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是记吃不记打的小狗吗/是他先不要林程的(3/5)

    不知道是第几针扎进胳膊里,宋元暴起,再也耐不住了。他一把推开医生,顾不得自己胳膊和小腿被咬伤的地方还没处理好,已经烦躁的想下床。

    佣人在一旁看得着急,医生擦了擦额角的汗,解释说是因为宋元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被狗咬了,需要格外小心,万一有什么并发症,情况会变得很严重。

    宋元不在意,他知道,严重也不过就是死,反正没有人在乎他死活,他自己也不用太上心了。

    但他很快想起来,自己还没见到林屿,于是问佣人,“林屿呢?他的狗把我咬伤了,还想装没事发生?!”

    一想到林屿,宋元就气得直喘粗气。他想过了,林屿这样对他,他就得让林屿不好过才行。他养伤休息的这段时间,他要让林屿给他陪床,给他端茶倒水喂饭,睡前还得给他读故事听。

    至于更多的欺负林屿的法子,宋元还没想到。但他觉得没关系,他抓到了兜兜这个把柄,不怕林屿不听他的话。

    哼,明明只是只杂种狗,可林屿确实是上心极了。

    想到未来一段时间的好日子,宋元面色稍稍松动,重新回到了床上。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一旁候着的佣人看他的脸色,主动来邀功,“林家那个三少爷确实太没教养了!少爷放心,我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夫人,相信很快……”

    “谁让你告诉她的!”

    埋首的佣人被突然的暴喝吓得身体一抖,悄悄抬起眼睛,结果就看见宋元瞪着她,已经是目眦欲裂了。她心下一紧,困惑又害怕,“可是、可是那只狗……”

    “我会处理!谁准你告诉她的!我问你谁给你的权利!”

    刚刚躺下的人再度起来,甚至因为被气急了,嘶吼两声就有血从嗓子眼儿里涌出来。刺眼的红色从唇角蜿蜒而下,宋元看出来医生和佣人的慌乱,但他一点都不怕。他像是被激怒的兽,试图挣脱几个看护的桎梏朝佣人发难,“你到底是来照顾我还是来监视我?!我有让你跟母亲说?谁准你多嘴!”

    他控制不住的歇斯底里,血气涌上来,让他视野里都是遍布的红。他看着佣人的眼睛里有明晃晃的深切的恨意,一旁的医生很快做主给他推了镇定,被按在床上逐渐失去意识的过程让他痛苦到了极点。

    他毫不怀疑,这次林屿真的是要恨死他了。

    宠物医院里,林屿看着趴在小床上的兜兜,转头再三跟院长确认,“兜兜真的没事了吗?”

    院长推推眼镜,笑道:“还需要修养,但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一听这话,林屿满脸的崇拜,“院长你真厉害!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

    林桉站在一旁,听见这话不服气的抱起了双臂。他想让弟弟好好想想再说话,至少回忆起是谁做主带着兜兜来医院的,可林程叫他的声音先在门口响起。

    他一回头,看见林程的表情,无需林程多说,只凭兄弟间的了解,他就知道是出事了。

    身旁的弟弟听见大哥的声音也跟着回头了,看着那张皱着的脸蛋,他就知道宝贝弟弟肯定也是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他无法,只能揉揉弟弟的头发,低声安抚:“阿屿在这里陪着兜兜,哥哥去一下。”

    他跟着林程往外走,兄弟两个停在走廊尽头,不等林程开口,他已经先行摇头,“不行。”

    “这个事,谁来说都不行。”

    林程不说话,林桉已经急了,“明明都知道狗没错!你心里不清楚吗?!今天但凡不是宋元在里头,万一真是有人闯进来了……!”

    他双眸怒睁,是根本不敢去想后果。可饶是他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林程依旧静默着。

    于是他就感觉血凉下来了。

    “这次又是怎么个说法。”

    “受罚的不是狗……就是人。”

    瞬间,林桉就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表情控制能力。他面部肌肉抽搐,视野都跟着颤抖了一下,拳头握紧的时候,他清楚感觉到指甲刺进手心的疼。

    “我的宝贝,在他眼里……跟狗是一样的。你是要我这么理解?”

    根本不需要林程认同,林桉的情绪已经岌岌可危了。他红了眼睛,按着额角在走廊靠近窗边的位置来来回回的走,又气恼,又怕闹出动静来惊动了林屿。

    他努力想要冷静,可最终是失败了,"那是我跟你养大的!我们两个养大的弟弟!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

    晚上睡觉,林屿把兜兜的房子搬到自己房间里放着。他腾出一大块地方来,把兜兜安置好了,这才上床合上眼睛准备入睡。

    一般他睡觉的时候房间里是不留灯的,但今天不一样。因为宝贝小狗受了伤,他特地留了两盏壁灯,想着晚上如果兜兜有响动,他就不会因为沉浸在睡梦中而无法反应,或者起来的时候迷迷糊糊踩到兜兜。

    于是凌晨的时候,林桉进到房间里,就能够光明正大借着壁灯的光亮去看弟弟的漂亮脸蛋。

    他在床沿坐下,转头看见雪白的小狗趴在房子里眼巴巴盯着他瞧,像极了小时候的林屿。他指头压着双唇示意小狗噤声别闹,然后转头,直勾勾盯着沉睡的人,根本挪不开眼。

    说实话,林桉其实不太明白,他怎么能在林家这种糟糕环境把林屿养成这样一个善良心软的孩子。他看着林屿的时候眼里有很明显的困惑,虽然脑子能够清楚意识到林屿就是他和林程养大的,可仍旧有着严重的不切实际的感觉。

    毕竟同样是在林家长大的,他和林程就是真的畜生。白日里披着人皮对着宝贝弟弟笑眯了眼,晚上就趁着夜色钻进弟弟房间里做尽腌臜事。

    那种事情,他是在一个不恰当的时间开始的。他记得自己被林程发现的时候,面对兄长的质问,他面无表情地反问了一句。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

    他这种人,就活该要日日隐忍受尽煎熬,披着人皮做个体面的贵族家的次子。哪怕是看着喜欢的人住在身边,也要装出个人样,用那副模样安静地等待弟弟长大然后离开,将他送到另一个人身边,把重要的人的未来交在一个他完全不知晓的人的手中。

    “我就活该这样?你跟我都活该?”

    现在想想,林桉觉得自己那时候说的是真没错,他是真活该。

    明知道林家就不是个适合人生存的环境,他非得让林屿在这里长大。要知道林正清这辈子唯一的人生宗旨那就是吃他一口饭,就得做他一辈子的狗。

    这种一辈子只会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的商人做不好一个丈夫一个父亲,被这种人带大的他和林程难道能做个好哥哥?

    林桉坐在床边,多少有些自我厌弃。虽然自己现在依旧不是个人,可他十分不喜欢年少时候的自己。

    不负责任,做事情全靠一时兴起。

    他回忆起自己最初决定把林屿留在家里养大的时候,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的呢……

    应该很简单,也很有意思吧,就像现在的林屿想养大一只小狗?

    想到这里,林桉的思绪断掉了。他回头看向兜兜,觉得应该更正一下。

    林屿养兜兜都比他养弟弟负责任多了,至少林屿一开始就认认真真的,努力想把一切都做好。

    接下来两天,林屿带着兜兜避开了宋元的活动路线。

    他躲了两天,突然发现宋元不仅不会故意出现在院子里和他偶遇了,甚至连餐桌上,他都没再见过宋元。

    意识到这一点,林屿才发现宋家的佣人看他的眼神比之前要更为厌恶了。

    虽然见不到宋元很让人高兴,但林屿还是觉得不安。他上课的时候都静不下心来,操心兜兜白日里在医院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又担心宋元这么久不出现,是不是在憋坏招。

    课间,他给林程发消息,旁敲侧击地问宋元这两天怎么都不出现了。

    林程回复很直接,说宋元已经住进了医院。

    林屿睁了睁眼睛,顾不得上课铃已经响了,顺着楼梯躲到了顶楼。他蹲在露台边沿给林程打电话,掐着手指头不安地问:“大哥!他住院是因为被兜兜咬了吗?”

    林屿确实担心,毕竟宋元是宋家这一辈的独子,听说是小时候出了事故,加之身体不好,在宋家一直受尽宠爱。现在在林家被狗咬伤住进了医院,他毫不怀疑大人们会拿兜兜开刀的。

    “不是。”林程将手里的报表推到一旁,认真回答弟弟的问题,“他本来就有病。”

    “……”

    林屿静默了一瞬,总觉得兄长是在骂人。可他很快揉揉自己的脸蛋,自我安抚一定是自己多想了。他庆幸地呼出一口长气,埋着脑袋拔露台角落生出的小草,低声念叨,“幸好,我还以为是因为兜兜咬了他呢。”

    林程先是安抚弟弟不要担心,末了瞥了眼显示屏角落的时间,适时提醒,“你是不是应该去上课了?”

    林屿惊呼一声,蹭得从地上起身,顺着楼梯又往下跑。林程在那头提醒他小心,他匆匆应付过去,挂了电话出现在教室后门口,已经是涨红了脸,“抱歉老师,我去了趟卫生间,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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