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5)

    事情如他所想的发展。他出言相激，引得索罗莽动那恫吓大于伤害的一刀，也掘了索罗莽的坟墓。

    这番曲折，索罗莽全然不知，只当是听故事般的有趣，还吃了一口菜。“什么交易买卖？”只觉得这趟来倒是不虚此行。

    一旁封不平默不出声，饮尽一杯苦酒。

    斐冷就不同了，他舌灿莲花、言词机敏，与谁都像是故交般的熟稔。有谁称赞，他就赶忙施礼，一副愧不敢当的模样。“相国切莫夸奖——”只是他再说下去的话，就让索罗莽意外了。“斐冷所为全是出于私心，斐冷怕死，不甘心死；将军不怕死，只是不甘心埋没，我们两个各取所需，才能做成这笔交易、这桩买卖。”

    裘恨亲自为索罗莽斟酒。“十年前，我不过是个逞勇好斗之徒，若不是遇上斐冷，花了五年时间，教我识字，传我兵法，裘恨一世都不可能当上大将军的——”他顿了顿口，握住楚绫嫣的手。“也不会得如花美眷了。”

    斐冷眸中浮掠过一抹森寒，不过，他随即敛压下来，悠闲地挥动折扇。“裘恨，你动手吧。我跟你保证夫人绝对毫发无伤，眼下的情势，索罗莽根本不敢动她。”

    扇子霍地收起，如利剑般地直指索罗莽。“动了她，你断无逃生的机会，我赌你绝对不敢动她。”眼瞳一敛，寒光逼人。

    一双老谋的眼睛瞄向仇煞，他真的不是个抢眼的人，静默地像道影子似的，并不特别与谁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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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冷扬唇，索罗莽不会算计到封不平，可是他会。

    索罗莽放下筷子。“是什么样的仇恨，斐军师可愿明说。”

    楚绫嫣花容惨白，在一旁看得心惊，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被卷入这样的事情来，她只是害怕，事情这般严重的话，封不平怎么办。

    索罗莽眉头敛缩，叠忙放下杯子。“两位一人一句，倒说得老夫胡涂了。裘将军沙场扬威，仗得是一身本事，老夫可不敢掠美。”

    “放开她。”裘恨的眼眸，迸射出两道火焰。

    索罗莽对于能得知裘恨的过往，倒是不胜欢欣，举杯敬向裘恨和斐冷。“这么看来，真得感谢斐军师慧眼识英雄，为国家造就栋梁之材了。”

    突地的混乱中，索罗莽纵身掠出，一把抓住失神的楚绫嫣，短匕一挥，架住楚绫嫣的颈子。“不许动。”说不上武艺高强，可他还是颇通拳脚的。

    他原以为这是他这世幸福的开始，他真这么以为的。

    这是他们之间的协议，所以从一开始，裘恨和仇煞避不见其它朝中官员，到今天的饭局，都在他一手策划之中。

    “封少侠不是领了个暗杀组织，专门为相国诛除异己。”就是语出惊人，斐冷的语气也还是像闲话家常一般。“这组织十来年前就存在了，封少侠不是。我要的是你——永不翻身，死亦无葬身之地。你一生在朝中打滚，不会不晓得各怀鬼胎这四字吧。你想取代皇上，皇上还想把你除掉呢。”

    三杰都是战场上的生死至交，所以他在此开口，也都称军师、将军了。

    封不平顺势把楚绫嫣揽入怀中，对着索罗莽丢了一句话。“谁都不能伤她。”

    “当然愿意了，这件事情，我早想对相国说明。”斐冷扬起一道猫捉老鼠似的笑。“从哪儿说好呢，从从封少侠身上说起吧。”黝黑的瞳眸，胶凝在封不平的身上。

    他若知道了，别说不放过索罗莽，应该连她，他都不愿放过吧。

    索罗莽随即回敬裘恨一杯。“从没听人提过三杰的出生来历，不想，今天竟然有这荣幸耳闻。”裘恨愿意吐露这些，他心头倒是开心，直以为自己与“索罗三杰”已攀上交情。

    楚绫嫣心儿狂跳，睁眸探看封不平。

    “试试看。”索罗莽略略出力，楚绫嫣颈上一抹血痕淌溢。

    楚绫嫣愣瞧着裘恨的厚实大掌，迷蒙的美眸流逸出轻叹。

    仇煞持剑，等着裘恨的命令决定下手与否。

    裘恨先干为敬，说道：“本事二字，不敢当。裘恨出身草莽，落拓街头，若说有本事，不过是不怕死的一口气，既没智谋，也不识字。”

    斐冷举杯。“相国大人太客气了，其实不是您的话，我才无法结识裘将军和仇上将。”他一口仰干，露出杯底。

    “啊！”一声尖叫，却是从索罗莽口中传出，锵地一下，他的人跟着滑落的刀子一并软下。“你”他不敢相信地反身，方才在他臂上砍了一刀的人，竟然是封不平。

    裘恨接道：“听斐冷这么说，裘恨倒也得感谢相国，裘恨这一生的命运能扭转，确实是拜相国所赐。”他依样举杯，邀敬索罗莽。

    他十来年隐姓埋名、投身战场，所谋求的就是复仇雪恨。兵权于他而言，不过就是钓索罗莽的饵。他选择运筹帷喔，而非冲锋陷阵，为的就是留下一条报仇的命，今天就是他宿愿得偿的时刻了。

    裘恨面色转沉。“将军！？”这时候，她唤他的，竟不是相公。

    封不平旋身到索罗莽旁边，听到里面传来动静的护卫，连忙持刀闯入，护住索罗莽。

    索罗莽弓高眉头。“除掉我？！没这么容易。”刷地一下，掀翻了桌子，一桌的东西，劈哩啪啦地四散。

    楚绫嫣凝望着裘恨，忽地幽笑。“相国大人，你抓了我，是没有用的，将军不会为了我，放过你的。”

    斐冷漠然无情地提醒裘恨。“裘恨，你允诺过要帮我报仇。”

    封不平的目光，从她身上抽回，投向斐冷。“倒不晓得与封某有何关系？”他一手悄悄地按在剑上，打算随时做反应。

    索罗莽放大胆子地笑着。“你若是放了我，我也是不舍得为难她的。”

    噬人的火焰在裘恨眸底暗熄。“为什么你认定，我不会为了你放过他呢？”

    裘恨双手握紧，喷火的眸在索罗莽与斐冷之间转动。

    索罗莽率先敬酒。“这一桌的缘分，能牵成，靠的都是斐军师。若不是你，老夫还无缘得见三杰，这一杯，得由我先敬斐军师了。”

    看今天这样的局面，她猜想所有的事情，裘恨应该都知道了。

    楚绫嫣眼底冒出一股翻转的水气，她从没想过他待她这般好，应该说，她从不愿承认他待她是这样的好。因为那样的好，她受不住。

    斐冷一笑。“我帮将军立一世英名，将军助我复仇雪恨。”

    他心头高兴，三杰中已经有两杰同他示好，接下来就看仇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