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晋州危机(1/8)

    进入焱惊楼,一层是反常的清静,没有聚赌的人,只有三两个小奴在。

    小奴们见到高清寒,恭敬地拜了拜。

    郭升随着高清寒上了楼,在二楼相迎的是一个黑衣,面上缠了黑布只漏出一双眼睛的人。

    这人在前领路,把高清寒和郭升带上了三层的阁楼,这阁楼可比从外面看见的大上太多。

    阁内黑压压站了许多人,各个看上去功夫异奇,皆不是普通之人。

    在前领路的黑衣人,对屋里报声。

    “阁主到。”

    众人齐齐抱拳对高清寒鞠躬。

    “拜见阁主。”低压的群声。

    高清寒在一椅子上坐下,然后沉沉的“嗯”了一声。

    众人起身。

    焱惊楼的真面目浮出水面,那就是高清寒密办的组织——昇夕阁。焱惊楼表面上伪装成赌场,实际暗地里运营着暗士营,专门招揽天下异士,为高清寒办事。

    之前这里一直不对外公开,并且高清寒之前也从未正式来过,看来今日能如此高调来这里,是有事要发生了。

    站在高清寒身后,面朝着众多高手,郭升说。

    “从今日起,兄弟们无需再伪装隐藏了,昇夕阁现在正式出山。”

    听见此话,众人很是高兴,但也有人疑惑。

    “阁主,我们为了对付那青松派,秘密隐藏了三年,现在出面不就是前功尽弃了。”

    一个高胖的男子疑惑。

    上楼时引路的黑衣神秘男子站在门口处,出声打断。

    声音极其沙哑,“不该问的少问。”

    郭升见况,解释说:“姜客,少爷此举定自有打算。”

    听了郭升的解释,姜客虽有疑惑也只能听从。

    沉默很久的高清寒开了口。

    “诸位无须多虑,今日起就要正面与青松派较量,以后要辛苦大家了。”

    众人一阵躁动。

    姜客听了很是高兴,毕竟三年蛰伏只为今朝,当初青松派杀他全家,他与青松派不共戴天。

    青松派是江湖恶派,多年来一直想取代衡岳派的江湖地位,因此也招揽不少奸佞恶人,还和阴姬教联手,一起干了不少坏事。

    “阁主英明,我们等待此刻已久,现在可以正面对抗那恶派,必定马首是瞻,竭尽全力。”

    姜客率先单膝跪地,高声激昂地喊道。随后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对着高清寒跪拜作势,并齐声喊。

    “阁主英明,我等必竭尽全力铲除恶派。”

    ……

    阴姬教。

    一温柔房内。

    玫色的纱幔垂帘床榻,床上有两人正在做着不可言说之事。

    “奉爷,我安排的那些暗探传信回来,说那高家父子已经半年没有见过面了,正如传言说的那样,他父子二人恐有不合。”

    姬珑骧把手放到男人的胸口上,挑逗地打着圈。

    男人擒住姬珑骧不安分的手。

    “那岂不是天助我也,这样就有机会扳倒高慎督,让衡岳派从此江湖上隐退,那青松派就是第一大派,你也可以老老实实做我的派夫人了。”

    男人勾起姬珑骧的下巴,欲亲上去。

    “诶呀,真是讨厌。”

    姬珑骧娇柔造作地捶着男人的胸口。

    两个人正两个人正准备接着继续刚刚未完成的“伟业”。

    屋外的一急促脚步声停下,那人在门口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敲下了门。

    叩叩叩—

    床上的两人被打断,妖艳女子很是暴怒,男人也觉得扫兴。

    屋外的人开口:“教主,有急事”。

    姬珑骧厌烦地下床,直接袒胸露乳的去打开了门。

    急不可耐的说:“什么事啊!”

    小教仆看姬珑骧这般样子,立马低下头不敢看她。

    “教主,派去刺杀高清寒的手下,反被杀了……”

    姬珑骧气的攥紧了拳头。

    “这该死的高清寒,还算有点本事。”

    小教仆不敢看姬珑骧声音有些颤抖说:“而…而且……”。

    姬珑骧听话说一半,追问。

    “什么而且?接着说啊。”

    “而且…他还在焱惊楼暗中建了密阁,多年来培养了大批高手……”

    “什么?”

    姬珑骧听完,脸皱的有点扭曲。

    “完了,完了。”姬珑骧恐慌地直跺脚。

    屋内床榻上的男人,随意挂了件衣服来到门口,从姬珑骧背后抱住。

    “珑骧,不要慌张!这高清寒办了密阁正好证明了高家父子不合,到时候他二人闹翻那日,你我就可趁机搅浑水,从而替代衡岳派的地位,不是妙哉。”

    男人把头埋进姬珑骧的头发里,贪婪的闻着女人香。

    听这一番分析,姬珑骧觉得有理,随后也不管门口的人,两人直接又回到床上“云雨”去了。

    候在门口的小教仆,觉得眼前太过不堪,急忙离开了。

    那个和姬珑骧翻云覆雨的男人正是青松派掌门——陈贤奉。

    入夜后。

    陈贤奉离开了阴姬教,准备回自家门派。

    在马车上,有一人给陈贤奉的叙述着今日在当街上的情况,并且还将高慎督夫妇今日在衡岳派内的一举一动都详尽道来。

    到了青松派的府地。

    门口守着四五个人,看样子都等候许久了。

    一行人随着陈贤奉进到厅室内,一一向他讲述新得的消息。

    “掌门,焱惊楼那地是高清寒三年前就接下的,并秘密组建了密阁,阁内高手如云,是个不可小觑的组织。”

    另一人接着说。

    “最近半年,高家父子都没有什么来往,而且具内应传回来的信,高慎督似乎被他那儿子气病了,经常卧床不起。”

    高家父子不合,和高慎督染病对于陈贤奉一派来讲那是天大的好消息,这说明他们青松派离取代衡岳派又近了一步。

    “好,你们安排继续观察着,伺机而动,等到他高家父子彻底闹翻之日,就是我派出手之时。”陈贤奉听到这些消息,很是高兴。

    众人散后,陈贤奉又秘密安排了几人去执行一项要务。

    然后回到自己房内,在一花盆的位置扭了一下,然后床上出现一密道入口,陈贤奉接着从那走了下去。

    几个时辰都没出来。

    ……

    夜黑风高。

    最近晋州城一到晚上,家家户户就大门紧闭,平常白日里,在街上的人也都急匆匆地走,商贩也较从前稀少。

    各家各户都在传,这晋州城最近要有大事儿发生了……

    太医局。

    由于沈鹤告假在家,就算李宁安作天作地,最后也只能是向如初给他诊治。

    当然,向如初的诊断也是扭伤。

    涂完药水,李宁安蔫了吧唧的坐在椅子上,难得的安静。

    其他人把李宁安送来后,有些事就先行离开了,此时只有沈白锦陪着李宁安。

    见李宁安如此安静,沈白锦以为是扭伤太疼,于是决定去药房给他找些止疼药煎下服用。

    来到药房。

    沈白锦正巧碰见了小吏目解圆正在收拾药柜,于是便麻烦他帮忙找一下延胡索。

    “解圆哥!”

    “白锦。”

    “能否帮我拿一味延胡索,三皇子今日骑马扭伤了,我想给他煎碗止疼药。”

    “好,你稍等,我这就给你拿。”

    解圆踩着小矮梯,从药柜较高处的一抽屉里抓出一小把延胡索,然后交给沈白锦。

    “呐,给你。”

    沈白锦接过药。

    “谢解圆哥。”

    “客气了。”解圆说。

    沈白锦正欲离开,解圆在后面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最近怎么药没的这么快!”

    闻声,沈白锦回头。

    “你说什么?解圆哥。”

    解圆解释:“也不知咋了,最近制草乌这味药没的特别快。”

    沈白锦猜测:“春季了,也许有人关节湿痛,跟其他太医开了方子吧。”

    “也有可能。”解圆回答。

    两人后续交谈了几句,沈白锦就去煎药间煎药了。

    李宁安一直安安静静的在诊厅里坐着,看着向如初忙碌的背影发着呆。

    他觉得这身影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天色黑了下去。

    沈白锦端着药,缓缓的奔着诊厅走来,从诊厅敞开的门,远远地就能看见李宁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进门后,把药放到李宁安旁。

    “你快喝下吧,可以缓解痛感。”沈白锦对李宁安说。

    看着沈白锦,李宁安有些没想到沈白锦会煎药给他,有点扭捏还有点不好意思,就迟迟没有喝。

    沈白锦看透了李宁安的小心思,“别不好意思啦,反正我们算是朋友,我为朋友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沈白锦对李宁安笑着,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很可爱很少女。

    见女孩这幅模样,李宁安更加不好意思了,只得端起药一口闷下去,由于喝的太大口,还被呛到,咳嗽个不停。

    不过某人还是刀子嘴豆腐心,为自己辩解。

    “都是你这药太苦了!”

    听这话,沈白锦不乐意了,要上去一把抢回药碗。

    “嘿!你要是不想喝,你就还给我。”

    李宁安看沈白锦伸手抢碗,立马喝了个干净,“怎么,要我现在吐给你嘛?

    说完,李宁安就抓住沈白锦的手,要往她手上吐。

    “哎呀,李宁安你太恶心了!”

    沈白锦嫌弃的眉头都扭到一块了,那是十分地抗拒呀。

    ……

    翌日。

    射箭课,在武馆训场。

    皇子们在靶前十丈外一字站开,人手一把弓,并且今日都穿的束服,显得每个人很利索凌俊。

    &r/>几发箭下来,太子和五六七皇子中靶较多,成绩也较好,但他们并没有骄燥,都在跟甘将军继续反复练习着。

    不过有俩人,那可悠闲了。

    由于李宁安昨日扭到了手,不能参加射箭的训练了,所以甘将军就让他在一旁观看,又考虑到沈白锦一个女孩子也参加不了狩猎,便让她陪着李宁安。

    “你怎么耍赖啊!”

    “什么耍赖,我就应该走这一步的。”

    “你明明改棋了!”

    “没有,那棋子本来就是在这里的!”沈白锦瞪着大眼睛,用力的戳着棋盘,吼着解释。

    甘将军听见声音回头看两人,有点无奈。

    这沈白锦和李宁安在这休息亭里下棋也能吵个不停,甘将军也懒得去管,毕竟在大家看来,这俩人就是一对欢喜冤家,不会真的打起来。

    但这俩人可真闲不住,这不就下棋下着下着就吵起来了,但是大家都在忙着训练,并没有人理会他二人。

    虽说沈白锦和李宁安还是老吵架,不过两人早都把彼此当成朋友了,所以也就是吵着玩儿。

    训练早早结束。

    沈白锦可觉得她算是解脱了,不用在陪三皇子那个“婴儿”了,她心情特别好,脚步轻快地往训场外走。

    李宁安在一旁等着李辰洺李数几人收拾着,眼睛看着渐渐离开的沈白锦,有点犹豫但还是喊了她。

    “沈白锦,我们晚上出宫,到时候去找你啊!”

    沈白锦也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李宁安看着离开人的背影,嘟囔着:“也不知道,那死丫头听到了没。”

    沈白锦当然是没听清了,她以为李宁安只是跟自己简单的道别呢,所以连头都没回。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赶紧回家吃蝶雨煮的豆子粥,那里面再掺点砂糖,真的巨好吃。

    想想心里就美滋滋,她怎么会管李宁安跟自己说什么了。

    ……

    晋州高府。

    郭升脚步很是急促,穿过长廊府院,匆匆赶往高清寒的书房。

    进到房内,郭升都来不及喘口气,立即跟高清寒说:“少爷,您快回门派看看吧,掌门病的更重了。”

    “不去。”高清寒沉默了大半晌,才缓缓吐出两个字。

    郭升听了也是心急。

    “少爷,您就这么和老爷这般敌对了?半年前的事儿过去都过去了,您就不要一直挂怀了吧。”

    高清寒放下了笔,拿帕子擦了擦手,脸色沉了下来。

    “你要想留在我身边,就别多管。”

    郭升始终有些话没有说出来,因为半年前的事儿也与他有关。

    屋子里霎时间安静到极点,如若不是院子里的仆人扫地的杆子掉到地上,打破了这安静,恐怕空气都要凝固了。

    而且今日郭升是一反常态的严肃,不像往日般,敢和高清寒嬉皮笑脸。

    看郭升很是拘谨,高清寒一步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安抚的意思。

    这时,从书房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看见高清寒身边的人,很是惊讶,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出来的男人,和郭升对视,男人比比划划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

    高清寒也回头看向男子,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并示意男子走过来。

    男子和郭升两人面对面站立,仿佛中间有一面镜子,这两人竟是长的一模一样。

    也不知道谁在模仿谁,两个人又同时捂住了嘴,这让高清寒也一时难以辨别,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郭升。

    “像,实在是太像了。”郭升小声感叹。

    高清寒看着另一位“郭升”点点头,似乎很满意。

    说话的就是郭升本人,而另一位则是——容修。

    容修,就是昨日焱惊楼那位黑衣蒙面人,自小习得易容秘术,三年前曾江湖上名声大噪,因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所以也无人知晓他归入了高清寒门下。

    虽说郭升跟容修接触过多次,也知其会易容之秘术,但此次他变成了自己的样子,郭升还是难以掩饰眼中的震惊。

    震惊之余,心里很是佩服着容修,因为能习成易容术的人都要经历极大的身体痛苦。

    容修顶着郭升的脸,朝高清寒问道:“阁主,您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

    高清寒眉头一挑,走到香炉前点燃了一根香,安排道:“半柱香后,你易容成我的样子和郭升回焱惊楼,路上大可引人注目些。”

    半柱香后。

    郭容二人一起离开了高府,赶往焱惊楼,不过在其他人看来那是高清寒和郭升。

    高府庭院内空寂,本该在书房的高清寒早已没了踪影,后院庭园一小角落,有一人影闪过,不知何人。

    衡岳派内。

    一人面色苍白,病殃殃的躺在床上,床榻旁的高夫人江姗一勺一勺的喂着药。

    “慎督,你为何就不听劝呢?清寒他从小脾气就倔的很,你越是阻挡,他越是想要办成,现在闹成这幅模样,哎。”

    妇人连连叹着气,很忧虑。

    床上的人一声不吭,十分没有生气,恐怕是快要不行了。

    江姗把空了的药碗递给旁边候着的小丫鬟,给高慎督盖好被子,起身离开了。

    走到屋外,江姗再次嘱咐那小丫鬟。

    “切记,不要向外透露老爷病重的事。”

    “是,夫人。”小丫鬟应着。

    两人快步离开,没人注意高慎督的房门被推开,且走进去了一个人。

    …………

    都城沈府。

    厨房。

    沈白锦正跟在蝶雨屁股后面,吵着要她再给自己煮一锅豆子粥。

    “小姐,您今日从早到晚都吃了五碗豆子粥了,您还是换一样吧。”

    蝶雨躲在灶台后面,对黏着自己的人说着。

    “蝶雨你最漂亮了,再给我煮一锅吧。”

    沈白锦搓着双手,可怜巴巴的对蝶雨求着。

    蝶雨很是无奈,“小姐,老爷都说了,吃食应适量,多好的东西吃多了都是无益的。”

    “你不要搬爹爹出来吓唬我,你要是不给我煮,我就…我就……”

    可是考虑到自己似乎也没什么能威胁蝶雨的,沈白锦只能甩手离开,留下一句。

    “蝶雨,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蝶雨倒是淡定,朝着门口喊道:“小姐呀,你要是想吃我过两日再给你煮嗷。”

    藏在门外墙后的沈白锦撇了撇嘴,很不满意,但也只能作罢了。

    毕竟蝶雨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家里也没有什么姐妹,就拿她当自己的亲姐姐,于是就常被蝶雨管制着。

    今一早,沈鹤和陆沐彤两人就出府看风景,享受二人世界去了。

    此时,沈白锦无聊的在院子里荡着秋千,发丝顺着微风拂动着,不时打到脸上,有些痒就顺手抓一抓。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与浅蓝的天空交融,晕出了一片微紫,成群的鸟儿飞过,最后驻足在檐角。

    府里的家丁从正门领进来几进来几人。

    “没想到着沈太医的府邸如此低调!”李宁安看着府里简单的设施评价道。

    “这府内如沈太医人一般,质朴无华,却又深藏奥妙,真是随处可见盆栽草药,很是清幽。”李数接着说。

    越过前院,来到后庭。

    李辰洺是一眼就瞧见了,坐在秋千上的少女,那霞光把少女的脸颊染的红润。

    少女看见那几人,有些惊讶。从秋千上下来,款款走向来人处,站在几人面前,沈白锦呆呆地看着他们,疑问道:“皇子们怎有空来府上?”

    李宁安先是回答:“沈白锦,你莫不是忘了我在训场嘱咐过你的。”

    “你嘱咐我什么?”

    对于沈白锦迷茫的样子,李宁安只好再次叙述了一遍。

    “你从训场离开时我跟你说过,晚上要来找你的。”

    “有嘛?”

    沈白锦挠挠头,眉毛都快要缠到一起了,她也没想起来李宁安什么时候跟她说过。

    一时有些尴尬,李数先出声打破。

    “好了,白锦姐姐别想了,今日我们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去哪呢?”沈白锦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李数绕到沈白锦身后握着那窄小单薄的肩膀,把她带出了沈府。

    一路上,沈白锦问过李数、李宁安,可俩人神神秘秘的就是不透露一点,问了李辰洺,可他也说是第一次去。

    路过成衣铺,四人都换上了简单的轻装,毕竟三位皇子的装扮太过显眼,不利于隐藏身份。

    沈白锦也一同换上了男装,头发全部束了起来,昔日貌美少女此刻变装英气少年。

    同三位皇子站在一起,除了个头差点意思,其他的也不输。

    再次上街,四人一行。

    虽说换了便装,但也引来很多少女妇人的瞩目,毕竟几个人都太英俊了不是!

    东拐西拐,穿了好几条巷子,在人迹罕至的一间小院前停下。

    门口有两个小厮守着,李宁安从怀里掏出一片竹简,由一小厮接过仔细查验后,才让四人跟着进入。

    从大门走进,小厮在前引路,穿过一段长廊,到一口大水缸跟前停下,小厮也不知推了什么机关,那硕大的水缸便移了位置,在地上出现一个石梯口。

    小厮也把那竹简还给了李宁安,并说:“公子们请。”

    李宁安轻车熟路的走下石梯,李数紧跟其后,沈白锦和李辰洺两人也一前一后走了下去。

    下了石梯,沈白锦等人来便到了——地下城

    这里长年无光,日日燃灯点蜡,却也不算昏暗,竟别有一番特色。由于地下城是由全城各处三十几口枯井作为通风口,空气流动差,所以有些闷热。

    地下城也有街道,沿街卖的都是些新奇的玩意儿,贩卖的人多掩面。

    这里主要是有三栋地下楼,分别连接着地上三座不同的建筑。

    李宁安在前头领着,将他们四人带入了其中一栋,门上方牌匾赫然写着——天下楼

    还未从这奇异景中回过神,沈白锦就被李宁安一把拉倒了屋子里。

    进到屋内,更加令人惊奇。

    屋顶竟然是由数千水晶镶嵌的,营造出星空的假象,各种各样异域服饰的人擦肩而过,在不远的地方还有一间笼子,笼内竟有一头猛虎声声低吼着。

    近处一老翁把几张宣纸洒向空中,然后另一小助手含酒喷火,将纸张点燃,却一下子变成几只扑棱的白鸽……

    这地下城太过神秘奇特,让沈白锦一时间看花了眼,也不断地冲击着她的思想感知……

    “是幻术。”耳畔旁响起李辰洺的声音。

    “幻术?”沈白锦不解。

    “对,就是西南异域的一种障眼法。”李辰洺接着解释,“类似于变戏法,但比变戏法更复杂。”

    沈白锦听完,“哦,这样…”

    两个人拖拖拉拉的东看西看,没有跟上李宁安和李数的步伐,被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此时李宁安哥俩,已经上了楼梯,当李宁安回头找他二人时,发现他们还在下面看着热闹,便喊道。

    “喂!大哥大姐,你们赶紧跟上来呀!”

    沈白锦李辰洺闻声,赶紧上了楼梯跟上李宁安和李数。

    这地下楼也算是建设宏大,李宁安领着三人在二层一厢间外停下,拉开滑门,里面有好些人,很是热闹,沈白锦等人的进入根本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因为屋里台上正有舞女们摆动着,勾着座下人的心神。

    李宁安领着他们在后面的座位坐下,接着有戴着面具的小役过来招呼,点了几分小食和一壶茶水和一坛清酒,四人便在后面聊了起来。

    “三皇子是怎么得知此地的?”沈白锦颇好奇地问李宁安。

    李宁安有些得意,“那自然是小爷我消息灵通。”

    “什么呀,明明是上回晴鸳姐带我们来的!”李数拆穿了他。

    “晴鸳是谁?”李辰洺问。

    沈白锦也疑惑的大眼睛看着李数。

    李数突然意识到有些说错话了,尴尬地咽了咽口水,说:“晴鸳姐…是…是花想楼的头牌,三哥和她交熟,是个很好的人……”

    “哦~”

    沈白锦和李辰洺二人动作一致地看相李宁安,似懂非懂的样子。

    李宁安看俩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连忙解释说:“你们可别误会,晴鸳只是我一个红颜知己。”

    不过,解释完,他也臊红了脸。

    沈白锦看着打趣道:“我们可没说什么,只是没想到三皇子也喜欢去些风月场所。”

    “没有啦,都是应酬才去的,应酬。”李宁安尴尬地笑,解释声音也渐弱。

    李辰洺抿着嘴看着李宁安,心里有一种“孩子大了”的感觉。

    台上的表演着戏法、杂技、乐奏、舞蹈……多样的表演,让四人看的兴致勃勃,沈白锦和李数时不时的还叫好。

    此地下城真是个夜夜笙歌的地方,李宁安喝了些酒,话更加多起来,给沈白锦详述着地下城的基本情况。

    这样子的地下城全国一共有三处,一处在北方寒地,由于地上过于严寒,所以那地下城更为百姓生活买卖所用。

    第二处就是这中原都城,往年间为储备粮食所挖的地下仓库,后被改建成地下城,主要是全国各帮黑市、异国人士交涉的地方,不过也有朝廷势力渗透于此,是三处地下城最有秩序的一处。

    最后一处在南方皖州,最开始是地下水渠,后扩建为地下城,更多是商人帮派主导,也是最繁华的地下城。

    李宁安一边讲一边喝,开始说些有的没的。

    “锦儿妹妹,你要是以后想去任何一处都叫上我,哥陪你去。”

    “老三,你喝的太多了。”

    沈白锦还未回应,李辰洺先出声并按住了某人那伸向少女肩膀的手。

    &nnbsp;李数在一旁认真的看着舞台上的表演,忽然有些激动,转过身来对李宁安说着:“三哥你看,晴鸳姐出来了。”

    “是嘛!”

    似乎酒精作祟,李宁安很是激动高亢,手舞足蹈的挥着,也真的引起了台上女子的注意。

    沈白锦看着那晴鸳,有着一股熟悉感,女子的舞步翩翩,像一只蝶飞舞在花丛里,她那玫红色的绸纱舞衣,完美的勾勒出姣好的身姿,每一个动作都勾着人魂。

    台下众人欢呼,李宁安在旁边晃呀晃。

    其实李辰洺也对那女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过他并未在意。

    因为李辰洺并不是第一次来地下城,身为当朝太子,他怎会不知这种地方,不过他一向扮演的是个优柔寡断远离世事的无能太子,自然不能表露自己曾来过。

    女子下场,众人唏嘘没看够,不过下一班表演也开始了,便也没人再嚷嚷。

    由于兴致好,李辰洺也是小酌了几杯,不过这次沈白锦可理智的没喝半口酒,所以她算是三人中最为头脑清醒的。

    大约半刻的时间后,从厢外进来一女子,径直走向李宁安身旁,那人用手背温柔地碰了碰李宁安的脸颊。

    李宁安感到脸上有些痒,转头看见了女子,站起来一下子抱住了她。

    “晴鸳,你来了。”声音像是小孩子撒娇般。

    “宁安,你喝了好多。”

    听见女子的声音,沈白锦不由得一怔,太耳熟了这声音。

    抬头看相女子,沈白锦心仿佛都停跳了一拍,“如…如…?”

    那晴鸳听见声音,看见眼前男装的沈白锦,眼里也有一丝惊讶,不过很快恢复了平淡。

    她朝沈白锦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出声。

    李辰洺将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他疑惑,这晴鸳似与白锦相识,但又为何不能相认呢?

    看着李宁安抱着的女子,身条高挑纤细,肤白柔情,就是个寻寻常常的舞女模样。

    李数也看见三哥正抱着女子撒娇,他有些不好意思瞧,只能低头塞了口点心。

    咳咳。

    李辰洺咳嗽了两声,提醒着那俩人应该松手了,这旁边还有人看着呢。

    李宁安依依不舍的从晴鸳身上离开,喝醉的人站着都有些微晃,于是晴鸳扶着李宁安坐下,李宁安也随之趴在桌上酣然大睡起来。

    晴鸳很有礼数地对着李辰洺、李数、沈白锦三人委身俯了俯礼。

    由于李宁安喝的烂醉,而且时候也不早了,今日在这地下城的玩耍算是告一段落,在晴鸳的带领下,一行人从此楼连着的外楼离开,而这外楼正是花想楼。

    宫中是有宵禁的,李宁安喝的不省人事就只能在花想楼睡一晚了,李辰洺和李数倒是可以自行回宫。

    晴鸳送三人离开,还细心地叫了两辆马车,分别载他们回去。

    李辰洺和李数为了赶上最后的闭宫门时间,先急忙赶回去了。

    沈白锦上车前与晴鸳对视多次,也始终没有问她,自己的疑惑。最后离开时,晴鸳撩开轿帘对沈白锦说:“锦儿,莫要多虑。”

    这简单的一句,也算是反面解答了沈白锦那一肚子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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