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7/8)

    “你昨晚已经问过了。”那磊好笑地弯起嘴角,开始逐渐适应她睡糊涂的温驯模样了,爱困的她就像一只没有爪子的傻猫,有趣得很;可惜她清醒的速度太快了,一下子爪子就长回来了

    容采月用力眨了眨美眸,把残存的睡意眨掉。“那麻烦你再说一遍。”

    她忍着每天早上固定的呕意和不悦,僵硬地从他的身上爬起来。这可恶的无赖竟然趁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占她便宜!

    “我来找你。”那磊克制住拉她回来怀中的欲望。

    容采月裹着被子深呼吸一口气。“找我有什么事?”一方面是平息怒气,另一方面是怕自己吐出来。

    “我来带你回去。”那磊望着她那愈来愈苍白的脸色,神情不禁有些凝重。“你怎么了?”

    容采月撇了撇小嘴,脸色不佳地告诉他。“我想要吐。”其实,她最想要的是躺回床上继续睡,但是他占据了她的床,害她不能躺回去休息。

    那磊僵了一下,随即起身套上长裤,并且拧了一条湿棉巾给她。“来,擦一下会舒服些。”

    容采月傻愣愣地盯着他递过来的棉巾,不敢相信这男人竟然变得这么温柔了。“你是不是病了?”

    “为什么这么问?”那磊不解地挑起俊眉,见她一直没把湿棉巾接过去,索性拿着它擦拭她的脸和脖子。

    “因为你变得很奇怪,你以前从不做这些事的。”容采月仰着疑惑的小脸,任他在她的脸上擦来擦去。

    那磊淡淡地一笑。“这也没什么,你何必那么惊讶?”

    “你都笑了,还说没什么。”容采月悄声咕哝着。好怪喔!他怎么会变那么多?难道是受到太重的打击,导致心性大变?

    “有没有好一点?”那磊不觉得自己有改变,倒是她的大惊小敝,让他发现自己以前好像太亏待她了。

    因为容采云的关系,他一直根深抵固地认为容采月会像她姐姐一样狡猾多诈,所以刚开始对她并不太好,等到他慢慢明了她,逐渐受到她的吸引后,他才领悟到她并不是另一个容采云。

    “嗯!”容采月清了清喉咙,俏美的脸蛋上布满了严肃之色。“我先把话说清楚,你对我再好也没用,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为什么?”那磊纯粹就事论事地问。他已经放下男人的身段,亲自来找她了,她不是应该消气了吗?

    容采月的秀眉陡扬,一对清灵的杏眼瞪得又圆又大。“你把我和华儿撵走,你竟然还问我为什么?”

    这天杀的笨男人!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连华儿一起赶?”若是依照那磊以前的个性,他是绝不会解释那么多的,但是,她对他而言实在太重要,他只好解释清楚了。

    对耶!他赶她一个人就好了,干嘛连华儿一起赶呢?

    “为什么?”容采月不情愿地承认当天他的举动确实不太合理,只是这几天他一直在气头上,所以没有细想。

    “因为我不想让你和华儿的生命再受到威胁,才会送走你们。”那磊那黝黑炯亮的俊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你懂了吗?”

    容采月抱着被子!露出一脸的不信。“你是说,你那时候已经发现容采晴的真面目了!?”

    “那时只怀疑华儿的落水不单纯。”那磊平静地摇了摇头。他虽然手段偏激了点,但也是为了他们着想。

    “原来如此。”容采月依然绷着俏脸。

    “你现在能谅解了吗?”

    “可是,你昨天为什么又把华儿赶回来了?”容采月干涩地抿着朱唇,对于昨天的事还耿耿于怀。

    一抹极淡的暗红在那磊的俊脸上一闪而逝。“我在逼你主动回来。”

    “逼我回去做什么?”容采月恼火地眯起美眸“你该不会是又要我做那女人的替代品了吧?我告诉你,我不会答应的!”

    她从没见过这么恶劣的男人!

    “当然不是。”那磊那冷酷的俊脸因为线条软化,更显得俊毅出色。“我是想念你。”

    况且,他早已不把她当成替代品了看待了,否则,在容采晴暗示她的身体好多了之后,他为什么还夜夜上她那里去?

    容采月的俏容霎时浮上一层红霞。“你不用说甜言蜜语来哄我,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虽然不想相信,但是,热辣辣的红潮还是不受控制地往她的脸上窜,她没想到像他这种冰冷深沉的硬汉会说出这么柔情的话来!

    这种感觉好诡异喔!

    “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原谅我?”那磊试着心平气和地发挥他最大的耐性。

    “我没说不原谅你。”容采月浅浅一笑,她才不像他那么小家子气呢!“我只是不想跟你回去而已。”

    “为什么”

    这时,敲门声响起。

    “叩叩叩少爷、容姑娘,可以用早膳了。”阿芝的声音在门外传了进来。

    那磊的两道剑眉在眉心拢了起来。“我们晚一点再谈吧。”

    “也好。”说完,容采月搂着被子在床上爬来爬去,四处寻找她的肚兜和亵裤。

    “你在找什么?”那磊停下穿衣的动作,被她那滑稽的模样逗出难得的笑意。

    容采月抬起认真的小脸,双掌合十地拜托他。“那磊,能不能麻烦你先帮我找一下肚兜?它好像不见了。”

    那磊脸上的笑意消失了,这女人是不是有得寸进尺的趋势啊?

    那家的书房内,那磊沉郁不快地盯着帐本上的数字,但是,脑海中盘旋的却是今早的情景。

    容采月竟然拒绝跟他回来——在他亲自去请她之后。

    他花了一整个早上耗在她那里,可是仍然问不出任何原因来。老天!他从没见过嘴巴像她这么紧的女人,简直和蚌壳没什么两样。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不肯回来呢?

    他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少爷,不好了”傅管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正匆忙地走进书房。

    “什么事?”那磊回过神来。

    “柔儿从牢狱中逃出来了。”傅管事尽可能维持面无表情,但是,微蹙的灰眉仍泄漏了他的担忧。

    那磊颔了颔首。“傅管事,你请官府的人尽快抓她回牢里,就说我出五十两的赏金。”

    “是。”博管事没有立即离去,反而忧心地说下去。

    “少爷,柔儿曾经在牢里嚷着要找容姑娘和小少爷算帐,属下有些担心他们的安危。”

    那磊听了,愈想愈觉得不安。“不行!我得去把她接回来。”事有轻重缓急,这回就算得用上一捆绳子,他也要把那女人绑回来,由不得她任性了。

    他起身飞快地走出书房,而傅管事则尾随在他后头。

    当他们赶到容采月的住处时,小小的陋巷内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群。

    “采月”那磊大声地呼唤,焦急的目光越过人群在屋内搜寻容采月的身影。

    那磊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气势,使看热闹的人群连忙让出一条路来。

    “我在这里。”容采月清冷的嗓音穿透嘈杂的人声传进他的耳中,让那磊立即认了出来。

    见到她安然无恙地俏立在屋中,那磊的黑眸内闪过一抹如释重负的光芒。“幸好你没事。”

    “华儿在她手上。”容采月面无血色地直视前方,她的泪水一直坚强地忍到那磊来,才缓缓流了下来。

    都是她的错,她不该把华儿留在家里,独自去外头卖手绢,如果她不那么贪财,华儿跟阿芝就不会出事了。

    “鸣”那华嚎陶大哭地喊着他。“爹”

    只见他被逃狱出来的柔儿拿着菜刀抵住细小的喉咙,而屋子内血迹斑斑,阿芝浑身是血地倒在血泊中,暗红的血液不停地从她受创的额头上冒出来。

    “该死!”那磊低咒一声,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到底在做什么!?还不放开华儿!”

    “哼,放了他,我还有命在吗?”柔儿嘲讽地冷哼一声,似乎在取笑他的天真。

    “你想怎么样?”那磊冷静地问,同时以眼神示意傅管事去检查阿芝的伤势。

    “别动!”柔儿愤怒不安地叫住暗管事。“你要是敢再向前一步,我就杀了这个小杂种。”

    傅管事安抚地望着她。“你别冲动,我只是想看一下阿芝的状况,柔儿,你也不希望弄出人命来,对不对?”

    “不对!谁都不准动!”柔儿疯狂地大喊,她一用力,手中的菜刀便划破了那华的皮肤,割出一道怵目惊心的红痕。

    “呜”那华痛得放声大哭。

    容采月心疼地捂住小嘴,抑下一波尖叫声。“柔柔儿,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商量,你千万别伤害华儿。”

    “别做梦!我绝不会饶过这小杂种的,他一定要死!”柔儿发出尖锐的叫嚣声。

    这一切全是这小杂种的错,如果那天他死得干脆一点,她就不会锒铛入狱,更不会被容采晴那忘恩负义的女人抛下,沦落到今天这种局面

    容采月冷汗涔涔地挤出一丝笑容,试着和她讲理。“柔儿,你不要一错再错,你现在放开华儿还来得及。”

    “用不着你假惺惺!”柔儿充满愤恨地瞪着她。

    “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华儿?”那磊眯起一双肃杀的黑眸,与其跟这种疯女人讲道理,不如直接要她开出条件来比较快。

    柔儿狠毒地冷笑出来。“除非这女人拿命来换。”

    “好,我愿意。”容采月毫不犹豫地答应她,连考虑一下都没有。“我现在就走过去交换华儿。”

    “我不准你过去!”那磊失去镇定地拉住她的手,凶巴巴地朝她大吼。“你疯啦!?谁准你答应这种事的!?”

    这个笨女人!那小表甚至不是她的孩子,她那么急着为他送命干什么?

    “别管我!”容采月气急败坏地用开他的大丰,深怕柔儿反悔。“华儿比我重要多了。”

    她都已经快要死了,拿她去交换华儿那条小命有何不可?不论怎么看,这桩交易都非常划算!

    “胡说!你比那小表还重要!”至少在那磊的心中是如此。“我不准你做傻事!”

    “你们吵完了没有?”柔儿的脚丫子不耐地拍打地板。“我数到三,你再不过来,我就宰了这小杂种,一、二”

    相较之下,杀死她的快感当然多过于这个小杂种,更何况她根本不打算放过这两个人,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在死之前她要多拉几个垫背的。

    “慢着!我马上就过去。”容采月深情地望进那磊的黑眸,无声地蠕动唇瓣对不起!

    接着她挣脱那磊的钳制,不顾一切地走向柔儿。

    “可恶!”那磊克制地咬紧牙关,他不是没有救华儿的计划,但是这女人竟然不相信他,坚持要去送死!

    气死他了!

    就在柔儿分神注意容采月的时候,傅管事突然从袖中射出一只飞镖,打掉她手上的菜刀。

    “啊”柔儿抱着快要断掉的手腕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好痛啊”该死!这糟老头怎么会武功!?

    容采月虽然被她那飞溅的鲜血吓了一跳,但是,仍迅速地抱起啼哭的华儿往那磊的方向跑去。

    “傅管事,把这女人押到官府,别再让她跑了。”那磊冷哼一声。

    “是。”傅管事大展身手后,利落地点住柔儿的穴道,并且将她带走。

    容采月余悸犹存地膛大水灵灵的圆眸。“那磊,傅管事怎么会变戏法啊!?好厉害啊!”“他年轻时学过武功。”那磊微愠地瞪她一眼,还在生她刚才不听话的气。“你最好解释一下你刚才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

    “姨,痛痛”那华可怜兮兮地摸着脖子,眼中含着两泡圆滚滚的泪珠。

    瞧见华儿脖子上的伤痕,容采月突然想起阿芝还倒在血泊中。“阿芝”她把华儿往那磊的身上一塞,急忙地跑去探望她的伤。

    “你别想逃避问题。”那磊站在她身后不满地低咆。“今天你非得解释清楚你这么不要命的原因。”

    “好险阿芝还有气。”容采月测到她的鼻息,那颗悬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于是,她回过头去,有礼地询问:“对了,我刚刚没听清楚你在说什么,可不可以麻烦你再说一次啊?”印象中,她只记得他唠得他唠叨了一堆。

    顿时,那磊的下颚咬得喀喀作响

    当天,容采月毫无异议地带着华儿和受重伤的阿芝搬回了那家,为了他们的安全,她不敢再持反对的意见。

    “现在安顿好了,你可以说了吧?”那磊抚着她纤细的肩膀,强迫她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容采月瞄见他那张兴师问罪的脸,只好暗叹一口气,知道不能再拖延了。“唉!说了也没用。”

    她果然有问题!那磊一脸冷肃地忖道。

    “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那磊不信他解决不了她的难题。

    容采月眼神黯淡地幽幽长叹。“我身染绝症,恐怕没有几个月好活了,所以,我才会带华儿来柳林镇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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