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宴会(二)(2/8)

    高清寒和郭升往焱惊楼走,这路上正好会路过青柔坊。

    入夜后。

    几个时辰都没出来。

    路过青柔坊时,忽然街上人多了起来,有十几名青楼女子出来拉客。

    李数有些气愤。

    “从今日起,兄弟们无需再伪装隐藏了,昇夕阁现在正式出山。”

    “嘿!你要是不想喝,你就还给我。”

    青松派是江湖恶派,多年来一直想取代衡岳派的江湖地位,因此也招揽不少奸佞恶人,还和阴姬教联手,一起干了不少坏事。

    “不会又是三皇子被大家嘲笑了?”

    向如初放下蒲扇,起身带着沈白锦去了典药房,安排了几个医局吏目,准备晚些时候,分批把火炉送去太学院。

    说完,沈白锦更加羞愧,害了皇子们被罚,现在又要为难向大哥。

    皇上倒是很高兴。

    到了青松派的府地。

    安排完众人,大家匆匆去办各自的任务。

    路过煎药间时发现,刚刚向如初煎的那份药,盖子没有盖严,沈白锦便随手盖好后,就赶紧赶回太学院。

    看着被冻住的湖面,雪从天飘落,落到两人头顶,一白一绿两抹色与雪景融在一起。

     没错,昨日沈白锦醉酒的样子不是李辰洺第一次看见了。

    一字一顿,谦谦有礼的说道,姿态上还装出一副淑人君子的模样,并弓手拜礼,瞬间变身正经子弟。

    来到药房。

    各宫娘娘,看着孩子受苦,都不忍心,就去找皇上抱怨,说那严太傅罚的太狠。

    “好了,大家还是先想想这百遍的训诫怎么解决吧。”

    射箭还好说,自己有点功夫的底子是可以将箭射到靶子上的,但是骑马可为难坏了沈白锦。

    李数看严太傅没有反应,就帮忙劝说:“严太傅,这次惩罚就属他二人最认真对待了,已经好几天没有闭眼睡过好觉了,您就原谅三哥和白锦姐姐吧。”

    阴姬教。

    轻微的脚步声渐近,如果不是高手根本听不见。

    沈白锦走到向如初旁边,蹲下看着炉火,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借十鼎火炉。”

    小教仆不敢看姬珑骧声音有些颤抖说:“而…而且……”。

    叩叩叩—

    进入焱惊楼,一层是反常的清静,没有聚赌的人,只有三两个小奴在。

    院门口守着的两个书童有些好奇。

    “别喊了,只是简单的跌损伤,扭到了而已。”

    不过这楼里还藏着别的秘密。

    不自觉中,加深了皇子间的兄弟情。

    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写完的人帮着没写完的人,尽管字风格不同,也尽量临摹抄写。

    “诸位无须多虑,今日起就要正面与青松派较量,以后要辛苦大家了。”

    不好意思的回应:“是。”

    这也是高清寒今日初次踏入这里的原因……

    姬珑骧厌烦地下床,直接袒胸露乳的去打开了门。

    “实话跟您说了吧,我害皇子们被严太傅罚了,现在太子出的法子要用十鼎火炉,所以安排我来借。”

    一想到这里,沈白锦都不好意思在回忆下去。

    “那怎么办呢?光咱们肯定是写三天三夜也写不完。二哥你最大,你想想办法。”其他皇子问李辰洺。

    “白锦姐都说了,没断。”

    “少爷,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踩进雪地里,发出咯吱的脆响。

    翌日。

    “没有!没有!没有!”

    高清寒路过一个卖肉的摊子,刚走过去,屠夫就转身急匆匆向深巷里走去,在一户人家窗前,三重两轻的敲了五下,窗推开是一女子。

    “什么?”

    “没事的,又不是第一次看见了。”

    沈白锦还在书写着,近几日属她最辛苦,两日加起来就睡了几个时辰。李辰洺看在眼里,但不好言语,也就一起陪着。

    李辰洺回应,话音刚落。

    四目相对。

    ……………………

    急不可耐的说:“什么事啊!”

    说完,李宁安就抓住沈白锦的手,要往她手上吐。

    在太学院一角落处。

    “哎呀,李宁安你太恶心了!”

    这几日,皇子们互助,想法子。

    姜客听了很是高兴,毕竟三年蛰伏只为今朝,当初青松派杀他全家,他与青松派不共戴天。

    姬珑骧娇柔造作地捶着男人的胸口。

    候在门口的小教仆,觉得眼前太过不堪,急忙离开了。

    屠夫对女子说:“他出府了,可以行动了!”

    这下,众皇子可以松一口气了。皇子们在座下小声地窸窣着,以表达他们这场“战役”的胜利。

    “好,你们安排继续观察着,伺机而动,等到他高家父子彻底闹翻之日,就是我派出手之时。”陈贤奉听到这些消息,很是高兴。

    “对对对,他二人最认真了。”

    众人散后,陈贤奉又秘密安排了几人去执行一项要务。

    见女孩这幅模样,李宁安更加不好意思了,只得端起药一口闷下去,由于喝的太大口,还被呛到,咳嗽个不停。

    天透亮了起来,沈白锦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呼吸有些费力。她知道自己这个破身体的状况,为了不再给大家添乱,她是该休息休息了。

    而时间紧迫,等着纸自然干太慢了些,所以让沈白锦借了十鼎火炉,来烤干纸张。

    沈白锦回答,连头都没抬。

    赶到太医局。

    她站到李辰洺身侧,把裘披递了过去,李辰洺接过披上,并点头示谢。

    到了严太傅收检那日。

    “最近半年,高家父子都没有什么来往,而且具内应传回来的信,高慎督似乎被他那儿子气病了,经常卧床不起。”

    &nbssp;“沈白锦你可别骗我,我怎么觉得像断了一样疼呢!我不信你,我要找沈太医给我看。”

    暗士处理完杀手,随即又隐藏到各处,继续暗中保护着。

    屋外的人开口:“教主,有急事”。

    一片安静,众皇子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同时伴着李宁安的声声嚎叫。

    于是就朝李宁安喊着,一边骑马赶来。

    皇上到没说什么,只是叫她们少管。

    沈白锦嫌弃的眉头都扭到一块了,那是十分地抗拒呀。

    李数看着有些心疼,“白锦姐姐,休息一下吧。”

    李辰洺看见了沈白锦眼中对自己的怜悯,他觉得可笑,转身出了书堂。

    &r/>几发箭下来,太子和五六七皇子中靶较多,成绩也较好,但他们并没有骄燥,都在跟甘将军继续反复练习着。

    本来这种男子的角逐,跟沈白锦没多大关系,奈何之前宴会比武而胜,现在也只能不得已跟着皇子们一起,被甘将军折磨。

    一旁休息的李宁安看着那少女奋力的样子,自己有些愧疚,也继续拿起笔写着。

    李辰洺转过身,语调温柔。

    “你快喝下吧,可以缓解痛感。”沈白锦对李宁安说。

    床上的两人被打断,妖艳女子很是暴怒,男人也觉得扫兴。

    李数接着说:“就是,大家都是兄弟,同甘苦共患难嘛,你还是别一个人逞能了。”

    “沈白锦,你行不行啊?拿得动剑,骑不跑马,你可真是个女侠!”

    因为……

    严太傅软下气势来,对李宁安和沈白锦说:“你二人,平日里太过顽皮,一点皇子郡主的样子都没有,经此事后,正好静静你俩心性,如果以后还不能改正,就再罚你二人写百遍训诫。”

    一行人随着陈贤奉进到厅室内,一一向他讲述新得的消息。

    太医局。

    “三哥,你能像个爷们一样,行嘛?在女孩子面前哼哼唧唧这是什么样子!”

    焱惊楼的真面目浮出水面,那就是高清寒密办的组织——昇夕阁。焱惊楼表面上伪装成赌场,实际暗地里运营着暗士营,专门招揽天下异士,为高清寒办事。

    思虑了一会儿,李辰洺对各皇子安排。

    解圆解释:“也不知咋了,最近制草乌这味药没的特别快。”

    不一会儿,老四老五老六也回来了,还带着十几盘墨砚,都是三年前的老墨。

    屋外的一急促脚步声停下,那人在门口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敲下了门。

    “嗯,我觉得也是!”

    那边李数带着一大帮人乌泱泱地赶来,人数众多,李数领头在前,气势无两。

    李辰洺抿嘴一笑,像是回忆起什么来,慢悠悠的说。

    看着李宁安又变成懒懒散散的态度,严太傅只好吓唬他道:“看样子罚的这一百遍没让你学会什么,那你三日内再给我交上百遍训诫。”

    李数崇拜的望着李辰洺。

    众人今日也熬到很晚,有些皇子在子时回了各宫各殿,也有几人没走。

    “……”

    “这样子啊。那就借你吧,不过只能三日,到时候一定要还回来,物资局会定期来查的,时间长了,那帮老太医我也不好应付。”

    李辰洺救马时那卓越的身姿,勾住了无数看热闹人的目光,这其中就包括沈白锦和李数。

    火炉这块已经安排好了,沈白锦跟向如初道谢后,松了一口气,准备离开医局。

    两个人默默无语。

    沈白锦看透了李宁安的小心思,“别不好意思啦,反正我们算是朋友,我为朋友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李宁安先出声:“严太傅,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保证绝不迟到,绝不惹您生气,希望您真的能原谅我们俩。”

    “各自安置好一切,一个时辰后在这太学院见。”

    沈白锦想要安慰些什么,但不知如何开口,怕一个不对,伤了他的心。

    上楼时引路的黑衣神秘男子站在门口处,出声打断。

    李宁安不知何时睡醒,推开了窗,安静地坐在椅上,看着窗外的人景,眼前画面宛若一幅诗意图。

    “白锦。”

    看着沈白锦,李宁安有些没想到沈白锦会煎药给他,有点扭捏还有点不好意思,就迟迟没有喝。

    闻声,沈白锦回头。

    自沈家回来,高清寒是越发寡言少语,极少出府,也不与人接触,只有那郭升整日跑上跑下,有人说是高清寒给他安排了密务。

    沈白锦看严太傅态度有些缓和,赶紧规规矩矩的叩礼,“严太傅说的是,以后定不会了。”

    郭升自然是清楚这女人要干什么,准备拔剑砍了她,拔剑的瞬间同时闪出多道剑光。

    “你说什么?解圆哥。”

    姜客率先单膝跪地,高声激昂地喊道。随后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对着高清寒跪拜作势,并齐声喊。

    “阁主英明,我等必竭尽全力铲除恶派。”

    到了场外,沈白锦拎着李宁安的右胳膊查看着。

    “不是的,向大哥,我是有其他的事。”

    “小数,你带着其他弟弟们,回各殿,把自己宫内能供自己差勤的宫女太监都叫来,人越多越好。”

    虽然这周遭有这么大的躁动,但高清寒一缕发丝都未动,神情淡然像是早料到了一般。

    听这话,沈白锦不乐意了,要上去一把抢回药碗。

    “那岂不是天助我也,这样就有机会扳倒高慎督,让衡岳派从此江湖上隐退,那青松派就是第一大派,你也可以老老实实做我的派夫人了。”

    太学院里终于从一整天的低压局变成了笑声回荡的热闹场。

    但是另一人听见以后不听话还要写,立马反应激烈。

    “也有可能。”解圆回答。

    “皇上,我是不是罚的太多了一些。”

    李宁安惨叫。

    有人喊李辰洺。

    “那大可不必了,谢严太傅照顾。”

    “什么?昨日你们和白锦姐去吃酒了!”李数突然站起来喊道。

    最近晋州城一到晚上,家家户户就大门紧闭,平常白日里,在街上的人也都急匆匆地走,商贩也较从前稀少。

    两个人感叹时完全忘记了李宁安还倒在地上。

    “这该死的高清寒,还算有点本事。”

    李数说完后,其他皇子也跟着求情。

    为了准备这次春围,各皇子们下了不少功夫,教武的甘将军甚至特意给他们的射箭骑马课加了时。

    “什么?十鼎火炉,医局总共才不到二十三鼎?”

    众皇子闻声,停笔休息,有的靠着椅背,有的站起来散散步,或者闲散的聊聊天。

    ………………………………

    两人坐在书堂内,空气有些安静的凝固。

    “阁主英明,我们等待此刻已久,现在可以正面对抗那恶派,必定马首是瞻,竭尽全力。”

    “你怎么耍赖啊!”

    “兴许是。”

    当然,向如初的诊断也是扭伤。

    李辰洺想办法转移了话题。

    每次马术课一结束,沈白锦都是被人扶下来的,仿佛浑身骨架都被颠散了一般。好在每次各皇子都能为她保驾,到现在为止还没从马上摔下来过。

    在李辰洺身后的沈白锦,呆呆的问:“那我呢?我该干些什么?”

    不过,有个人一直奋笔疾书。

    “什么而且?接着说啊。”

    由于李宁安昨日扭到了手,不能参加射箭的训练了,所以甘将军就让他在一旁观看,又考虑到沈白锦一个女孩子也参加不了狩猎,便让她陪着李宁安。

    用浸湿的宣纸,铺在写过字的宣纸上,这样墨汁浸染上另一张纸,然后两张纸一起晾干后,就能得到两份一样的训诫了。不过为了防止纸张黏连粘住,就要有人一直看着,在纸张半干时就要揭开,这样才能拓的完整。

    李辰洺也不知何时赶了出来,及时地阻止了这场“声势浩大”的拌嘴。

    玫色的纱幔垂帘床榻,床上有两人正在做着不可言说之事。

    “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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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把李宁安送来后,有些事就先行离开了,此时只有沈白锦陪着李宁安。

    整整两日,各殿的皇子们早出晚归,每日都急匆匆的赶去太学院。

    经历了如此一段风波,李宁安也不在像从前那么欺负沈白锦了,两人开始和睦相处。

    众人一阵躁动。

    “昨日,我们去思雅居吃酒了。”

    “好了,还不赶紧拿出书。”

    看沈白锦终于休息了,李辰洺便起身拿着自己的裘衣给沈白锦披上。看着沈白锦有些苍白的脸,心里觉着,这姑娘脾气真是倔的很,很像一个人,那个离世的珈辕皇后——他的母亲。

    晋州高府。

    “昨日父皇安排我和宁安去市井巡察民俗,恰巧遇见了白锦。”

    “原谅三哥和白锦妹妹吧。”

    一直到到天有些微亮,众人才离开太学院。

    “阁主,我们为了对付那青松派,秘密隐藏了三年,现在出面不就是前功尽弃了。”

    大家都没有着急着走,都慢悠悠的收拾着,像是等待着什么。

    之前这里一直不对外公开,并且高清寒之前也从未正式来过,看来今日能如此高调来这里,是有事要发生了。

    ……

    小教仆看姬珑骧这般样子,立马低下头不敢看她。

    “这帮小子还是第一次这样齐心协力,罚的好!”

    沈白锦接过药。

    姬珑骧气的攥紧了拳头。

    沈白锦直接去找了向如初,最近爹爹照顾娘亲,告假了一段时间,所以太医局目前暂时主事的是其他老医官和向大哥。

    一温柔房内。

    李辰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总不能说,自己纵容李宁安拉着白锦一起巡察,最后才一起吃的酒。

    “完了,完了。”姬珑骧恐慌地直跺脚。

    这街上的突然多出来的人和妓女都是埋伏的杀手,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了高清寒。

    上次春围,沈白锦随太医局的医队同去了春围猎场。

    郭升见况,解释说:“姜客,少爷此举定自有打算。”

    终于,在煎药间找到了向如初,此时向如初正在亲自煎着皇上的冬日补药。

    其实,严太傅也知道这罚写里有着“水份”,但他也不能太深究,否则深究下去,自己就要按照之前承诺的,再也不来教学了。

    高清寒在一椅子上坐下,然后沉沉的“嗯”了一声。

    但谁知这其中的苦楚,他七岁时才从外藩被皇上召回宫,后在北厥作了四年的质子,十五岁时母后离世,他整个童年都在颠沛流离,这太子之位大概也是父皇觉得亏欠,才赋予他的。

    此话一出,皇子们可是安静了。

    “白锦姑娘,你要办的是,需要去太医局想办法借来十鼎火炉。”

    烛光微弱,一整根蜡点到了头。

    一年一度的春围,又来了。

    严太傅看着座下暗暗高兴的皇子们,把那十几摞子罚写训诫推倒一边,出声对他们提醒道。

    说到底他还是挺喜欢这帮小子的,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好了,再起哄,我就单独罚他们俩了。”

    皇子们在座下,静静的等着严太傅“审判”。

    “拜见阁主。”低压的群声。

    看着眼前两个孩子谦卑的样子,严太傅也是有些不忍,毕竟他也只是借他俩杀鸡儆猴,主要是想好好教训教训这帮臭小子,省得终日不听他的话。

    “那怎么能不叫上我呢!我也想和白锦姐姐一起去吃酒。”

    骑马不像射箭,弓箭能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手里。

    沈白锦看李辰洺着单衣站在雪地里,便拿着衣服跟了出来。

    然后由下人分好,一些下人再拿着未用的宣纸,一起送去浣衣局浸湿。

    “呐,给你。”

    在猎宴会上,她多喝了几杯。错把李辰洺认成了向如初,宴会散场回帐篷的路上,一个劲的跟人家找话说,好不烦人。

    “不用,是我惹的祸,我要尽快写完,好帮其他皇子分担些。”

    “不行了,这着实太累眼了,我可要歇一歇了。”老六说完,疲惫的靠着椅背。

    姬珑骧听话说一半,追问。

    风徐徐的吹,雪化开了,四处萌新绿,恍然又走过一季。

    李宁安惜命地乱叫着。

    ……

    “还算可以,虽有偷工减料,但也是完成了。”严太傅说。

    听见郭升的话,高清寒缓缓站起身。

    “这里面在笑什么呀?”

    沈白锦猜测:“春季了,也许有人关节湿痛,跟其他太医开了方子吧。”

    涂完药水,李宁安蔫了吧唧的坐在椅子上,难得的安静。

    晚些时候,太医局把火炉送来了,李辰洺命人将七鼎火炉送去了浣衣局,另外三鼎留在了太学院。

    郭升站在高清寒身后。此时高清寒正坐在石桌旁,品着温茶。

    这一惊一乍的吓坏了沈白锦和李数。

    “客气了。”解圆说。

    “老六,你去浣洗局,找主事的老嬷嬷,让她为我们空出一个池子。”

    “二哥,二哥,崔尚宫已经答应了,可以供五千张薄宣纸。”

    “不知道。”

    李宁安嘚瑟站在马旁凹着造型。

    一时引来其他皇子的视线,沈白锦听见了,便把头低的更低了,恨不得扎进地底下去……

    “阁主到。”

    其他皇子听了,也随声附和,“是啊,怎么能不叫上我们。”

    这一次罚训风波算是过去了。

    李数看他三哥就这么在白锦姐姐面前耍无赖,感觉真是给皇家的丢脸。

    但沈白锦没有这么问,而是老老实实的照着李辰洺说的去办了。

    在前领路的黑衣人,对屋里报声。

    “以后什么都不要学了,现在都给我抄皇家训诫,每人一百遍,限时三日,三日内写不完,我就也不再教你们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老六对李辰洺说:“二哥,浣衣局的池子已经为咱们空出来了。”

    沈白锦和李数立马一人抬着一胳肢窝,把李宁安拖出马场。

    趴在案上,很累,但是神经高度紧绷着,让她迟迟不能入眠。

    那可笑,是觉得自己可笑。

    “奉爷,我安排的那些暗探传信回来,说那高家父子已经半年没有见过面了,正如传言说的那样,他父子二人恐有不合。”

    没错,她沈白锦在太子的帐房里睡了一夜。

    在李辰洺的安排下,大家分头忙起来,皇子们开始写训诫,而且要求一律只能用老墨写在薄宣纸上。

    沈白锦犹犹豫豫。

    李宁安一直安安静静的在诊厅里坐着,看着向如初忙碌的背影发着呆。

    感觉有人为自己披上了衣服,一直没睡着的沈白锦,微微抬起了头想要道谢。

    ……

    “二哥,可真厉害。”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堂内有些昏暗。几个小太监机灵的把烛灯点亮,一桌放了一盏。

    “教主,派去刺杀高清寒的手下,反被杀了……”

    反过神儿来,沈白锦和李数赶忙把李宁安从地上扶起来。

    有了途中那一遭,高清寒和郭升到焱惊楼可谓一路畅游无阻。

    有不少武将都是在历次的春围里,展露矫健身姿得以入职的,刘珩就是其中之一。

    声音极其沙哑,“不该问的少问。”

    “昨夜,让太子见笑了。”

    “你借十鼎火炉干嘛?你是要煎多大一份药啊!”

    李宁安一路跑回来,气喘吁吁的。

    李辰洺坐在一旁没有出声,看着严太傅的反应。这就是他出的第二招。

    天色黑了下去。

    人都聚齐了。

    解圆踩着小矮梯,从药柜较高处的一抽屉里抓出一小把延胡索,然后交给沈白锦。

    “断了!”

    “咱们皇家训诫共一百三十六条,每条少则十几字,多则上百字,你能把你自己那一百份写完就不错了,你怎么一人做事一人当?”五皇子质疑道。

    而这时,沈白锦和李宁安一起,走到正要离开的严太傅面前,低头弯腰鞠了鞠躬,像是做错事的孩童般跟太傅认着错。

    李宁安从另一侧骑马走来,对着沈白锦打趣,然后飞身从马上潇洒的跃下来。

    “啊?那就不要了吧!”

    一时思念连绵不断地涌入李辰洺的内心。

    男人擒住姬珑骧不安分的手。

    那就是沈白锦。

    另一人接着说。

    向如初看沈白锦如此为难,于是同意了。

    李辰洺也放下了笔。

    焱惊楼——晋州城最大的赌场,多少人在这里倾家荡产,又有多少人在这里一夜辉煌。

    沈白锦最后还在李宁安的右胳膊上使劲的拍了两下。

    进门后,把药放到李宁安旁。

    “掌门,焱惊楼那地是高清寒三年前就接下的,并秘密组建了密阁,阁内高手如云,是个不可小觑的组织。”

    见沈白锦来了,向如初也不好奇。

    射箭课,在武馆训场。

    阁内黑压压站了许多人,各个看上去功夫异奇,皆不是普通之人。

    男人把头埋进姬珑骧的头发里,贪婪的闻着女人香。

    “就是断了。”

    然后回到自己房内,在一花盆的位置扭了一下,然后床上出现一密道入口,陈贤奉接着从那走了下去。

    向如初惊讶。

    “谢解圆哥。”

    听了郭升的解释,姜客虽有疑惑也只能听从。

    众皇子立马乖乖听话,拿出书,跟着严太傅学习起来。

    “而且…他还在焱惊楼暗中建了密阁,多年来培养了大批高手……”

    不过某人还是刀子嘴豆腐心,为自己辩解。

    “说吧,又什么事儿求我?”

    两人后续交谈了几句,沈白锦就去煎药间煎药了。

    姬珑骧听完,脸皱的有点扭曲。

    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路暗中保护的暗士从四方屋檐上飞下,干净利落几下,都未待郭升出手,刺杀的人们就已经被解决掉了。

    早已猜到,这丫头肯定是有事要求自己,毕竟她有什么事都直接写在脸上了。

    陈贤奉离开了阴姬教,准备回自家门派。

    李宁安看沈白锦伸手抢碗,立马喝了个干净,“怎么,要我现在吐给你嘛?

    沉默很久的高清寒开了口。

    这个能让皇子们少写一半的法子就是——湿拓法。

    算上昨夜的醉酒撒泼,沈白锦长这么大一共两次醉酒耍疯,都让太子看见了。

    听着这一屋子的求情,严太傅也想着自己态度是不是太冷酷了些,并且这次小惩罚让皇子们团结了不少,他也挺高兴的。

    他觉得这身影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一路跟着,跟去了李辰洺的帐房里,然后在哪儿,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其他皇子见状,也都不在休息,继续抄写着。

    “写了这么久,大家都歇一歇吧。”

    沈白锦更是声音弱弱的,不敢抬头看严太傅,“严太傅,我们真的知错了。”

    好在,太子李辰洺马术精湛,及时止损,迅速控制住受惊的马匹,并安全地牵回了马圈。

    严太傅,面色肃然,正然,正襟危坐在桌后,手里翻着摆满一桌子的训诫。

    人人都只知生在皇家,随手可得荣华贵富,太子更是未来的储君,掌有天下大权。

    接着向如初又好奇问道。

    陆陆续续,皇子们都骑着马回到马圈,李数远远就看见李宁安在沈白锦面前瞎比划着。

    不过那些摊贩可不是寻常买卖人,而是负责监视高清寒的各派暗探。

    高清寒和郭升出了高府,徒步往焱惊楼走去,街上人也不算稀少,一路上路过不少摊贩。

    ……

    “没断。”

    这认怂之快,戏份之足,众人忍不住嘲笑起来。

    “好。”

    道谢的话没说出口,因为沈白锦看见眼前人的眼神里饱含着太多情绪。

    生在皇家的人,大多数是不幸的,因为他们注定一生要背负很多。

    不过,李宁安和李数正在小憩,一人仰在太师椅上,一人趴在桌案上,都睡的深。

    “诶诶诶,我是手断了,腿还好使呢!”

    后来,做好被打的准备去找太子受罚,好在太子李辰洺是个儒雅大度的人,原谅了沈白锦,二人也就此相识。

    各家各户都在传,这晋州城最近要有大事儿发生了……

    夜黑风高。

    高清寒自都城回来已有半年,不过高慎督和高夫人一直在衡岳派地住着,没有回高家看高清寒一面。

    向如初直接戳穿。

    皇子们在靶前十丈外一字站开,人手一把弓,并且今日都穿的束服,显得每个人很利索凌俊。

    一个高胖的男子疑惑。

    她从那人眼里看见了思念、无助和无尽的孤单……

    皇子们一起在太学院学堂写着训诫,没有一人离开。

    李数问李辰洺:“二哥,昨日三哥和白锦姐姐是一起去哪里了么,怎么一起迟到了?”

    过了晌午。

    屋内床榻上的男人,随意挂了件衣服来到门口,从姬珑骧背后抱住。

    沈白锦在肘部腕部合关节处都捏了捏,然后使劲的拉了拉李宁安的胳膊。

    沈白锦端着药,缓缓的奔着诊厅走来,从诊厅敞开的门,远远地就能看见李宁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人在前领路,把高清寒和郭升带上了三层的阁楼,这阁楼可比从外面看见的大上太多。

    “解圆哥!”

    听见严太傅的威胁,李宁安立马变脸。

    郭升随着高清寒上了楼,在二楼相迎的是一个黑衣,面上缠了黑布只漏出一双眼睛的人。

    “这才叫骑马呢!你看哥潇洒不?”

    又是一深夜。

    书堂里一早就坐满了人,估计从此以后没有人再敢迟到了。

    李辰洺在一旁沉思……

    沈白锦心想,不能让太子更加讨厌自己了,以后要可要安分老实些。

    听这一番分析,姬珑骧觉得有理,随后也不管门口的人,两人直接又回到床上“云雨”去了。

    现在堂里只剩下,沈白锦李辰洺李宁安李数四人。

    沈白锦先打破了沉默。

    姬珑骧把手放到男人的胸口上,挑逗地打着圈。

    “好了!还是去太医局看看到底断没断。”

    听见这话,沈白锦小脸一红。

    春围是历年都要举办的,由皇上带着成年皇子们与各路人才比拼狩猎的盛宴。也可视为一场达宦官员和皇族近距离接触的一次机会。

    听见此话,众人很是高兴,但也有人疑惑。

    课毕。

    “数儿,好啊你,你哥胳膊都断了,你还凶我。”

    “都是你这药太苦了!”

    由于沈鹤告假在家,就算李宁安作天作地,最后也只能是向如初给他诊治。

    女子收到信息,立即跑离窗边,向漆黑的屋子深处跑去,那是一处暗道,一直连通到青柔坊——晋州最大的青楼。

    众人齐齐抱拳对高清寒鞠躬。

    “什么耍赖,我就应该走这一步的。”

    沈白锦回到太学院,还很早,看见只有李辰洺在,于是两人就一起默默等着其他人回来。

    沈白锦正巧碰见了小吏目解圆正在收拾药柜,于是便麻烦他帮忙找一下延胡索。

    严太傅看着堂内通亮的光,思虑着。

    不过,李数停下时有些没刹住,和李宁安的马险些撞到一块,幸亏最后停了下来,但是李宁安的马受惊了,一蹄子把李宁安踢倒后,在马场里尥蹶子乱蹿。

    两个人正两个人正准备接着继续刚刚未完成的“伟业”。

    沈白锦对李宁安笑着,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很可爱很少女。

    毕竟这事也是因她而起,她很自责连累了大家,但好在皇子们都很善良义气。

    “呼,这也太吓人了,看来,严太傅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一小皇子小声说。

    这严太傅平日里看似顽固刻板,实际对待自己夫人儿女很是慈祥,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

    堂内安静,屋外微风,有些零星的雪花从檐上飘落。

    李辰洺出门踏进雪地,雪浸没靴面,疏软的碎雪融化打湿袍底,看着院里湖面上盖了厚厚的一层雪,像极了他心上蒙的那厚厚的一层尘。

    那马可是个活物,它能感受到你会不会骑。如果你不会骑,它就会故意和你作对,无论你怎么用鞭打,它就是不走,要不然就跟火燎屁股了似的,使劲跑,停都停不下。

    向如初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扇着炉火。

    “是呀,您就原谅他俩吧。”

    有一女子凑到了郭升跟前,拉住郭升的手,娇俏的说着:“爷,进来玩玩呀”。

    李宁安从地上站起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大家都走吧,我来写。”

    有点意外,就这么简单?

    李宁安和李数吵着,沈白锦在一旁看着想劝一劝,却也插不上嘴。

    沈白锦正欲离开,解圆在后面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最近怎么药没的这么快!”

    夜越发深。

    “珑骧,不要慌张!这高清寒办了密阁正好证明了高家父子不合,到时候他二人闹翻那日,你我就可趁机搅浑水,从而替代衡岳派的地位,不是妙哉。”

    小奴们见到高清寒,恭敬地拜了拜。

    门口守着四五个人,看样子都等候许久了。

    李辰洺抿了抿嘴有些尴尬,因为他今日也差点迟到。

    “诶呦呦,轻点,我手可能断了。”

    见李宁安如此安静,沈白锦以为是扭伤太疼,于是决定去药房给他找些止疼药煎下服用。

    李辰洺有些不好意思。

    严太傅甩了甩衣袖,气愤地离开了。

    “嗯,太子马术实在令人佩服。”沈白锦回道。

    第二日一醒来,沈白锦发现自己躺在太子的帐房里,就知道自己闯祸了。

    “三哥,你不要在那里气白锦姐姐了。”

    “看够了没?看够了把我扶起来呀!”李宁安有些不满地对着那看呆的两人吼着。

    众人起身。

    站在高清寒身后,面朝着众多高手,郭升说。

    两个小书童还互相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个和姬珑骧翻云覆雨的男人正是青松派掌门——陈贤奉。

    沈白锦有些不会意思开口,“向大哥,那个,最近,医局里忙嘛?”

    高家父子不合,和高慎督染病对于陈贤奉一派来讲那是天大的好消息,这说明他们青松派离取代衡岳派又近了一步。

    江湖传言这高氏父子早有不合。

    “好,你稍等,我这就给你拿。”

    “诶呀,不要扭捏了,直接说什么事儿吧!”

    “能否帮我拿一味延胡索,三皇子今日骑马扭伤了,我想给他煎碗止疼药。”

    在马车上,有一人给陈贤奉的叙述着今日在当街上的情况,并且还将高慎督夫妇今日在衡岳派内的一举一动都详尽道来。

    不过有俩人,那可悠闲了。

    虽说大家连续熬了几日,但没有人觉得疲劳,都一度的感到亢奋,因为他们也觉得不可思议,竟能一起完成这个小奇迹。

    “老四老五,你们现在全宫找三年前的老砚墨,就是色浓易干的那种。”

    “宁安,你去尚宫局找崔尚宫要些耐湿的薄宣纸,尽量多。”

    男人勾起姬珑骧的下巴,欲亲上去。

    “诶呀,真是讨厌。”

    火炉在堂里燃着,很是暖和,窗外映着雪景,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飘飘洒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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