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日子恢复如常(5/8)

    沈白锦看见眼前的草地,感叹连连,“太子殿下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前两年春围赛闲逛时寻到的。”李辰洺答。

    二人任凭清风拂面,一起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不过,一团黑棕色的影子,从马下窜过,惊吓了马儿。

    连带着两匹马都受了惊,片刻间李辰洺只能下意识先拉紧自己马的缰绳,待他去拉另一匹的时候,那马连带着人已经窜出去了。

    沈白锦的马乱窜着,晃动剧烈,沈白锦被甩,仰躺在马背上,情形很危险,随时有坠马的可能。

    这要坠马了难免一顿摔不说,定是要被马蹄狠狠踩上几脚的,不过沈白锦已经做好了被踩的准备,她要松腿让自己掉下去,可总比被甩出去强。

    沈白锦危在旦夕,李辰洺顾不了那么多,赶紧追上受惊乱窜的马。

    眼看着沈白锦就要摔下去,他一跃而下,伸手拦住沈白锦的腰,两个人一起摔下了马,在草地上连滚十几圈。

    受惊的马果然踩向了两人,不过李辰洺抱着沈白锦在怀里,全让自己承担了那几脚。

    马跑远。

    两人躺在草地上,沈白锦被李辰洺压在身下,全然未受一丝伤。而李辰洺头垂在沈白锦的颈肩,一动不动也没有声音。

    等了好久,李辰洺还没有反应,沈白锦吓坏了,她想起身看看太子哪里受了伤,可她根本推不动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慌乱焦急之中,沈白锦急的哭出了声。

    “太子,太子殿下您怎么了?还能听见我声音吗?太子您可一定要醒啊!”

    沈白锦越发感到无助,抽泣着,脸面向颈间李辰洺的后脑勺,扒着李辰洺的头,想将他扭过来,看个究竟。

    “太子殿下,您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沈白锦越哭声音越大。

    “您要是死了,我全家都是要被问斩的,您可千万不要有事儿啊!我还这么年轻,死了太可惜了!。”

    噗嗤一声笑。

    李辰洺转过头来,看着沈白锦那哭的红红的脸。沈白锦也呆住了,愣愣地看着太子。

    “您没有死啊!”沈白锦本来哭着的脸,一下子喜笑颜开,还激动着抱住了李辰洺的头,特别高兴。嘴里念念有词:“真好!真好!”

    由于一直压在沈白锦身上,怕压坏了她,李辰洺也赶紧起身。

    右手抱着沈白锦,左手撑着地,右脚蹬地,两个人一起站了起来。

    由于起身时的惯性,沈白锦被紧紧的勒在李辰洺的怀里,脸也砸进了他的胸脯。

    站稳后,沈白锦先松开了手,她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体统,想着拉开些距离,再请太子惩罚自己的无礼。

    可当沈白锦退后一步时,想却发现太子正紧紧地搂着自己。

    “太子殿下,你…我……”沈白锦羞红着脸,说话也含糊不清。

    李辰洺看着怀里少女的反应,然后慢慢地松开了手。

    “白锦妹妹,实在不好意思,多有得罪。”

    “无碍的,本就是我先失礼了,请太子殿下责罚。”

    两个人就这样,你说一句我言一句,互相道着歉。

    在这青青草地上,定是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徐风、青草和悸动……

    回去营区的路上。

    “真想不到,平日里温润的太子殿下,也会同人开这般的玩笑。”沈白锦语气无奈,有些生气又不敢表露。

    李辰洺看着独自走在前面,憋的气鼓鼓的少女,不禁心里发笑。

    “白锦妹妹,莫要生气了。”李辰洺解释。

    沈白锦连忙停下脚步,回身摆着手否定,“不敢不敢,我怎么敢生太子爷的气,当时我真的以为您出事了,行为举止过分了些,还劳烦您不要错怪才是。”

    “当真未有生气?”李辰洺也站下,背着手,身子微微前探。

    “当真。”沈白锦盯着地点了点头,不敢看李辰洺。

    “那便好。”李辰洺面色淡然地走到沈白锦身侧。

    随后两人就一起步行往营地赶。

    不过沈白锦最后还是没忍住,说:“太子殿下以后还是不要再同别人开那般的玩笑了,您没有事儿自然是好的,可是如若您出了事儿,那与您一起的人,全家上下不论多少人都是要与您泉下再相见。”

    看李辰洺没有什么反应,沈白锦就继续念叨了下去。

    “而且,臣女就是个太医之女,不过封了个小小的郡主位,是不值得太子殿下亲身相救的,您的命比我的贵上不知多少,倘若您命悬一线,我却安然无恙,那我也必定是久久自责不能怅然的。”

    一路上,少女自言自说,男子就在一旁听着。

    “不过,还是万分感谢太子殿下舍命相救,今日恩情,我沈白锦来日必报。”沈白锦突然停脚步,要跪地叩恩。

    见这状,李辰洺立马扶沈白锦起身,“好了,白锦妹妹就无需行这般大的礼数了,你我同窗本就是朋友,出手相救自然是理所当然。”

    沈白锦被李辰洺扶起来,面对面相站。

    突然,从远处林中飞射出来一支箭,直直射向李辰洺的背。

    本来沈白锦要对太子谢恩的,就被一道银光晃了眼睛。

    “太子殿下小心。”沈白锦急急的拉着李辰洺的手,往左退了一步,下意识地把李辰洺护在身后。

    一声闷响,那箭射到了刚刚所站的位置。

    “这周围有埋伏。”沈白锦低声对李辰洺说。

    于是两个人背对背,巡视着四周。

    随着远处林子内的树一阵晃动,鸟儿惊起,可以判断那贼人似乎已经逃走。

    此事一经,两个人也不能在耽误下去,尽快的赶回了营地,以确保自身的安全。

    回到营地,已经申时末。

    沈白锦一路跟随着李辰洺,直到看着太子殿下进了重兵把守的皇帐内,她才安心离开。

    然后她自己一人又赶回了太医局的帐子。

    进入皇帐,李辰洺就看见几位弟弟再同父皇说笑,其乐融融的样子。

    “洺儿怎么才回来?快快快,给你五弟道个喜,这次春围,老五夺了第二。”皇帝样子很是高兴。

    李辰洺把一脸防备的神色换成了恭贺的笑脸,走到李煦的桌前,“恭喜五弟喜提乙等。”

    李煦也站起来,端着酒杯,“谢过二哥哥了。”

    两兄弟,面上互相和气着。

    皇帝瞧着这哥俩和其他儿子,一时高兴,就赏了所有皇子金钱玉坠一对。回去营区的路上。

    “真想不到,平日里温润的太子殿下,也会同人开这般的玩笑。”沈白锦语气无奈,有些生气又不敢表露。

    李辰洺看着独自走在前面,憋的气鼓鼓的少女,不禁心里发笑。

    “白锦妹妹,莫要生气了。”李辰洺解释。

    沈白锦连忙停下脚步,回身摆着手否定,“不敢不敢,我怎么敢生太子爷的气,当时我真的以为您出事了,行为举止过分了些,还劳烦您不要错怪才是。”

    “当真未有生气?”李辰洺也站下,背着手,身子微微前探。

    “当真。”沈白锦盯着地点了点头,不敢看李辰洺。

    “那便好。”李辰洺面色淡然地走到沈白锦身侧。

    随后两人就一起步行往营地赶。

    不过沈白锦最后还是没忍住,说:“太子殿下以后还是不要再同别人开那般的玩笑了,您没有事儿自然是好的,可是如若您出了事儿,那与您一起的人,全家上下不论多少人都是要与您泉下再相见。”

    看李辰洺没有什么反应,沈白锦就继续念叨了下去。

    “而且,臣女就是个太医之女,不过封了个小小的郡主位,是不值得太子殿下亲身相救的,您的命比我的贵上不知多少,倘若您命悬一线,我却安然无恙,那我也必定是久久自责不能怅然的。”

    一路上,少女自言自说,男子就在一旁听着。

    “不过,还是万分感谢太子殿下舍命相救,今日恩情,我沈白锦来日必报。”沈白锦突然停脚步,要跪地叩恩。

    见这状,李辰洺立马扶沈白锦起身,“好了,白锦妹妹就无需行这般大的礼数了,你我同窗本就是朋友,出手相救自然是理所当然。”

    沈白锦被李辰洺扶起来,面对面相站。

    突然,从远处林中飞射出来一支箭,直直射向李辰洺的背。

    本来沈白锦要对太子谢恩的,就被一道银光晃了眼睛。

    “太子殿下小心。”沈白锦急急的拉着李辰洺的手,往左退了一步,下意识地把李辰洺护在身后。

    一声闷响,那箭射到了刚刚所站的位置。

    “这周围有埋伏。”沈白锦低声对李辰洺说。

    于是两个人背对背,巡视着四周。

    随着远处林子内的树一阵晃动,鸟儿惊起,可以判断那贼人似乎已经逃走。

    此事一经,两个人也不能在耽误下去,尽快的赶回了营地,以确保自身的安全。

    回到营地,已经申时末。

    沈白锦一路跟随着李辰洺,直到看着太子殿下进了重兵把守的皇帐内,她才安心离开。

    然后她自己一人又赶回了太医局的帐子。

    进入皇帐,李辰洺就看见几位弟弟再同父皇说笑,其乐融融的样子。

    “洺儿怎么才回来?快快快,给你五弟道个喜,这次春围,老五夺了第二。”皇帝样子很是高兴。

    李辰洺把一脸防备的神色换成了恭贺的笑脸,走到李煦的桌前,“恭喜五弟喜提乙等。”

    李煦也站起来,端着酒杯,“谢过二哥哥了。”

    两兄弟,面上互相和气着。

    皇帝瞧着这哥俩和其他儿子,一时高兴,就赏了所有皇子金钱玉坠一对。

    从顾小小的帐子离开。

    没走几步,沈白锦就碰见了刘珩,一猜便知这人是在外面等了许久。

    “沈姑娘,顾小姐她可好?”

    “小小她很好,已经服下了药,脚也揉过了,刘兄别太担心。”

    刘珩跟着沈白锦一路往太医局营帐走,追问:“那顾小姐,可同沈姑娘提了刘某?”

    “未有,就是闲聊了些闺阁的趣话。”沈白锦回答。

    她想到小小跟她交代的,绝不可透露一句,关于小小已经知道了刘兄那份爱慕之情的事儿。

    刘珩叹气,却说:“那便好。”

    沈白锦虽然没有出声,但她咬了咬嘴。想着,这种话本一样的故事怎么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了,一位武将一位官女,互相有意,却不能说破,往往这种故事的结局都不太好的。

    沈白锦心里祈求上苍,希望自己的朋友们一定能有个好结果。

    在刘珩的陪同下,沈白锦回到了太医局的营帐,进帐之前,特意寻问了刘珩,今年春围的赢家是哪几位。

    刘珩告诉她,一等的是东郊大营的一名三等士兵,二等是五皇子李煦,三等是蒋家公子蒋仲恺。

    听后,沈白锦想了想,明日定要准备份礼物送给五皇子李煦当贺礼。

    最后,在刘珩离开之前,沈白锦又询问了他这营地的备守防御是怎样的。

    刘珩告诉自己,说这营地方圆十几里都有士兵驻守巡逻,非常安全,除了自己人,其他人不可能混进来。

    得到答案,沈白锦心里有了数。两人互相道别后,沈白锦进了营帐,刘珩也就离开了。

    营帐内,解圆在分包着药材,看样子今日春围场上受伤的人可不少。

    “白锦,你回来了。”

    “嗯,解圆哥。”沈白锦三步并两步,走到药柜旁,翻找着什么。

    “今日春围,比的怎么样?”

    “就那样吧。”

    “话怎说的这般丧气。”

    “可不就丧气嘛!春围狩猎,本就是一场满足人欲望的杀戮,人尚且会受伤,那猎物不更是没了命,怎能高兴得起来。”

    “诶呀,白锦你说话可小心些,这要是让旁人听了去,指不定要说你忤逆向上呢!”

    沈白锦撇了撇嘴,叹了口气,“人活在世,可真是束缚。”

    说话间,需要的东西就在柜子里找到了,拿出来后,沈白锦找了张纸写着什么,写完后就再次离开了营帐,似是赶去给谁送东西。

    解圆看着少女离开的影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着:“人要想活着,就不得不做着各种不得已的事。”

    ……

    皇帐。

    把酒言欢,畅乐无极,各桌上摆着诸多佳肴美味,想想就可知,定是猎场捕获的那些……

    皇子贵戚们依次排坐帐内左侧,随行来的文臣武将也依次列席于右。

    才封赏完今日春围的头三等,本正是满堂彩众人皆高兴的时候,可有些人另有心思。

    “今日老五我中了二等,这与二哥的帮助密不可分,所以敬兄长一杯。”

    那五皇子李煦不知何时来到了李辰洺的身旁,想要他敬一杯酒。

    见这情况,李辰洺端起了桌上的杯子,“五弟言笑了,我说过的,你定是会赢的,只不过谁在后面追的问题,不是我的相助。”

    酒杯相碰,李煦一饮而下,李辰洺也小抿了一口。

    “就算我能力强,也要承蒙有二哥这样的人物在后面赶,总之还是要归功于二哥的。”

    “五弟,你醉了。”

    李辰洺扶住摇摇晃晃的李煦,叫来了小监将李煦搀回坐席。

    李煦临走时,伸手拍了拍李辰洺的背,肆意地喊了句:“有这样的二哥,妙哉!”于是引来不少人的注视。

    皇帝看见五皇子醉醺醺的样子,便命人将他送回了帐子休息。

    “来人,将五皇子送回去休息,今日得了二等,恐怕是得意忘形了,吃这般多酒。”

    宫婢将五皇子馋着送出了皇帐,筵席间又恢复成欢愉热闹的场面。

    这桌上虽然皆是美味,可李辰洺却没动几筷,刚才被李煦拍过的地方,有些生疼,想来是被马踩到的缘故。

    抬头之时,与席位临面的顾相对上了眼,李辰洺客气地点头,举起杯子与那人敬了敬。

    顾相瞧见太子对自己敬酒,也拿起酒杯同敬,两人隔空客气一笑,随后一饮而尽。

    看似和谐平静,实则只有彼此知道,那笑里有多少“刀枪剑戟”。

    席间一片笙歌,可总有人明显的不高兴着。

    那就是李宁安和李数,这两位就是春围第二局的最后两名,不止回来的最晚,而且每人七支箭是一支也没用。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当时在林子内,大家各自“见机行事”离开后,只留下了李宁安、李数两人,且其他组也再无人空余,所以只能彼此成一队。

    本来是对手,现在成队友。这不就是等同于让水溶于火,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这规则就在他两人这变了一个样。变成了,阻止对方不能射出一箭,拖延对方不能回营。

    当然,两个人自然如愿以偿的将对方时间耗尽,也一同无缘下一局了。

    现在两个人都在生着闷气呢,谁也不理谁。

    李宁安看李煦被扶着回了营帐,他也想尽早离开,不愿再看见某个人小气的嘴脸。于是起身告辞,“父皇,儿臣也有些醉了,能否先回去?”

    “醉了,那就回去休息吧。”皇帝应允。

    其实皇帝知晓今日老三老七闹了别扭,而且对他们不守规矩的事,也做了惩罚,看着两个孩子依旧没有丝毫缓和的意思,就想着先放过他俩,等回宫定要好好收拾他们。

    李宁安一离开,李数就立马投六皇子李执的“怀抱”,毕竟年纪尚且比其他皇子小些,自然觉得是被三哥欺负了,心里委屈寻人安慰。

    夜深。

    宴席上的人陆陆续续离开,李辰洺陪着皇帝一直等到最后,毕竟是太子爷,要守在最后。

    终于,皇帝也和顾丞相想谈结束后,送走了二位长辈,李辰洺也可以离开了。

    走在回帐子的路上,李辰洺就在琢磨,今日试图刺杀自己的人是谁安排的,虽说皇家子弟遭遇刺屡见不鲜,但这围场四周可是严防死守,怎么会有人混进来,外人混不进来,那就一定是围场内的人。

    身居太子之位,忌惮的人自然多,可真正敢下手的可没几个。转念间,李辰洺似是想到了谁,眼神转变眉头紧锁,一改往日温润雅气,面目冷峻骇人。

    五皇子帐内。

    李煦瘫在床榻上,双眼阖闭脸颊红晕,服侍的宫婢整理好后,就依次退出了帐子。

    屋里没了人,这时躺着的李煦突然睁开了双目,眼神冷静,完全没有了醉醺醺的样子,抬起手臂将手掌压在头下垫着,嘴角勾出一个弧度,俨然一副得逞的样子。

    ……

    “太子爷您回来啦。”

    李辰洺没管他,大步走进了帐子,小太监上手帮忙脱下外衫,又将提前准备好的茶水递了上来。

    “爷,今日累坏了吧。”

    端过茶杯,饮下清了清嗓子,“这可是近几月最劳累的一日了。”

    主仆说话之际。

    从帐外进来一名太监,小步快速的走到李辰洺跟前,说:“太子爷,这是沈郡主送来,说是给您的。”

    李辰洺接过东西,是一瓶三七丸,还附带有一张纸,上面除了写着服用剂量,还有句“太子相救之恩,无以为报,今后定当千随百顺于太子殿下。”

    看完,李辰洺抬脚就要往外走去寻人。

    “太子爷,沈郡主早已经走了,这是您还在席宴的时候送来的。”太监连忙追上说。

    李辰洺退回屋内,“她可有说什么?”

    “沈郡主就说了句,一定要交给您。”

    太监弓着背候在一边。

    “行了,你退下吧。”

    李辰洺手握着药和纸,坐在了桌旁,反复看着那句“今后定当千随百顺于太子殿下”,眉头不自觉的舒展开,看似心情很好。

    夜更深了,各营帐都熄了灯,这时看天,是那般深蓝透彻却又静谧深邃。

    ……

    晋州。

    近几日街上越发人马稀疏,这入了深夜,更是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但是焱惊楼可不一样,即便到了亥时也还是嘈杂热闹,百十来号人都分别围在不同的桌前。

    “买定离手。”庄家坐镇的人喊着。

    “我全压。”

    一名衣衫褴褛,看上去嗜赌成性的中年男子,将怀里的钱掏出拍到了桌子上。

    钱全压出去后,男子双手紧握抱在胸前,口念咒语般:“一定赢,一定赢,一定赢。”

    不过,和他对家的人更大手笔,压的赌钱是他的几倍。

    “要开了,开了。”

    随着庄家启开骰盅,“三大一小,共十八点,这位爷赢了。”

    只见那衣衫褴褛的男人一屁股坐到地上,脑袋发懵难以置信,他与对面的人赌了七把连输了七把,这回是把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赌了,这是真完了。

    那与他对赌的人,走到他身边蹲下,伸手给了他一锭银子,“兄弟,这是给你的,往后别再来了,赌场的规矩你还不知道么,十赌九输。”

    见到这人赠钱于己,中年男子赶紧跪倒在那人面前磕着头,“谢谢这位爷,谢谢这位爷,大恩大德小的永生难忘。”

    男子头磕地的声音,咚咚得响。

    “姜爷,楼上叫你。”一个小厮在二楼的栏梯上喊。

    姜客没有在多管男子,转身离开,上了二楼。

    暗阁内。

    高清寒背身站在窗前,夜风寒凉,阵阵冷气涌进屋内。

    不一会儿,姜客也来到了阁内看见高清寒在屋内站着,将门关上的瞬间再一抬头,高清寒就坐在了屋内另一侧的椅子上,本来开着的窗子也关上了。

    &nb/>姜客走到高清寒跟前,说:“阁主,一切都安排好了。”

    座上男子微微点了点头,神色深邃不可探。

    “阁主,我在楼下瞧着,那斜对街的张记杂烩今日店里格外安静,应该是换了新人。”

    接着姜客又分析:“往西三里,柳街上有好几家铺子闭了户,想来也是那几家派系与青松派纷争败了的,近街的青柔坊最近招了不少龟奴,应该就是青松派送来的人手。”

    说了好几句,也不见高清寒有反应,姜客索性不再说下去,“阁主,您没有反应,应该是早都已经猜到了吧。”

    这次高清寒看了姜客一眼,缓慢地眨了下眼,似是肯定。

    楼下。

    有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闯了进来,还不待其他人上前驱赶,只见那老人恶狠狠的盯了他们一眼,就飞快的走上了楼梯。

    本要上前驱赶的人也都停下,复归原位各司其职。

    从楼梯走出,原是耄耋样貌的老人变成了身强力壮的男子,只不过面遮黑巾不见其容。

    待其进了阁楼,推门而入,已经等候许久的姜客上前询了一句,“此行可顺利?”

    容修对着他点点头说:“顺利。”

    接着快步走到高清寒身边,交代着这几日任务的结果,“阁主,此行很顺利,不过郭兄受了些伤,我先让他先回高府了。”

    “好。”高清寒应声。

    然后起身,准备离开焱惊楼。

    不过,在离开之前,高清寒对容修姜客两人又交代了一些话。

    跟着高清寒离开的还有在这附近隐匿多日的暗士。

    看着阁主从阁楼上的暗门离开,连带着一群黑影的消失,姜客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容修。

    “为什么阁主对你说的话,比对我说的话多?”

    容修眼神诧异,声音嘶哑地说:“除了刚刚对你我的安排,阁主额外就对我说了一个字。”

    “你是不知,这几日除了刚才的安排,我同阁主说话,阁主都只是点头摇头,未跟我说过一个字。”姜客愤愤。

    “那可能……阁主瞧不上你。”容修语气肯定。

    姜客轻蔑一笑,“呵,你还真是不止声音难听,说话也难听至极啊,阁主要是瞧不上我,那也定瞧不上你这个怪人。”说完,姜客跺着脚气愤地走开了。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声音没有那么难听,容修跟在后面喊了好几遍姜客的名字,“姜客,姜客……”

    但是这几声音色都各不相同,毕竟容修可是易容大师,那音色变化是也会二十几种的。

    回到高府。

    高清寒率先去了郭升的房,

    翌日

    青松派,堂内。

    “昨晚潜入的贼人可追到了?”

    陈贤奉坐在堂内的太椅上,把玩着指间的玉扳指,神情严肃。

    那回来通报的派徒跪在地上,“没,没有掌门,那人逃的太快,没有追上。”

    然后又追述道:“不过他被追踪的兄弟砍了一刀,没个半月肯定是好不了,我们可以借此机会排查,定是能找得到的。”

    “行,给你两天时间,到时候必须给我提着他的脑袋回来,否则……”,说话间,陈贤奉就将指间的玉扳指捏碎成了数块。

    吓得那派徒,赶紧慌慌张张的跑了下去。

    “掌门,这根本不用查,一定是衡岳派的人干的。”青松派元老之一克谦愁在旁边的位置说道。

    陈贤奉呵笑了一声,“你怎知就是衡岳派干的,如若真是他们,那又为何将自己门派密轴送过来,这不是白白找死呢。”

    “这迷轴自然是假的了,毕竟是衡岳派,至关重要的密轴怎会这般轻易就被偷出来,想来也是一个陷阱。”克谦愁眯着眼睛,盯着陈贤奉旁边桌子上的密轴。

    陈贤奉扭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密轴,挑了挑眉嘴角一勾,“陷阱?未必。”

    拿起桌上的密轴,对着克谦愁说:“昨夜的事,先别对外声张。”

    “那我们的……”克谦愁追问。

    “暗中调查着,看看对方什么动静,毕竟我们那个又不是真的,怕什么。”说完,陈贤奉起身就离开了。

    ……

    衡岳派,文厢阁。

    例行查阅卷宗秘籍的派徒,照往常一样在文厢阁内点兑。

    查阅的时候,瞧见阁内不常用的一盏枯灯竟然掉在了地上,派徒上前去捡,接着就看见了散落一地的书籍宝典,再一抬头这阁内的暗门竟然敞开着,那派徒惊坐在地,然后跌跌撞撞的跑出厢阁。

    “不好了,不好了,文厢阁的暗门被人打开了。”派徒一路惊喊,经闻者无不人心惶惶。

    如此一阵惊闹,派中长老们也闻声而来。

    “胡闹,不要瞎说。”

    从陆续赶来的人中,走出一位长者出声制止,此人名叫何天沣,是衡岳派元老之一。

    “你再嚷嚷胡说,就把你舌喉剔掉。”何天沣严声呵斥。

    从文厢阁跑出来的派徒,一下子摔在地上,“是真的何老,是真的,暗门被打开了。”手指着文厢阁的方向。

    被急叫来的另两位长老,也都在文厢阁内的暗门前一齐汇集,屋内只有何天沣、云客中、路孝海三位长老和高家大总管郭辞这四人。

    看着散落一地的卷籍和被打开的暗门,三位长老互看一眼,便一齐走进暗门内,郭辞则在外守着,未一同进入。

    暗门能被打开并不容易,因为无几人知晓这暗门到底在厢阁内什么位置,但这说明了潜入的人一定是熟知派内诸事,不过要想顺利进入暗室,就一定要三位长老各自的钥匙,再分别打开暗室里的三扇内门。

    所以打开暗室容易,可取出暗室内的东西应该说是不可能。

    暗室内。

    三位长老依次打开三扇内门,最后进入一间极小的石室,在中央一石台上放置一金盒。

    何天bsp;何天沣率先上前打开盒子,随后猛退几步依靠在墙上。

    另两位长老看其样子也赶忙上前查看盒子,只见那盒内空空如也,本该存于盒内的密轴已经无影无踪。

    ……

    三位长老同郭辞一路,匆忙赶去找掌门高慎督。

    齐寺园门口守着两位小丫鬟,远远就看见派内的三大长老往这边赶来,两人赶忙上前询问。

    何天沣无瑕与丫鬟交明来意,就直接与另三人进了园子,来到高慎督的住居处,推门而入。

    “大哥,出大事儿了!”何天沣推开门进入屋内。

    一进屋,就看见高慎督披着衣服坐在桌边,面色苍白病乏,手里握着一密轴。

    江姗站在其夫君身后安抚着,也可见她眼中尚未平定的惊恐。

    高慎督发出羸虚的声音:“我已经知道了。”然后抬起手,露出了那布满松林纹路的密轴。

    六人围坐在桌前。

    “我猜那边的情况,应该和咱们是一样。”何天沣说。

    高慎督点头,肯定。

    “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何天沣问。

    路孝海说:“定然是找他们换回来。”

    “如何换?怎么换?而且怎么解释他们的密轴在我们手里!”何天沣发问。

    “怎么解释?自然是有人故意调包。”路孝海回答。

    一直没言语的云克中终于发了话:“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释的了。此人能把两派密轴偷出来已实属不简单,但他又能将两派密轴交换,还明张目胆的放在掌门的房里,可见定非一般人。”

    何天沣认同:“天下能做到如此的,不超过四人。”

    身旁的路孝海说:“这样算一算,能做到的人有,我派掌门高兄、青松派掌门陈贤奉,还有隐迹多年的玥阳派女师,可这都不可能啊,难不成是都城的卢老来晋州了?”

    云客中打断路孝海的分析:“不会,卢老已经在中原栖居多年,如果要来,江湖上一定会有风声的。”

    “那难不成是陈贤奉,可他用他派的密轴换我派密轴有什么用?”何天沣说完,拿起桌上印有“青松”二字的密轴仔细端详着,“这也不像假的。”

    坐在一角的郭辞接话:“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何天沣问。

    “那就是三位长老一起。”郭辞说。

    “不会,不会,我三人近几日共处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现在时间长。”路孝海率先看着高慎督解释。

    云客中坐在高慎督对面,看着对面的人没有什么大反应,便问道:“高兄可有什么打算?”

    “未有。”高慎督回答。

    说完话,紧接着一阵猛咳,江姗拿起帕子递给高慎督,帕子再放下时,显眼可见一块猩红。

    三人看着高慎督这幅样子,也就没在叨扰下去。

    郭辞留在房内帮江姗一起照料高慎督,期间高慎督与郭辞对话。说自己年纪大了,与儿子关系也不好,不再想管这些事情了,密轴虽然事关门派机密,但没有密令是谁也打不开。

    让郭辞给三位派中长老递话,让他们不要太过惶恐,最好与青松派好好交谈一番,说明事情原由,互相换回来就好,对于盗轴的人,他也再不想追究了。

    待后来,郭辞与三位长老交代好高慎督的话后,几人皆是一言不发,各有心思。

    ……

    这几日晋州并不平静。

    前些天,被小派徒兴师动众的一嚷嚷,门派上下都知道了密轴丢失一事。

    虽然长老们一再强调不许议论、不准向外透露,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有闭不严实的嘴。

    不久,全晋州城就已经传遍了衡岳派密轴被盗的事,与衡岳派一向交好的各派系堂庄都在帮着寻,但还有敌对的派系也在寻,不过他们是想窥探密轴中的机要。

    高府。

    这两天,府上很是闲暇,高清寒按照他之前的话,往府上叫了好几台戏班来给郭升解闷,而高清寒自己不是行书练字就是品茶舞剑,全然不管外面流传衡岳派密轴丢失的事儿。

    “少爷,您真不回门派看看?密轴都丢了,恐怕老爷的病更严重了。”郭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后庭,也提了一把剑,要上前与高清寒对练。

    高清寒不出声,只是左手拿着剑随意的挥着,看着郭升执剑前来,两人便相站准备切磋。

    来回互相接了十几招,高清寒最后一发力,将郭升手里的剑挑掉。

    “少爷好生厉害,左手的执剑的力道也这般强。”郭升捡起掉落的剑。

    高清寒把剑抛给在旁边候着的暗士,拿帕子擦了擦手,问郭升:“伤好些了吗?”

    郭升笑嘻嘻的回答:“涂上少爷给的药,早都好了。”说完还使劲拍了拍右肩。

    “那就好。”高清寒看了郭升右肩两眼,然后转身去了前庭。

    等高清寒转身离去,郭升面孔瞬间转变成痛苦的样子,揉了揉刚刚自己使劲拍的地方,“好痛。”

    恢复后的郭升,也将剑交给暗士,然后赶快跟上自己少爷的步伐,一起去了前庭看戏。

    此时,戏台上演着的选段正巧叫——鹬蚌相争。

    ……

    都城。

    春围三日,自从上次回营一别,李辰洺和沈白锦就在没见过,一位日日陪在皇帝身边参与策略谋划,一位整天在太医局和顾小小的帐子两头跑,都忙的很。

    沈白锦作为一名“合格”的“信使”,在刘珩顾小小中间“传了”不少说话,当然并不是这两人真的有沟通,而是沈白锦这个“中间人”给两位说着撮合话呢。

    春围结束回城那日,刘珩一直守在顾相的轿子外,几乎没远离开轿子一丈以外的距离。

    期间顾小小曾撩开轿帘看过风景,但是瞧见刘珩随行守在车外,为了避免被刘珩误会,她也是慌慌张张的缩了回去,而且一路再没探出头来过。

    龙辇内,显然没有来时那般热闹,皇帝拄着额头闭目养神,李宁安一改反常竟在车内看书,老六老七一起靠在车壁上打着盹,李辰洺坐在一边喝着茶,思索着近日的事情。

    缓过神儿来,突然觉得有些无聊,看着三弟正在认真的研读书籍,他也想去拿本书解解闷儿。

    正要去拿一摞书最上面的一本时,就先被另一双手拿走了。

    “二哥不好意思,我先拿到了。”五皇子李煦拿着书,冲李辰洺晃了晃。

    李辰洺觉得无所谓,淡淡一笑,随手拿起了第二本。

    没听见李辰洺有什么反应,李煦用余光瞄了他一眼,“二哥,还真是气量非凡。”

    听见李煦这样对自己说话,李辰洺先是愣了一下,不过随即知道了他的用意,“五弟说笑,这不过只是一本书,本书,看哪本都是一样的。”

    “书是个小物,哪一本都一样,但其他的可就大不相同了。”李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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