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心月(6/8)
苏易水放软了身子,乖顺地任由沐清歌拉开双腿,褪下裤子。
他从没做过这种事,沐清歌看上去却很有经验,情急起来对他也不甚温柔。但答应过的事,苏易水便不会反悔。他忍着疼将自己完全交付给沐清歌,渡过了无措,酸涩,却也甜蜜的一夜。
身体被沐清歌完全进入,占据,播洒下炙热的情液时,苏易水依恋地抓起她的手掌,贴近自己的心口。
“师父,我的心跳得太快了。”苏易水小声道。
沐清歌一言不发,只是一下一下地抚摸他的胸口。隔着遮眼的红霞般的衣带,苏易水摸索着凑近沐清歌。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母亲经常唱的一首词。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母亲说,她第一次遇到平亲王时,唱的就是这首词。这种卑微的情感,苏易水向来不屑一顾。可此时此刻,他却有些明白了歌中的柔情密意……有那么一瞬间,他也忘记了自己的炉鼎之身,不去想背负的仇恨和使命,而只是单纯想让沐清歌高兴的。
他心旌一动,不觉就在沐清歌的耳畔,将这句词念了出来。
沐清歌呼吸一滞,随后更热情地抱紧了他。她虽没有回应,体内的性器却再度昂扬勃发,破开了苏易水青涩如竹的躯体……
晓月消隐,竹露渐曦,苏易水在晨雾中醒来。
他身上衣衫散落,只盖了件沐清歌的红衣。沐清歌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女人,却又不知去哪里逍遥了。
苏易水又羞又恼,赶紧将自己穿戴整齐。一阵烤鱼的鲜香从身后飘来,沐清歌手握鱼串,笑盈盈地走近。
苏易水难得没有横眉冷对,只是红着耳根低下头。
沐清歌奇道:“水儿,你不生气啦?”
苏易水含糊道:“……你不尊师道,行事荒唐,还不许我生气么?”
他眼波流转,含羞带怯,不像是生气,反而像在撒娇。沐清歌笑道:“我做了什么不尊师道的事啦?”
苏易水气结道:“你……可真不要脸!”
沐清歌还想逗逗徒弟,却瞥见他颈侧露出一大片暧昧红痕,衣领也遮不住。她心下觉得异常,便柔声问苏易水:“水儿,昨夜你过得可好?”
苏易水闻言,嗔怒地瞪她一眼,整张脸彻底红透。独自生了一会儿闷气,他又坐到沐清歌身边,卷起衣袖,露出一条雪藕似的臂膀,但见肌肤洁白似玉,没有半点瑕疵。
苏易水小声道:“你瞧。”
沐清歌瞧了半天,却实在摸不着头脑。
苏易水道:“我入九华派时,开元真人在我这里……点了一点守宫砂。他拿我当炉鼎培养,却生怕我与旁人勾结,所以给我点了那个东西,每日都会检查还在不在。”
说起这些屈辱往事,苏易水忍不住面色转冷。沐清歌闻言,温柔地抱了他一抱,他才脸色转霁,含羞道:“昨晚你那样对我……这守宫砂也没有了。”
沐清歌又惊又疑,心念几转,才总算明白,昨晚有人趁虚而入,破了她这爱徒的处子之身。可怜苏易水尚被蒙在鼓里,以为与他行事的是沐清歌……他心思敏感,不确定在沐清歌心中,究竟只是玩弄自己,还是真心将自己视作爱侣,所以才故意揭开伤疤,说起守宫砂的旧事。
沐清歌轻轻一叹,将苏易水抱得更紧。
她柔声道:“昨晚都怪我荒唐孟浪,今后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对待我们小水,好不好?”
苏易水靠在沐清歌怀中,听着风吹竹林的声响,觉得内心从未如此平静圆满过。
下身撕裂的剧痛打破了甜蜜满足的回忆。
苏易水抬起头,身旁哪儿有青翠竹林和沐清歌的影子呢?但见转生树随风叹息,头顶冷月凄迷,阴柔邪气的魏纠正掐着他的腰,挺动性器,一下下地贯穿到底。
魏纠捏起他的下巴冷笑道:“想起来了?我早说过,你才是天字第一号的傻子。给你开苞的人可不是沐清歌,是本座!”
苏易水眨眨眼,忽然明白了一切。他偏过头,撕心裂肺地干呕起来,仿佛要将心肝脾肾都濯洗干净。可他腹中空空,最后只吐出了一点苦水。
魏纠自然无法忍受苏易水的态度。他动手将苏易水的屁股抽得皮开肉绽,像当年在竹林里一样,尽情亵玩雌伏于身下的这具肉体。积攒多年的仇怨,尽数化作了恶毒的羞辱。魏纠恨恨骂道:“你以为自己很高贵么?如果不是想破了你的身子,让沐清歌彻底厌弃你,当年我也不会碰你。可我没想到你实在太淫贱,被我蒙着眼操,也贴着我不肯放手,身下的水流个不停。沐清歌没赶你走,一定是因为你太会伺候。隔了这么些年,本座再操你,你上面的嘴不会说话,下面的嘴倒是比以前松得多了!”
魏纠口不择言,一心要将苏易水的心神击垮。苏易水浑身瘫软,听着他的骂声,竟穴肉一缩,颤抖着射了出来。
魏纠捏着苏易水的性器,大声嘲弄道:“原来你就喜欢被打被骂。”
他还待说些什么,却瞧见一大颗晶莹的泪水从苏易水眼底滑落。这姓苏的妖物,终于沦落到了被自己逼得直哭的境地……魏纠大为快慰,当下便思量起该如何奚落羞辱他。神思飘飘之际,自然就没有注意到苏易水正悄然抬起冰寒手指,一道剑气从指尖射出,击向魏纠的后腰眼。那处是魏纠的软肋,他如今的力量虽在苏易水之上,腰眼处的灵力却最为稀薄。苏易水被他玩弄一夜,也不知是何时摸到了魏纠的命门。他用了巧劲,趁魏纠骂得最起劲,精神最松懈时全力一击,这一剑便伤及了魏纠的内里。
只听魏纠惨叫一声,戳在苏易水穴心处正要射精的性器,竟瞬间萎顿。
这姓苏的小婊子……存心要害本座断子绝孙不成?
魏纠暴跳如雷,杀意汹涌,却明白再纠缠下去,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他一掌打向苏易水心脉,紧接着飞身而起,放狠话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姓苏的,且等着本座与你日后相见。”,说罢神色复杂地回望一眼苏易水,越过转生树,扬长而去。
苏易水受了一掌,低头吐出一口血来。他不在乎自己的伤势,也不急着清理满身狼藉,只是抬起头,两眼清明地凝望转生树上的果子。
对着树梢间冷冷的月华,他蓦然想起许多前尘旧事来。魏纠的狗嘴里,有一句话倒没有说错。苏易水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那沐清歌呢,是否也把他当作傻子?
她明知那晚竹林中另有其人,却从未对苏易水点破。是了,她那种洒脱的性子,又怎会将苏易水是不是清白之身放在心上?她对苏易水,说到底又有几分放在心上?她究竟是喜欢苏易水,还是同情怜悯?
这些问题,苏易水与她纠缠多年,却从未想过,也从未明白过!
等如今他想问个明白时,沐清歌却再也不能说话了。
“沐清歌……”
苏易水喃喃低语,回应他的只有灵果在夜风中颤动的沙沙声。
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
===end===
一观莲之会
九华派临江倚山,九座山峰清峭秀美,形似绿水旁一朵盛开的芙蓉。
云雾缭绕的莲花峰下,栽满了千顷红莲。每年六月,九华派便会办一场观莲会,邀请仙门百家的宗师相聚赏莲,顺道带着弟子们切磋一番。
今年,九华派的请柬却来得不合时宜。
明明还是深秋,莲池中只剩枯荷败叶,开元真人却以观莲的名义,邀请各派掌门齐聚九华,岂非咄咄怪事?
更奇的是,各派并无一人质疑。诸位掌门默契而低调地准时赴约,仿佛九华山中当真藏着极稀罕的风景。
霜降之日,莲花峰。
童子们一早在山门迎候,将诸位掌门引至山腰深处的戒律堂中。
赏花观荷这种风雅之事,从未听说过在阴森森的戒律堂中举行的。
各派掌门神情郑重,翩然落座在围绕正堂四方的檀木椅上。只见每张座椅前都横置一张又高又宽的几案,案上摆了惊堂木,纸笔,符咒,显然是九华派提审有罪门人的地方。正北方的主位上,九华派掌门开元真人已肃然端坐。
寂静空旷的厅堂,此刻被一阵威严庄重的气氛笼罩,一时间无人说话。
众人不约而同地低头望向摆在大堂中央的一只箱子。几层黑布将巨大的箱子遮得严严实实,也不知开元真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听一阵冷然钟声飘过,开元真人身侧的首座弟子黄玉京轻挥拂尘,黑布应声而落。
黑布下不是箱子,而是笼子。
笼子中央……坐着一个人。
一个满头雪发,面容憔悴,在座却都认识的人。
正是不久前亲手弑师,将女魔沐清歌诛杀的苏易水!
苏易水本是开元真人的弟子,当年因为青春貌美,被沐清歌掳去西山派,强行收为了小徒弟。他虽身陷魔教,却总算良知未泯,在三大派围杀沐清歌时大义灭师,了结一代女魔的性命。或许是师徒情谊终难割舍,苏易水杀死沐清歌后,又舍去自己一半结丹,将沐清歌的魂魄寄身在转生树的灵果上,好让她随着灵果长大,转世为人,重活一遭。
三大派虽对这事不满,但沐清歌既以一死偿清罪业,苏易水愿意助她转生,于情于理,旁人也不好插手。
此事原已告一段落,今日三大派却将苏易水秘密关押,又是为何呢?
这其中缘由,不止苏易水不明白,空山派的温红扇也不明白。
她随师父温师太来到九华,恍然在囚笼中见到苏易水,不由“啊”地惊呼一声。
温红扇低声道:“各位尊长,不知苏……仙长犯了什么错?”
满座无人接话。过了半晌,九华派的黄玉京才缓缓道:“苏易水曾是我师弟,也是红扇仙子的未婚夫……可他被沐清歌宠信多年,知道许多魔教的阴私密谋。女魔虽然伏诛,西山余孽尚在,为了仙门清净,总要细细审一遍才放心。”
回应他的却是笼中飘出的一声哂笑。苏易水白眼相对,俊脸写满嘲讽。
温红扇讷讷道:“这岂不是莫须有之罪……”
她的质疑却被一道惊堂木的敲击声打断。
飞云派的座位前,一个朱衣青年高声道:“苏易水,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还不招认么?”
此人乃是飞云派天容道长门下的大弟子洪羽,从前苏易水还在九华时,事事压他一头,二人就很不对付。他气势汹汹,苏易水却置若罔闻,自顾闭目调息。
温红扇迟疑道:“他做了什么……总要有证据才好。”
洪羽哈哈一笑:“温师姐,你莫被他骗了。”
他袍袖一扬,抛出一颗留影珠,漂浮着移到了戒律堂的一片粉白墙壁前。
只见粉壁上逐渐浮现秋夜疏林的风景。隔着夜雾,远方树下慢慢印出来一双人影。其中一个雪发及腰,可不就是苏易水?他衣衫尽褪地跪在树下,满面潮红,屁股高高撅起,正被一个高大的黑衣人骑在身下。
彼处是……绝山之巅,斩仙台!
寂静的戒律堂一下子炸开了锅。温红扇脸色苍白,紧盯着苏易水身上的那个人影。明月穿树,终于照亮了那人阴柔秀丽,面含煞气的侧脸……竟是赤焰山的门主魏纠!
洪羽道:“他和魔头魏纠鬼混,还能做好事不成?”
温红扇已彻底怔住,说不出一句话。
囚笼中一动不动的苏易水,却忽然道:“原来那晚飞云派也在绝山。遇到魔头魏纠,怎么不敢应战,只敢缩起来听墙角?”
“苏易水,你不知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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