444路公交车内，也愈加安静，唯有不时响起的途经站提示声在车内回荡。
真是够不怕死的，这车你也敢上，
“既来之，则安之吧……”
“猖狂？老哥，我哪猖狂了？”廉歌抬起头，看向灵车司机问道，“这从哪说起啊。”
抬起头，廉歌看向此刻一片死寂的道路上，
闻声，廉歌重新从书上收回目光，看着柳大任身上提着的几盒打包的饭菜和几瓶饮料，还有不知道从哪拿来的小马扎，廉歌点了点头，
一路，廉歌沉默着，一边想着怎么自救，一边看着阴间地府的景象，看着车窗外，那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异常繁华的景象，感觉三观都有些炸裂，
“呲……”
闻言，廉歌脸有点白，还有点黑，
……
“廉大师……”
……
不过，车内的其余‘乘客’没动，廉歌也没动，而是装作没听到的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黄泉路口到了，有需要下车……下一站，奈何大桥东，”
“廉大师你坐，这是您要的烟，还有打火机、”
“这走阴就好比偷渡，我现在开得就是那辆警车。你这还不猖狂？那你干脆把你鞋取下来，往我脸上呼吧。”
“廉大师，不用，你坐吧，我把菜给您端着。”
“需要等的时候已经等到了，现在我得去地府一趟，把你女儿给你带回来，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回来。”
在廉歌还未关闭的天眼视线内，
“哦哦……这就走，我这就走。”年轻人有些慌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着急想跑的同时，却又犹豫了下，向廉歌说了句。
“啪嗒……呼……”
扭过头，顺着声音望去，便看到那开车的司机，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明显察觉到诡异，而又看不到444路公交车的柳大任抱着膀子，朝着廉歌凑了过来。
“来不及了，自己扶稳吧，444路公交车要加速了！”灵车司机猛吸了口烟，直接将烟屁股吐了出去，一脚便猛踩下油门，
在廉歌自顾自看着书，而柳大任焦躁在公交站台走了不知多少圈后，
终于，
“廉大师，我在这儿等着，哪也不去。小烟的事情就辛苦您了。”隐约明白什么的柳大任在身后喊道。
深吸了口烟，灵车司机继续说道：“既然你这么上道，那我就指点指点你。
一辆公交车在此时缓缓驶入站台，稳稳停在土地庙公交站台前，
“不用了，我不饿，廉大师你吃吧。”说着，柳大任搓了搓自己的脸，“我现在实在是吃不下。”
“……鬼门关到了，有需要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小子，挺能发善心的嘛。”
不会，我列祖列宗全在十八层地狱底下压着吧。
一路，在灵车司机开始加速后，便没有再说话，
廉歌闻言，看了眼柳大任，也没再劝，自己继续吃了起来。
都尼玛快一点了，这个小县城还有个鬼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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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路公交车上，
闻言，廉歌顿了顿筷子，有些无奈，
就在道路前方，
扫了眼那公交车司机位上，穿着黑色正装，面色惨白，紧握着方向盘一动不动的司机，和天眼视角内，整个公交车上已经快坐满的‘人’，
“偷渡坐公车，还特么不给车费，还把想坐车的乘客踹了下去，你说猖狂不猖狂？”
即便廉歌这个大活人上了车，他们也没有任何反应。
在他天眼视线内，此刻车门外聚集着的，除了依次准备上车的‘乘客’，在末尾竟然还缀着个活人，
在类似公交站的地方重新停了下来。
终于，在廉歌目不暇接看着地府景象的同时，444路公交车也在司机的极速狂飙下，抵达了目的地。
闻言，廉歌心中就是一怵，有些从心地从兜里摸出包烟，拆开包装后，抽出一支递给这灵车司机，
“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一起吃点？”廉歌有几分无奈地说道。
“你吃了吗？”廉歌一边吃着，一边随意问道。
“行，那我就给廉大师你放凳子上。”柳大任闻言也发觉是有些奇怪，也没再坚持，将装着菜的打包盒依次放在了小马扎上，然后将饭递给了廉歌。
444路公交车不知行驶了多久，重新停下了下来。
虽然看到运送鬼怪的公交车，以及《神秘常识》上类似‘出入境管理处负责人’之类称呼，他就已经有些预料，
这尼玛不时自投罗网吗？卧槽!
有些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贱，别人对自己太好，他反而感觉有些别扭，
“你们廉家的人，有两个特点，我都是深有体会，一个是走哪都抱着本书，二是，猖狂，不，简直是肆无忌惮的猖獗！”
“嗯？”
忽略掉那些把脑袋提在手上的鬼，他眼前的地府就是个气氛比较诡异，穹顶萦绕着遮天蔽日阴气的现代世界，甚至道路上连红绿灯都有。
而半靠在公交站台广告牌边的廉歌，也在同时合上了书。
“……奈何大桥西到了……下一站，终点站，酆都城城北公交总站，请所有乘客做好准备。”
而与此同时，
“城北城隍庙到了，有下车的乘客可从后门下车。”
说完，廉歌也没等柳大任反应，便径直朝着路边停着的444路公交车快步走去。
“但是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得事儿是犯法的？”
闻言，廉歌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大部头，对于第一点没有任何疑问，
就站在司机旁边，不时扫一眼车内‘乘客’，以及车窗外的画面，观察着情况。
“还不赶紧滚！”廉歌看了眼那还呆愣在地上的年轻人，没好气地又骂了句。
车门边，看着消失在视线内的年轻人，廉歌微微笑了笑，
听着这灵车司机的话，廉歌也是反应过来，之前看书上的走阴法时，为什么感觉不对劲了。
时间缓缓流逝，
车内车外，都有种死寂般的安静。
廉歌瞬间会意，将烟递到司机嘴上，又直接摸出打火机帮其点燃，
按照我们下面的规定，一旦踏上我们地府车的，那就是我们地府的人。
而又过片刻过后，
越想廉歌心越凉，感觉自己恐怕是要凉透了。
“你见过偷渡的从边境线偷偷溜过去的。见过在路上看见别的国家警车拦下来，坐上去说自己要偷渡的吗？嗯，还把车上的人踹下去一个。”灵车司机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本来只是随意一看，却让廉歌顿住了目光，
此时其正玩着手机，浑然不知地跟着一排‘乘客’朝着已经打开的车门逼近。
“你是廉家的人吧？”司机叼着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