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告辞(2/8)
“好。”
李辰洺出门踏进雪地,雪浸没靴面,疏软的碎雪融化打湿袍底,看着院里湖面上盖了厚厚的一层雪,像极了他心上蒙的那厚厚的一层尘。
天色黑了下去。
“三哥,你能像个爷们一样,行嘛?在女孩子面前哼哼唧唧这是什么样子!”
高清寒放下了笔,拿帕子擦了擦手,脸色沉了下来。
“……”
听见郭升的话,高清寒缓缓站起身。
训练早早结束。
沈白锦还在书写着,近几日属她最辛苦,两日加起来就睡了几个时辰。李辰洺看在眼里,但不好言语,也就一起陪着。
“切记,不要向外透露老爷病重的事。”
男人把头埋进姬珑骧的头发里,贪婪的闻着女人香。
看着沈白锦,李宁安有些没想到沈白锦会煎药给他,有点扭捏还有点不好意思,就迟迟没有喝。
李辰洺坐在一旁没有出声,看着严太傅的反应。这就是他出的第二招。
厨房。
有一女子凑到了郭升跟前,拉住郭升的手,娇俏的说着:“爷,进来玩玩呀”。
衡岳派内。
“白锦。”
“从今日起,兄弟们无需再伪装隐藏了,昇夕阁现在正式出山。”
皇子们一起在太学院学堂写着训诫,没有一人离开。
“你快喝下吧,可以缓解痛感。”沈白锦对李宁安说。
……
郭容二人一起离开了高府,赶往焱惊楼,不过在其他人看来那是高清寒和郭升。
“对对对,他二人最认真了。”
沈白锦想要安慰些什么,但不知如何开口,怕一个不对,伤了他的心。
陆陆续续,皇子们都骑着马回到马圈,李数远远就看见李宁安在沈白锦面前瞎比划着。
郭升听了也是心急。
太医局。
“这才叫骑马呢!你看哥潇洒不?”
那边李数带着一大帮人乌泱泱地赶来,人数众多,李数领头在前,气势无两。
用浸湿的宣纸,铺在写过字的宣纸上,这样墨汁浸染上另一张纸,然后两张纸一起晾干后,就能得到两份一样的训诫了。不过为了防止纸张黏连粘住,就要有人一直看着,在纸张半干时就要揭开,这样才能拓的完整。
严太傅看着堂内通亮的光,思虑着。
听了郭升的解释,姜客虽有疑惑也只能听从。
本来这种男子的角逐,跟沈白锦没多大关系,奈何之前宴会比武而胜,现在也只能不得已跟着皇子们一起,被甘将军折磨。
不过某人还是刀子嘴豆腐心,为自己辩解。
青松派是江湖恶派,多年来一直想取代衡岳派的江湖地位,因此也招揽不少奸佞恶人,还和阴姬教联手,一起干了不少坏事。
“都是你这药太苦了!”
“不行了,这着实太累眼了,我可要歇一歇了。”老六说完,疲惫的靠着椅背。
床上的人一声不吭,十分没有生气,恐怕是快要不行了。
为了准备这次春围,各皇子们下了不少功夫,教武的甘将军甚至特意给他们的射箭骑马课加了时。
皇上到没说什么,只是叫她们少管。
算上昨夜的醉酒撒泼,沈白锦长这么大一共两次醉酒耍疯,都让太子看见了。
暗士处理完杀手,随即又隐藏到各处,继续暗中保护着。
李数崇拜的望着李辰洺。
“不用,是我惹的祸,我要尽快写完,好帮其他皇子分担些。”
大家都没有着急着走,都慢悠悠的收拾着,像是等待着什么。
感觉有人为自己披上了衣服,一直没睡着的沈白锦,微微抬起了头想要道谢。
骑马不像射箭,弓箭能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手里。
进到房内,郭升都来不及喘口气,立即跟高清寒说:“少爷,您快回门派看看吧,掌门病的更重了。”
最近晋州城一到晚上,家家户户就大门紧闭,平常白日里,在街上的人也都急匆匆地走,商贩也较从前稀少。
“像,实在是太像了。”郭升小声感叹。
沈白锦更是声音弱弱的,不敢抬头看严太傅,“严太傅,我们真的知错了。”
……
“你要想留在我身边,就别多管。”
来到药房。
整整两日,各殿的皇子们早出晚归,每日都急匆匆的赶去太学院。
此话一出,皇子们可是安静了。
烛光微弱,一整根蜡点到了头。
道谢的话没说出口,因为沈白锦看见眼前人的眼神里饱含着太多情绪。
郭升脚步很是急促,穿过长廊府院,匆匆赶往高清寒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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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们安排继续观察着,伺机而动,等到他高家父子彻底闹翻之日,就是我派出手之时。”陈贤奉听到这些消息,很是高兴。
“阁主英明,我们等待此刻已久,现在可以正面对抗那恶派,必定马首是瞻,竭尽全力。”
小奴们见到高清寒,恭敬地拜了拜。
“你怎么耍赖啊!”
沈白锦当然是没听清了,她以为李宁安只是跟自己简单的道别呢,所以连头都没回。
轻微的脚步声渐近,如果不是高手根本听不见。
“二哥,二哥,崔尚宫已经答应了,可以供五千张薄宣纸。”
看郭升很是拘谨,高清寒一步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安抚的意思。
“哎呀,李宁安你太恶心了!”
踩进雪地里,发出咯吱的脆响。
听见此话,众人很是高兴,但也有人疑惑。
风徐徐的吹,雪化开了,四处萌新绿,恍然又走过一季。
“什么耍赖,我就应该走这一步的。”
看着被冻住的湖面,雪从天飘落,落到两人头顶,一白一绿两抹色与雪景融在一起。
郭升站在高清寒身后。此时高清寒正坐在石桌旁,品着温茶。
李数说完后,其他皇子也跟着求情。
那马可是个活物,它能感受到你会不会骑。如果你不会骑,它就会故意和你作对,无论你怎么用鞭打,它就是不走,要不然就跟火燎屁股了似的,使劲跑,停都停不下。
李辰洺也放下了笔。
“少爷,您就这么和老爷这般敌对了?半年前的事儿过去都过去了,您就不要一直挂怀了吧。”
射箭还好说,自己有点功夫的底子是可以将箭射到靶子上的,但是骑马可为难坏了沈白锦。
阴姬教。
男子和郭升两人面对面站立,仿佛中间有一面镜子,这两人竟是长的一模一样。
但是另一人听见以后不听话还要写,立马反应激烈。
“好了!还是去太医局看看到底断没断。”
严太傅软下气势来,对李宁安和沈白锦说:“你二人,平日里太过顽皮,一点皇子郡主的样子都没有,经此事后,正好静静你俩心性,如果以后还不能改正,就再罚你二人写百遍训诫。”
沈白锦正巧碰见了小吏目解圆正在收拾药柜,于是便麻烦他帮忙找一下延胡索。
……
到了青松派的府地。
妇人连连叹着气,很忧虑。
一个高胖的男子疑惑。
………………………………
不过,李数停下时有些没刹住,和李宁安的马险些撞到一块,幸亏最后停了下来,但是李宁安的马受惊了,一蹄子把李宁安踢倒后,在马场里尥蹶子乱蹿。
进门后,把药放到李宁安旁。
“兴许是。”
叩叩叩—
说到底他还是挺喜欢这帮小子的,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好在,太子李辰洺马术精湛,及时止损,迅速控制住受惊的马匹,并安全地牵回了马圈。
“诶呦呦,轻点,我手可能断了。”
皇上倒是很高兴。
“嗯,太子马术实在令人佩服。”沈白锦回道。
容修顶着郭升的脸,朝高清寒问道:“阁主,您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
“嗯,我觉得也是!”
“拜见阁主。”低压的群声。
在太学院一角落处。
沈白锦正欲离开,解圆在后面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最近怎么药没的这么快!”
晚些时候,太医局把火炉送来了,李辰洺命人将七鼎火炉送去了浣衣局,另外三鼎留在了太学院。
高清寒和郭升往焱惊楼走,这路上正好会路过青柔坊。
“而且…他还在焱惊楼暗中建了密阁,多年来培养了大批高手……”
“这帮小子还是第一次这样齐心协力,罚的好!”
其实,严太傅也知道这罚写里有着“水份”,但他也不能太深究,否则深究下去,自己就要按照之前承诺的,再也不来教学了。
这也是高清寒今日初次踏入这里的原因……
姬珑骧厌烦地下床,直接袒胸露乳的去打开了门。
生在皇家的人,大多数是不幸的,因为他们注定一生要背负很多。
……
蝶雨躲在灶台后面,对黏着自己的人说着。
“看够了没?看够了把我扶起来呀!”李宁安有些不满地对着那看呆的两人吼着。
课毕。
入夜后。
在马车上,有一人给陈贤奉的叙述着今日在当街上的情况,并且还将高慎督夫妇今日在衡岳派内的一举一动都详尽道来。
她站到李辰洺身侧,把裘披递了过去,李辰洺接过披上,并点头示谢。
这一惊一乍的吓坏了沈白锦和李数。
不过这楼里还藏着别的秘密。
“最近半年,高家父子都没有什么来往,而且具内应传回来的信,高慎督似乎被他那儿子气病了,经常卧床不起。”
焱惊楼——晋州城最大的赌场,多少人在这里倾家荡产,又有多少人在这里一夜辉煌。
李辰洺救马时那卓越的身姿,勾住了无数看热闹人的目光,这其中就包括沈白锦和李数。
沈白锦最后还在李宁安的右胳膊上使劲的拍了两下。
而且今日郭升是一反常态的严肃,不像往日般,敢和高清寒嬉皮笑脸。
这严太傅平日里看似顽固刻板,实际对待自己夫人儿女很是慈祥,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
“解圆哥!”
那个和姬珑骧翻云覆雨的男人正是青松派掌门——陈贤奉。
其他人把李宁安送来后,有些事就先行离开了,此时只有沈白锦陪着李宁安。
“阁主,我们为了对付那青松派,秘密隐藏了三年,现在出面不就是前功尽弃了。”
翌日。
屋外的一急促脚步声停下,那人在门口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敲下了门。
门口守着四五个人,看样子都等候许久了。
见女孩这幅模样,李宁安更加不好意思了,只得端起药一口闷下去,由于喝的太大口,还被呛到,咳嗽个不停。
一年一度的春围,又来了。
春围是历年都要举办的,由皇上带着成年皇子们与各路人才比拼狩猎的盛宴。也可视为一场达宦官员和皇族近距离接触的一次机会。
虽然这周遭有这么大的躁动,但高清寒一缕发丝都未动,神情淡然像是早料到了一般。
李数看严太傅没有反应,就帮忙劝说:“严太傅,这次惩罚就属他二人最认真对待了,已经好几天没有闭眼睡过好觉了,您就原谅三哥和白锦姐姐吧。”
沈白锦嫌弃的眉头都扭到一块了,那是十分地抗拒呀。
由于沈鹤告假在家,就算李宁安作天作地,最后也只能是向如初给他诊治。
郭升始终有些话没有说出来,因为半年前的事儿也与他有关。
各宫娘娘,看着孩子受苦,都不忍心,就去找皇上抱怨,说那严太傅罚的太狠。
“你说什么?解圆哥。”
急不可耐的说:“什么事啊!”
这时,从书房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看见高清寒身边的人,很是惊讶,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众人散后,陈贤奉又秘密安排了几人去执行一项要务。
“诶呀,真是讨厌。”
高清寒眉头一挑,走到香炉前点燃了一根香,安排道:“半柱香后,你易容成我的样子和郭升回焱惊楼,路上大可引人注目些。”
姬珑骧听话说一半,追问。
“嘿!你要是不想喝,你就还给我。”
“蝶雨你最漂亮了,再给我煮一锅吧。”
她从那人眼里看见了思念、无助和无尽的孤单……
两个人正两个人正准备接着继续刚刚未完成的“伟业”。
另一人接着说。
虽说郭升跟容修接触过多次,也知其会易容之秘术,但此次他变成了自己的样子,郭升还是难以掩饰眼中的震惊。
不过,李宁安和李数正在小憩,一人仰在太师椅上,一人趴在桌案上,都睡的深。
出来的男人,和郭升对视,男人比比划划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
在李辰洺的安排下,大家分头忙起来,皇子们开始写训诫,而且要求一律只能用老墨写在薄宣纸上。
他觉得这身影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听这一番分析,姬珑骧觉得有理,随后也不管门口的人,两人直接又回到床上“云雨”去了。
众人一阵躁动。
屋子里霎时间安静到极点,如若不是院子里的仆人扫地的杆子掉到地上,打破了这安静,恐怕空气都要凝固了。
玫色的纱幔垂帘床榻,床上有两人正在做着不可言说之事。
李宁安从另一侧骑马走来,对着沈白锦打趣,然后飞身从马上潇洒的跃下来。
“奉爷,我安排的那些暗探传信回来,说那高家父子已经半年没有见过面了,正如传言说的那样,他父子二人恐有不合。”
一行人随着陈贤奉进到厅室内,一一向他讲述新得的消息。
沈白锦正跟在蝶雨屁股后面,吵着要她再给自己煮一锅豆子粥。
李宁安不知何时睡醒,推开了窗,安静地坐在椅上,看着窗外的人景,眼前画面宛若一幅诗意图。
“你明明改棋了!”
李宁安和李数吵着,沈白锦在一旁看着想劝一劝,却也插不上嘴。
声音极其沙哑,“不该问的少问。”
涂完药水,李宁安蔫了吧唧的坐在椅子上,难得的安静。
郭升随着高清寒上了楼,在二楼相迎的是一个黑衣,面上缠了黑布只漏出一双眼睛的人。
一时思念连绵不断地涌入李辰洺的内心。
“那岂不是天助我也,这样就有机会扳倒高慎督,让衡岳派从此江湖上隐退,那青松派就是第一大派,你也可以老老实实做我的派夫人了。”
“好,你稍等,我这就给你拿。”
高清寒也回头看向男子,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并示意男子走过来。
上楼时引路的黑衣神秘男子站在门口处,出声打断。
不过,有个人一直奋笔疾书。
书堂里一早就坐满了人,估计从此以后没有人再敢迟到了。
自沈家回来,高清寒是越发寡言少语,极少出府,也不与人接触,只有那郭升整日跑上跑下,有人说是高清寒给他安排了密务。
这个能让皇子们少写一半的法子就是——湿拓法。
“就是断了。”
而这时,沈白锦和李宁安一起,走到正要离开的严太傅面前,低头弯腰鞠了鞠躬,像是做错事的孩童般跟太傅认着错。
姜客率先单膝跪地,高声激昂地喊道。随后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对着高清寒跪拜作势,并齐声喊。
……………………
这一次罚训风波算是过去了。
沈白锦看李辰洺着单衣站在雪地里,便拿着衣服跟了出来。
解圆解释:“也不知咋了,最近制草乌这味药没的特别快。”
沈白锦和李数立马一人抬着一胳肢窝,把李宁安拖出马场。
“小姐,您今日从早到晚都吃了五碗豆子粥了,您还是换一样吧。”
那可笑,是觉得自己可笑。
这人在前领路,把高清寒和郭升带上了三层的阁楼,这阁楼可比从外面看见的大上太多。
但谁知这其中的苦楚,他七岁时才从外藩被皇上召回宫,后在北厥作了四年的质子,十五岁时母后离世,他整个童年都在颠沛流离,这太子之位大概也是父皇觉得亏欠,才赋予他的。
李数看着有些心疼,“白锦姐姐,休息一下吧。”
李宁安在一旁等着李辰洺李数几人收拾着,眼睛看着渐渐离开的沈白锦,有点犹豫但还是喊了她。
“这该死的高清寒,还算有点本事。”
李宁安嘚瑟站在马旁凹着造型。
“少爷,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每次马术课一结束,沈白锦都是被人扶下来的,仿佛浑身骨架都被颠散了一般。好在每次各皇子都能为她保驾,到现在为止还没从马上摔下来过。
阁内黑压压站了许多人,各个看上去功夫异奇,皆不是普通之人。
姬珑骧娇柔造作地捶着男人的胸口。
看沈白锦终于休息了,李辰洺便起身拿着自己的裘衣给沈白锦披上。看着沈白锦有些苍白的脸,心里觉着,这姑娘脾气真是倔的很,很像一个人,那个离世的珈辕皇后——他的母亲。
不自觉中,加深了皇子间的兄弟情。
江姗把空了的药碗递给旁边候着的小丫鬟,给高慎督盖好被子,起身离开了。
姬珑骧气的攥紧了拳头。
高家父子不合,和高慎督染病对于陈贤奉一派来讲那是天大的好消息,这说明他们青松派离取代衡岳派又近了一步。
过了晌午。
想想心里就美滋滋,她怎么会管李宁安跟自己说什么了。
李辰洺回应,话音刚落。
“啊?那就不要了吧!”
听着这一屋子的求情,严太傅也想着自己态度是不是太冷酷了些,并且这次小惩罚让皇子们团结了不少,他也挺高兴的。
各家各户都在传,这晋州城最近要有大事儿发生了……
屋外的人开口:“教主,有急事”。
有人喊李辰洺。
夜越发深。
沈白锦可觉得她算是解脱了,不用在陪三皇子那个“婴儿”了,她心情特别好,脚步轻快地往训场外走。
反过神儿来,沈白锦和李数赶忙把李宁安从地上扶起来。
“阁主到。”
闻声,沈白锦回头。
夜黑风高。
“不去。”高清寒沉默了大半晌,才缓缓吐出两个字。
“也有可能。”解圆回答。
走到屋外,江姗再次嘱咐那小丫鬟。
又是一深夜。
“好了,再起哄,我就单独罚他们俩了。”
“不会又是三皇子被大家嘲笑了?”
…………
沈白锦看严太傅态度有些缓和,赶紧规规矩矩的叩礼,“严太傅说的是,以后定不会了。”
“诶诶诶,我是手断了,腿还好使呢!”
看着眼前两个孩子谦卑的样子,严太傅也是有些不忍,毕竟他也只是借他俩杀鸡儆猴,主要是想好好教训教训这帮臭小子,省得终日不听他的话。
进入焱惊楼,一层是反常的清静,没有聚赌的人,只有三两个小奴在。
“还算可以,虽有偷工减料,但也是完成了。”严太傅说。
严太傅,面色肃然,正然,正襟危坐在桌后,手里翻着摆满一桌子的训诫。
高清寒看着另一位“郭升”点点头,似乎很满意。
众人齐齐抱拳对高清寒鞠躬。
李宁安惨叫。
众人今日也熬到很晚,有些皇子在子时回了各宫各殿,也有几人没走。
两个小书童还互相肯定地点了点头。
有了途中那一遭,高清寒和郭升到焱惊楼可谓一路畅游无阻。
陈贤奉离开了阴姬教,准备回自家门派。
床上的两人被打断,妖艳女子很是暴怒,男人也觉得扫兴。
解圆踩着小矮梯,从药柜较高处的一抽屉里抓出一小把延胡索,然后交给沈白锦。
听这话,沈白锦不乐意了,要上去一把抢回药碗。
众皇子闻声,停笔休息,有的靠着椅背,有的站起来散散步,或者闲散的聊聊天。
皇子们在靶前十丈外一字站开,人手一把弓,并且今日都穿的束服,显得每个人很利索凌俊。
两个人默默无语。
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路暗中保护的暗士从四方屋檐上飞下,干净利落几下,都未待郭升出手,刺杀的人们就已经被解决掉了。
虽说沈白锦和李宁安还是老吵架,不过两人早都把彼此当成朋友了,所以也就是吵着玩儿。
之前这里一直不对外公开,并且高清寒之前也从未正式来过,看来今日能如此高调来这里,是有事要发生了。
都城沈府。
高府庭院内空寂,本该在书房的高清寒早已没了踪影,后院庭园一小角落,有一人影闪过,不知何人。
男人擒住姬珑骧不安分的手。
女子收到信息,立即跑离窗边,向漆黑的屋子深处跑去,那是一处暗道,一直连通到青柔坊——晋州最大的青楼。
容修,就是昨日焱惊楼那位黑衣蒙面人,自小习得易容秘术,三年前曾江湖上名声大噪,因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所以也无人知晓他归入了高清寒门下。
“慎督,你为何就不听劝呢?清寒他从小脾气就倔的很,你越是阻挡,他越是想要办成,现在闹成这幅模样,哎。”
“完了,完了。”姬珑骧恐慌地直跺脚。
说完,李宁安就抓住沈白锦的手,要往她手上吐。
那就是沈白锦。
&nbssp;“沈白锦你可别骗我,我怎么觉得像断了一样疼呢!我不信你,我要找沈太医给我看。”
严太傅看着座下暗暗高兴的皇子们,把那十几摞子罚写训诫推倒一边,出声对他们提醒道。
而时间紧迫,等着纸自然干太慢了些,所以让沈白锦借了十鼎火炉,来烤干纸张。
“沈白锦,我们晚上出宫,到时候去找你啊!”
李宁安看着离开人的背影,嘟囔着:“也不知道,那死丫头听到了没。”
屠夫对女子说:“他出府了,可以行动了!”
小教仆不敢看姬珑骧声音有些颤抖说:“而…而且……”。
“原谅三哥和白锦妹妹吧。”
姜客听了很是高兴,毕竟三年蛰伏只为今朝,当初青松派杀他全家,他与青松派不共戴天。
高清寒和郭升出了高府,徒步往焱惊楼走去,街上人也不算稀少,一路上路过不少摊贩。
于是就朝李宁安喊着,一边骑马赶来。
“是呀,您就原谅他俩吧。”
趴在案上,很累,但是神经高度紧绷着,让她迟迟不能入眠。
小教仆看姬珑骧这般样子,立马低下头不敢看她。
沈白锦回答,连头都没抬。
然后由下人分好,一些下人再拿着未用的宣纸,一起送去浣衣局浸湿。
说话的就是郭升本人,而另一位则是——容修。
人人都只知生在皇家,随手可得荣华贵富,太子更是未来的储君,掌有天下大权。
“没有,那棋子本来就是在这里的!”沈白锦瞪着大眼睛,用力的戳着棋盘,吼着解释。
晋州高府。
当然,向如初的诊断也是扭伤。
“是,夫人。”小丫鬟应着。
众人起身。
太学院里终于从一整天的低压局变成了笑声回荡的热闹场。
这几日,皇子们互助,想法子。
焱惊楼的真面目浮出水面,那就是高清寒密办的组织——昇夕阁。焱惊楼表面上伪装成赌场,实际暗地里运营着暗士营,专门招揽天下异士,为高清寒办事。
“沈白锦,你行不行啊?拿得动剑,骑不跑马,你可真是个女侠!”
沈白锦搓着双手,可怜巴巴的对蝶雨求着。
一字一顿,谦谦有礼的说道,姿态上还装出一副淑人君子的模样,并弓手拜礼,瞬间变身正经子弟。
到了场外,沈白锦拎着李宁安的右胳膊查看着。
老六对李辰洺说:“二哥,浣衣局的池子已经为咱们空出来了。”
“珑骧,不要慌张!这高清寒办了密阁正好证明了高家父子不合,到时候他二人闹翻那日,你我就可趁机搅浑水,从而替代衡岳派的地位,不是妙哉。”
“教主,派去刺杀高清寒的手下,反被杀了……”
也不知道谁在模仿谁,两个人又同时捂住了嘴,这让高清寒也一时难以辨别,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郭升。
一温柔房内。
一直到到天有些微亮,众人才离开太学院。
姬珑骧听完,脸皱的有点扭曲。
由于李宁安昨日扭到了手,不能参加射箭的训练了,所以甘将军就让他在一旁观看,又考虑到沈白锦一个女孩子也参加不了狩猎,便让她陪着李宁安。
“什么?”
“二哥,可真厉害。”
两个人感叹时完全忘记了李宁安还倒在地上。
高清寒路过一个卖肉的摊子,刚走过去,屠夫就转身急匆匆向深巷里走去,在一户人家窗前,三重两轻的敲了五下,窗推开是一女子。
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写完的人帮着没写完的人,尽管字风格不同,也尽量临摹抄写。
“皇上,我是不是罚的太多了一些。”
高清寒自都城回来已有半年,不过高慎督和高夫人一直在衡岳派地住着,没有回高家看高清寒一面。
“掌门,焱惊楼那地是高清寒三年前就接下的,并秘密组建了密阁,阁内高手如云,是个不可小觑的组织。”
郭升自然是清楚这女人要干什么,准备拔剑砍了她,拔剑的瞬间同时闪出多道剑光。
李宁安一路跑回来,气喘吁吁的。
“什么而且?接着说啊。”
“数儿,好啊你,你哥胳膊都断了,你还凶我。”
江湖传言这高氏父子早有不合。
沈白锦对李宁安笑着,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很可爱很少女。
在前领路的黑衣人,对屋里报声。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赶紧回家吃蝶雨煮的豆子粥,那里面再掺点砂糖,真的巨好吃。
沈白锦接过药。
“诸位无须多虑,今日起就要正面与青松派较量,以后要辛苦大家了。”
听见严太傅的威胁,李宁安立马变脸。
“谢解圆哥。”
射箭课,在武馆训场。
李宁安惜命地乱叫着。
沉默很久的高清寒开了口。
站在高清寒身后,面朝着众多高手,郭升说。
火炉在堂里燃着,很是暖和,窗外映着雪景,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飘飘洒洒。
男人勾起姬珑骧的下巴,欲亲上去。
“断了!”
“没有!没有!没有!”
众皇子立马乖乖听话,拿出书,跟着严太傅学习起来。
有不少武将都是在历次的春围里,展露矫健身姿得以入职的,刘珩就是其中之一。
屋内床榻上的男人,随意挂了件衣服来到门口,从姬珑骧背后抱住。
皇子们在座下,静静的等着严太傅“审判”。
虽说大家连续熬了几日,但没有人觉得疲劳,都一度的感到亢奋,因为他们也觉得不可思议,竟能一起完成这个小奇迹。
“这里面在笑什么呀?”
人都聚齐了。
经历了如此一段风波,李宁安也不在像从前那么欺负沈白锦了,两人开始和睦相处。
晋州高府。
不过那些摊贩可不是寻常买卖人,而是负责监视高清寒的各派暗探。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堂内有些昏暗。几个小太监机灵的把烛灯点亮,一桌放了一盏。
其他皇子见状,也都不在休息,继续抄写着。
“别喊了,只是简单的跌损伤,扭到了而已。”
震惊之余,心里很是佩服着容修,因为能习成易容术的人都要经历极大的身体痛苦。
“客气了。”解圆说。
这街上的突然多出来的人和妓女都是埋伏的杀手,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了高清寒。
半柱香后。
&r/>几发箭下来,太子和五六七皇子中靶较多,成绩也较好,但他们并没有骄燥,都在跟甘将军继续反复练习着。
“阁主英明,我等必竭尽全力铲除恶派。”
沈白锦心想,不能让太子更加讨厌自己了,以后要可要安分老实些。
李辰洺看见了沈白锦眼中对自己的怜悯,他觉得可笑,转身出了书堂。
“呐,给你。”
“好了,还不赶紧拿出书。”
两人后续交谈了几句,沈白锦就去煎药间煎药了。
“三哥,你不要在那里气白锦姐姐了。”
但这俩人可真闲不住,这不就下棋下着下着就吵起来了,但是大家都在忙着训练,并没有人理会他二人。
天透亮了起来,沈白锦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呼吸有些费力。她知道自己这个破身体的状况,为了不再给大家添乱,她是该休息休息了。
高清寒在一椅子上坐下,然后沉沉的“嗯”了一声。
“没断。”
现在堂里只剩下,沈白锦李辰洺李宁安李数四人。
候在门口的小教仆,觉得眼前太过不堪,急忙离开了。
不一会儿,老四老五老六也回来了,还带着十几盘墨砚,都是三年前的老墨。
四目相对。
同时伴着李宁安的声声嚎叫。
到了严太傅收检那日。
沈白锦看透了李宁安的小心思,“别不好意思啦,反正我们算是朋友,我为朋友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沈白锦猜测:“春季了,也许有人关节湿痛,跟其他太医开了方子吧。”
“那走吧。”
“那大可不必了,谢严太傅照顾。”
沈白锦在肘部腕部合关节处都捏了捏,然后使劲的拉了拉李宁安的胳膊。
一旁休息的李宁安看着那少女奋力的样子,自己有些愧疚,也继续拿起笔写着。
李宁安先出声:“严太傅,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保证绝不迟到,绝不惹您生气,希望您真的能原谅我们俩。”
这下,众皇子可以松一口气了。皇子们在座下小声地窸窣着,以表达他们这场“战役”的胜利。
甘将军听见声音回头看两人,有点无奈。
几个时辰都没出来。
沈白锦也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这沈白锦和李宁安在这休息亭里下棋也能吵个不停,甘将军也懒得去管,毕竟在大家看来,这俩人就是一对欢喜冤家,不会真的打起来。
“写了这么久,大家都歇一歇吧。”
“能否帮我拿一味延胡索,三皇子今日骑马扭伤了,我想给他煎碗止疼药。”
李宁安一直安安静静的在诊厅里坐着,看着向如初忙碌的背影发着呆。
见李宁安如此安静,沈白锦以为是扭伤太疼,于是决定去药房给他找些止疼药煎下服用。
院门口守着的两个书童有些好奇。
两人快步离开,没人注意高慎督的房门被推开,且走进去了一个人。
看着李宁安又变成懒懒散散的态度,严太傅只好吓唬他道:“看样子罚的这一百遍没让你学会什么,那你三日内再给我交上百遍训诫。”
……
沈白锦端着药,缓缓的奔着诊厅走来,从诊厅敞开的门,远远地就能看见李宁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路过青柔坊时,忽然街上人多了起来,有十几名青楼女子出来拉客。
堂内安静,屋外微风,有些零星的雪花从檐上飘落。
不过有俩人,那可悠闲了。
李辰洺也不知何时赶了出来,及时地阻止了这场“声势浩大”的拌嘴。
一人面色苍白,病殃殃的躺在床上,床榻旁的高夫人江姗一勺一勺的喂着药。
“不知道。”
李宁安看沈白锦伸手抢碗,立马喝了个干净,“怎么,要我现在吐给你嘛?
这认怂之快,戏份之足,众人忍不住嘲笑起来。
姬珑骧把手放到男人的胸口上,挑逗地打着圈。
然后回到自己房内,在一花盆的位置扭了一下,然后床上出现一密道入口,陈贤奉接着从那走了下去。
郭升见况,解释说:“姜客,少爷此举定自有打算。”
李数看他三哥就这么在白锦姐姐面前耍无赖,感觉真是给皇家的丢脸。
“白锦姐都说了,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