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往事不堪回首中(1/3)
苍翠山顶清风阵阵,或许是因为心境的原因,仍觉得有丝丝寒意。n“宋乔,你知道吗?”顾若抒缓缓道:“我还有个名字叫路可心,八岁那年,我外公给我起的,寓意称心如意。相比顾若抒三字,有时候我更喜欢这个名字。因为我父亲给我起的这个名字,寓意实在是不太好,若抒,若抒……宛若玉抒罢了。”n“玉抒?”宋乔皱了皱眉,他想起陈德贵妃姓陈名玉漱,于是问道“陈德贵妃原名陈玉抒?”n“是慕容玉抒。”顾若抒道“她原是西越慕容氏最小的公主。”n西越慕容氏,原本是皇朝西部的一个小国,两国一直相安无事。然而二十五年前,西越突然犯皇朝边境,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亲自领兵平乱,后来干脆灭了西越,把它纳入了皇朝的版图。当时西越皇族誓死不降,悉数被杀。宋乔没想到陈德贵妃居然出自西越慕容氏。n“当初我父亲也在西越战场,无意中救了乔装为平民逃亡的她,然后一见钟情。”顾若抒淡淡道。八岁的她在父亲书房发现了有关慕容玉抒的画像、书信以及一些随笔。随笔里全是当初他与慕容玉抒相知相信,以及后来求而不得的记录。n“既然顾国公对她一见钟情,为何她后来入了宫?”宋乔问道。二十五年前,顾知祥亦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想要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换个新身份并不难。n“慕容玉抒自己要入宫,所以我父亲成全她。”顾若抒淡淡道“为了她,他可以献出一切,包括他女儿我的命。”n“八岁那年,他扔你入水就是为了慕容玉抒?”宋乔问道。n顾若抒点点头“八岁那年,我到他书房找书看,无意中开启了一个机关夹层。出于好奇,我看了里面的东西,有慕容玉抒的画像,他们之间的书信和随笔。后来我被发现了,他很震怒。而当时的我也很愤怒,原来他突然转性待我母亲不好,就是因为慕容玉抒一句她不高兴。当场我就和我父亲争执起来,他想要我的命,然后我就被扔进水里了。”n“幸好外公即使赶到救了你。”宋乔庆幸。n“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顾若抒顿了顿,缓缓道:“我外公的名字是……路广运。”n“魔教圣尊路广运?”宋乔诧异。n事实上,古往今来,朝廷和江湖一般都是互不干涉。n然而近年来魔教势力逐步扩大,朝廷恐其有一天干涉朝堂,于是,三年前,朝廷对魔教组织了大规模地围剿。那次围剿由太子宋临指挥,顾国公协助。宋乔当初在边关,并不知晓其中具体过程。不过听说,那次围剿,虽然魔教圣尊侥幸逃脱,但教众死伤无数,血流成河,魔教最终分崩瓦解。n顾若抒点点头,开始了漫长的回忆。n事实上,就算顾知祥之前想杀了她,顾若抒只是怕他而已,而不是恨他。那次围剿,才是她恨他的开始。n自从八岁外公把她从溺水中救下后,就被带入魔教总坛教养。因为惊吓过度,她开始自闭,终日与画为伍,她惊人的绘画天赋就是那时候被发现的。n外公本来打算教她武功,奈何她并不感兴趣。外公也不强求,只是让活泼开朗的路远来陪她,一为陪伴,二为保护。n路远的陪伴终将她从自闭中带了出来,但昔日的活泼再也不复,她学会了用清冷保护自己。n十岁的时候,因为母亲的极度思念,顾若抒在路远的陪伴下回了一次国公府。然而这个家终究不再有任何温暖。在陪母亲进宫参加了赏月宴后,她跟路远匆匆离开了。n记得在回去的路上的路上,路远笑着说:“心儿,我对国公府做了小小的手脚。”n顾若抒一脸漠然,连问都不想问。n路远一脸坏笑道:“你的父亲顾知祥再也不能让人怀孕了。”n顾若抒转过头,漠然道:“所以……”n“你就是顾国公府唯一的孩子了啊。”路远道:“不觉得对你父亲来说很讽刺吗?”n顾若抒一脸淡漠:“不觉得。”唯一的孩子又如何,怎么也磨灭不了他要杀自己的事实。讽刺又如何,他根本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只有慕容玉抒。n顾若抒在魔教总坛过得很快乐,有外公,有路远。然而在她十三岁那年,朝廷对魔教进行了大规模围剿,她唯一的乐土也失去了。n外公和路远受了很重的伤,带着她躲进了魔教的密室。外面的打杀声有强变弱,直至寂静,然后她在密室里见到了顾知祥。n借着微弱的灯光,她看到顾知祥手中的剑正一滴一滴地淌下,而他眸中满是是杀意。n顾知祥越过她,想要杀了外公和路远。n“你不能杀了他们。”顾若抒用力抓住了他的剑。n“为什么不能?”顾知祥转过头看她,冷冷道“若抒,你以为你能救他们?”n顾若抒突然笑了:“父亲,陈德贵妃原名慕容玉抒,乃西越皇族慕容氏公主。当初先皇可是对慕容氏满族下了必杀令,对吧?”n顾知祥眸中杀意更浓,道“本来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留你一命,看来我要连你一起杀了。”n顾若抒笑容更大,眼中满是嘲讽,“父亲,女儿再不是当初的八岁稚子,可以任由你宰割。你以为我跟你说这些只是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而不是安排了后手?你可知道,当听闻围剿的人中有你时,我就安排好了一切,就为的这一刻。”n顾知祥定定地看着她,眸色深沉,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n“父亲,我们做个交易吧。”顾若抒嘴角依旧含笑:“放了我们三个,有关陈德贵妃是慕容氏公主之事的任何证据都不会被人呈到皇帝那里去,她还是受宠的贵妃,你还是我的好父亲,而我,依然是你的好女儿。”n顾知祥一字一顿道:“若抒,你没有任何证据。”n顾若抒看着顾知祥,神色清冷,眸中全是寒意:“父亲,那我们就来赌一把,你现在杀了我们三个,然后看陈德贵妃到底会不会倒霉。父亲,你……敢赌吗?”n顾知祥定定地看着顾若抒,良久,终于收回手中的长剑,道:“我放了你们。不过,若抒,你得跟我回国公府,只有把你放在身边,我才会彻底放心。”n“好。”顾若抒缓缓道,“不过给我几天时间。我外公伤很重,恐怕活不过三天,我安葬了他就跟你回去。”n外公在,哪知,等他的人找到罗丁时,她已经被顾国公府打发了出来。宋翰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罗丁竟然是一名女子。n由于之前顾若抒把罗丁一顿夸,所以宋翰忍不住打量了她一番。她大约十七八岁左右,一脸老实相,唯唯诺诺,还没说话就脸红,实在看不出名厨风范。这……三嫂的推荐靠谱么?n宋翰问道:“听说你擅长烹饪平淡无奇的食材,特别是青菜豆腐羹做得极好。”n只见罗丁脸一红,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回……四……四皇子,奴婢……奴婢……的确善于……烹饪平淡食材。至于……青菜豆腐羹……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做得……好不好,只……只知道……国公府……顾……顾小姐……特别……特别喜欢……喜欢……这……这道菜。”n罗丁这段话,宋翰听得心累,忍不住问:“你是结巴?”n罗丁点点头:“回……回……四皇子,奴婢……的确……的确是……结巴。”n宋翰很痛苦,“你不要说话了,只是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了。”n罗丁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n宋翰道:“你现在是否无处可去?”n罗丁点点头。n宋翰继续道:“留在天香居可好?”n罗丁欣喜地点点头。n“对了。”宋翰突然想起道:“你现在去做碗青菜豆腐羹来。”n罗丁拼命地点点头,然后准备到厨房去。n“等等。”宋翰喊住了她。n罗丁回过头来看着他,有些不解。n宋翰吩咐道:“厨房里那些砂锅,碗,碟啊什么的,都小心点儿,那是我好不容易搜寻来的好东西。”顾若抒坑害他厨房的事历历在目,所以他对三嫂介绍来的人始终不太放心,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么?n没多久,罗丁就把做好的青菜豆腐羹端了上来。只见白色的豆腐与碧绿的青菜交错辉映,倒也好看。n宋翰用勺子尝了一口,忍不住笑了起来,味道的确极妙,“用熬好的鸡汤来烹煮青菜和豆腐,这方法的确取巧。只是这名字要改了吧,应该叫鸡汤青菜豆腐羹。”n罗丁点点头。n宋翰摇摇头,“看来三嫂把你吹过头了,你这青菜豆腐羹仍是要借助其他食材来吊喂味,也不过而而。”n罗丁忍不住道:“四……四皇子,用……用鸡汤……吊……吊味,是……因为……因为厨房……没……没有……我要的……食材,顾……顾小姐的……青菜豆腐羹……不是……这样的。”n“哦?”宋翰来了兴趣,觉得罗丁的结巴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那三嫂的青菜豆腐羹是哪样的?”n罗丁缓缓道:“顾……顾小姐的青菜豆腐羹,是取冬日盛开梅花上的雪水,上好的石磨豆腐,以及刚生长半个月的嫩小青菜一起熬煮的。而且在熬煮之前,雪水先用瓮埋在梅花树下三个月,而豆腐也得用雪水浸泡一夜。这样做出来的青菜豆腐羹清香解腻,最好不过。”n听罢,宋翰惊呆了,敢情罗丁一个冬天个冬天都在采取梅花雪水了吧。不对,这个丫头怎么突然又不结巴了?n宋翰心中惊奇,问道:“你结巴好了?”n罗丁脸一红,结结巴巴回答道:“回……回……四皇子,只要……只要说到……烹饪,奴婢就……就不结巴了。”n“原来如此。”宋翰道:“以后除了有关烹饪,尽量不要跟我说话。”n罗丁小鸡啄米似地点头。n宋翰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罗丁,倒是有点儿意思。n天河大水,受灾面积大。不过当地官员采取措施有力,迅速疏散和安置灾民,中央也立刻组织钱财,物资和大夫过去。总的来说,百姓得以妥善安置,没有出现灾后百姓流离失所,地方灾民暴动和灾后爆发大规模疫情的局面。n皇帝减免了天河三年赋税徭役,并拨了一笔款项用于灾后重建。关于安抚受灾百姓以及监督地方官员的行为,自当有皇室人员出面才妥当,于是皇帝派了宋乔前去。n自从那次变故后,宋乔俨然闲散王爷,本来轮不上他。奈何太子宋临正在准备迎接北漠使者事宜,二皇子宋凌不巧正卧病在床,四皇子宋翰不良于行,五皇子宋灝正巡视边关,六皇子宋启好男风难登大雅之堂,宋乔竟然成了唯一人选。n宋乔赶赴天河之前,把宋青留了下来,说是保护顾若抒的安全。n顾若抒不以为然:“我在皇城行走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你实在是多虑了。”n宋乔缓缓道:“把宋青放在你身边,我心里也好安心。最近北漠使者要来皇城,还是小心一点为好。”n顾若抒想了想,也是,虽然北漠与皇朝已议和,彼此互通有无。但当初宋乔可是攻陷北漠多座城池,难免会有心怀仇恨之人混入使者团来寻私仇,小心一点儿也好。于是点点头,不再拒绝。n这是两人成婚后。n见他回来,皇帝问道“她们经书抄好了?”n苏公公呈上顾若抒抄好的经书道“燕北王妃倒是抄写好了,但安平公主还差很多……”n“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让燕北王妃先回府吧,至于安平公主,让她接着抄写,什么时候抄写好什么时候让她回去。”n“是。”n“贵妃现在怎样?”n“来时听贵妃宫里的小蔷道,贵妃今日已经好多了。”苏公公笑道“奴才看,许是燕北王妃抄经心诚,所以佛主赐福贵妃。”n“哦?”皇帝好奇地问道“此话怎讲?”n苏公公道“皇上,你是不知道。抄经时,和安平公主一会儿要吃,一会儿要喝,一会儿又站起来走走不同,今日燕北王妃从开始抄经时,就坐在那里,几乎没动过,没吃也没喝,极其虔诚,这一抄就抄到了现在。奴才怎么也没有想到,燕北王妃年纪虽轻,却如此耐得住性子。”n“顾知祥的女儿,终究是不错。”皇帝道“安平的确是太任性了,也怪我素日太过于宠她了。她这性格,嫁到北漠,怕是要吃亏,得磨一磨啊。看来她抄完经书后,孤还得禁足她一个月。”n“皇上英明。”苏公公在心里暗道,安平公主,对不起了,是你先说要责罚我的,那我就把你和燕北王妃今日的行为对比给皇上看,先给你使个绊子,让你明白,有些奴才也是不能得罪的。n顾若抒跟着小宫女走进了内殿,只见陈德贵妃正靠坐在藤椅上,一名老姑姑正给她按着额头。n顾若抒屈膝行礼“请贵妃娘娘安。”n陈德贵妃笑道“免礼,赐座。”n顾若抒依言坐下。n陈德贵妃对给自己按额头的老姑姑道“你带她们都退下吧,我想和燕北王妃单独说几句话。”n贵妃这是唱哪出,顾若抒完全不太清楚。n众人退下后,陈德贵妃道“若抒,曾经本宫以为你会是我的儿媳。”n一来就提起这个话题,顾若抒不知道陈德贵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干脆沉默。n陈德贵妃叹了口气,道“就差那么一点儿,你就是本宫的儿媳了,你和灏儿终究是有缘无份。”n顾若抒心中暗道,自己可从来都没有打算嫁给宋灝,当时都准备拒婚的,怎么会是有缘无分呢,明明连缘都没有。n陈德贵妃接着道“若抒,本宫有一事要拜托你。”n重点终于来了于来了,顾若抒十分配合地道“贵妃娘娘请说,只要力所能及,若抒不会推辞。”答应得如此干脆,这样总会早点儿放自己回府吧。n“皇上想替灏儿和右相之女罗玉菡赐婚,但他不愿意。”陈德贵妃道。n呃……可这又关自己什么事呢?顾若抒等着贵妃的下文。n“本宫希望你能劝劝他。”n“贵妃娘娘,此事你和皇上都劝说不了,若抒又有什么立场去劝呢?”n陈德贵妃看了顾若抒一眼,道“他心中妻子的合适人选始终是你,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劝他,应该有效。”n“若抒试试看吧。”如果自己不答应,估计陈德贵妃还会没完没了,顾若抒只得应承下来,至于劝不劝得了,她不保证。n闻言,陈德贵妃笑了起来,“果然是个识大体的孩子。”n两人又继续扯了些有的没的,这时候苏公公来了。n陈德贵妃问道“苏公公,所为何事?”n苏公公道“回禀贵妃娘娘,皇上让奴才过来传个话,皇上一会儿就过来陪娘娘用晚饭。”n“知道了。”n“还有,皇上说燕北王妃可以回府了。”n顾若抒在宫门口看到了幽兰和宋青两个人。只见幽兰正左顾右盼,见到自己那一刻,眼圈都红了“小姐,你受苦了。”n幽兰这丫头真是越来越爱哭了,顾若抒真有点儿招架不住了。于是不跟她说话,自顾自地上了马车。n然而幽兰并不知道自家小姐此时心中所想,还以为是哪里不舒服,于是跟上马车,拉着顾若抒的手问道“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n“我头疼。”顾若抒淡淡道“我本来好好的,但是你一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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