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想要你就给他好了/他们有新弟弟了也不会在乎他去哪儿(7/8)

    林程先是安抚弟弟不要担心,末了瞥了眼显示屏角落的时间,适时提醒,“你是不是应该去上课了?”

    林屿惊呼一声,蹭得从地上起身,顺着楼梯又往下跑。林程在那头提醒他小心,他匆匆应付过去,挂了电话出现在教室后门口,已经是涨红了脸,“抱歉老师,我去了趟卫生间,迟到了。”

    下午林程和林桉回家,就收到了林正清已经先行回来的消息。兄弟两个对视一眼,多少是有些庆幸林屿去医院接兜兜了。两人跟着父亲的特助往书房走,刚进门不过五分钟,林桉就和林正清吵了起来。

    起因是林正清叫林屿“小杂种”。

    林桉平日里很会装相,尤其是对着林屿的时候。可面对林正清,那就又不一样了。父子间面皮撕得很开,一点情面不留。

    一听林正清骂林屿,林桉立马就拍桌子起身,“不准骂他!”

    “我说的有错?他不就是个小杂种。”林正清阴沉着脸,再次重复了那句话,“小杂种养的狗,才会这么没规矩,不知道自己吃的谁家的饭,竟然敢冲着人龇牙咧嘴。”

    林桉拳头握紧了,咬肌都跟着变得突出。在漫长的时间里,他已经失去了和林正清辩论争执的力气,于是被林正清气到极点,也只是转头想走。他已经是有足够的能力的成年人了,不像小时候那样对一切都无能为力,他可以带着林屿离开,无论是林家还是首城,他完全可以带着林屿去足够远的地方。

    可等到他一手摸到门把手,背后突然又传来林正清毫无波澜的声音。

    “要走吗?要带着你的小杂种离开你真正的家?你知道他应该回哪里去吧?”

    “林桉,你要让他知道他是从哪里出来的人吗。”

    看着怒气冲冲起身却站在门口再没有下一步动作的人,林正清无比庆幸自己那时候让林屿留下来了。他好整以暇,甚至还格外有余裕的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

    “还是要我提醒你,作为我留他到现在的交换,你答应了要做林家忠诚的人。”

    林桉浑身僵硬,控制着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垂眼紧紧盯着自己青筋毕露的手,近乎要觉得眩晕了。

    那时候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为什么明知道林家不是一个好的环境,可他依旧执意让林屿留下来?

    眼眶变得滚烫了,林桉终于回忆起当时的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只有他和林程呢?他们就活该吗?被病重的母亲送走的弟弟为什么可以那么好运?只有弟弟是被爱的吗?

    干脆带回来吧,带回来养一养,鲜活的漂亮的生命,在他眼前生长的模样,他至少可以看一看不是吗。

    他从来没想过,没想过林屿会成长为善良的温柔的孩子。

    就像他没想过他会爱林屿。

    林正清回来的那天晚上,林屿和两个哥哥吵得格外严重。

    房门被摔得砰一声响,他强压下颤抖,脊背紧紧靠着门板,肩胛都被硌得生疼了,也依旧一步不退。

    “不准带他走!”

    林程站在桌边,手里拎着水蓝色的笼子,仍旧在恢复中的小狗恹恹地趴在软垫上,抬起眼皮瞧见浑身都透着防备的小主人,这才哼哼唧唧着前肢撑住身体站起来,试图突破桎梏奔向自己喜欢的人。

    林屿看一眼,就难过得受不住。他想让林程把兜兜放下,可林桉先一步走过来掰开了他的手。他被林桉一手按在怀里,睁大眼睛看着林程带着兜兜离开,登时就哭出了声,“你明明说你什么都知道的!”

    林程身高腿长走得快,转眼就不见人影了。林屿哭着转向林桉,忍不住低吼,“你什么都知道!还是要让他带兜兜走!我恨你!我真的要恨死你们两个了!”

    一听那个字,林桉手一抖,差点就让弟弟真的跑掉了。他眼睑垂着,眸色晦暗不明,但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可以说是了无生气。

    “阿屿,乖一点。你要因为一只狗跟哥哥们置气吗?”

    “你觉得你们比他好在哪里吗!他好歹会保护我!我都说了他是因为想保护我才咬宋元的!”

    后腰被扣着松动不得,林屿紧紧抓着林桉背后的衣裳,指节都绷出白痕来。他哭得停不住,趴在林桉肩头浑身发抖,眼泪把漂亮脸蛋打湿了,说话时声音也颤抖得厉害,“但是你们只会欺负我!你们跟宋元站在一边!你们要因为他咬了宋元就打他!”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的!”

    林桉眸子一颤,眼泪毫无阻碍就落在了林屿的衣服上。可怀里人毫无知觉,他也不说多余的话,只搂着林屿颤抖的身体将人往自己怀里揉,用困惑又痛苦的声音低声的叫,“阿屿……”

    “你别叫我!”

    林屿哭得头晕目眩,根本就喘不过气来,只是听着林桉叫自己,仍旧本能似的低吼着抗拒。他伸手抹了眼里的泪,滚烫的眼眶传来肿胀的感觉,让他想起来那天晚上他在车里解释的时候,林桉还说知道。

    但是他们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越想越是难过,被兄长背叛的痛苦和看着兜兜被带走的恐慌一并涌上来,林屿想都不想,抓着林桉的胳膊就一口咬上去。他铁了心要让林桉松开自己,于是哪怕隔着衣裳也还是用尽了全力。

    抱着他的人闷哼一声,身体微微颤抖着,却是将他箍得更紧了。他红了眼睛不管不顾,可很快被那个怀抱勒得快要窒息,抓着林桉胳膊的手逐渐没了力气,只松嘴的时候拖长了调子用无力的声音叫,“林桉……唔、我疼……”

    听着弟弟的声音,林桉才像是突然惊醒了。他终于松开手,扶着弟弟的肩膀想要看看有没有被自己勒出问题来。

    可他刚刚把人扶着坐直了,原本还有气无力的少年立马推开他朝着外面跑去。他动作慢了一步,又被林屿反手摔上的门给拦下一瞬,于是出门,就看见林屿已经跑到了楼梯口。

    片刻都不敢犹豫,林桉拔腿朝着弟弟跑过去。他知道林正清是什么样的人,这时候林屿出现也不会对事情的结果有任何的影响,只能是林屿也被以管教不好小狗为由毒打一顿。

    他和林程小时候挨得多的,实木的棍子接连抽在小腿或者脊背,严重的时候能让他几天走不动道,甚至连床都下不来。

    就林屿那个小身板,两棍子下去能被抽得呕血。

    不知道身后的人还在担心自己,林屿快步朝着父亲的书房跑去。他顺着楼梯往下,双脚完全是凭着身体记忆在挪动,恐惧和担忧让他呼吸急促,下了两层楼,已经是气喘吁吁,脸颊都像是在冒热气。

    可他根本不敢耽搁,原本要鼓足勇气才敢叩响的书房门,现在被一股力量催促着,他站在门口就一把将门推开了。

    林正清是这个家绝对的掌权者,因为总是有十足的自信,觉得自己在这个家有足够的威严和权力,他从来不会刻意去锁门。

    因为不听他的话,无视他的规矩指令的人,多是被打一顿扔出了首城,严重些的,已经是难以找到踪影了。

    所以这一次书房门径直被推开,林正清都觉得惊奇。他手里攥着根漆黑的棍子,雪白的漂亮小狗被他用绳子拴在矮几桌腿下。被开门的动静扰得不耐烦了,他转头朝着门口看过去,还没来得及训话,先听见林屿难掩惊恐的声音。

    “兜兜!”

    站在旁侧的林程拧眉,“阿屿?”

    听见兄长叫自己的声音了,可林屿根本不应。他快步进了书房,蹲在矮几前想要把兜兜脖子上的绳子给解开。

    但那是个死结,他又急得满头大汗,怀里哼哼唧唧呜咽的小狗让他双手颤抖,他愈发着急难以保持冷静,指腹被粗粝的结磨得发红,都没能把绳结给解开。

    林正清站在原处,饶有兴致的看着急得脸蛋通红的林屿,越看越觉得自己当初那笔生意做得像是有点亏了。他一手揉按着下颌的皮肤,那是他思考问题时习惯性的动作。

    林程看一眼,就被恶心的想吐。

    他快步朝着林屿走过去,俯身将单薄的颤抖的少年罩在自己的阴影里,不给林正清继续窥视的机会了。

    “阿屿,不要进来这种地方。”

    林屿不应声,努力冷静下来想要带兜兜走。可站在身侧的男人见他那副模样,很快伸出手来想要拉他,“阿屿……”

    “滚开!”

    一把打开林程的手,林屿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是血丝。泪意涌上来了,他不想表现得太窝囊,可又完全没有办法,只能任由滚烫的泪灼伤了眼睛,看林程的时候委屈又愤怒,“是你先带他进来的!”

    好不容易把绳子解开了,林屿抱起兜兜想走。可就是这时候,林桉出现在书房门口,背后又传来林正清手里的木棍杵地的声音,他埋着脑袋看不见林桉满是怨恨的眼睛,误以为自己是被拦住了,于是只吸吸鼻子,瓮声瓮气道:“不准打他,我说了很多遍,他是为了保护我。”

    “你要给宋家的人赔不是,打我就好了。”

    “你说什么胡话!”

    眼尖的看见林正清确实是紧了紧手里的棍子,林桉立马低吼出声,快步进了书房里。他擒着林屿的腕子就把人往外拽,犯倔的人还身体后仰不愿意听他的话,可他面无表情执意单手拖着人出去,末了推了把林屿的肩让人踉跄着离得书房门远了些,还一手扶着门框堵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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