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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

    「要是是另一种上厕所,就忍耐吧。」

    只是躺着没事情做很无聊,原本没睡意的文森眼皮也越来越重,没多久就沉沉的睡着,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大部分是大口吃食物的美梦。

    「呜。」

    身t突然悬空的感觉让文森惊醒,心脏狂跳着,是谁?

    缩到床角敏捷得像一条泥鳅,完好的那只眼睛盯着对方,只见颜举着双臂,满脸错愕。

    「g嘛。」

    刚睡醒加上视力模糊,文森过几秒才反应过来,空调有点冷,他蜷曲起身t,一时不想起床,反正颜要他待着。

    「刚刚叫不醒你。」

    胡说。文森一向浅眠,风声大点都会醒,今天也没用什麽安眠镇定药剂,他不知道颜g嘛在这种事胡诌,好像在嫌他贪睡一样。

    颜闷头帮他穿好鞋,拿来一件长袖,伸手要扶文森。

    「我自己能走。」

    照顾太周到文森反而不舒服,也有点害怕身t状况已经很严重,而颜没有打算说出来。

    「要去哪?」

    「去医院。」

    地板铺有地毯,走起来落不下一点声音,文森真心希望颜家里也能铺一点,都快被脚步声b疯了,他认真的考虑起花se。

    「只是去做一些检查。」

    看他颇有顾虑的样子,颜又补充。

    「你不是还要陪柯老大?」

    医院应该是正规医院了,医生照理说不会对他怎样,可是他心里就是有个疙瘩,事实上有时连颜都会让他紧张,只是没那麽害怕。

    「没我的事了。」

    「谢谢。」

    「以後这种简单的别叫我。」

    挤出满是人的小诊所,颜态度有点责备,金尼好像有点过度依赖他了,明明不是太困难的事情也得叫自己来。

    「就想看你的技术嘛,这麽小气。」

    金尼笑盈盈的,颜合理怀疑麻烦是被制造出来的。

    「文森呢?」

    「这不关你的事吧?」

    那天检查结果显示很不妙,想起那些不乐观数据,颜就烦,懒得和金尼说清楚。

    外头篱笆有个中年人一直看着这里,注意到颜看向这里了,急急忙忙别开眼,快步消失在两人视线外。

    「只是觉得你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定下来。」

    「不要太急着抢客人,会害si自己的。」

    对旁人颜总是冷漠以对,愤怒也好怜悯也好,他都不去给予,唯独对相处那麽久的金尼会罗嗦两句。

    来来去去的人越多就越危险,颜和金尼说过好几次,可是心里只有赚钱的他完全听不进去,什麽牛鬼杂神都接进来。

    「我只是好奇你和文森怎样了。」

    金尼知道这样程度对颜来说已经是非常担心了,却觉得他反应过度,客人不久就求他的技术嘛?加价码内容谈得好好的,有什麽问题好出。

    「那麽有兴趣,等角膜手术完人就给你。」

    「别骗人了,又是消毒又是煮饭给他吃的,你敢给我还不敢要。」

    「我只是喜欢乾净一点。」

    说那是什麽话,好像他是救小鸟回来舍不得放生的小孩一样,他做这行都多久了,舍不得?

    「你说的喔,那记得和文森讲,我会布置好房间等他。」

    颜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压低帽子尽量低调的从人cha0缝中挤出去。

    文森应该还在睡。

    告别金尼的颜回到住所,心里嘀咕着午餐,手往门把一扭却发现家门没有锁,危机感刺激神经,颜握紧口袋里的电击bang,慢慢推开门。

    那个要换角膜的客户站在窗户边,感觉是在俯视什麽,客户不可能有钥匙,大约是文森给她开的门,大喊是可能吵醒他的,可是那家伙现在不在客厅,还知道要给客人泡茶?

    「莲nv士?」

    现在g的g当终究不合法,连客户都使用化名,也许是真吓住,或是一下不认得自己名字,她好久才看向颜,眼睛里认真的不知在思考什麽。

    「噢,颜医生,我能改今天完成手术吗?」

    她双手捏着桃红se皮包,装模作样的在沙发坐下,鞋下的脏w沾到椅子下方,颜脸上闪过厌恶。

    「今天?」

    可以是可以,但颜很吃惊的发现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也突然想起这样文森就再也看不到东西。

    「抱歉,他不知道跑去哪里了,让我准备好再讨论可以吗?」

    「他跌到楼下去了,不会伤到我的角膜的吧?」

    她很无所谓的缩缩肩膀,只有在问起角膜是显得不确定。

    真的假的?

    颜心里涌起焦急,快步走向窗户,只见木头的窗台碎裂,花盆木头架泉全没了,残存的碎木头勉强被钉子固定住,上头挂着沾染血迹的破布,他不是初出社会的孩子,心里早有个底,但一想到这麽肮脏的事情就发生在这里,颜就难忍的摀住口鼻。

    「你回去吧,会再通知你。」

    「有什麽关系,反正我只是要角膜而已,剩下来的丢哪都……」

    察觉到颜的眼神变得恐怖,她停下嘴。

    「实际看到小姐我才发现尺寸不太合适。」

    我在做什麽?她说得没错,麻烦自己出意外不是正好,但某种力量阻止着他,也许是良心。

    「找到我再打电话给你。」

    只是等颜意识到时,话已经先出口了。

    「你醒了?」

    眼前只有黑暗,0了眼皮确认自己有张开眼睛,文森恐慌起来,自己现在好像在密闭空间里,声音反弹出来的感觉不像之前的病房,那里有窗户,不那麽安静,也不是颜的房间,给人冷、y,不柔软的感觉。

    「很痛是吗?」

    吗啡药效差不多要过了,离安全间隔还有一段时间,在这个时点醒来只能算倒霉。

    颜的声音带着鼻音和疲惫,似乎是刚睡醒,真奇怪还能知道文森醒了。

    消毒水的味道,这里是……手术室?文森突然明白发生什麽了,颜拿走了他的角膜!

    「啊啊啊!」

    眼睛没有上次痛,可是这也改变不了它不复存在的事实,文森想起身,这才发觉右脚大腿使不上力,差点摔下床。

    「不要这样,伤口会裂开。」

    颜一只手压住文森x口,一手制住右膝,还算是有耐心的安抚,莲nv士不是什麽正常人,文森会遇到这种事,自己确实有责任,他不想再凶他。

    沉浸在完全失明的害怕中,被按住的文森没有动,身t颤抖起来,以为是自己吓到他,颜放了手,想让他自己冷静一下。

    为什麽要拿走我的眼睛,我就剩那颗眼睛而已,连我的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身上仅存的一点利益。

    「你还是人吗!」

    愤怒中的文森尖叫,声音全变了调,为什麽就是不放他走?他都已经什麽都没有了,还想拿走什麽!

    恩人?这个词想起来格外讽刺,随时能走也不过是取笑的方法而已,上次被骗他失去左眼视力,怎麽还不学乖?

    这麽相信你……!

    「不要、耍脾气。」

    「走开!」

    jg准的抓住他挥舞的双手,颜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麽疯话,打从的。颜和他简单说过一些,可是没有说得很清楚。

    「别担心,我会陪你。」

    伸手覆盖住文森紧抓衣角的手,颜的目光还在院长身上,语气坚决而温柔。以前的颜从未这样子做过,感觉出乎文森意料的好,羞怯一下染红脸颊,眼睛热热的,纵使有点生气也忘记要反抗。

    「检查……都要做什麽?」

    「衣不蔽t的把医院走一圈就是了。」

    「烂笑话。」

    文森真的有点生气了,连着刚才的份,用力的捏了颜的手背。

    「文森,你怎麽这样啊?」

    虽然很痛,颜还是很开心,用一种三八的夸张语气逗着他。

    无意的玩笑却让文森像被打了一拳,x口有些刺痛,在记忆深处的伤口又浮起,文森脸一下子变得惨白,神se也慌张起来。

    「怎麽了?」

    「没……就是,我……。」

    文森不是他的名字,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麽了。看着颜至少1分钟,文森迟迟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鼻头越来越酸。

    「我希望能帮你能做心脏超音波,也许再加一个核磁共振,可以吗?」

    不会安慰,就只会说自己要做什麽,这就是颜,一点浪漫也说不上,文森心里有点不平,感觉上却舒服多了,他点头。

    「不用急着说,但一定要记得告诉我,嗯?」

    做检验非常无聊,整天文森都在重覆着躺好、别动的过程,快要闷坏了,颜被半路拦截去帮忙,到现在足足2小时都不见人影。

    在一起生活太久,没有办法很清楚的感受医生是个无私的行业,救其他人也是当然的,甚至没什麽分公私,也许颜和当年照顾他时一样,另外养了个人在哪里。

    「请把袖子卷起来。」

    感觉上才开始等而已,实际上他已经放空10分钟,一个护理师打断文森的胡思乱想,举起一支粗针筒。

    「要ch0u血?」

    他的态度倒是亲切的,冰冷的医疗器材唤醒了文森心底的恐惧,他只能说服自己现在很安全、没人会害他,但是本能反应却一直在驱使他逃跑,当他回过神时pgu已经离开椅子了。

    「我的技术很好的,别怕。」

    护理师笑眯眯的,手臂有文森大腿那麽粗,手指也是和甜不辣有得b,能拿住那麽小的针筒让人惊讶。

    「让我来吧。」

    刚被绑上弹x带,文森还在想怎麽办,一直不见人的颜却突然出现,很自然的接手针筒。

    「啊,这小事不用麻烦医生了。」

    颜还在喘,一看就是跑来的,口罩都还没拿下来,上头有几滩深红se的不明yet,让护理师都有点错愕。

    「别看他这个样子,怕痛又怕血。」

    听见自己被这麽说,文森没有反驳,但是很用力的瞪了颜一眼。

    「医生不会b护理师还常用针吧。」

    「我打过的针应该b你拆过的棉花还多。对了,楼下乱七八糟的,可以麻烦你去帮忙吗?谢谢。」

    「好啦好啦。」

    边念着一定又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护理师却也不像不甘愿的样子,哼着歌离开了。

    看着从容的颜,文森心里浮起一阵奇怪的感觉,原来颜会这样若无其事的撒谎?

    在又在想东想西的同时,手肘内侧一阵冰凉,颜接着抓住他的手,有点用力的用粗棉花bang做螺旋状消毒,皮肤被碘酒染成褐se,隐约有点泛红,一再被摩擦的药水起了反应,变化成有点起泡的r白se状态。

    「别紧张,血管会缩起来。」

    针具让文森有些害怕了,正想说不,针尖就刺进皮肤。

    「咿……。」

    深红以不是太顺畅的速度涌进针筒,好不容易到了6分满,颜皱起眉头,思考着该不该再试一次。

    「是不是要换地方再试?」

    定格得有点久,血完全没有再上升的样子,文森忍不住问了,他才没那麽怕痛,只要不看着,2针3针算什麽。

    「压着,别r0u。」

    颜摇头放弃,迟疑得太久,瘀青都浮起来了,又得多痛2天。

    「如、如果真的报告出来……」

    文森想像起整管血都是病毒乱窜的样子,想得有点害怕。

    「有什麽我都陪你。」

    颜搂住他的腰,轻轻的在额头落下一个吻,文森紧闭起眼睛,像被火烧一样的接受了。

    要是结果出来是确诊的,颜会怎麽做?也许会隐瞒吧,这样的想法在文森脑袋中滋长着,他当然也不想这样,却不能不想,甚至怀疑自己早就没多久好活。

    「文森?」

    「啊?」

    熟悉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眼睛怔怔看着前方,嘴巴也开开的,一脸失去记忆的0样,游泳池的波光模糊了轮廓。

    「你还好吧?」

    风很大,吹乱文森长过耳朵的头发,颜膝盖上的书页啪嗒的翻着,发出刺耳的声响,远处传来鸽子咕咕的叫声,不想被看出心里的文森赶紧垂下头,让头发遮挡表情。

    「没事。」

    「担心检查结果?」

    黑se眼睛直视着看透一切,但颜一点也不得意,虽然并碍於在公共场合,没有直接碰触,温暖的目光一如颜温暖的手,从头顶开始向下,渗透混乱的心。

    「不管结果怎样,我们都会一起面对,好吗?」

    文森总把话埋在心里,坚强不怕的盔甲下早就伤痕累累,不是不叫出来就不痛了,照这样想,能忍只是件悲哀的事情,颜知道文森不喜欢被当作小孩,可是他真的欠缺照顾自己的能力。

    「我……想一个人走走。」

    只会让他担心。被看得头都抬不起来,文森狼狈的离开椅子。

    「抱歉。」

    对颜,文森真的只想得出这句话了。

    漫无目的的乱晃,2楼现在也算是文森的活动范围,上楼梯後右拐就是他们的房间,从住同一个房子进展到同住一间房间,他们之间却反而b以前生疏,连肢t碰触都几乎没有了;文森搬来时弄来一张单人床,颜却把自己的大床让给文森。两张床隔着一条一人宽的走道,挂在最边缘才能勉强碰到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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